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敢放下,她舍不得死,舍不得丢下陸程一個人活着。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嘴上嫌棄她要死的哥哥,是唯一一個敢只身涉險,為她讨個清白的男人。
那晚季微去看她,陸瑟都沒能認出她來。
時間倒回到陸瑟死亡的那一晚——
陸程跟陸瑟大罵了一架後,心裏酸的要死,就跑到住院部樓下的院子裏抽煙去了。季微躲在暗處,看見他去了小操場,這才坐電梯上了樓。
她推開陸瑟的房門,站在入門口,注視着床上那個骨瘦嶙峋的女孩。她在地獄裏生活太久了,早就習慣了生死,可是看到曾經的故人躺在病床上,強撐着一口氣不肯瞑目,季微心裏還是難受。
陸瑟以為是陸程回來了,她提着一口氣,聲音虛弱地說,“哥,能讓醫生給我打一針止痛針嗎,我真的撐不住了…”陸瑟是哭着說的這話。
季微心裏鈍痛。
陸瑟以前是個摔破膝蓋都會笑得沒心沒肺說不疼的孩子,她在陸程的面前最是要強,她是有多痛苦,才會放下所有堅強,哭着求着讓陸程去給她弄止痛藥?
她該有多痛啊!
季微走過去。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陸瑟艱難地擡起她的眼皮。她盯着季微,視線是渙散的,她努力睜大眼睛,看了季微許久,才說,“你是誰…”
“瑟丫頭。”季微喊她。
陸瑟一愣。
瑟丫頭?
她的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她只覺得瑟丫頭這個稱呼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這樣喊過自己。她就無聲地看着季微,眼球偶爾動一動,像一條即将死去的魚。
季微說,“瑟丫頭,是我啊,然然姐。”
Advertisement
然然姐!
陸瑟的身子猛地抽動了一下。她嘴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像是想要喊她一聲然然姐。
季微知道,陸瑟心裏一定震驚極了。為什麽死了的然然姐會出現在這裏?
陸瑟激動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她語氣幽幽地說,“然然姐,是來接我的麽…”
季微左手握住陸瑟的手,她右手輕輕地撫摸着陸瑟的額頭,陸瑟肌膚幹燥蠟黃,頭發枯燥,一摸就要掉好幾根。季微摸着摸着,就不敢再摸了。
這觸感這麽真實。陸瑟像是明白了什麽,她握着季微的手猛然用力。“然、然然姐。”她說,“你還活着!”
“我還活着,我回來了。”季微親了下陸瑟的頭,在她耳旁低聲地說,“瑟丫頭,你安心地去,怪,別苦苦撐着了。然然姐回來了,然然姐以後會一直陪着你哥。然然姐最喜歡你哥了,我陪着他,你可以放心的。”
聽了季微的話,陸瑟痛哭不已。
她一聲聲地喊着然然姐,每一聲呼喚聽上去都讓季微心情沉重。
對着一個将死之人,季微毫無保留地将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講給陸瑟聽。她告訴陸瑟自己經歷了些什麽,也告訴她自己想要做什麽,并且讓陸瑟知道,自己已經見過陸程,還成了他‘金主’的事。
陸瑟表示理解,她請求她能陪着陸程,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都行。只要看好那個傻哥哥,別真的傻乎乎的去送死。
不忍心見陸瑟這般辛苦,季微就給她服用了強性止疼藥。喝了那藥,陸瑟便失去了所有感官,感受不到疼痛,整個人都變得平靜。
死的那一刻,她是沒有痛苦的。
…
“還沒睡麽?”陸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知道季微還沒睡。
聽到陸程的問候,季微這才結束了回憶。她說,“沒呢。”季微翻身仰躺着,她凝視着天花板上那些複古繁雜的花紋,才說:“禮物先欠着,等你以後有錢了,我再跟你要就是了。”
陸程聽見季微這麽說,頓時安了心。
“好。”
有陸程在身邊,季微總是睡得很安穩。
生物鐘時間一到,季微便醒了。她睜開眼睛,看着還沒有亮的窗外,手在被單下面探了探,摸到了陸程的手。四五點鐘最好睡覺,陸程全然不知季微的小動作,被握住了手都沒有反應。
季微握着他的手,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來,季微發現天都亮了,屋外似乎有陽光。她一愣,然後扭頭看身旁,經發現陸程已經起床了。季微趕緊爬起來,打開手機一看,七點四十了。
她盯着窗外刺眼的曦光,陷入了對人生的自我懷疑中,她是豬嗎,竟然睡到這個時候!
第一卷 211章 笑的有些甜
豬·季微在床上出了幾分鐘的神,接受了自己真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自然醒的事實,這才掀開被子下床。
她配好今天要穿的衣服,換上,忙又去洗臉刷牙。季微的臉頰五官生得精致,秀鼻微翹,狐貍雙眼的眼窩偏深,眼尾細長而上翹,眸子笑起來時風情萬種,不笑時波光轉動,有種不動聲色就能勾人靈魂的魅力。
季微的肌膚狀态比較好,非工作時間,她能素顏就不化妝。再昂貴的化妝品都對皮膚有傷害,用多了不好,季微想着今天是私人活動,就沒有化妝,直接塗抹了護膚品就出了房間。
當她穿着一條白色的蛋糕裙,腳踩平底帆布鞋出現在餐廳的時候,正跟谷歌一起在廚房裏揉面團的陸程看見了她,直接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陸程望着未施粉黛,着一襲白裙,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平時素麗…純潔許多的季微,心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是季總?
原來季總也有看上去純潔的一面。
陸程趕緊在心裏不停地催眠自己:這都是假象,這女人一點也不純潔,你別忘了她昨晚在廚房是怎麽對付你的!
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陸程這才敢直視季微。“早啊,今天的季總,也很漂亮。”陸程的誇贊,真心實意。
季微高貴冷豔地嗯了一聲,就走到咖啡機旁煮咖啡。
她面前的玻璃是反光的,她看見陸程一直在偷偷地看她,季微嘴角忍不住翹着。
小慫貨,想看就看呗,偷偷摸摸真虛僞!
陸程跟谷歌一起動手,做了三碗刀削面。面湯是粉絲湯的做法,只是把粉絲換成了刀削面。面團沒揉好,刀削面成了‘面疙瘩’。
因為是自己動手做的,陸程跟谷歌吃的很開心,季微似乎不挑食,什麽都能吃下去。
吃完了早飯,三人就出門了。
公寓旁邊就是海德公園,他們在公園門口的Sainsbury’s超市買了零食跟水,然後租了一輛家庭版的自行車進公園閑逛。
自行車有三個座椅,陸程坐最前面,中間坐谷歌,後面是季微。
谷歌跟陸程都戴着鴨舌帽,小家夥背上背着一個小書包,裏面全是買的零食。陸程也背着一個雙肩包,裏面裝的是野餐食物。
季微綁着一頭如墨的黑發,自行車掠過公園一角,揚起的一陣微風吹動她斜長的劉海。陸程覺得這樣的季微幹淨而年輕,像每個十七八歲春心萌動的男孩子心中暗自愛慕的那種女孩。
季微眯起一對狐貍眼,注視着前方的陸程。陽光灑下,落在陸程的身上跟頭上,他的發梢變成金黃色,白色的襯衫又像是打了一層光輝。
時光似乎在一瞬間穿梭回到陸程十七八歲的時候。那時候,少年洗到發白的襯衫跟挺拔如松的背影,是學校裏許多女生愛慕的風景。
陸程也是季微愛慕的風景。
但季微跟那些人不同,她大膽而狂妄,喜歡一個人就去追。
當年那些人都不看好她,認為她胖,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可那又如何,她比誰都更勇敢,也更無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幹淨得像是一張白紙的陸程的生命裏,終究還是留下了她那濃墨重彩的一筆。
回想起校園往事,季微心中一陣發軟。
“程程。”她沒忍住,像以前那樣喊了陸程一聲。
陸程坐在前頭踩自行車,他聽見這聲稱呼,眼底閃過一絲很隐晦的痛色。
“嗯?”陸程輕輕地應了聲。
季微也不知道叫住陸程是要做什麽。
她思考着該說點兒什麽,就聽到谷歌的聲音興奮地叫道:“Squirrel!”
陸程順着谷歌所望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瞧見了兩三只松鼠在草坪上嬉戲。“我們下來散步吧。”
“好。”
于是他們将車停靠好,在公園裏散步,看松樹嬉鬧,喂天鵝面包。谷歌就跟所有小朋友一樣,對小動物充滿了喜愛之心,他将包裏的全麥面包幾乎全部喂給了天鵝。
陸程去咖啡館買了兩杯咖啡。
季微坐在長椅上一邊守着谷歌,一邊講電話。陸程将咖啡遞給她,季微盯着杯身看了一眼,陸程說,“速溶的。”
季微看了他一眼,就擡起手喝了一口咖啡。
講完電話,季微才說,“這裏沒什麽好玩的,不過谷歌從來沒來過,想帶他來看看。”想到谷歌或許就要離開自己身邊了,季微心裏多少有些不舍。
孩子難得有個願望,她自然得成全。
陸程翹着腿,側坐在椅子上,他撐着手盯着季微看。聽見這話,陸程便說,“錯了,依我看,這裏明明就有迷人的風景。”
季微搖搖頭,“那是你的眼光不高。”
陸程卻說:“我正在看。”
季微擡頭,盯着陸程。
陸程正在看的——
是她。
季微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你今天怎麽回事,很會說情話。”
陸程取走季微手裏的咖啡杯站了起來,他一手捏着一只杯子,低頭對季微說,“季總,你真的很漂亮。”說完,他捏着杯子就朝垃圾桶走去。
季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才擡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
很好看麽?
她笑了一下,笑容中摻着一絲甜。
中午,三人坐在一顆大樹下吃了一頓野餐,吃飯的時候,谷歌突發奇想,他提議道:“我們拍張一家三口的照片吧。”
季微沒有異議,只是看了眼陸程。
陸程聽到一家三口這個形容,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但到底沒有拒絕谷歌的提議。
谷歌請一位英國中年婦人幫忙拍照,陸程主動靠近季微跟她頭靠着頭,谷歌往兩人中間一坐。
他們只拍了一張照片。
谷歌檢查完照片,感到很滿意,他說:“回去後,一定要把這張照片洗出來,裱框挂在我房間。”
“可以。”
下午他們又去倫敦其他地方轉了轉,晚上去看了電影,又去倫敦眼跟泰晤士河逛了一圈,玩到深夜才回家。
玩了一整天,回到家,谷歌洗了澡,幾乎是沾床既睡。
陸程洗澡到一半的時候,洗澡門忽然從外面被打開,明知是季微來了,陸程還是第一時間想要去尋找遮攔物。但浴室裏空空蕩蕩,浴袍挂外面的衣帽架上,脫下的衣服放在外面的衣籃子裏,他根本就找不到遮攔物。
季微瞧着陸程像只無頭蒼蠅忙碌,心裏感到好笑,就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第一卷 212章 季總:心和身體都管好了
實在是找不到東西遮羞,陸程索性也放棄了。他直接光着身子,坦蕩蕩地站在季微面前,問她:“季總要一起洗嗎?”
他眼眸轉着,還挺期待能跟季微一起洗澡。
無視陸程的調戲,季微說:“我有句話告訴你。”季微口吻冷淡,陸程察覺出她心情似乎不好。
怎麽回事?
明明白天她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就又心情陰郁了。
“什麽話?”
“J家的代言廣告,你是要跟莫羨一起拍吧。”季微沒等陸程回答,用危險淩厲的口氣警告他,“拍廣告可以,把心和身體給我管住了。”
季微将陸程渾身上下看了一眼,又說,“我碰過的東西,誰也沒資格再碰。”有句話她沒說,別人碰過的東西,她也不屑再要。
陸程氣到肝疼。
他陰陽怪氣地說:“當初是誰說,莫羨看不上我,讓我放心去錄節目的?”
季微悔不當初。
好想扇自己一耳巴子。
她假裝失憶,轉身就走。
第二天,季微就帶着谷歌回了禹城,陸程留在倫敦,他和萬浪一起,帶着托尼律師跟J家的負責人談了近四個小時,才敲定了合同。
經過協商,陸程成為J家香水全球總代言人,為期一年,代言費為稅前120萬美元。在此期間,陸程需要為J家拍攝一支三分鐘的視頻廣告,十張平面宣傳圖。協議規定,陸程有義務在個人網絡平臺上定期宣傳J家香水,以作推廣,代言期間在大型公衆場合不可使用除J家以外的任何香水品牌…
莫羨是J家亞洲區女代言人,她的代言費就高達一百二十萬美元。按理說陸程身為全球代言人,代言費理應更高,但出于本身地位以及影響號召力着想,他的代言費跟莫羨是一樣的。
陸程跟萬浪對這一安排并無異議,他們看中的‘全球代言人’這件事本身能為陸程帶來的影響力,而不是代言費本身。
商談好合同後,就要拍攝廣告了。
莫羨是在隔天的淩晨趕到倫敦的,兩個人之前一起錄制過節目,對彼此已經很熟悉了。這次見面,兩個人就像老朋友那樣相處,合作很愉快。
在征得陸程的同意後,J家買下陸程在面試時的自創廣告點子,策劃團隊在陸程原本的創意上進行潤色完善,拍攝了一支畫面精美,內容吸人的宣傳廣告。
莫羨拍完廣告就離開了倫敦,陸程又在倫敦留了幾天,拍了海報跟宣傳圖,一直忙到《他不是我姐夫》劇組開機的前一天,才連夜乘飛機趕回國。
陸程這幾天累得夠嗆,有一組海報是以‘性感’為主的,陸程穿着深V到肚臍的西裝,露出部分肌肉。為了海報的效果更好,他幾乎沒有吃飽過,餓了就吃高熱度的甜品充饑,相當敬業。
回到禹城的時候是深夜十一點,陸程出了機場,就跟萬浪分別。萬浪回家,他則坐上出租車,直奔一家夜宵館。他實在是想念禹城的美食。
陸程到店的時候,白傑他們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白傑就在店外蹲着。
見陸程從出租車上下來,白傑忙站起來,迎過來。“陸哥,辛苦了。”他幫陸程拎着行李。兩人一前一後往店內走,白傑說:“飯菜都備好了,我剛已經叫店家上菜了,你進去就能吃。”
“麻煩了。”
陸程進了包廂,卷起袖子就開吃。
他吃飯速度比平時快許多,吃飯的時候都顧不得講話。
大熊很少見陸程這幅樣子,看得啧啧稱奇。“陸哥,倫敦那些人苛刻了你的吃的?”瞧這餓的,都餓成小可憐了。
陸小可憐吃了兩碗飯,吃了些大魚大肉,又喝了一碗湯,這才放下筷子。一拍大熊的肩膀,陸程說:“大熊,白傑,你們得感謝我這次沒帶你們去倫敦,根本就是去受罪的!”
白傑猛點頭。“在國外我就沒吃飽過。”
“出國過?”
“以前還沒退伍,去國外跟其他國家的軍人交流過。”
白傑就是随口一說,陸程卻留了個心眼。
能出國去跟國際有人交流的士兵,都是部隊裏相當出色的尖子兵。看不出來,瘦猴竟然還這麽厲害。
季總把這樣兩個人安置在自己身邊,還真是待她不薄。
飽吃了一頓,陸程見時候不早了,就讓白傑跟大熊自己先回去,他則打車回了藝人宿舍樓。
藝人公寓樓離公司比較近,在禹城一個高檔小區內,小區內的環境設施自然高檔,更重要的是安保問題做得好。陸程下了出租車,提着行李走向小區大門,看見大門口徘徊着幾個戴口罩的女生。
一看,這就是某個藝人的私生飯。
陸程看了她們一眼,收回冷漠的眸子,進入小區內。他進了電梯,剛将門關上,就看到一只戴着兩個銀色時尚戒指的大手,突兀的伸到了門縫中間。
“等一下。”男人的嗓音像是澄清的泉水流淌過滑石,有種沁涼的感覺。
陸程按了開門鍵。
電梯外面,站着一個身穿黑色皮衣跟黑色牛仔褲的年輕男孩,他鴨舌帽朝後戴,另一只手裏提着一只皮包。
在他的身後,還有四名少年。
五名男性臉上都化了妝,個個看着都很精致。看他們的穿衣風格,應該是公司音樂部的藝人。只有搞音樂的才穿的這麽潮酷。
看這樣子,像是趕完通告剛回來。
“多謝。”方才攔門的那個青年,帶頭朝陸程說感激的話。
陸程往後移了一步,看着他們魚貫而入。
他們進來後,就聊開了天。
“我現在看到私生飯都怕,聽說了麽,林嘉文有次睡覺夜裏驚醒,竟然看到床頭站着一個女生,吓得他以為看見了鬼。開燈後,請來了保安,才知道那是私生飯。”一個灰發青年說,語氣聽上去很苦惱,充滿了厭惡。
聞言,另一名看着穩重些的青年便說:“晚上将門窗鎖好,遇到那種私生飯,也只能自認倒黴。”說完,他将手搭在那個鴨舌帽青年的肩膀上。
“周智,你腳沒事吧?疼得厲害,咱們就去醫院。”
聽見熟悉的名字,陸程側頭看了眼鴨舌帽青年。原來是那天在陸瑟追悼會上喝酸奶牛奶的男孩。
第一卷 213章 接近周智
周智,也就是方才攔門的青年低頭看了眼腳踝,才跟隊長蘇郝說:“沒事,冰敷一下,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聽周智這樣說,另一個成員董段就說:“小智,你還是聽耗子的吧,可別跟我上回一樣,崴了腳,以為休息一晚就好,結果第二天不僅沒好反倒還加重了,還缺席了一周的演出通告。這事你還沒忘吧。”
聽了這話,周智也皺起眉頭來。
但一想到明天他們還要去錄制國內的王牌綜藝節目《周日爽翻天》,又不想誤了事。
陸程瞧出這個年輕人的猶豫,他有意想要跟周智結識,這是一個機會。陸程故意咳嗽一聲,電梯內先是一靜,接着,就有人朝陸程看過來。
陸程朝他們點點頭,才說:“我是住8樓的陸程。”
陸程的綜藝節目《我們牽手吧》已經在東南衛視播出好幾天了,他也在微博上火了一把,團隊雖然通告多,但他們每天也會抽空刷刷微博,對陸程這張臉,也覺得眼熟。
因為陸瑟的關系,周智對萬浪新簽的那名男藝人,也有過關注。
他對陸程說:“陸先生這是剛從外面回來?”陸程提的那個箱子比他們幾個手裏的小包要大得多,看起來應該是遠行過。
很快J家就會放出陸程成為他家新代言人的消息,這事瞞不住,也沒必要瞞。陸程便說:“去倫敦了一趟,才回來。”
他盯着周智的腳,又說:“周先生的腳受傷了?”
周智還沒說話,隊裏一個男生就說:“今天演出的時候,跳舞崴了腳。”
陸程了然一點頭,“工作也不容易。”他又說:“我那裏有一瓶治療跌打腫痛的藥,上次我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屁股疼得都走不了路,全靠挪。多虧用了那藥,休息了兩三天就好了。”
陸程的确有這個藥。
上回季總精神病發作,差點把他給摔死。他落了那一身傷,都是多虧季總給的跌打藥,才好得快。那藥效果很好,陸程一直都用的很省,還留了半瓶。
等用完了,他再去找季總問問,看還有沒有,有的話就弄兩瓶備着,以備不時之需。
他微微一笑,問周智:“周先生你住幾樓,要不我等會兒送你那裏去,你也試試?”
周智想拒絕。
但隊長蘇郝一心牽挂着周智的情況,便說:“那就麻煩陸先生了。”
“不麻煩,周先生住幾樓?”
蘇郝又說:“9樓。”
“好的。”
到了八樓,陸程提前出了電梯。
電梯往樓上走,隊長蘇郝就說:“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這陸程來歷不小,他跟咱們老板很有交情。”
“不是有人說他是富二代麽?”
“不清楚。”
周智這時說:“不管怎麽說,這個人很有能耐。你們想想,公司新人那麽多,他能得到錄制《我們牽手吧》的機會,就說明公司有意向捧他。”
目光微閃,周智的臉上挂着一抹與他年輕長相不相吻合的老練,他又說:“你們有注意到他剛才說的話麽?他說他去了倫敦一趟,我聽說萬浪這幾天都沒陪着安佳,多半是跟這陸程一起去了倫敦。這家夥肯定是有好資源,萬浪也很器重他。”
聽到周智這番解說,另外四人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這個人,很快就會火。”蘇郝立馬就明白了周智的意思。
周智點點頭。
“絕對會火。”
…
陸程走出電梯後,看着搭乘周智他們的電梯上樓去後,就又坐另一部電梯下樓。跌打藥在他自己家裏,他開車回到家,找到拿瓶藥,又連夜趕回藝人宿舍。
這一去一來,都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得虧半夜禹城不堵車,不然還得再耗上一會兒。
陸程拿着藥去找周智。
周智他們去年爆紅後,就成了國內呼聲最高的男團。五名成員都在外面各自買了房子,但工作繁忙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回到宿舍來住。
五個人住在同一層樓,都是獨居。
周智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見屋外的陸程,倒是一愣。
“陸先生?”
距離電梯裏分別,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周智都以為陸程忘了跌打藥那事。他都準備睡了。
所以看見陸程,周智心中充滿了驚訝。
陸程歉然一笑。
“宿舍東西太多,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将藥遞給周智,“你試試。先把傷處清理幹淨,抹上藥,多揉一會兒,等到傷處皮膚發熱了就可以了。”
周智朝他感激一笑,“你有心了。”
他接過瓶子,禮貌地邀請他進家。
陸程是想跟周智一起進屋去看看的,他懷疑周智跟陸瑟關系不一般,或許能在他家找到蛛絲馬跡。但又不想被周智洞悉到自己的目的,就又忍住了。
來日方長。
他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時候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跟組拍局,就先走了。”
聽陸程這麽說,周智明顯松了口氣。“那也好,早些休息,這個我就先謝謝你了,陸先生。”周智也不願意請一個剛認識的人進自己的家。
見陸程這般識趣,周智對陸程倒是生了一些好感。
藥送到周智受傷,陸程就走了。
周智握着那瓶跌打藥看了一會兒,才關了大門。他走到沙發上坐下,脫了拖鞋,拉起褲管,将藥水倒在手掌心輕輕地貼在腳踝上揉搓。
周智心裏想着些事情。
公司裏流傳的有關陸程的那些謠傳,他也聽過。
傳言有兩個版本,有人說,陸程是萬浪發掘的一個秘密武器,他打算把陸程培養成第二個風回雪。
另一個謠傳則是說,陸程是個家世背景強大的公子哥,曾經是商業精英,管理着一家國際連鎖的五星級酒店。他跟視霸傳媒娛樂公司的老板錢途也是好兄弟,他進娛樂圈,不過是公子哥換個口味嘗嘗鮮罷了。
但周智更傾向于前一種可能。
因為萬浪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不像是會做無聊事的人。
陸程。
陸瑟。
都姓陸,這兩個人之間莫非有關系?
但周智又覺得不可能,陸瑟是孤兒,沒有兄妹。
大概只是巧合吧。
------題外話------
大家都放假了麽?
第一卷 214章 乖乖,季總對你可真好(4更)
周智胡亂地想着,手下的皮膚隐隐開始發燙,他盯着那片發紅的肌膚看了片刻,心想:要真有陸先生說的那麽靈,那他明天錄完節目,得親自去感謝陸先生一番。
《他不是我姐夫》在下午開機,陸程早晨起來後,晨練了一個小時,就收拾了行李準備出發去劇組。他剛将東西收拾好,就接到一個電話。
“你好,是陸先生嗎?你有個快遞到了,我在樓下,來取下。”
陸程問:“能放快遞櫃麽?”
“不行哦,是個大件。”
大件快遞?
陸程心裏一陣詫異。
誰給寄的?
他坐電梯下樓,找到開三輪車的某通快遞。
果然是個大件快遞,長約七十厘米,寬約四十厘米,高約八厘米。
陸程簽收了快遞,扛着快遞上樓。他扛着東西,按電梯有些不方便。陸程正打算将東西放下再按鍵,就聽到周智說:“我來。”
陸程看了他一眼:“謝謝。”
兩人一起進了快遞,陸程見周智手裏提着外賣早餐,他說:“買早餐?腳好些沒?”
周智朝他感激一笑,心情很好,說話時,眉目帶笑。“睡了一覺醒來,真的就不疼了,陸先生的藥很管用。這藥是哪裏買的?我們隊裏練舞經常會有人扭傷,這藥效果挺好的。我想買一些,放訓練室常備着。”
陸程哪知道這藥是哪裏買的啊。
他心想着等會兒問問季總,嘴上卻說:“我經紀人給我買的,回頭我給你問問。”
“那行。”
周智似乎是個很熱情的人,他念着陸程的幫助,想跟他交個朋友,就對他問:“陸哥你微信多少,我們加個好友呗。”
“我電話號碼,你搜。”
兩個人互加了好友。
陸程扛着快遞進了宿舍,他迫不及待拆開快遞,發現裏面是一個裱框。裱框中央的畫朝下,他将畫框翻過來的時候,心想着:莫非又是那人發的陸瑟的照片?
翻開畫框,瞧見畫框中的內容後,陸程愣住了。
裱框內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副拼圖。拼圖是一副油畫,畫上畫的是兩座山跟一座橋。兩座山面對着面,高聳入雲,一座鐵橋橫在扇中央,橋是斷的,那裏的拼圖塊消失了。
陸程注意到,鐵橋的左邊,有一抹紅影子,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穿紅衣留黑發。鐵橋的右邊,則站着一個白影。
陸程一眼認出這兩個人的身份。
紅影是季微,白衣是他。
這座橋,是通向他心房的路。
陸程忽然記起在錄制《我們牽手吧》節目的時候,季微大老遠跑去濱江市看他的那個早上,兩人之間發生的對話。
陸程望着拼圖,一陣發呆。
回過神來,他又從快遞盒子裏面找到一小包拼圖塊,他找到一個盒子将拼圖全部裝了起來,這才打電話給季微。
他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季微正在直升機上。
陸程說:“早安,季總。”
季微在看全球財經報,她手機開了外放放在身前的桌上。“早安。”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還目不轉睛地看着報紙上的新聞報道。
“讓我猜猜季總在做什麽。”
“嗯?”季微就說:“猜對了有獎勵。”
“季總在坐飛機。”
“猜對了。”
陸程又問:“那麽,我的獎勵呢?”
季微唇角一牽,目光終于從報紙上移開了。
陸程正要再催促季微一遍,這時,耳朵裏就傳來一聲清晰的女音:“mua!”
陸程一愣。
這是…
“季總的吻?”陸程無奈的笑出聲來。
季總好可愛。
賊萌了。
陸程手指在自己揚起的唇角上摸了摸,壓下笑容,陸程這才說:“季總,你這禮物我收下了,但我還想要個禮物,你給不給?”
陸程終于知道找自己索要好處了,季微心裏甚是欣慰。
“你說。”只要你想要,金山銀山,都有。
“就上次你給我用的那個跌打藥。”陸程說:“我覺得藥效挺好,昨天有個同事受傷了,用了你的藥,今早就好了。你那藥哪裏買的,還有麽,給我一箱呗,我備着,拍戲難免會受傷。”
陸程覺得跌打藥不是個珍貴東西,開口就要一箱。
季微眨了眨眼睛,竟然是要這個…
“行,你讓白傑來取就是。”
“那就謝謝季總了。”
陸程心情好了起來,他搖了搖手裏的盒子,又說:“季總,我收到快遞了。”
也該到他手裏了。
那副拼圖,是季微生活助理去找油畫師畫的一座橋,又找到廠家定做成拼圖,用框裱起來郵寄給他的。前前後後花了好些天的時間。
“程程。”她望着窗戶外,曦光爍金一般,光芒灼人,她望着那片雲海,輕聲地說道:“東西你可保存好了,那是我的心。”
陸程笑着應道:“定會好好保存。”
挂了電話,陸程拿着盒子,對着拼圖直搖頭。“你這主子到底是什麽意思?”第一次見面時,她那樣子羞辱他,這讓陸程不敢往季微早已對他動情這一塊深想。
他覺得那是奢想。
在陸程看來,季微不過是寵他罷了,開心的時候,可以放下工作飛去異國他鄉陪他,可以一句話不說就飛去濱江市探班。
心情不好時,也可以将他當做垃圾一樣,說摔死就摔死。
“可真是個複雜的人。”
陸程讓白傑去季總那裏拿跌打藥,他則跟萬浪和大熊先趕去劇組。劇組今天剛組建好,陸程到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準備拜神相關的祭壇。
白傑很快就來了,手裏抱着一個大箱子。
白傑趕時間去劇組,從林隊手裏拿到了東西,也沒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