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溫亦塵薄唇緊抿,眉眼冷漠,這是他瀕臨暴怒的前兆。
“至少讓我結束實習期。”和以往一樣,溫亦然退步了,即使有太多的不甘心,面對溫亦塵他總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聽到這話,溫亦塵緊繃的下颚稍稍放松,語氣也緩和不少:“好,就等實習期結束。”
兩人回到家,溫澤陰沉着臉坐在客廳等待溫亦塵。童筱見到溫亦然,急急地走上前,拉着溫亦然的手,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确認他沒有大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沒受傷。”童筱輕輕将溫亦然拉到自己身邊,“醫院出什麽事了?亦塵走得急,也沒跟我說怎麽回事。”
“就是醫院一個艾滋病患者割腕鬧事,我們正好都在現場,需要隔離檢查後才能離開。”
童筱心一緊,看向溫亦塵:“然然的檢查結果沒問題吧?你帶他去溫氏醫院做過徹底檢查沒?”
“去了,然然沒問題。”溫亦塵一邊脫鞋,一邊抱怨,“什麽狗屁醫院,然然第一天實習就遇到這種破事,往後還不知道會鬧什麽幺蛾子。我跟然然說好了,等實習期結束,他就回溫氏醫院就職。”
童筱沒來得及問溫亦然有沒有同意,溫澤就如同暴怒的獅子,蹭得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溫亦塵教訓道:“你是不是又強迫然然了?”
“是然然自己同意的。”溫亦塵摟過溫亦然的肩膀,漆黑的眼眸波光流轉,輕柔地問道,“然然,我沒逼你吧?”
溫亦然莞爾一笑,安撫情緒激動的溫澤:“叔叔,是我自願的,和哥哥沒關系。”
“你就知道護着他!一天到晚都不給我省心!”溫澤怒目圓睜,指着茶幾上保險公司派人送來的賬單,“酒後駕車,把別人的車撞得後車廂都癟進去了,你挺有本事啊?”
溫亦塵聳聳肩,事不關己的樣子,淡淡說道:“又沒出人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你還有理了?!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別看溫澤上了年齡,吼起來底氣十足,他轉向站在身後的管家道,“去把鞭子給我拿出來!我就不信,我這個老子還管不了他了!”
童筱急眼了,這鞭子抽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肯定得皮開肉綻,溫亦塵怎麽受得了這種苦?
“你幹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急眼做什麽?”
管家是看着溫亦塵長大的,自然舍不得他受這份罪,幫着童筱一起勸:“老爺,少爺還年輕,不懂事,你說他幾句就好,別動真格。”
“都是你們一個兩個給他慣成這樣的!”溫澤氣得額角青筋微凸,“看看他現在都什麽德行了?成天游手好閑,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我的臉都被他丢光了!你不拿,我自己去拿!”
溫亦然見勢不對,拉着溫亦塵就往樓上跑,他知道溫澤不會拿他怎麽樣,但溫亦塵繼續留在那裏肯定免不了被打。
“你怎麽總和叔叔頂嘴?”溫亦然埋怨的語氣裏帶了點無奈。
溫亦塵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誰讓他成天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找我麻煩?”
“你今天酒後駕車,還出了事故,叔叔能不生氣嗎?”溫亦然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溫亦塵,關心地問道,“你沒受傷吧?”
溫亦塵輕輕皺眉,假裝事故後遺症:“別的倒沒什麽,但我的頭從剛才開始,就陣陣發疼。”
畢竟把人家車都撞爛了,沖力肯定不小,溫亦然頓時緊張起來:“不會是腦震蕩吧?”
“不知道,反正挺疼的。”溫亦塵在演戲這塊真是天賦異禀,裝得跟真的似的,他拉着溫亦然坐到床邊,随後自己躺在溫亦然的大腿上,“你幫我揉揉,說不準一會兒就好了。”
溫亦然哭笑不得:“哥,這事不能開玩笑的。腦震蕩怎麽可能揉揉就好了,得去醫院檢查。”
“你知道我不喜歡去醫院。”溫亦塵說得輕描淡寫,“這也是你當初為什麽選擇讀醫不是嗎?”
溫亦然選擇讀醫,确實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溫亦塵,但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他确實喜歡醫生救死扶傷的樣子。他的拇指恰到好處地按揉溫亦塵的太陽穴,小聲勸說道:“等會兒下去,你就和叔叔認個錯,別再跟他犟了。”
溫亦塵哼哼了一下:“他不找我麻煩,我樂得清閑。”
“叔叔也是為了你好。”溫亦然和溫亦塵提出交換條件,“我都答應你回溫氏醫院工作了,你就答應我,聽一次叔叔的話,不行嗎?”
溫亦塵忽然睜開眼,盯着溫亦然看了一會兒,看得溫亦然眼神都開始躲閃了,他才又閉上眼睛,輕聲應答:“好,就一次。”
第二天,溫亦塵不情願地把溫亦然送到醫院實習,陸航這次學聰明了,沒在醫院門口等溫亦然。
“你這黑眼圈怎麽回事?昨晚熬夜了?”溫亦然被陸航臉上兩個深黑色的眼袋吓了一跳。
陸航伸了懶腰,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昨天十二點才離開醫院。”
溫亦然驚訝地問道:“你沒找你爸來接你?”
“我們進隔離室之前不是随身物品都被沒收了嗎?”陸航白了個眼,“怎麽打電話叫我爸來接我?”
溫亦然有點想不通了:“我哥說是醫院通知他,我出事了。難道醫院沒有通知你爸?”
“我靠。亦然,你還真是傻白甜啊。”陸航揉了一把臉,一副‘我敗給你’的樣子,“艾滋病患者割腕放血這種事,醫院怎麽可能大肆宣傳?還去通知家屬?你哥肯定和醫院的醫生提前打過招呼,好好‘監視’你。”
“你胡說。”聽見陸航這麽說溫亦塵,溫亦然當下就翻臉了,“我哥不會那麽做的。”
陸航心想,溫亦塵到底怎麽給溫亦然洗腦的,怎麽他說什麽,溫亦然都深信不疑呢?
“不信就算了,反正誰都沒你哥重要。”陸航揮揮手,不想再談昨晚不愉快的經歷,轉移話題道,“這周六我生日,你記得來參加。”
溫亦然想了想,說道:“那我得跟我哥說一下。”
陸航忍不住吐槽:“溫亦然,你是三歲小孩嗎?什麽事都要和你哥報備?”
“我哥會擔心我的。”
“你叔叔阿姨都不管,他一個當哥哥的,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緊了?”陸航神經大條,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話說到了溫亦然的痛處,“你都這麽大了,他一個溫氏地産的繼承人,早晚也得結婚生子,還打算一輩子把你這樣禁锢嗎?”
結婚生子。
溫亦然呼吸一滞,臉上血色盡褪。
等了半天沒等到溫亦然的回答,陸航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比死人還慘白的臉。
“亦然,你別吓我啊,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那麽差?”陸航手忙腳亂地問起來。
溫亦然扶着牆,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
“喂,亦然,你到底怎麽了?!”
陸航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缥缈,溫亦然覺得渾身的力氣仿佛從腳底被抽走,眼前的事物也是模糊一片。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對溫亦塵的感情不再純粹,希望那個人眼裏只有自己,甚至心甘情願被束縛、被禁锢。
陸航攙扶溫亦然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下,又從附近的醫生辦公室要了一杯涼水,逼着溫亦然喝下以後,他的臉色才稍稍恢複了些血色。
“抱歉,吓到你了。”溫亦然輕輕喘息道歉。
陸航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還好溫亦然沒出什麽事,不然溫亦塵能扒掉他一層皮。
“确實快被你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卡準時更新,求收藏,求留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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