第11章
顧其琛的車子停在山谷外，并不顯眼。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喬晏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事情辦完了。”顧其琛将一個小盒子遞給喬晏，“給你帶的禮物。”
淡綠色的盒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品牌。
喬晏沒有打開，反而眉梢微擡，調笑道：“我可是Christine的代言人，你送我競品公司的産品，是要陷我于不義？”
“你有這麽多梵克雅寶的珠寶，也不差這一件。”
顧其琛牽過喬晏的手，才發現她左手無名指上戴着戒指。
他的動作停滞了一瞬。
“哪裏來的戒指？”他的語氣平淡，目光卻不是這樣。
他盯着那枚戒指，像是要用目光将它燃燒殆盡。
“Christine送的，也算是這次廣告的道具吧。”喬晏有所察覺，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摘下戒指，拿在指尖把玩，“今年這一系列都非常好看。”
顧其琛并不關心Christine的産品如何，得知了這枚戒指的來歷後神色好看了一些。
他打開珠寶盒，将裏面的手鏈取出來，戴在女人纖細的手腕上。金光璀璨的手鏈與她白皙的皮膚倒是相得益彰。
喬晏擡手看了看，這條手鏈出自梵克雅寶frivole系列，精巧靈動，詩意盎然。
她的确有很多件梵克雅寶的珠寶，但是原因卻不是像外界以為的那樣，喜歡這個牌子，而是因為顧其琛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是出自梵克雅寶的腕表。
之後，無論是在哪裏，只要她路過梵克雅寶的門店，總會不自覺地進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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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而她，大概是因為一個人，對一個品牌情感特殊。
喬晏收回思緒：“說起廣告，沈星玥的事情，我還沒有向你道謝。”
沈星玥的事情，到處都有顧氏的影子，如果說一開始的删帖，是因為帖子涉及到了顧其琛個人，那麽後來，沈星玥在微博被人圍攻，營銷號全部下場翻炒她的黑料，大概率是為了給喬晏出氣。
“其實這件事情鬧得不大，我自己完全可以處理。”
“喬安安，我是你什麽人？”顧其琛捏着她的手腕，輕聲問道。
喬晏看着他，良久之後才回答：“我丈夫。”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關于你的事情，在我這裏都不算是小事。”
喬晏心猛地一跳，随後別開了目光，朝着窗外看。她有些困倦，幹脆閉上了眼。
從辛夷山谷回到城裏的路并不好走，不僅颠簸，路燈隔得也遠。顧其琛借着窗外透入微軟的光，靜靜地審視喬晏的睡顏，良久之後，薄唇間才吐出三個字：“膽小鬼。”
心中藏着事，卻又永遠不敢開口問。
外表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喬安安，就是這麽一個膽小鬼。
“關于我的消息，以後都密切關注，我不想看到我的名字和沈星玥的在一起出現。”大概是顧及睡着了的喬晏，顧其琛特地壓低了聲音。
“是。”陳特助同樣輕聲地回答，“那以後關于夫人的新聞？”
喬晏今天累極了，歪着頭也睡得昏天黑地。顧其琛拿出毯子展開，蓋在她身上，然後伸手，抵住她的頭，輕輕地往自己這邊撥。
喬晏自發地在顧其琛肩膀上找到了一個舒适的位置。男人的目光略過她細密和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落在她性感的唇珠上。
“暫時由她自己去吧。”
第二天，天氣很不好，窗外陰沉沉的一片，像是天随時都有可能塌下來。
喬晏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腦漲，她揉了揉眼睛，趿了雙拖鞋去洗手間洗漱。
她習慣在早上做一個面膜。洗完臉，貼好面膜後，她伸手去夠導入儀。
剛剛洗完臉，手上挂了水珠，擡手間，水珠順着她細膩的皮膚往手肘處去。
顧其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雙手從她身體兩邊環過，替她将袖子卷了起來。
喬晏透過鏡子看身後的男人，反應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怎麽還沒有去上班？”
顧其琛沒有說話，而是将她剛剛夠到的導入儀放回了遠處。
喬晏莫名其妙地回頭看她。
顧其琛也沒有解釋，一只手環抱住她，另一只手替她掀掉了臉上的面膜。
“喂！”喬晏轉身，瞪着身後的男人，“你幹什麽？”
顧其琛動作輕緩地替她洗掉臉上殘留的精華，将溫熱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片刻，才說道：“你發燒了。”
喬晏這才察覺到自己有一些不對勁。她後知後覺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溫度的确高得有些不正常。
“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其琛已經打橫将她抱起。
他抱着喬晏一路走回房間，将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你先躺着休息。”
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喬晏臉頰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紅暈，但是難得得，她也很乖順。
顧其琛讓她躺着，她也沒有任何反抗，反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男人的袖子：“阿琛哥哥，我想喝水。”
時光仿佛回到了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
當時的喬晏淋了雨，大病一場，看起來比現在還孱弱，聲音像是小貓一樣。那時的她也是這樣，小心地扯着顧其琛的袖子，說：“阿琛哥哥，我想喝水。”
無處不可憐，只想讓人将她抱在懷裏，好好地安慰一番。
“好。”顧其琛握住她的手，抽了一張紙，替她拭擦了手臂，确認沒有水珠後才将她的手藏進被子裏，“安安乖，我去給你倒。”
等顧其琛倒了水回來，喬晏已經再次睡去。
顧家的家庭醫生姓楊。楊醫生到了之後給喬晏檢查了一番，開了兩貼藥。
喬晏吃了退燒藥後，整個人都窩進了被子裏。
顧其琛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半小時，見她開始發汗，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他的手貼在了女人泛着不自然潮紅的臉頰上：“安安，出來，把衣服脫了。”
喬晏原本閉着 眼睛假寐，聽到這話，猛然睜開了眼睛，像是看禽獸一樣地看着顧其琛。她的聲音軟軟糯糯，但是控訴意味十足：“我在生病。”
“我知道。”顧其琛拍了拍她的頭頂，“背後起疹子了，不難受嗎？”
喬晏對大部分的退熱藥都過敏，一發汗，背後就會起小疹子，從脊背一直蔓延到腰窩處。
她擡頭看了眼顧其琛，男人手上拿着藥膏，表情光風霁月。
唾棄了一下龌.蹉的自己，喬晏乖乖地從被子裏鑽出來，轉過去趴好。
寬松的睡裙被撩起到頸下，露出白皙的背部與修長筆直的腿。深色的底褲包裹着雪白挺.翹的某處，黑與白的強烈沖擊落在男人眼中，讓他的身體瞬間有了反應。
顧其琛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壓下身體裏的燥熱。
白色的軟膏散發着一點藥味。
顧其琛把它擠在手指上，緩緩地從喬晏的脊背處，一直塗抹到腰窩處。
喬晏渾身滾燙，五識都有些麻木，但她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男人的手指，劃過她的肌膚，像是在她觸覺神經上拉起一片火花。
特別是當他的手指在她尾椎骨處輕輕一勾時，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披散的長發掩住了她的表情，喬晏咬住下唇，感覺着男人的動作，修長的手指不禁緊緊抓住了床單。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砧板上的魚，只能任由人擺布。
等藥膏擦拭完畢，喬晏也沒有整理睡裙，直接躲到了被子裏。
顧其琛俯身碰了碰她的嘴角。
“好好休息。”
年輕人身體好，退燒後沒多久，喬晏就又精神奕奕了。不過顧其琛還是堅持讓她停工了兩天，好好休養。
粉絲們很關心她的情況，孫思穎也覺得這正是和粉絲聯絡感情的好時機，撺掇着喬晏開直播。
喬晏不太開直播，她總覺得作為一個演員，離粉絲遠一點也挺好的。但是大勢所趨，她也沒有辦法。
直播的時間定在晚上七點。
主卧從卧室到小客廳，顧其琛的生活痕跡已經到處都是，顯然不适合用來直播，喬晏幹脆把地點定在了書房。
裝好直播設備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時間。
喬晏打開直播間，還沒有開始說話，粉絲們的彩虹屁已經一波接着一波吹起來。
【神仙顏值，愛了愛了！】
【女神之前還問直播要做什麽，她就是坐那兒嗑瓜子，我也可以看到老！】
……
喬晏很少直播，正好最近在學法語，幹脆找了一本法語書，念給粉絲聽。
“Un jour, j'étais gée déjà, dans le hall d'un lieu public, un homme est venu vers moi. ll s'est fait connatre et il m'a dit: Je vous connais depuis toujours.”
這段話是杜拉斯的小說《情人》的開頭，意思大致是：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裏，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我永遠記得你。”
喬晏的法語，是專門請了老師教的。她語言天賦不錯，小舌音掌握得很好，唇齒之間蹦出的字母浪漫又多情。
彈幕中一排排的都是【女神一開口我就覺得自己和她結婚了】【來啊，把民政局給我和我們喬兒搬來！】【我可以這三個字臣妾已經說厭了，女神我已經躺平啦！】……
喬晏翻了翻書，挑了另一段來念。她專注地看着書，沒有擡頭，也沒有注意到書房的門已經被打開。
男人倚在門框上聽了片刻，突然出聲：“錯了一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