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恐怖秘密
舒白神色凝重：“為什麽？”
舒衍轉頭看着桌子上跳動的燭火，神色幽深而痛苦，良久才說：“四月初十的晚上，皇帝去了母妃的居所。半夜突然叫太醫，據母妃的心腹宮女所言，皇帝從內室出來時，滿臉是血，一口白牙染成了血牙。之後母妃便一病不起，我去看她，被攔在寝殿外面。沒過多久，母妃便病逝了，我被封為晉王，遷出皇宮，連母妃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随着舒衍的講述，舒白眉頭越皺越緊，事情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
“後來宮中傳言，母妃是皇後娘娘害的，我本不信，着人去查，所有證據都指向皇後。我将證據全部呈給父皇，希望他能給母妃一個公道，父皇的态度非常奇怪，不僅沒有懲治皇後，還罵我小小年紀不敬嫡母，居心叵測。我被父皇大罵一頓轟出皇宮。沒過多久，宮裏開始頻繁死人，全都是被皇帝寵幸過一次便一病不起的低位妃嫔。這些年輕的妃嫔死時全都被抽幹了血液，只剩下一層血皮包裹着骨頭，形容十分可怖。皇姐，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舒衍看舒白的神色十分怪異，明明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眼神明亮的盯着舒白，沉靜的眸深處翻湧着嘲弄和怨恨。
舒白知道這樣的情緒不是對她，聽了舒衍的話，她只覺背脊發涼，頭腦卻清晰無比：“那些妃嫔都是被皇帝殺死的？”
舒衍聞言詭谲一笑：“皇姐真的很聰明。皇姐你知道長生不老藥的傳聞嗎？”
“長生不老藥？”
“是啊，傳說服下這藥便能讓人不老不死。你知道嗎，隆安帝他一直在找這種藥，可是一直沒有線索。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說法，有的人的血可以延緩衰老。”說到這裏，舒衍的聲音冷了下來：“據說這血必須取自鬼月出生的女人身上，第一碗心頭血直接喝下，剩下的血抽出來，和着特殊藥材煮沸用來沐浴，如此便能達到延緩衰老效用。我的母妃是第一個，你能想象嗎，被自己的丈夫刺穿胸膛喝血，然後身體裏的血被一點一點的抽出來......”
舒衍的情緒已經失控，雙手用力的抓着舒白，雙眼血紅的瞪着她，仿佛她就是那個殺人取血的禽、獸皇帝。
“別說了，舒衍，舒衍，你冷靜一下。”舒白被掐的生疼，事實上她還在消化剛剛聽到的內容。
舒衍終于回神，眼中的血色散去：“皇姐，對不起。”
“我沒事。”舒白松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盡力安撫：“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母妃雖然沒什麽恩寵，但她素來和善，待人寬和，這麽多年下來也養了一些心腹。這些消息都是他們從宮裏傳出來的。母妃只是第一個，也是試驗品，因為她年紀大了但恰好是鬼月生人。興許是有效的，今年選秀後宮進了不少家世一般、容貌一般的小主，這些女子幾乎都是鬼月出生。”
舒白只覺脊背發麻，隆安帝真的是個瘋子，一國之帝居然會相信這樣荒誕的傳說。
“你如今準備如何做？”
舒衍一雙透黑的眸子盯着舒白，嘴角微微勾起：“皇姐，如果我說我想要殺了他，你覺得有可能嗎？”
“他”是誰不言而喻，他的神色極其認真，那語氣不是征求意見，他是真的想要那麽做。
“舒衍，你冷靜一點。”
“呵，我冷靜不了。皇姐，我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就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只要一想到我的身體裏居然流着他的血液，就恨不得将這一身血肉都還給他。但是我不能，我要給母妃報仇！”
舒衍歇斯底裏的哭喊，眼裏有淚，更多的是恨。
舒白站在一邊望着跳動的燭火，很久沒有說話。突然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将等在外面的妩娘叫進來。
舒衍看到妩娘，神色警惕：“你是誰？”
“你在追風樓請的殺手，我的朋友。”舒白一派輕松，走到舒衍面前，神色極其認真：“小五，你認真的回答我，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什麽意思？”
舒白眼帶笑意的看着他，語氣雲淡風輕得像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我問你，你想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嗎？”
“想。”少年眼神清亮的看着舒白，遵從內心的欲、望。
他是皇子，生來便處于權勢的中心，他比一般人更懂皇權帶來的呼風喚雨的快感。
曾經他的願望是努力讀書，以期有朝一日獲得父皇的認可，可以順利封王，獨當一面，以此改善母妃在宮中的處境。
如今母妃逝去，他的心被仇恨填滿。既然隆安帝渴望長生不老，說到底也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勢。
如果他能将隆安帝拉下龍椅，相信這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舒白笑了：“如此，我倒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舒白将舒衍和妩娘二人拉在一起，低聲這樣那樣的說了一通。
妩娘第一個反對：“這樣不妥吧，他真的會相信嗎？”
“放心吧，相信我。”
舒衍也是一臉遲疑：“皇姐，這樣真的可以嗎？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為我做到這一步。”
“誰說是為了你？我也是為了自己，你也知道我現在沒有身份。假如成功了，許我一世富貴榮華，怎麽樣？”
“好，一言為定。”
這邊三人敲定計劃，便十分迅速的動作起來。
雖然另外兩人都覺得成功的幾率十分小，因為那計劃聽着實在是太過玄妙。
妩娘是覺得無可無不可，反正她就是反對舒白也不會聽，舒衍則是抱着一種自毀的心态，要麽搞死皇帝，要麽搞死自己，不管怎樣都是解脫。
......
從晉王府回來，舒白迅速寫了一封信，讓妩娘拿着信交給追風樓在帝京的樁子，快馬送到祁州交給霄朗。
舒白自己則躲在房裏執筆畫畫，心裏無比激動，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想要謀、朝篡、位，想想就覺得刺激。
妩娘送完信回來時，舒白已經畫好一部分。
她走到舒白身邊坐下，拿起畫好的部分看了幾眼：“這不是你和薄情世子的情史麽？”
“恩吶，這是魚餌。”
“這和我們要做的事情有什麽聯系？”
舒白擱下毛筆，将畫好的部分用鎮紙壓好，揉了揉眼睛拉着妩娘爬上床：“以後你就知道了。小寶貝，我困了，今天補好睡眠，明天再戰。”
妩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舒白像只樹袋熊一樣扒在她身上，腦袋抵着她的胸、脯，呼吸的熱氣撲在皮膚上，又癢又酥。
低頭看着睡得正香、毫無壓力的人，妩娘忍住了好幾次想把人扣下來扔床腳的沖動，睜着眼睛直到天将明才勉強睡過去。
......
舒白用五天的時間畫好《想和阿棠一起做的一百件事》，整個故事分為上中下三冊，當然隐去了不少真實情節，每一個情節都力求唯美，充滿童話感，畫風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從未見過的華麗斑斓，故事情節直戳少女心。
集英書店帝京分店的老掌櫃看到這三本畫冊時，驚為天人，以最快的速度着人刊印出來，先在帝京周圍的書店售賣，接着迅速将原稿送到集英書店旗下的所有分店，進行刊印。
老掌櫃依照舒白的吩咐，将她的畫冊放在書店最顯眼的地方，并挂上她親手畫的大幅海報。
不出半月，這部情節新穎，畫風華麗的少女風畫冊在帝京掀起一片狂潮，下至五歲上至十八歲的女孩，幾乎人手一本，貴族小姐們讨論的話題不再是胭脂水粉、妝容頭飾，而是這本情節動人的唯美畫冊。
舒白趁熱打鐵，讓書店掌櫃着人制作了一批模仿《想和阿棠做的一百件事》的記錄線裝本本在店裏售賣。
掌櫃一開始并不看好舒白的這個提議，讓人做了五十本試水，沒想到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便賣完了，這才讓人又加緊做了一批出來。
舒白躲在書店後面的院子，瞅着前院一派熱鬧的景象，心中滿意。
妩娘坐在一邊遞了一塊鵝油卷給她，語帶疑惑：“你的書賣的倒是挺好，不過我還是想不出你這樣做和我們的計劃有什麽聯系？”
舒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鵝油卷，一臉惬意：“霄朗還沒有過來嗎？”
“應該收到信了。”
......
祁州，樂城。
霄朗依舊一身白衣，坐在院子裏的槐花樹下，神情專注的看着手裏的畫冊，如果走近了就會發現，他手裏拿着的正是舒白畫的《想和阿棠做的一百件事》。
百曉生手裏拿着一封信走到他身邊，微微躬身：“公子，京城來信。”
霄朗把書放下，接過百曉生手裏的信，拆開看了一眼，将信紙一揉，起身吩咐百曉生：“備馬，進京。”
百曉生一頭霧水：“公子，信上寫了什麽？讓您這麽急着進京。”
霄朗沒有說話，只把手裏團成一團的信塞給他，百曉生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霄朗，來帝京，帶你去找時光機。】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晚了。
白糖夫婦再相逢倒計時：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