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開始懷疑宇文彧對我到底有幾分愛？開始懷疑，他對我說過的話，是否也有對其他女人說過。
因為，那一天在宴席中，我清楚的看到了，宇文彧在低頭喝酒的某一個瞬間瞥看到公孫琳的那一剎那，他的眼中飽含了糾葛、傷痛。
我知道宇文彧曾經是深愛過公孫琳的。而且，公孫琳也曾把宇文彧的心傷的徹底。
但是，看到這一剎那間的我，卻再也無法肯定，宇文彧是真的放下公孫琳了。
這天，我正在院內，意興闌珊的給盆栽修剪着花枝。
宇文謙仍舊和往常一樣，在課後來給我請安。
突然，有小宮女前來禀報說：剛剛意芳宮的宮人和福樂宮的宮人為了争一碗土雞湯鬧起來了。皇後娘娘大怒，将這兩宮滋事的宮人都各賞了二十大板，一并攆出宮去了。
我聽言後，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表任何态。只是淡淡的命人都退下了。
宇文謙看出來，我沒有興趣去理會這些事。觀察了一下四周，意有所指的言道：“姑姑，這攆出宮去是不是罰的太重了？”
我聽言，審視了宇文謙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一笑，若有所指的回道：“已經貴為‘妃’位的人，可不是她可以随意打罵的。所以她也就只能拿這些宮人們來出出氣了”。
然而，轉念一想，這宇文謙什麽時候有興趣關心宮裏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了？
于是，遂問道：“對了，你在景陽宮住的可好？”
宇文謙即恭敬的回道：“煩勞姑姑挂心，侄兒一切安好”。
我聽言，淡淡一笑，颔首言道：“如是這般，自然是好”。
宇文謙想了一想，思量了一番，言道：“小侄還要多謝姑姑暗中照拂，讓侄兒免去了不少麻煩”。
我心有無奈，勉強撐起了淡淡一笑，言道：“罷了，這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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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謙頓時心生動容，情真意切的言道：“姑姑，這對您而言或許只是小事，但是對小侄而言，這絕非是小事。小侄也不瞞姑姑，小侄自幼喪母，這些年來風裏來雨裏去，除了六伯伯常常記挂之外，就只有姑姑您是真心疼愛小侄的”。
我聽到這話，眼含心疼的看了一眼宇文謙。因為，我曾經也在端王府呆過，我知道那種不易。更何況，宇文謙的生母本就出生卑賤，而他上面卻還有兩位嫡兄長。所以，他的日子能好過得了嗎？
想到這裏後，我遂滿含慈愛的看着宇文謙，言道：“罷了，都過去了，你現在也已長大成人了，過去的一切，你就把它都看做是對你的一種磨練吧！”
宇文謙認真的想了想後，言道：“那姑姑呢？”
我知道宇文謙想說什麽。安兒的死，我忘不了，也不會忘。只是該從何處下手，我卻還真的沒有底。
以前，我總以為，宇文彧削藩之後，下一個目标，一定是會去除掉公孫家族，可是現如今看來，卻是越來越渺茫。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看到，宇文彧想除掉公孫家族的動靜。反倒是，看到了宇文彧對公孫琳的無盡縱容。
我該怎麽辦？我又能怎麽辦？
想到這裏後，我遂若有所思的言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宇文謙認真思量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言道：“姑姑不要忘了，皇伯伯心裏是有姑姑的”。
我道：“有又如何？他身邊有那麽多女人，我又算什麽？”
宇文謙不與茍同，言道：“姑姑，您對皇伯伯而言絕對是不同的。做為一個男人，尤其是皇伯伯這樣的男人，他是不會忘了那個跟着他上戰場，還跟着他吃苦、冒過風險的女人的。不信，您看皇後娘娘對您的态度，您就知道了”。
我心道：那又如何？難道他會不知道是公孫琳害死了我兒子的嗎？可是，他又對她怎樣了？還不是，一樣讓她在後宮裏面作威作福！
想了想後，心中又生郁悶，繼續開始修剪花枝。
宇文謙見，我心中煩悶。欲言又止，就便默默的靜守在我身側，不在多話。
幾日後，風和日麗，鳥鳴花香。良辰美景，一切剛剛好。
只有我，心事重重的走在禦花園內的林蔭小道上，舒解着心中的煩悶。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幾聲獵犬的咆哮聲，瞬間就打破了這初夏的寧靜。
于是，我遂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發現，原來是意芳宮的幾個宮人正牽着幾只成年狼狗在園中遛狗。但不過，這四只狼狗似乎好像根本就不受宮人控制，即便是被拴着繩子由宮人拉着，脾氣似乎也仍舊火爆，不停的狂吠着。
見此情形，我不由大怒，言道：“是誰準許你們把這種狗帶到內宮裏來的？還不趕緊送出去？”簡直是在開玩笑，這種狗也能弄到內宮裏來養，不怕傷到人了嗎？
然而，那幾個宮人聞言後，看了我一眼，即面面相觑，既不吭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喜鴛兒見到他們這個态度，頓時就來氣了，即怒目，厲聲呵斥道：“怎麽。平日裏飛揚跋扈慣了，看見皇貴妃娘娘都不用行禮了”。
那幾個拉着狗的宮人聽到這話，這才不情不願的用蚊子嗡嗡似的聲音，微微福了一下身，言道：“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我瞧着，他們這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樣子。心中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酸諷道：“本宮安不安不打緊，但是，要是這狗沖撞了陛下、傷了公主，本宮倒是想知道，你們有幾個腦袋擔當的起！”話了，我便轉身離去了。
喜鴛兒見我走了，即狠盯了他們一眼，便急忙轉身跟上前來。
然而，剛行到靜月亭，還未來得及坐下。就見到，關妃面色焦急、步履匆匆的尋我而來了。
我見狀，以為有大事發生，心中頓時一緊。遂忙擺了一下手，示意喜鴛兒等人，退到另外一邊去。
關妃來到我面前後，四下觀察了一番，這才面色沉重的言道：“剛剛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嗎？”
我尋思着：難道是在說剛剛那幾條狗？
于是，遂言道：“你是在說意妃養的那幾條狗嗎？怎麽了？是傷到誰了嗎？”
關妃道：“這倒不是，我雖然是有些擔心那幾條狗會傷到華城，但不過，我已經囑咐過華城和乳娘，離那幾條狗遠一點。這次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我懸着心，言道：“什麽事？”可以把你着急成這個樣子？
關妃沉了一口氣，言道：“皇後娘娘把她的親侄女接進宮了”。
我瞬間若有所明。心道：壞了，不好！
然而，關妃察觀了一眼我的神色後，便又接着言道：“眼下陛下正留謙郡王在宮中，她現在把她的親侄女接進宮來，這是什麽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但是，倘若這樁婚事成了，那公孫家族的地位......只怕......”
我頓時有些心驚膽寒，自我安慰言道：“陛下不會同意的”。
因為，這樣的聯姻會直接威脅到帝位，宇文彧他怎麽可能會同意！
關妃一臉的憂心忡忡，言道：“但是，怕就怕陛下同意了”。
我心思着：這萬一，這樁婚事要是成了。那我再想動公孫家族，我面對的可就不僅只是一個公孫家族了。
想了想後，我遂言道：“陛下，他沒瘋”。
關妃有些不與茍同的言道：“那你可知，陛下與皇後娘娘本就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我的眉頭微微一蹙。萬種愁思聚在眉頭。言道：“但是，那又如何？當年，她在陛下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抛棄了陛下，嫁給了黃國公。難道陛下還傻？還去信任她？”然而，話雖如此，可我的心卻連一點底氣都沒有。
關妃思慮重重，看着我，長嘆了一口氣。擡頭看向無盡天際，感嘆言道：“天知道”。
我思着：這麽着，不是個事啊！我得想點辦法才行。就在這時，一片落葉從我眼前飄落，落在了石道上。
我猛然一下想到：宇文謙！沒錯就是宇文謙！既然公孫琳能打他的主意，為什麽我不能？反正我也已經不能生養了，倒不如認一個現成的兒子。
想了想後，我的心中即有了主意。顧左右而言他的言道：“那你看公孫皇後比起聖恭太後、慈顯太後、德儀太後她們幾人如何？”
關妃被我這麽冷不丁的一問，愣了一下。繼而，便半含敬重半含仰慕的言道：“這天底下的女人，有幾個能有聖恭太後那樣的鐵腕手段？”
我意有所指的言道：“但是，她有的可不僅只是鐵腕手段。你看，她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幾時含糊過？”
關妃心起了一絲疑惑，看着我言道：“你這話何意？”
我目起遠思，言道：“善惡到頭終有報，是非功過後人自有定論。你做了什麽，你身邊的人都給你記着了”。
關妃似乎明白了幾分我所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與茍同的言道：“你什麽時候開始相信這些？倘若真的有因果報應的話，那先王妃又怎麽說？她善良了這一輩子，大度了這一輩子，對你、我、大家都好，可是最後她又落得了一個什麽下場？”
我聽到這話，腦海中即浮現出，當年先王妃急着讓我離開京師晉王府，到廣陵王府避難時的情景。那一幕幕，仍清晰的刻在我的腦海裏。心中瞬間恨心又起，于是，遂冷狠的言了一句：“這事還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