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世井
我一臉賊笑的回道：“王爺英明”。
晉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心裏覺得有點小小的意外。便想看看我肚子裏到底裝了多少貨。于是，嘴角帶着一絲淺笑，眼裏藏着深思，言道：“你怎麽知道這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我得意的一笑，言道：“因為晉陽地處平地，雖說是不差錢，可是就缺可防守、可暗中練兵的大山。然而興建大的工程又極易引起朝廷和各藩王的注意，所以......這正好是一個最現成的練兵之所”。說完，我便朝晉王眨了下眼。
晉王心笑，頗帶有幾分賞識，看了我一眼，言道：“丫頭，你可以呀！不過，就是晚了一步”。
我即一臉不解，不明就裏的看着晉王。
晉王遂帶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用書輕輕拍打了一下我的腦袋，并言道：“笨！不然本王修葺它幹什麽”。
我瞬間恍然大悟，言道：“原來...王爺您早就......”
晉王眼裏即帶着一絲無奈，颔首默認了。
我頓時不由的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番。心道：尼瑪我還真夠多事的，怎麽忘了，這貨是人精中的人精！
晉王見，我這一臉不爽的表情。心中即明白了幾分，言道：“不過，你能夠主動的關心本王，本王心中還是甚感欣慰的”。然而，話了，又想起了一些事，心中的喜悅一下子便被澆熄了。轉而來之的是無盡的沉悶難舒。
我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哪裏知道晉王心裏的情緒變動。于是，遂行了一禮，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言道：“那妾身就告退了”。
然而此時，晉王心事重重，五味雜陳，又擔心破壞掉了，我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的心情。于是，便撐起淡淡一笑，淡定的言道：“好，退下吧”。
回到房間後，我看着窗邊黑檀木架上的那盆應季的蘭花，心中思緒繁多，想到了宇文辰，也想到了如今我自己的處境。
這時，喜鴛兒用紅木托盤呈着兩套錦衣羅紗霓裳，走了進來。一見到我，便一臉欣喜的言道：“姑娘，這是王爺命人送過來的”。
然而，我哪裏有心思去理會這些小事，看都沒看一眼，便就淡淡的言道：“就放那裏吧”。
喜鴛兒向來擅察言觀色，聽言，便探着腦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我的神色，言道：“姑娘，奴婢聽說這衣料以前都是專供給宮裏的娘娘們使的，您要不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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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有些不耐煩，但是也不想薄了喜鴛兒的好意。于是，就看了那兩套錦衣羅紗一眼。然而，下意識的就撇了一下嘴。
喜鴛兒一見我這反應，心裏不免泛起了嘀咕，帶着少許的疑惑、不解問道：“姑娘，您不喜歡嗎？”
我心事重重的搖了一下頭，渾身感到有些乏力的坐在了茶榻上，淡淡的言道：“不是，而是因為王妃娘娘都沒有穿這麽貴重的衣服，我穿有點太不合适了”。
喜鴛兒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勸言道：“姑娘，您別多想了，王妃娘娘不會在意這些的”。
我不與茍同，言道：“我知道王妃娘娘并不在意這些，但是，王妃娘娘在不在意，那是王妃娘娘的事。而我，還是要懂得什麽是‘分寸’二字”。不然的話，德不配位，屆時成為了衆矢之的，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而且，更何況，我也壓根沒有這個心情去打扮。
喜鴛兒看着這兩套衣服，有些惜物，忍不住嘀咕的言道：“可是，這是王爺的意思”。
我有些心累，不由的搖了搖頭。繼而，看了喜鴛兒一眼。然而，忽然間，一下子想起了今早上的事。于是，便睥睨的看着喜鴛兒，言道：“我問你，你究竟賣過我多少次？”
喜鴛兒瞬間一怔，回轉過神來之後，即忙着辯解道：“姑娘，奴婢怎麽可能會出賣姑娘”。而那眼神不知道表現的有多麽誠懇。
不過可惜，我不信。于是，我遂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審視着喜鴛兒，并言道：“是嗎？你确定，你真的沒有把我賣給王爺嗎？”
喜鴛兒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心虛了，朝我讪讪一笑，努力解釋的道：“姑娘，其實奴婢就算是要出賣姑娘，也只是希望王爺和姑娘都好”。說完，還表現出一副十分委屈、被左右為難的樣子。
我瞧着喜鴛兒那小模樣，不由的心道：我靠，你戲精上身啊！
于是，便挑眉問道：“你以前是負責侍候王爺的吧？”
喜鴛兒想了一想後，即誠懇的點了點頭。
我遂思了一思，掂量了一番，言道：“那罷了，這衣服就留着見王爺的時候穿，平日裏就別拿出來招人眼了”。畢竟，拂了那位閻王爺的好意，也沒我的好果子吃。
喜鴛兒頓時如釋重負，心喜的應聲言道：“是，姑娘，奴婢遵命”。話了，便端着衣服退下，将衣物整齊的放入了，紅木屏風旁的紅木衣櫃中了。
幾日後，我獨自來到王府後院竹林碧水流水澗。
只見此時，溪水清淺，微光穿過竹林，照耀在潺潺流水的溪流上，泛起粼粼波光。偶有零星幾朵初荷露頭，菡萏待放，更覺柔嫩多嬌。
一時間想起了宇文辰，不由嘆着：洛河沉香香不在，孤葉成箋箋自音。看繁華多繁，不知歸路。感人面多情，未知出處。
這時，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熟悉的身影，正半蹲在溪水旁，羅紗裙擺早已被溪水浸濕，就連臉龐也已被和煦的陽光曬的緋紅，然而，伸手撈着水中樹葉的動作卻還是那般的優雅。
于是，我遂上前福身道：“妾身給寧側妃娘娘請安”。
寧側妃擡眼見是我，露出淡淡的一笑，溫柔的輕語道：“你也來這兒了”。
我知道這位寧側妃向來是位對人寬和、不喜歡生事的主，自然而然在她面前就比較随意了些，把心裏的不解一下子就問了出來，道：“娘娘，您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寧側妃嘴角勾起淺淺的一笑，伸出那只尚未沾水手示意我扶她一把，并意有所指的言道：“同你一樣”。
我遂伸手扶了寧側妃一把，回之淡淡一笑。
講真，我覺得我要是個男人，娶了晉王妃或者是寧側妃随便哪一位，這家定然都是溫潤和睦、源遠流長。而這晉王他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嗎？怎麽好女人都被他給撈着了。
然而，寧側妃瞧着，我那羨慕、不平、不爽的樣。心中揣摩一番，想到了些許，便淡然一笑，也不願多問，便示意着我扶她回房了。
但不過，在從寧側妃那邊回來的時候，正好就碰到了關側妃。
我遂趕緊的行禮道：“妾身給側妃娘娘請安”。
關側妃揣着思慮冷看了我一眼後，便帶着疑慮的朝我剛剛離去的地方望了一眼，之後就說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話：“睡蓮終究是睡蓮，”。便睨然拂袖離開了。
我被弄的一頭霧水，便不由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什麽玩意啊？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喜鴛兒往這邊尋我過來了，看着我，便猶疑的言了一句：“姑娘，您剛剛...是去了寧側妃娘娘哪兒？”
我道：“是啊，怎麽了？”然而這下，我就是再傻，也察覺出些不對勁了。
喜鴛兒想了想，在心中深思掂量了片刻，回道：“沒什麽，奴婢只是一時間沒找到小主兒，随口問問的”。
我忍不住在心裏白了個白眼，心道：你早說啊，害的我還以為......還真是的......我就說嘛，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有什麽問題。
你們真是，差點把我弄的懷疑人生了！
喜鴛兒看着，我臉上在一分鐘之內出現了N中變化的表情。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是在這個尊卑分明的國度裏，她哪敢在這種情況下笑出聲來，于是，便忍住笑，扯到主題上來言道：“姑娘，奴婢聽說晉陽城外普林寺中有一口井，名為‘前世井’，據說從那個井裏面可以看到前世今生。姑娘，您看您哪天心情好，奴婢就随侍您去吧！”
我瞬即便用藐視的眼神，斜瞟了喜鴛兒一眼。心道：你坑鬼了！
然而轉念一思，就覺不對。因為這裏畢竟是古代，出行基本上都是靠舟、馬，又不是現代出個城打個的、再遠有高鐵就行了，她敢慫恿我去一天都未必能來回的地方，這若是沒有得到晉王旨意，我借她十個膽恐怕她都不敢。
于是，我遂挑眉看着喜鴛兒，帶着試探性的成份，言道：“你告訴我實話，那城外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前世井’吧？”
喜鴛兒一聽這話，知道被我看穿了，瞬間頭頂“不妙”，心懷不安的耷拉了腦袋。
我不由的心道：小樣，跟我裝！哼......
然想了一下後，計上心頭，便一臉不懷好意的言道：“很好，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們好好的去看看那個‘前世井’是不是真有那麽神奇”。反正，我量你也不敢告訴晉王，你露餡了。
于是，到了次日一大早，我便和喜鴛兒出發，坐着馬車來到了“傳說中”的普林寺。
不過，一切正如我所料，這個普林寺位置相當的偏僻，可以說的上是，方圓二十裏都無人煙。并且廟宇也相當的小，如果不是有人提前過來打掃、修葺了一番的話，我估計這廟壓根就走不進去人。
于是，下了馬車之後，我便意味深長的看了喜鴛兒一眼，別有意味的言道：“看這寺廟，好像似乎很有年代感”。
喜鴛兒瞬即一愣，不解的看着我，言道：“姑娘，什麽是年代感？”
我瞬間語噎，啞口無言。不過還是得尋思着怎麽解釋才是，于是努力的想了想後，盡量用她能聽得懂的話解釋道：“就是很有些年頭了，有被歲月洗刷過的痕跡”。
然而，心裏卻言道：不過你們還真夠狠的，竟然找了這麽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這時，喜鴛兒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繼而，便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我的神情，言道：“對了，姑娘，奴婢聽說，那井就在這座寺廟的後院當中”。
我心中冷哼了一聲，有些遲疑，便四下觀察了一番，邊往裏走，邊若有所指的言道：“好啊，真是個好地方，要是沒有刺客那就更好了”。
喜鴛兒一愣，有覺莫名其妙的言道：“刺客！怎麽會有刺客呢？”
而我一瞧喜鴛兒這反應，瞬間意識到有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于是便尬笑了一下，言道：“沒什麽，我那個...呵呵...是‘英雄救美’的戲碼看多了”。
然而，就在這說話間，我們便已行至了後院。
只見，後院的西南角位置處，果然有一口井。并且那井邊的不遠處正好有一棵桃樹。
而此時節，桃花早已落盡，樹上挂滿了有半截拇指大小的桃子。
于是，遂思着，往井邊走了幾步。只見井內的井壁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
心下不禁覺得，可笑至極！
于是，便欲轉身離開。然而，剛一回頭，就看見晉王正站在我的身後。
只見今日他穿着一身石墨色的暗紋綢緞便服，玉冠束發，面色還是和往常一樣冷峻嚴肅。
我即低頭，斜着眼睛朝喜鴛兒白了一眼。
然而此時，這後院哪裏還有喜鴛兒的影子。她早就在晉王進院的那一刻，非常識相的悄然退下了。
晉王看着我的反應，心中瞬間有些不是個滋味，言道：“怎麽，看見本王，你不高興嗎？”
我尴尬的一笑，言道：“怎麽會呢？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妾身最想看到的就是王爺了”。
晉王明知道我是在說假話哄他的，但是還是忍不住一笑，言道：“是嗎？”
我立馬舉起四根手指頭，若有其事的言道：“我發誓”。
晉王當然知道我是坑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伸手将我正在發誓的手按了下來，言道：“不必了，本王只希望你能平安”。
我即不由的垂頭喪氣的“哦”了一聲。然而心裏卻是暖意滿滿。
晉王看着我的神色，一向能洞察人心、明察秋毫的他，也有些判斷不出，我對他究竟是何心意了。心中頓即有些落寞，言道：“如果本王在這裏，讓你感到拘束的話，那本王可以現在就離開”。
我一聽到這話，瞬間就慌了，立馬阻攔道：“不是的，王爺，不是的，我......”
然而晉王見，我心慌了，瞬間轉而生喜，用他那比秋水寒潭還深的眼眸，凝視着我，言道：“那是什麽？”
我被這目光逼視的，覺得有些別扭，便撇過了頭，支支吾吾的言道：“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王爺”。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暧昧不清的姿勢下。
晉王看着我的反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故意使壞一把将我抱了起來。
我頓時不由驚道：“王爺，您想幹什麽？”你不會是準備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