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郁徒這個名字是她随意想到的，客棧老板自然不可能聽說過，他思慮片刻後遺憾地搖了搖頭，很是抱歉地說道：“真是對不住，我未曾聽過這個名字，回頭我再向別人打聽一下。”
“哦……”阿藥心下愧疚，面上卻是做足了失落神色，她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調整心态，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似地問道，“老伯，我之前聽你說你家姑娘去采野菜了，是在後山嗎？”
老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這麽說來，你們這裏後山上少有豺狼喽？”阿藥說道，“不然您可不能放心她一個人去。此地當真是人傑地靈。”
“唉……你說這話真叫小老兒我心裏難過。”客棧老板嘆息道，“我們這月河村原本是塊好地方，只是前些日子……唉……姑娘啊，你休息一晚明早就盡快上路吧，莫要再這附近瞎逛……唉……”
短短的一句話中，他嘆息了三次，足可見他那吞吞吐吐之事讓他煩憂之深。
阿藥心裏知道他所說的就是蛟龍害人一事，也沒有多打探，只是露出了些許不解的目光，猶豫着點了點頭應下了。她當晚早早躺下了，只不過她僅僅是閉着眼睛裝樣子，一直留神聽着外面的動靜。奇怪的是，她始終沒有聽見有人進客棧的聲音，而客棧老板也一直沒有休息，她心裏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客棧老板的女兒出事了，于是裝作睡眼惺忪的模樣披上衣服走下樓去，向老板說道：“老伯，我嗓子澀得厲害，許是半夜涼氣入了喉，可否向你讨杯水喝。”
老人家“哎”了一聲後倒上了一壺茶，他摸了摸茶杯，說道，“呦，我這茶水涼了，姑娘我去為你熱一熱吧？”
“不，不用了，涼茶也行。”阿藥接過茶水，不急着入口，只是故作奇怪地問道，“老伯，這麽晚了，還會有客人來嗎？您怎麽還不去休息啊？”
“不是為了客人。”老人家搖了搖頭說道，他的面上有明顯的焦躁之色，“是我那姑娘小雪，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阿藥“呀”地叫了一聲，說道：“怎會如此！應該讓村人幫着去找啊。”
老人家一下子露出了為難、掙紮的神情，他苦澀地嘆了口氣，說道：“不會有人幫忙的，若是平時或許還……現在……”
“現在又怎麽了？”阿藥着急道，她走向門口，一邊走一邊說道，“老人家，這可不是一樁小事，這月黑風高的，許是小雪姑娘在山裏頭崴了腳。別人不去，我幫您去。”
客棧老板一把拉住了阿藥，急急說道：“哎呀，您可別去，這附近……這附近可能有河神！”
“河神？”阿藥故作困惑地說道，“有河神又如何？莫非我去後山還要過河？”
“哎呀，這河神不一樣！”老人更加急了，“這河神他，他吃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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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藥大驚道，“怎會有，有吃人的河神呢？”
“這我哪裏曉得，總歸是有的，我們村裏好幾個姑娘都找不着了，有人說，是被河神捉去了，隔天，我們便瞧見一個姑娘的一只手，血淋淋的，原來河神将她捉去是為了吃食。”
“這哪是什麽河神，分明是個妖孽嘛。”阿藥憤憤道。
“唉，誰說不是呢。”老人再次嘆息道，“只是這河神也還算講道理，他同村長說，只要每年給他送一個十五歲的姑娘，他便不胡來，還能保我們村裏的水土。這幾日，村長正在同大家商議這樁事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更得找人把小雪姑娘找回來了，如今交易還沒有達成，小雪姑娘會有危險的。”阿藥拉着客棧老板的手說道，“我們一起去找村裏人幫忙。”
“不行的。”老人說道，“我們家小雪，小雪她……”他猶猶豫豫地說道，“唉，總之他們不會去的。”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眼淚湧了出來。
“那就我一個人去救。”阿藥說道。
不同于之前，這一次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冷靜，也很冷峻，如果客棧老板不是忙着抹眼淚的話一定能發現她和之前判若兩人。
“老伯，我把小雪姑娘帶回來。”她說道，“若是那村長已經有了決斷，偷偷拐了小雪去送河神可就不好了，你知道那妖怪要你們把女孩送到哪裏嗎？我去查探一下。”
“這……村長不會這樣做的，而且我家小雪也還沒有滿十五歲。”客棧老板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因為阿藥說出的可能動搖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将河神告訴他們的地點又轉告給了阿藥。
阿藥點了點頭，她上樓拿了行禮，然後走出了客棧，但她并沒有立刻趕去客棧老板所說的地點，而是先去了後山。她一直留意着月河村的動靜，從她到這裏之後，并沒有妖怪活動的跡象，小雪被河神擄去的可能性很低，她不過是借這難得的機會套出些許情報而已。知道了蛟龍活動的地點，她反倒不急了，現下還是為老伯找女兒更加重要。這樣想着，她走入了山中，放出靈界指針，向四周一圈一圈地搜尋着，奇怪的是任她翻遍每一寸土地也沒有找到女孩的蹤跡，反倒是在山地上發現了較新的挖掘野菜的痕跡。她挖了一些被挖掘過的土地，用手帕包裹住，心裏有了主意，這土裏的氣味尋常犬類已經聞不到了，但身為妖獸胚狼的皮皮卻說不定能聞到一些殘餘，于是便趕去了她讓皮皮等着的地方，與他會面。
然而等她到了的時候，卻發現這包泥土已經不需要了，皮皮的腳邊躺着一個披着白色頭巾的女孩。一見到阿藥，胚狼便嗚嗚地叫了起來，甚是着急的模樣，阿藥行囊裏的茶仙“嗯嗯啊啊”地應和了幾聲，然後對阿藥解釋道：“皮皮是在對你解釋呢，他說他沒有傷害那個女孩子，是她不知道怎麽到這裏來了，然後見到了皮皮，皮皮知道你不希望他被村裏人看到，于是就對那個女孩龇了龇牙，想吓唬一下她讓她離開，誰知道她一下子被吓昏過去了。”
“……”阿藥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講道理，皮皮确實遵照了她的吩咐，也沒有傷害任何人，只是實在是不巧，片刻後，她無奈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先把這姑娘救醒吧，我來同她解釋，皮皮，你也友好一點。”
皮皮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
阿藥走近那女孩，将她扶了起來，伸手附在她額頭上，忽然發現有些異樣，她摸了摸女孩的頭，驚訝地發現那白色的并非是頭巾之類的飾物，而是女孩的頭發。她頓時明白了客棧老板之前不願說出口的顧慮，一種莫名的酸澀溢滿胸口。
“妖怪！”
“她是妖怪！”
“打她！打她！”
在她的發色、瞳色還沒有紫得如同尋常黑色之前，她也領教過那種異樣的目光和粗暴殘忍的對待，如果沒有琵琶看顧，她也會是村子裏那個即使出了事也不會有人願意營救的異類！
就和眼前這個女孩一樣。
一股激憤湧上了她的喉嚨，讓她不得不深深地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沒必要為別人的愚蠢讓自己受罪，如果到今日她還為這種情緒所制，師兄會對她失望的，堕神闕也會嘲笑她的。
待她情緒平穩後，她再次将手附上小雪的額頭，施展了清風咒。
不過片刻，小雪悠悠醒來，她有一雙如同泉水般清亮的眼睛，這讓阿藥有些詫異，她知道自己過去是不會有這樣的眼神的，她在鏡中看過自己的紫色眼睛，在遇見楊拓之前，那裏面總是過分沉靜，只有在和琵琶說話的時候會有一兩分生動的感情。
她看着她，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盡管她知道自己還需要向小雪解釋自己和皮皮并沒有惡意。
小雪也沒有說話，她看着阿藥，神情帶了幾分茫然。
這景象實在有些怪異。
已經擺好了友善神情的皮皮感到自己的面部有些發僵了，他輕輕戳了戳被阿藥放在地上的行囊中的茶仙，想聽他為他解釋一下狀态。
茶仙盯着小雪和阿藥看了半天，得出了結論。
“一見鐘情了。”他如是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裏玄嚣太子和天羅子組了ＣＰ……
然後我下午在看轟掣天下的時候……
居然從太歲和玄嚣身上看出了ＣＰ感！
這莫非是拉郎配過多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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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考攝影……
為什麽攝影要筆試……
兩眼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