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甜甜蝦
簡寒冷笑了一聲:“我賭一百, 阿深壓根沒得手。”
莊域不樂意了:“這麽大件事情, 你就賭一百塊?”
“我說一百萬。”簡寒說。
莊域想了想:“按照阿深想要什麽就要立刻馬上得到的性子, 他不可能還沒下手。我也賭一百,阿深得手了。所以淺哥才那麽生氣啊,有種被騙心又騙身的怒氣。”
譚梓略微向後方靠了靠, 無奈他質量太大,電梯晃了晃,引起了莊域和簡寒的注意。
“胖子, 你怎麽看?”莊域問。
“這個……我的樓層到了……借過借過!”
譚梓的經驗告訴自己, 拿秦深打賭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是譚胖子并沒有順利沖出兩位大佬的夾擊,又被扯回了電梯裏。
“胖子, 我們看得起你,才帶你一起玩的。”莊域露出了匪徒式的表情。
“可我……”
可我不想和你們一起玩啊!
“到底睡沒睡?或者誰睡了誰?”簡寒唇上的笑意, 那麽的涼。
“我……我也不知道啊……”
誰知道電梯不知不覺就到了頂樓,一開門就看見了身着套裝微笑着的阿曼達。
“喲, 阿曼達,上一關辛苦了啊。”莊域笑着揚了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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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能死在董事長的手上,是我的榮幸。”阿曼達還是保持微笑。
莊域的腦袋探到了阿曼達的面前, 壓低了聲音說:“你覺得, 董事長有沒有睡到袁淺?”
阿曼達引着他們幾個往會議室走去。
“今天沒有睡到,明天也會睡到。明天沒有睡到,後天也會。終有一天要發生的事情,有什麽猜測的必要嗎?”
“不愧是首席秘書,以不變應萬變。”
他們幾個進入的是一個小型會議室, 裏面秦深已經在等待着他們了。
筆挺的西裝,冷峻的面容,他和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沒有什麽兩樣。
莊域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來是沒睡到。一點□□的樣子都沒有。”
“越中意的越不好下嘴。”簡寒低聲說完,拉開椅子淡然坐下。
“我不廢話了,我們動了財務部的梁副總之後,周老爺子就來找我談了談。”秦深單刀直入主題。
“周老爺子可是跟着秦老邪一起創立恢闊天下的元老啊。梁副總好像是周老爺子招進恢闊天下的。”莊域的眉心蹙了起來。
“所以周老爺子是不是誤會……你不只是要針對梁副總,而是要把槍口指向他?”譚梓弱弱地問。
簡寒冷笑着搖了搖頭:“別那麽天真了。周老爺子看起來不問世事退休養老,其實在他心裏,秦老爺子去了,恢闊天下就該是他的。沒有他的縱容,這些年怎麽會有這麽些蛀蟲進入恢闊天下?那些跟阿深唱反調的,那幾個不是周老爺子在背後撐腰?”
一時之間,會議室裏沉默了。
莊域又問:“周老爺子找你,說了什麽?”
“就暗示我,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享福就好了。凡事得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秦深勾着嘴角,“看來我們動了梁副總,是真的戳中他的痛處了。”
“畢竟梁副總是財務副總監,周老爺子所有見不得人的交易以及資産的轉移,梁副總多少都參與了。你要小心,周老爺子讓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最好……”
秦深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安分一段時間。我還沒那麽不能忍。”
莊域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呢?”譚梓不明就理地問。
“就是,周老爺子一直想要個孫女,好嫁給阿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控制恢闊天下了。誰知道他的兒媳婦兒不争氣啊,生了那麽多個,都是帶把的啊!”
“帶把的好。阿深就喜歡剛的。”簡寒笑着說。
“我不是帶把的都喜歡。”秦深向後靠着椅背,像是想起了某個人,嘴唇不自然起了笑意。
“我們知道。你喜歡學霸、外語好的、統籌規劃能力強的、有韌性又有耐心的。”莊域開啓調侃模式。
“還得長得帥氣有點成熟男人氣質,年紀比你大的,談戀愛一本正經被你欺負一下就會害羞的。”簡寒接着補充。
譚梓張了張嘴,覺得還是不加入他們的讨論了。
“你們說的那種人,真要找還是能找出一大把的。但我只喜歡那一個。”
說完,秦深就起身走出去了。
這時候,譚梓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阿深,我們技術部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就是……你也知道,我們游戲的數據壓縮技術采用的是美國KC公司的。目前只有他們能将我們的游戲數據壓縮率達到最大。但是……”
“但是技術合作的期限快要到期了。而且這項合作,是你爺爺生前和周老爺子一起去美國談妥的。”
譚梓的言外之意是,美國KC也應該明白和恢闊天下的合作能讓他們的利益和知名度最大化,但同時由于他們技術的不可替代性,他們很可能會在續約的時候大幅度提升他們的技術服務費用,甚至要求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這并不是什麽好事。
秦深低下頭垂着眼輕輕笑了一下。
“那就通知公關部,說封測暫停,對部分游戲設定将進行調整,調整結束之後會在繼續進行封測。”
等秦深走出去之後,簡寒眯着眼睛和莊域看了一眼。
“總覺得阿深有什麽沒有告訴我們。”
“而且是反将周老爺子的秘密武器。”
公關部的效率實在太迅速,恢闊天下暫停封測調整設定和參數的消息一發布,在社交平臺上掀起千層浪。
大家紛紛都在猜測是不是游戲遇到什麽問題了,但是恢闊天下給出的回應是為了更好的用戶體驗,以及關卡副本環境渲染需要提升等等。
之前暴漲的恢闊天下股票在此經歷了一陣下跌。
看着手機裏各種消息,袁淺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但是很快,就收到了來自秦深的微信:哥,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我帶了飯想和你一起吃。
袁淺心頭像是被戳了一下。
總覺得被那麽多人敬畏的董事長,在自己面前像是變了個人。
還有帶飯什麽的,這是公司裏小年輕才有的。女孩子做好了飯,和男朋友一起吃。兩個人坐在一張桌上,一起吃飯,甜甜的。
袁淺摁了摁額頭,他覺得沒辦法想象自己和秦深那樣在一起,回了句:哪兒吃。
忽然覺得自己對董事長不大尊重,人家寫了那麽長一句話,自己就回了三個字。
秦深的回複很快,讓人懷疑他一直就在等袁淺的微信:露臺上啊。
中午,袁淺非常淡然地從辦公室裏出來,去了十樓的露臺。
這裏依舊沒有人來,據說公司出了通知,不允許員工來這個露臺抽煙,大家猜測的原因很離譜,就是怕某些個壓力太大的員工,嗯……會到這裏進行自由落體運動。
袁淺推開露臺的門,就看見秦深靠在露臺邊,笑着的樣子,還真讓袁淺有點兒校園戀情的感覺。
普通的保溫飯盒,去年恢闊天下的員工福利之一。
不過秦深做的飯菜很和袁淺的胃口。
只是袁淺吃着,秦深卻只是撐着下巴看他,還真像偶像劇裏愛慕着陸江直樹的琴子。
不同的是,秦深做的飯菜味道很好,這很明顯是早晨起來做的。更重要的是,秦深看着袁淺的樣子一點都不花癡,唇上的笑容也很淡。
“我們有員工餐廳的,你不用趕早起來做飯。”
“在員工餐廳裏,我又不方便坐你身邊。現在我就能多看你兩眼了。”
“哦。”
秦深這家夥還真是盡力在刷好感度啊。
袁淺這人吧,從來不在乎別人給自己買貴的東西,哪怕秦深把什麽豪車別墅砸到袁淺的面前,袁淺也不會動心。
但是,就這樣早起給袁淺做一頓飯,反而會讓袁淺覺得溫暖。
“好吃嗎?”秦深問。
“嗯。”
袁淺剛想要問秦深吃了沒有,才一側臉,就被對方突襲,親了一下。
“喂,這裏是……”
“我知道這裏是集團。”
秦深笑了一下,哪怕從男性的角度來欣賞,也覺得有股子硬朗的帥氣。
他生得好看,卻沒有一點奶油氣。
吃完了飯,袁淺還是開口了:“你把封測給停了,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等封測開啓了,你還能繼續玩。不過,你到底是想和我一起通關,還是想要那張支票?”秦深笑着問。
“假話是,我想和你一起通關。”袁淺也學着對方,撐着下巴看着他。
“哦……那真話就是你想要那張支票?你要的話我直接簽給你呗。”
“我自己通關掙到那張支票是一回事,你送錢給我是另一回事。”
“我沒有任何想要用錢砸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沒有很高的物質欲望。我只是覺得所有我的東西,只要你需要,我都會覺得很開心。就好像我被你需要了一樣。”
秦深仰着頭,看着對面的大型廣告。
那是一個旅行公司上市的廣告,廣告語是——游覽世界各地,不如住進你的心底。
秦深看得很出神。
這讓袁淺忍不住想,這家夥到底有多喜歡自己。
這種喜歡會持續多久?
中午一起相處的時間很短暫,袁淺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接到了和自己一起留學的學長打來的電話。
“袁淺!袁淺!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們的芯片研發成功了!”
“成功了?真的?”袁淺的臉上溢出笑容來。
這位學長的項目是從他們留學的時候就開始的,那時候袁淺還是他項目組的一員,從初期的技術研發來說,袁淺還是當時的核心人員。
回國之後,袁淺雖然進了恢闊天下,但是每當學長的項目出現資金困難的時候,自己都會慷慨解囊。
學長都開玩笑說這個團隊,是靠袁淺在恢闊天下打工養活的。
整個團隊都一直把袁淺當作元老,所有袁淺曾經投入的資金,都被計入了股份。
“阿淺,我們現在挺需要你的……之前你就說要辭職過來,我就很高興。後來你說要在恢闊天下多待一段時間,我也理解,畢竟你升職了……全息游戲也是你的夢想……”
學長不是擅長說服的人,袁淺可以想象他在電話那邊擦額角汗水的樣子。
“再加上我們的團隊一直靠的都是自己抵押車子抵押房子,一身銀行貸款,要不是前幾年有那個科技基金會對我們進行了幫扶,我們根本堅持不下去了。你要是來了,養不活自己,确實不好對你父母交代。但是……現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袁淺的心髒轟隆隆地跳動着,原本熄滅的熱情好像又要燃燒了。
“什麽談判,什麽營銷策劃,這些東西我們……我們搞技術的人不懂……還有融資……我們現在一頭霧水。”
袁淺開口說:“我知道,一個不小心這麽多年的勞動果實就會被人侵占了。我們的芯片,許多公司和集團都覺得意識超前,太過科幻,但是我們把科幻變成現實了!之前他們都意識不到這種芯片在未來會有很大的作用,現在肯定後悔莫及!”
袁淺的心裏莫名熱血沸騰。
“你會來嗎?成功的話我們一鳴驚人……但是如果一招不慎,可能全盤皆空……”
“我想要去。但是現在有一個對我……對我來說有點重要的人,我要跟他說清楚我的想法。”
袁淺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你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吧?是不是快結婚了?确實要她的同意啊!”
“算是吧……”
其實,他答應和秦深交往還沒到一個禮拜呢,雖然這家夥觊觎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深就算現在對他表現的再溫柔大度,骨子裏還是有控制欲的吧。
但是,這世上多的是彼此喜歡卻因為無法理解而分開的人。
秦深,能理解他嗎?
下班的時候,秦深又在地鐵口等他了。
地鐵口人來人往,而秦深的視線卻穿透了人群,落在袁淺的身上。
袁淺雖然不緊不慢地走着,一副“我不着急去見你”,可心卻快要飛到他的身邊了。
“哥。”
袁淺離他還有一步,他就已經伸手把袁淺給拽自己懷裏了。
“你……你要是想開車回家,可以不用特地擠地鐵的。”
“我是想買車啊。買你之前說的那種SUV。但是你還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選。”
秦深沒有去拉袁淺的手,他知道袁淺不習慣在人多的地方表現的親密。
“你想吃什麽,晚上我請你?”袁淺想着自己有話說,得先讨好一下秦深。
這貨萬一要跟自己鬧脾氣,袁淺肯定吃不消。
得先安撫一下。
但是……袁淺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撫他。
“我不要吃外面的。不然今天你做給我吃吧。”
“可是冰箱裏好像沒菜了。”
“那就去超市裏買吧,有什麽就做什麽。”
上了車,沒想到走了狗屎運,袁淺竟然坐到座位了。
秦深單手拉着吊環,就站在袁淺面前。
袁淺只要一擡頭,就知道秦深在看自己,他的目光裏帶着笑,看得袁淺心髒又要亂跳,于是低下頭來。
不低頭還好,一低頭,視線正好從秦深的腹部往下看,這家夥腿長,袁淺早就知道。
關鍵是……嗯……除了腿長還有別的地方很有視覺沖擊力。
袁淺索性把頭壓得更低,只敢看秦深那雙定制皮鞋。
誰知道自己的脖子卻被什麽輕輕碰了碰。
袁淺擡起頭來,對方不緊不慢地把手收了回來。
“幹什麽呢?”袁淺雖然皺着眉頭,心裏卻發現并沒有讨厭對方的觸碰。
“哥,你脖子真長。後頸特別好看。”
秦深用認真的語氣說,而且還非常坦蕩。
坐在袁淺旁邊的大媽也聽見了,立刻低下了頭。
袁淺知道自己隐隐又要臉紅了。
他們下了車,去了超市。
秦深推着車,袁淺走在前面挑選一些新鮮的蔬菜。
誰知道他的後領被人拎了一下,手指還故意蹭着他後頸,不用想就是秦深。
“你怎麽又……”
“哥,我想吃蝦。”秦深看着水産品的地方說。
“這麽晚了,哪裏還有蝦啊。”
“有的,我看見有幾只還活着。”
“為那幾只蝦默哀。本來還能活過今晚的。”
袁淺走了過去,秦深單手推着車,另一只手就把袁淺給摟過去了。
“讓我抱一下。”
這個點還是有一些下班的人在買菜,秦深長得出挑,很容易吸引視線。
但是這裏又沒人認識他們,袁淺心想自己不過是和年下小鮮肉,還是個董事長談了個戀愛而已,有什麽好躲躲藏藏的。
放其他人身上,搞不好還要發個朋友圈什麽的,滿世界公告一下。
袁淺沒甩開秦深的手,走到了水産品區,折起了袖子,把那幾只茍活的蝦撈了出來。
“好瘦。”秦深說。
“就剩這麽幾只了,它們就要為你獻出年輕的生命。你還要嫌棄它們瘦?”
袁淺一擡頭,就發現秦深看着的不是蝦,而是他。
“我不是說蝦,我是說你。”
“那還不是被你剝削的。”
“我還沒有真正的剝削啊。”
兩個人推着車去自助買單,秦深又停了下來,盯着那一排放着電池、口香糖還有小盒子的貨架。
“你又在流連什麽呢?怎麽跟小學生一樣,放學路上晃悠半天?”袁淺好笑地說。
“我想要那個,深藍色盒子的。”
秦深擡了擡下巴。
袁淺心頭沒來由顫了一下,呵呵,小子想得還挺多?
“沒門兒。”
“不要你出錢,我自己買。”秦深說完就要把車推到一邊,微微低下腰就要去拿。
袁淺的耳朵裏嗡地一聲響,立刻去拽他的手腕。
“不許買!”
袁淺一靠上去,就發現秦深的唇角翹得高高的,這家夥又在逗自己。冷不丁臉頰邊上就被親了一下。
“我早就買了一打放你床頭櫃裏了。”
低沉的聲音在袁淺耳邊響起。
“滾吧,全給你扔出去。”
袁淺趕緊直起身,推了車就去買單。
把東西拿出來掃碼的時候,秦深就在袁淺的身後看着,袁淺的脖子到耳根,都暈起淡淡的紅色。
買了菜回了家,秦深把菜都洗好切好,就等着袁淺來炒。
袁淺想起這家夥說的話,趕緊跑到自己的卧室,把左邊的床頭櫃打開,還好裏面都是正常的東西。他又繞到右邊打開,翻來翻去的除了自己的手機充電器,也就多了一串鑰匙。
這鑰匙應該是秦深的。
“你還真的這麽迫不及待啊。我可以立刻網購下單。”秦深帶着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袁淺一回頭,就看見他抱着胳膊,眼底滿滿的戲谑。
“你……”袁淺的臉紅得更厲害了,耳朵都在發燙。
“去炒菜吧。”
袁淺起身,走出卧室,正好和秦深擦身而過的時候,就聽見秦深故意低下頭在他耳邊說:“其實我不喜歡用那個。直接來不好嗎?”
袁淺一個大踉跄:“我弄死你信不信?”
就算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心髒卻突突亂跳。
“信啊。你一臉紅我就要死了。”
袁淺懶得聽他胡扯,進了廚房開始熱鍋炒菜。
但是他腦子卻不聽使喚,想着的都是自己坐在地鐵上一擡頭看見秦深雄偉壯觀的樣子,還有這小子力氣大得很,真要硬來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哥,你這油倒這麽多,是要做炸蝦嗎?”
袁淺猛地驚醒過來,手忙腳亂地開始炒菜。
秦深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身後靠着廚房的門看着他,視線越來越暗沉。
菜上桌的時候,袁淺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游。
秦深第一筷子就夾了蝦放嘴裏,眉梢輕輕上揚,然後輕笑了一下:“今天蝦炒得真好吃。”
“哦,是嗎?”
袁淺也吃了一口,立刻頓住了。
怎麽是甜的?
看來是把糖當成鹽炒菜了。
“甜的你就別吃了。”袁淺伸手要把蝦子端過來。
“吃的我心裏也甜。”秦深沒讓他把蝦子端走,而是慢悠悠地繼續吃。
袁淺看了都不好意思。
“你炒菜的時候,肯定在想我。”
秦深一邊剝蝦,一邊一本正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