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戲
我心中愁腸百結，嘆氣言道：“若是她傷害的是華城，你又會是是何反應？”
關妃聽到這話，即低下了頭，愁思不語。
但其實，我們都一樣，當事情發生到我們自己頭上時，誰都無法再冷靜！
這時，喜鴛兒給關妃奉茶來了。
我遂示意關妃入座，自己也坐了下來。
關妃心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後，才坐了下來，許久之後，才擡眼看着我，對我言道：“你就不怕嗎？”
我沉下了一口氣，言道：“我怕與不怕結果不都一樣嗎？你覺得她可能會放過我？”
關妃想了想也是，長籲了一起，嘆言道：“那你日後還是多加小心為上吧！”
我沉嘆了一口氣，言道：“我明白。不過，我已無路可選了”。
關妃心明我的處境，我也明白她的心思。只不過我們都更明白，眼下這地方，有些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相聊了許久後，關妃向我告退回了福樂宮。
五日後，寒風起，孤葉飄，夜已涼涼，往事成傷。
這日，寒風輕瑟，我坐在椒房宮庭院內廊亭中的石凳上，輕撫着石桌上的琴弦。
華城公主則乖乖的坐在我的旁邊，眼神時而迷惑、時而好奇的看着我。
就在這時，坤和宮那邊的宮人來到椒房宮給華城送糕點來了。
我瞧着，華城一見到坤和宮的這幫人便一臉畏懼的躲到了我的身後。心中即明白了幾分。于是，便對這幫來人言道：“東西就放這兒吧，都退下吧！”。
Advertisement
然而，為首的女官聽到我這話後，擡眼瞟觀了一眼我的神色，又用帶着幾分警告的目光，盯看了華城公主一眼後，并沒有半點想退下的意思。
我瞧着，那女官那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模樣。瞬間想到，她曾經或許就是用這種眼神、這種态度對待安兒的。心中即起了憤怒，冷聲言道：“怎麽，你們是想待在本宮這椒房宮不走了嗎？”
那為首的女官仗着公孫琳的勢，表面上雖然還是恭敬着，但實則語氣可是一點都不謙卑，并且眼裏還夾帶着一絲譏諷，言道：“奴婢不敢，奴婢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給公主殿下賜賞的”。
我知道這幫人是‘狗仗人勢’慣了的，好好跟她們說話是行不通的。于是，嘴角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含威而不露，言道：“是嗎？那看來你是想讓本宮也跟着跪着接賞啰？”我倒是敢跪，但是你敢受嗎？
那為首的女官剛還想說話，但是在看到了我冷厲如刀鋒的眼神後，即意識到了我好像沒那麽好惹。氣焰瞬間便消失三分，立馬低下了頭，下跪言道：“奴婢不敢”。
我頓時冷哼一聲，呵斥道：“那還不快滾”。
坤和宮的那一幫宮人，見這勢頭不對，即立馬行了個禮，灰溜溜的跑出了椒房宮。
華城公主見到那幫人被我呵斥走了之後，即一臉崇拜的看着我，從我身後走到我面前，言道：“姨母，您好厲害！”
我被華城這天真的言語逗的一笑，眼中不禁生出了寵溺的目光，笑看着華城言道：“你很怕她們嗎？”
華城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我，告訴我道：“姨母，您都不知道她們有多兇，她們很壞很壞的”。
我遂溫柔的笑看着華城，言道：“那究竟是有多兇？多壞呢？”
華城道：“就是很兇很兇、很壞很壞的”然而，邊說着，還邊撅着小嘴，強調着感受。
我淡然的一笑，其實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見慣了這些欺善怕惡之人的嘴臉。
但是，這些對于孩子來說，她的感受又會是不一樣的。
之後，我留着華城公主在椒房宮用完晚膳後，才令喜鴛兒送她回了福樂宮。
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被冷醒了，于是，即翻了個身，準備叫喜鴛兒進來添被。然而，剛翻過身，便就看到了宇文彧正坐在床邊凝視着我。
我一下呆住了，許久後才回過神來，言道：“陛下，您什麽時候過來的？”
宇文彧飽含情深的看着我，淡淡的一笑，言道：“我剛剛才過來，見你睡着，本來不想吵醒你，哪知道你還是醒了？”
我思着，宇文彧該不會是為了白天的事而來的？心中即有些讪讪的，言道：“妾身，是不是讓陛下為難了？”
宇文彧身上肩有千斤重擔，但是卻不能對人言。于是，便撐起淡淡一笑，對我言道：“不怪你，你記得萬事小心為上就好，我最近恐怕不能過來看你了”。
我心下即明白了幾分，知道宇文彧定是有下一步動作了，也知道公孫琳肯定在宇文彧面前編排了我什麽。
于是，即從被子裏鑽了出來，跪在了床榻上，十分懂事知禮的言道：“妾身明白了，陛下萬福金安”。
宇文彧看着，我這副恭敬、恪守禮節的樣子。心中即起了些許失落，有些悵然若失的言道：“看到你這麽懂事的樣子，我真不知是喜是悲！”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可是我卻覺得像是遠在天涯。
但是，我卻莫可奈何。
畢竟在這個時候還不懂事點，難道由着人說嗎？
于是，便未接話。
宇文彧見狀，心中即使有千言萬語，此時也是有口難開。凝視了我許久之後，才懷揣着不舍，起身沉步離去。
喜鴛兒靜守在殿外，恭送宇文彧離去後，即站起身抱了一床錦被入內，為我添被。
我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一轉眼，紅梅開遍。
這日，我在宮中聽到傳聞說：秦王宇文博全身長滿毒瘡潰爛而死。
而且據說，宇文彧曾将太醫院的一大半太醫都派去了秦王府去求治秦王，但結果也都是藥石無靈。
我雖然不清楚宇文彧是真心想救秦王還是假心想救秦王。但是，我卻知道秦王宇文博的那群小妾們是天天巴不得他死。也是得虧，宇文彧登基後便就廢除了那條“殉葬”制度，讓秦王宇文博的那群小妾們都幸免于難了。
不過，不得不說，秦王能讓他自己身邊的女人都對他這般恨之入骨，這秦王也還真是個“人才”！
這日，我坐在暖閣內的茶榻，手裏拿着安兒曾經玩過的布球球，失着神。
這時，喜鴛兒進來了，見狀，即上前行禮言道：“娘娘，關妃娘娘過來了”。
我這才從悲思中回過神來，放下了布球，言道：“請她進來吧”。話了，便理了一下衣擺，開始擺弄起茶榻棋桌上的那盤棋子。
沒過多久後，關妃入內，先是瞟了正在研棋的我一眼，然後便又瞟了正西面牆上挂着的那四幅“梅、蘭、竹、菊”古畫一眼。笑着打趣道：“你什麽時候也愛擺弄起這個，當文雅人了？”
我粲然一笑，回道：“我純屬是為了打發時間，你呢？你今個怎麽沒去陪着華城上課了？”話了，便用眼神示意關妃入座。
關妃眼起一絲無奈，與我隔着棋桌而坐坐在了茶榻上，自嘲的笑言道：“我呀，是怕去了先生不好教，難為先生了”。
我掩嘴一笑，言道：“我看，你是怕先生打了華城手心，你心疼吧！”然而，轉念又補言了一句：“不過，你就不擔心嗎？”
關妃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謹慎小心的察觀了一下四周，确定無外人之後，這才對我言道：“放心，她最近可沒有那麽多心思花在華城身上。但不過，怎麽也沒見你......”
我道：“吃醋嗎？我吃誰的醋？那個‘意美人’的嗎？”
關妃見，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心嘆道：“你的心态還真是好！”
我心裏有些無語，眼起了一絲無奈，言道：“哪裏？你也不想想咱們都多大年紀了，難道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精力啊！”
關妃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嘆言道：“能這麽看得開的，這兒也就只有你了！不過，不得不說，陛下可真夠厲害的，連寵了那丫頭七日，還封了她一個‘美人’，這下有的人得要炸毛了”。
我聽言，不禁一笑，嘲笑道：“你說，這有的人，是不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是她自己的人又如何，那丫頭素來心氣高、心思也多，這下咱們有好戲看了！”
關妃別有深意的一笑，笑嗔道：“怎麽這麽喜歡看戲呢？”
我一笑，若有所指的言道：“這才哪跟哪呀！更多的好戲在後頭呢！”
關妃若有深意的一笑，感慨言道：“只可惜有的人下了半輩子的棋，卻不知道她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
我想了想，撐起一笑，言道：“豈止是她，其實有很多人都是如此”。
關妃心裏藏着事，聽言瞥看了我一眼，反而問道：“那你知道你真正的對手是誰嗎？”
我頓時一愣，陷入了深思，繼而有些不解的看着關妃，言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關妃心有丘壑，故意而言他，道：“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聽着這話，記得先晉王妃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心中不禁有些納悶，泛起了嘀咕。
關妃見，我陷入沉思的模樣。不禁一笑，打破沉默言道：“不過，你也別想太多了，多思無益”。話了，便仔細端詳着棋盤中的棋局，認真思考着。
不日後，成王府傳來了噩耗：成王宇文晖病薨。
但其實，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內心是有些疑問的，因為成王正值壯年，而且又是習武之人，身體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好，他怎麽會就這樣沒有任何兆頭的病薨了？
然而，就在我心裏有所懷疑的時候，就聽見宮裏的宮人私下議論說：成王是死于縱欲過度。而且，他們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成王是在行房之時發生意外死亡的。
但不過，不管是他們議論的哪一種死法，好像都不怎麽體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