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靠。居然和林栖這傻逼睡了。
徐翼醒過來,能感覺到腰上的重量。林栖睡在他旁邊,側躺着從背後抱住他,手還隔着一層被子搭在他腰上。他輕手輕腳地把林栖的手拿開,确定對方沒有被自己的動作弄醒,才緩緩坐起來。
徐翼怕林栖在這一刻醒過來,不是擔心對方睡眠質量的那種意味,而是怕林栖醒來看見兩個人光溜溜地睡在同一張床上。徐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就沒有一塊好地方,林栖昨晚好兇,像一頭野獸,把自己啃食得渣都不剩。
真是日了狗——不,被狗日了。
徐翼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腳踩上了地板,想站起來,腿卻發着軟,後頭還有某些不可名狀的液體順着腿縫流下來,黏膩、令人不适。他又發出一句無聲的咒罵。
然而他連在這裏的浴室沖個澡都不敢,匆匆把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夾着腿不自然地往外走,離開了這個酒店房間。在離開之前,他把窗戶都開了,讓這房間裏的信息素味道都散去。
他開了車來的,一路狂飙回家,他急急忙忙往浴室沖,家長見他樣子奇怪,問他話他也不答,只管把自己整理幹淨了。半天他才從浴室出來,回到房間倒到床上,閉上眼,盡管他不願回想,昨天的事還是如走馬燈一般自動在他腦內播放。
過年回家,徐翼照例是要和家人一起到隔壁林叔家做客的。兩家人關系好,除了徐翼和林栖從小不對付。但小輩之間互看不爽是不影響大人交際的,別說逢年過節,就是平日裏兩家人也經常互相走動。
兩家人交往頻繁,徐翼和林栖曾經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不過高考完後這種情況改善了很多,不是說他倆的關系得以緩和,而是他們填的志願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千裏,想見也沒什麽機會見,頂多是每年寒暑假碰上頭。但即便見着了,他們仍是目中無彼此,裝看不見對方的功力一個更比另一個強。
昨晚徐翼跟着爸媽去林叔家,林栖并不在。林叔說林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都不着家,天天就知道和高中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徐翼心說大概是不想見到他,所以往外躲了,不過剛好,他也不想見到林栖,省得兩個人碰上面了還要在長輩面前按捺住互翻白眼的沖動。
長輩們打麻将,徐翼就在裏頭意興闌珊地一邊玩手機一邊看春晚重播。春節的時候大人們經常通宵達旦打麻将,大約到了淩晨三點,春晚也早就播完了,徐翼想着要不他就先溜回去睡了。正準備告辭,就聽到林叔接了個電話,是林栖的同學打來的,說他喝得爛醉,路上的出租都不願意載他,得讓家人接他一下。
林叔正要起身,徐爸爸把他按下了,說打牌打得正開心,怎麽說走就走?随後把家裏的車鑰匙丢給徐翼,使喚他去接人。
徐翼不情不願,接過車鑰匙站起了身。
他驅車到市區某個夜店門口,看見一個小妖精扶着醉醺醺的林栖。
林栖大概是醉傻了,看見徐翼來了竟然開始傻笑:“阿、阿翼來了。”
徐翼皺着眉,像拎垃圾一樣提起林栖的衣領,打開後座把林栖丢了進去。路邊的小妖精淚眼汪汪,說話一喘一喘的:“拜托你照顧好林栖哥……”
徐翼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小妖精,誰想照顧這個醉鬼?把人活着送回家就不錯了。
徐翼砰一聲關上車門,自己繞到前面去,坐進駕駛位,系好安全帶準備走人,後頭的林栖就很不安分地靠過來,隔着座椅想環住徐翼的脖子。
林栖嘴上還念念有詞:“阿翼、阿翼……”
“別瞎叫喚了。”徐翼眉頭擰成一團。
“我就要叫……”
跟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徐翼企圖把林栖甩開好發動車子,沒想到林栖直接憋了個大招出來。
——他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一股濃烈的紅茶香氣瞬間充斥着整個車廂,徐翼幾乎是在林栖釋放信息素的一瞬間,就覺得渾身發軟。林栖整個人都快爬到前面了,他靠到徐翼身邊,湊到他脖頸處開始毫無章法地舔咬。
靠,徐翼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麽會有喝醉酒就亂釋放信息素的垃圾Alpha!
徐翼沒看見還站在路邊的小妖精嘴巴張得就能塞下一顆雞蛋,他也不知道在他來之前,小妖精纏着林栖想去酒店來一炮,被林栖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小妖精以為林栖不近O色,沒想到徐翼來了之後林栖就地開始發情。
小妖精嘤嘤嘤地哭着跑了。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包裹着徐翼,他沒辦法抵抗的。
他和林栖的信息素契合度是百分之百。
徐翼覺得自己的發情期都要被這個人提前勾出來了,他很艱難地保持着意識的清醒,用了最大的力氣把林栖推開。光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氣喘籲籲……是真的氣喘籲籲,徐翼像擱淺的魚一般大口呼吸,然而吸進去的都是林栖的信息素。
随後他自己的氣味也蕩了出來。
狹小密閉的車廂裏,紅茶味和奶味交融在一起。
徐翼信息素的味道是牛奶香,他從青春期發育開始就恨透了這個味道。他覺得自己又帥又酷,沒能分化成Alpha就算了,怎麽信息素的味道都是這種黏黏糊糊的?所以除了分化那次的發情期他聞過一次自己的奶香味,之後每一次發情期到來前他都會提早打好抑制劑,就是為了不聞到這股鬧心的味道。
可是現在全被林栖毀了。
身體上的反應越來越無法忽視,徐翼砸了下方向盤,他沒能再次推開一直往他身上黏的林栖,只好用最後一點神智艱難把車開到附近的酒店,随便開了間房,進門後就和自己這個從小互相看不上眼的竹馬滾做一團。
……
爽是真的有爽到,畢竟百分之百的契合度,怎麽可能會不爽?就算是第一次,就算林栖兇得像一匹狼狗,徐翼也沒有多少不适,非要說的話,他度過了很愉快的一晚。
但想到□□上的快樂,徐翼就覺得精神上尤為折磨,敗給欲望的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昨晚到了最後林栖想要标記他,他用最後一絲理智很激烈地拒絕了。
第二天清醒後的徐翼止不住想,和誰滾上床不好,怎麽偏偏是林栖呢?以後要怎麽面對他?
這些問題徐翼沒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想明白,他選擇落荒而逃。
昨晚林栖喝得那麽醉,說不定會喝斷片不記得發生過的事……徐翼翻了個身,把頭埋在枕頭裏,直到快悶窒息才放過自己。
……可萬一他要是記得呢?
徐翼想來想去,要是林栖還記得,他就裝出一副經驗老到的樣子,很無所謂地這麽說——不就是打一炮嘛,成年人了,有什麽的。
腦子裏思緒紛雜,徐翼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折騰了一晚上他确實疲憊,這麽一睡他就直接睡到了傍晚,中途徐媽媽媽來叫過他,沒能把他叫醒。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飯點,徐翼是被飯菜香味弄醒的,他換好衣服起床下樓,看到飯桌上坐着一大桌人。昨天是他家去林叔家,今天反過來了。
林栖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翼總覺得林栖在盯着他看,可他對上徐翼的視線時,那人又似乎很自然地把目光落到別的地方去了。
徐媽媽招呼徐翼坐下,一邊給他盛了飯,一邊道:“昨天讓他去接小栖,他也沒把人接回來,今天早上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回來之後就睡了一天……”
徐翼暗叫不好,他下意識先看了一眼林栖。
目前戰況不明,他不敢貿然開口。
林媽媽也道:“我家這死孩子中午才回來的,問他昨晚看見阿翼沒有,他說沒有。”
徐翼豎着耳朵聽,聽到“沒有”這個詞,眼睛亮了亮。
徐翼不慌不忙地開始撒謊:“是,我昨天去了他朋友說的那個地方,沒見着人。”
“那你去哪了一晚上沒回來?”徐爸爸問。
徐翼腦子轉得快,馬上想好了托詞,謊話說得滴水不漏:“後來朋友找我,我就和他們玩去了,玩到天亮,玩太嗨了,忘了和你們說一聲。”
林栖全程沒有說話。
他早上是在酒店裏醒過來的,剛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懵,他記憶中昨夜他好像和誰做了。按說一個喝醉酒的人不一定能人事,但在該死的信息素驅使下又沒有什麽不可能。他隐約記得他還把對方弄哭了,那人越哭他就越來勁,最後不知道來了多少發。可是醒來之後什麽也沒有,連信息素的味道都沒留下,就仿佛他做了一場夢。
但他是真的不記得對方是誰,醒來之後他努力回想,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是徐翼。然而想到這個答案他又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怎麽可能,徐翼讨厭他讨厭得要命,怎麽可能和他做。他會覺得是徐翼,多半是平時想他想得多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和別的人睡了,林栖就直犯惡心。
回家後他媽問他見着徐翼沒有,他說完沒有之後,他媽又說徐翼昨晚去接他了。
林栖因為這一句話,從“和別人睡了”的自我厭惡中掙脫出來。
所以他是真的和徐翼……
平時要是爸媽喊他過來徐翼家,他一定找百般托詞,但今天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來了,他想向徐翼求證。
可是聽到徐翼的說法之後,林栖又開始茫然了。
他不着痕跡地打量起徐翼現在的模樣,可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因為是冬天,南方人家中又不會有暖氣這種東西,在場每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徐翼也不例外,羽絨服加圍巾,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他總不能上去叫人家把衣服脫了讓他看看有沒有吻痕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一直想寫的腦洞!!就突然開文,更新頻率暫時是一周一次(會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