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影帝先生,受寵吧!
作者:帝歌
他是演員,他演的最成功的的角色叫——季微的男人。
只是,演着演着,卻将一顆心搭了進去。
藝人陸程成為影帝之前,是被潛上來的,潛他的是個女總裁,叫季微。
初次見面,酒店裏,她對他說了三個字:“脫、跪、滾!”
那會兒他想,這麽兇殘的女人,将來誰敢娶她誰就是傻逼。後來,他成了那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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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1章 陸影帝改行唱歌
禹城,是Z國經濟最發達的一個城市,被稱為Z國的繁華之都。
無數的年輕人背井離鄉,前往禹城,追逐夢想。這裏是追夢人的葬身地,也是追夢人成就功名利祿的福地。
在這群追夢人裏面,陸程的逆襲之路,是最耀眼最傳奇的那個。
他一路劈荊斬刺、乘風破浪,從一個路人甲,熬成了最有名氣的一代影帝。關于他的逆襲之路,備受争議。有人說,他是憑借着一個神秘女人的庇佑,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一代影帝,也不過就是個被圈養的小白臉。
也有人說,是他自己處在最有利的時機,把握了最好的機會,才換來如今的名利雙收。
關于陸程被包養的傳聞,一直在盛傳,從未消弭過。就像是那背後的神秘人有意為之,而當事人似乎也不反感。
去年陸程斬獲國際奧斯卡影帝獎杯後,這一年一直在休息,有人說他是江郎才盡,演不好戲了。有人說他是被浮華遮了眼,飄起來了,識不清路了。但他的粉絲卻認為,他只是卸了一身重擔,想要休整一年,待他整裝待發,定會重出江湖,狠扇那些人幾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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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個月前,陸程的工作室團隊忽然放出消息,原來陸程這一年沒有接戲,是在籌備單曲。單曲會在今天上午十點準時發布!
陸影帝要發布單曲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盤踞了微博熱搜條,衆粉絲紛紛扳着手指頭等待着單曲發布的這一天,終于,這一天到來了——
禹城的衡羅機場,是一個大型的國際機場。
往來的國際友人坐在長椅上,正在候機。VIP候機室裏,坐着一個女人。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緊身長褲,她坐在沙發上,一雙腿交疊着,也看得出來那雙腿有多傲人。她腳踩一雙T型款黑色高跟鞋,姿勢不見變化。
VIP室內開着暖氣,她脫了外套搭在一側。女人的整體搭配色彩偏成熟知性風,甚至說是有些拘謹老成的,可搭在一旁的那件毛呢大衣,卻是最鮮豔的紅色。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女人,她既沉穩老練,卻又熱切大膽。
在她的身旁,還坐着三四個身穿休閑裝的年輕男人,這些男人坐姿端正,背部挺得很直,若是有人拿一巴尺子在他們的背後比量,一定會發現,尺子和他們的背是平行的。
女人在辦公,手裏的筆記本電腦亮着,她戴着眼鏡,盯着電腦屏幕,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飛速跳躍。
VIP室內,因為有女人的存在,顯得很安靜,其他候機的人都在悄悄地偷看她,不敢發出大的動靜。
忽然,一陣男人唱歌的聲音,從某個乘客的手機裏鑽了出來——
在街上的轉角假裝偶遇你
在食堂插隊偷偷地欣賞你
世界太黑,你總穿着一抹白
從此我愛的色彩裏,有了白
每晚的夢,都有你
我眼睛裏,都是你
你數一二三,我親吻你
你說沒意思,我說我愛你
我這一生,同桌是你,同床是你,同棺是你…
正在辦公的女人,聽到男人的歌聲,忽然擡起頭來,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視線追尋了過去。在聽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很漂亮。
那個人的粉絲,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歲小孩,這女人是他的粉絲,并不奇怪。
季微愣了一會兒,才問一旁的助理,“蘭迪,幾點了?”
“十點,過兩分。”
季微将辦公頁面小化,打開音樂軟件,在搜索欄裏,輸入二字——
陸程。
這個名字,被她刻在心裏愛了12年,念了12年,也恨了12年。每一次,寫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都會陷入一種複雜的情緒中,這一次,也不例外。
搜索結果跳了出來,關于陸程的單曲,只有一首,叫《你》。
季微點擊了播放,熟悉的男音經過調音師的處理,也沒有多少變化,依然磁性動人,讓她喜歡。
歌曲:你。
作詞:某人。
作曲:陸程。
演唱:陸程。
第一卷 002章 My princess
沒帶耳機,季微直接點了外放——
在街上的轉角假裝偶遇你
在食堂插隊偷偷地欣賞你…
粉絲紛紛在歌曲下面留言,詢問陸程,作詞人是誰。除了陸程本人,只有一個人知道答案。
作詞人是季微,是12年前,肆無忌憚地喜歡着陸程的季微。這歌詞,是季微寫給陸程的情書,她記得當年陸程将她的情書跟其他人的情書,一起扔到了垃圾桶裏。
那他是怎麽知道情書內容的?
季微出神地想了片刻,才退出了陸程的個人音樂界面。
還想那麽多做什麽,既然已經決定對他放手,給他自由,那就不要再想太多。想得越多,她怕自己會後悔,怕自己瘋狂起來,又對陸程死纏爛打。
頁面返回到音樂軟件的主界面,上面有一個顯眼的推薦位,是關于陸程的采訪同步直播。
季微條件反射般地點了進去。
等進去後,她又後悔了。
她已經養成了每次看到有關陸程的報道和采訪,都要點進去看一看的習慣。
習慣真可怕。
視頻裏,被采訪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坐在一個懶人沙發上,黑發微長,并沒有做過發型,顯得随意。男人也沒有化妝,看上去沒有藝術照上那麽精致,但卻很有男人味,依然能吊打一衆花美男。
采訪他的記者是個小女生,采訪的內容大概是提前核對過的,并沒有特別出格的問題。
采訪的幾個問題,都是圍繞着陸程的新曲在問。
季微的航班就要起飛了,她正打算關電腦,卻聽到記者問陸程,“陸先生,大家都知道你還單身,你的粉絲都很好奇,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你會怎麽跟她求婚?”
這樣的問題,一般不會在這種采訪裏提及。一旦被提及,就是陸程點頭應允過的。
和陸程的那些粉絲一樣,季微也很好奇陸程的答案。
她停下了關電腦的動作。
蘭迪在一旁出聲提醒,“我們該登機了。”
季微舉起左手,示意蘭迪安靜。
蘭迪很無奈地看了季微一眼,既然都決定放他去過自己的人生了,又何必還如此執着了?
視頻裏的陸程忽然擡頭,直視着鏡頭,那雙臻色的眸中,裝着一些令人靈魂顫栗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情深。就是這雙眼睛,這樣看着自己的時候,才讓季微舍不得放手。
他說,“我會把戒指,藏在她最喜歡的首飾盒裏,等待她某一天打開。”他沖着鏡頭,很矜持地笑了一下。他凝視着鏡頭的目光,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這一刻,觀看直播的人都有一種直覺——
陸影帝要搞事情!
果然,下一秒,陸影帝就抛出來一句驚人之語。他對着鏡頭,說了句,“你在看麽?你在看的話,麻煩你打開行李箱,找到那個盒子。”
靜了靜,陸程又說,“我這一生,同桌是你,同床是你,同棺是你。我很喜歡你。”
季微的手指像是碰到了火石一樣,猛地從鼠标上移開。
她關了電腦,站起身,朝登機口走去。
身後的人,提着她的行李箱。
季微的行李箱子有好幾個,分別裝着不同的東西。她換了登機牌,工作人員詢問她有沒有行李托運,她說有。身後的保镖将她的行李放到行李輸運機上稱重。
季微看着那幾個箱子,想到就要離開Z國回歐洲了,心髒忽然一抽。
就要離開他了,離開她愛了12年的男人。
真的甘心?
季微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動作,“等一下!”
蘭迪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不贊同。“你确定要這樣?”
沒回答蘭迪的話,季微朝行李箱走過去,她将那個黑色的行李箱搬到地上,打開箱子,裏面是各種奢侈珠寶的首飾盒。
季微在裏面找到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這個盒子,原本裝的是一條手鏈,這是陸程第一次拍戲拿到片酬後,給她買的禮物。并不是多昂貴的手鏈,但卻是季微最寶貝的東西。
——我會把戒指,裝在她最喜歡的首飾盒裏,等待她某一天打開。
這就是她最喜歡的首飾盒了。
手裏拿着盒子,季微又猶豫不定了。
若是打開,裏面什麽都沒有,豈不是空歡喜一場?誰敢相信,這個讓無數人心寒膽顫的女人,竟然會害怕打開一個首飾盒。
她最後還是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本該存放的手鏈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黑色陶瓷戒指。
季微忽然想起,陸程獲得了奧斯卡影帝後,從美國回來,忽然心血來潮,跑去學了一段時間的陶瓷制作。季微取出那枚戒指,看到戒指內部,有一串手刻的英文——
My—princess。
第一卷 003章 唯一
四年前——
陸程從噩夢中醒來,窗外電閃雷鳴,閃馳的雷電,像是惡魔的手,緊扣住陸程的喉嚨。
他感到呼吸困難。
等了一會兒,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淡了些,陸程這才下床。
長腿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陸程來到沙發上坐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沒看到有未接來電,陸程稍微松了口氣。
他一個電話打到醫院,接電話的是他為陸瑟請的專業護工。
“陸先生。”電話接的很快。
陸程用掌心抵着額頭,沉默了片刻,嘴裏這才發出低啞的聲音,“陸瑟怎麽樣?”
“今晚情況還好,疼痛的不是很厲害。”
“嗯,知道了。”
挂了電話,陸程脫下睡衣,換了一件白襯衫黑長褲,開車去了醫院。
熟門熟路去了住院樓,陸程找到陸瑟的病房。
陸瑟躺在病床上,藍白相間的棉被下,她身軀分外纖瘦,瘦得像根枯枝,一捏就斷裂。
在門外站了會兒,陸程這才推開門,進了病房。
床上的人,面容蠟黃,眼窩深陷,顴骨與額頭突出的特別嚴重。
陸瑟是最愛美的姑娘,若是讓她看到了自己的這副慘容,一定會崩潰大叫。
陸程沉默的站在病床旁邊,低頭凝視着他唯一的親人,眼眶有些紅。
肺癌晚期,陸瑟已是死路一條。
病痛折磨得她日夜不能眠,常常疼得哭爹喊娘。
陸程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生,想到以前那個總是纏着她胳膊,朝他要這要那,笑得調皮燦爛的女孩,心裏一陣泛酸。
“嗯哼…”陸瑟悠悠醒來,肚子裏疼得很厲害。
她本來是想叫出聲的,但看見哥哥站在一旁,又硬生生止住了。
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卻控制不了手臂上突起的一條條筋脈。
等了十多分鐘,這一陣痛意淡去,陸瑟才弱弱開口,喊了一聲哥。
陸程喉嚨一滾,艱難地應了聲。
“這麽晚,你怎麽來了?”陸瑟氣息微弱,說話聲音,低不可聞。
陸程在小凳子上坐下,他努力掌握好自己的情緒,過了會兒,才說,“做了個夢,來看看你。”
“夢到什麽?”
陸程沒瞞着她,“夢見你死了。”
陸瑟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陸瑟哭了。
陸程望着她嗚咽不止,一句不吭。
哭了許久,陸瑟才說,“哥,我不怕死,我就怕你一個人,怕你孤單。”她是他唯一的親人。從小他們相依為命,拿着母親留下的存款讀書,成長。陸瑟害怕自己走了,陸程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再硬的心肝,聽到這話,從不輕易落淚的男人也開始落淚了。
陸瑟會死,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陸程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看到妹妹的淚,他才驚覺,面對親人即将去世的事實,他永遠也無法接受。
陸程擦掉淚,哽咽了半晌,突然問陸瑟,“你還是不肯說那個人的名字?”
陸瑟淚眼婆娑望着陸程,怎麽也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陸程冷笑,“陸瑟,值得嗎?你都要死了,那個人都不來看你,值得嗎?”
第一卷 004章 這是個看臉的社會
見陸瑟依然不肯說出那個害她吸毒懷孕的人的名字,陸程氣惱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走到樓道裏,一屁股坐下來,從兜裏掏出煙,用力一撕。力氣太大,煙盒被撕裂開,五六根香煙掉在地上。
陸程沉默地望着腳邊的煙,看了半晌,這才撿起一根,點燃,咬在嘴裏。
紅光在昏暗的樓道發出微弱的光,時亮時弱。
陸瑟長得漂亮,大學沒畢業就進了娛樂圈,成了一個略有知名度的演員。她進這個圈子的時候,陸程就不同意,但陸瑟太要強,她認為自己已經成年,還拿着哥哥的工資上學生活,就是負擔。
她入了這個圈子多年,名氣是有了,身體也垮了。
當陸程得知陸瑟吸毒、還懷了孩子的時候,氣得打了陸瑟一個巴掌。那一巴掌打下去,陸瑟就暈了。送到醫院檢查,陸程才知道,陸瑟竟然患了肺癌。
24歲的肺癌患者很少見,偏偏陸瑟就是。
他知道,妹妹素來乖巧,她吸毒、未婚先孕,肯定都是被逼的。
陸瑟一直都不肯告訴他那個人的名字,是因為對方太強勢。陸程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經理,他也算是年輕有為,但跟那個人比,他狗屁不是。
以卵擊石,最後受傷的是陸程。
陸程何嘗不明白陸瑟心裏在想什麽,正因為明白,他才感到更加無力。
他無比痛恨自己的一無事處。
萬浪接到陸程電話的時候,是很驚訝的。
他做了陸瑟幾年的經紀人,自然知道陸瑟還有一個模樣非凡的哥哥。他也見過陸程幾面,第一次見面,就想着,這個人天生長了一張吃娛樂圈這碗飯的臉。
萬浪推開音樂酒吧的門,就看到了坐在咖啡桌後方的陸程。
他穿着藏藍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坐在高腳登上。男人那一雙腿,因為太長,還得屈着,否則會無處安放。
以萬浪專業經紀人的眼光,他敢拍着胸脯保證,就憑陸程這一雙腿,就能傲視整個娛樂圈。
“陸先生。”
萬浪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他個子不高,還得墊着腳才能将屁股放在高腳凳上。
陸程往他手邊推來一杯酒,萬浪端起酒,對他點點頭,淺抿了一口。他沉默着思考這個男人找自己到底是想做什麽,就聽到身旁英俊到有幾分邪氣的男人說了句,“小萬哥,你說,我去演戲,會不會有出路?”
萬浪眯了眯眼睛。
他面上冷靜,心裏卻樂開了花。
卧槽,這位小爺要進圈,演男花瓶也能火。
“這就要看,你想要走到哪一步了。”萬浪認真打量了陸程兩眼,無保留說道,“做個明星,那絕對沒問題。做個演員,那得看你演技。純想圈錢,你這張臉放在任何地方都有得賺。”就是當個鴨子,那也是鎮店之寶。
這萬惡的看臉的社會,就是這麽現實。
萬浪以前也是王牌經紀人,後來…
好漢不提當年勇。
能讓他這般評價,可見陸程的容貌有多昳麗驚人了。
陸程勾唇一笑,萬峰盯着他邪氣十足的笑容,有些失神。
天老爺可真是不公平,陸家一對兄妹長得真好看。但老天爺又是公平的,讓他們兩人命運多磨。
第一卷 005章 細胳膊細腿吃不消
陸程将最後一口酒吞進腹中。
“小萬哥,簽了我吧。”
萬浪神色一正,“你認真的?”
“嗯。”
萬浪目光忽然變得銳利深邃起來,他撇了撇嘴,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陸程啊,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這個圈子,有這個圈子的規矩,你,要麽遵從,要麽出圈。不要妄想挑戰,會死人的。”
陸程眸光微沉。
“小萬哥,你說什麽呢,我聽不太懂。”陸程從錢包裏掏出錢,“結賬。”
萬浪眯眼看着陸程越走越遠的身形,久久不眨眼。
…
簽了合同,從今天開始,他便是藝人陸程了。
藝人多資源少,為了一份資源,往往大家都會争得頭破血流,比後宮争寵還要慘烈。這個時候,有背景的人就不一樣了。背景分兩種,一是自帶,二是傍大腿。前者生來幸運,後者付出一部分代價,就能拿到相應的好處。
他們只要伺候好金主,就能拿到好的資源,出人頭地。
陸程長得再好看,沒背景也沒用。
他不年輕了,他已經26了,不是二十出頭的小鮮肉了,已是塊半老不老的老臘肉,他得抓緊時間找金主。
“徐總、林總、安總、還有這位大官,都是偏愛你這款的大佬。”
萬浪遞給陸程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模樣不算多難看,但也稱不上好看。
陸程手裏拿着照片,眉頭緊蹙着。
萬浪見他表情不對,低聲問道,“怎麽?豁不出去?”若連第一步都豁不出去,那他還是回去當他的酒店經理比較好。
陸程太陽穴直跳,“都是男的?”
萬浪一愣,“你要女的?”
這個圈子裏,男人包。養男人,又不稀奇。
陸程是宇宙直男,比鋼鐵還要直,他真做不到找個男人做金主。
“女的也有,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萬浪說着,從包裏又掏出幾張照片,遞給陸程。
個個都是楊貴妃——
胖!
萬浪表情忽然變得欠打起來,他指着最胖的那個富婆說,“你這細胳膊細腿,怕是吃不消。”他邪氣一笑,調侃道,“對着她,你要能有反應,那我敬你是條漢子。”
陸程:“…”
他還是不要當漢子比較好。
陸程收起照片,心情有些沉重,比那幾個女金主的體重還要重。
到醫院的時候,陸程正巧碰見護工在倒陸瑟的尿盆。肺癌晚期,陸瑟的排洩物都是暗色的血。陸程看着那些血,陷入了沉默。
不走進那個圈子最高處,他怎麽給陸瑟報仇?
陸程轉身就走,出了房門就給萬浪打電話。“小萬哥,替我聯系魏總。”那是一個身材中等,但酷愛玩道具的女人。
她對性事不感興趣,她是個施暴者,陸程只要隔幾天被她施暴一次,就能換取不錯的資源。他一個男人,還能被打死不成?
萬浪嘆了口氣,“好。”
挂了電話,萬浪電話聯系了魏音,約好了地點,開車帶陸程去見金主。
陸程坐在車裏,嘴角抿着,線條緊繃。
車子剛抵達酒店樓下,萬浪正準備叮囑陸程注意事項,這時,萬浪的手機又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等會兒上去,我有幾項注意事項要跟你說,我先接個電話。”萬峰對陸程說完,接聽了手機。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麽,總之,很快,萬峰就挂了電話。
挂斷電話後,萬峰的表情有些古怪。
陸程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他疑惑地看着萬峰,并沒有詢問他電話那頭的人講了什麽。萬峰看了陸程一眼,呢喃了一句,“大金主來了。”
第一卷 006章 脫、跪、滾
一挑眉,陸程有些詫異。
大金主?
“陸程,摩爾財團的總裁要見你。”
陸程知道摩爾財團,舉世聞名的大財團,它站在經融帝國的最尖端,高傲地俯視着芸芸衆生。
車子又啓動,載着陸程去了另一家酒店。
當車停下,陸程下了車,看清楚這家酒店後,渾身血液都有些涼。
安凱國際酒店,是天門市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也是陸程曾經工作的地方。
在自己工作了多年的酒店,做肮髒的交易,陸程感到屈辱。
但他還是邁腿進了酒店,在熟悉的曾經的同事們好奇的注視下,進了電梯,抵達27樓。
地毯很厚,腳踩在上面,幾乎沒有響動,是陸程走過無數次的。
27樓,是總統套房,這層樓總共只有八個房間。
他的腳步,最終停在2706號房門口。
陸程站在門邊,遲遲沒有敲門。
只要敲響這扇門,他就徹底沒有身為男性的尊嚴。不敲響這扇門,他也有退路,只是陸瑟…
最終,陸程還是敲了門。
門應聲打開。
陸程有些愕然,還沒來得及調整好表情。
裏面站着一個歐美面孔的男人,穿着一身黑的配套西裝,臉上架着一副鏈條金框複古的眼鏡。男人表情冷漠,看着有些一絲不茍,難以近人。
陸程有些驚訝,據他所知,摩爾財團的總裁是個女性。
消息出了錯?
“蘭迪,你出去。”屋內,響起一道金屬般冰冷的女人嗓音。
蘭迪應了聲,越過陸程,走了出去。
原來正主在裏面。
陸程在原地頓了一秒,這才走進去,還順帶關好了門。
踩着厚地毯走進套房,陸程站在客廳裏,沒有看到摩爾財團的女總裁。陸程對這家酒店的每一間房都很熟悉,2706號房裏,就只有一張床,床上有幔帳,幔帳半透明。
但他卻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默默地打量他。
那目光,冷冷地。
“脫。”一個字,從裏面的卧房傳出。幹淨、利落、無一絲感情。
陸程愕然擡頭,看向裏面卧室。
隔着半透明的白色幔帳,他看到床上坐着一個女人,她身影婀娜,頭發很長,幔帳遮住了她的容貌和服飾。
對方只說了一個字,便不再吭聲了,若非她在注視自己,陸程會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一進門就喊他脫,是想要檢驗他的身材?
脫衣服,只是前奏。
沒有時間給陸程思考,他擡起雙手,解開西裝,解開裏面襯衫的扣子。
一顆顆…
陸程脫地很快,不見半分矯情。
衣服、褲子、全部落地。
最後只剩一條內褲。
陸程猶豫了,正想問,又聽那道冷冽的聲音說,“繼續。”
…
陸程脫褲子的動作,比脫衣服稍微慢了些。
他活了26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女性面前主動脫褲子。說到脫褲子,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他讀高中的時候,因為長得帥,還曾被一個女校霸給堵在廁所扒了褲子。
那是他年少時期的噩夢。
發現陸程走神了,幔帳後方的女人,美眸猛地眯了起來。
真是不乖,當着她的面還敢胡思亂想。
陸程剛回神,又聽到床上那女人下了命令——
“跪!”
!
陸程面上一怒,差點破口大罵。
瞧見他生氣了,幔帳後的女人冷嗤一聲,哼笑着說,“跪不下去?”她語氣一頓,再開口,聲音冷如冰,“那就滾。”
第一卷 007章 舍不得
陸程腦海裏閃過那些男人跟重量級的女人,以及病床上陸瑟不成人形的身軀,他緊咬着牙關,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很感謝地毯夠厚,跪下去也沒有發出聲音。
無聲無息失去自尊,他可以假裝不知道。
見到他當真跪下,幔帳後人的目光,忽然變得恍惚起來。
陸程這一跪,直接跪了兩個多小時。
這女人真他媽兇殘。
難怪只能包男人,她這麽兇殘的女人,一定找不到男朋友,嫁不了人。
誰敢娶她,誰他媽就是傻逼。
陸程心裏腹诽不停,過了許久,他聽到女人說,“起來吧。”
陸程起來的時候,雙腿發麻,還差點摔跤。他甩了甩腿,又聽女人說,“去給我做夜宵。”
陸程覺得這女人有病。
他撿起衣服,手指剛碰到衣服,女人突然說,“不許穿。”見陸程捏着雙手想要發火,卻又克制住不敢發的樣子,女人心裏特別舒坦。“我要吃粉絲湯。”
剛好,陸程就只會做粉絲湯。
陸程遛着鳥去了廚房。
出來賣,果然是沒有尊嚴的。出來買,果然也是沒節操的。
陸程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嘗試遛鳥下廚。
這并不是情趣,簡直就是酷刑。
他做了粉絲湯,香味十足,整個套房都能聞到。陸程将粉絲湯端到卧房,放到小桌上。幔帳後,女人的雙眼落在那粉絲湯上,眼神有些複雜。
陸程以為她還要繼續折磨自己,也做好了被折磨的準備。
“穿上衣服,出去。”女總裁說。
陸程順從地穿上了衣服,又是個衣冠楚楚的漢子。
看着陸程離開套房,直到那門徹底關上,幔帳這才被一只手拉開。那只手,手指修長,指甲幹淨未塗油。幔帳徹底打開,露出一張生來自帶傲氣的美麗臉頰。
那臉美則美矣,卻帶着寒氣。
季微赤腳下床,走到桌後,端起那碗粉絲湯,幾口吃光。
她私下吃飯就是這樣,又快又猛,已經習慣了,改不過來了。
…
萬浪早就回去了,陸程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今晚發生的事,越琢磨越覺得那個女總裁腦子有病。
陸程覺得,今晚這事被他搞砸了。
衣服白脫了,膝蓋也白跪了。
陸瑟又是一夜未眠,她的精神越來越差,醫生說,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了。陸程坐在病房裏,睜眼看着妹妹,盡量少眨眼睛。每一天,都是他們從死神手上偷來的時間,他得珍惜。
看一眼,便少一眼。
越到後期,陸瑟的病痛越嚴重,到了徹底忍受不了的地步。她痛到哀嚎,想打滾,卻沒有力氣。
得這種病的人,都是痛死的,餓死的。
陸瑟痛到極致,哭都哭不出來。
“哥,讓他們給我斷藥吧,我不要治療了。”被藥物吊着生命,每一刻都是折磨。“哥,讓我死吧,我好痛,哥…”陸瑟嗚咽着低低的求死,陸程聽着,心如刀絞。
Z國十年前改了法律,例如十六歲便算成年,男女滿二十便可結婚,而曾經被禁止的安樂死,現在也準許施行。只要陸瑟自己簽字,她就可以被安樂死。
可陸程舍不得。
第一卷 008章 剜他的心
他就這麽一個妹妹,她若死了,他不就成了孤家寡人?
更何況,她的死,還需要他簽字同意。
這算什麽?
這是逼他當一個劊子手!
陸程盯着痛到全身都在痙攣的陸瑟,面色徹底沉了下去。他一拳頭砸在床圍欄上,低聲咒罵道,“你要我親手簽字,同意殺了我僅有的妹妹…”
“陸瑟,你可真是心狠。”
聞言,躺在床上的女孩忍不住嗚咽起來。“對不起哥,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難受了。”她那像枯柴一樣的手,揪着肚子,她說,“我的肚子裏就像是刀在攪動,哥,我求你讓我死吧,你讓死去吧…”
陸瑟已經哭不出來眼淚了。她的聲音因為呻吟過度,也變得喑啞起來。
陸瑟有一把嬌滴滴的好嗓子,演電視劇的時候,都不用配音,她說話時字正腔圓,調子很有韻味,粉絲都誇贊她的聲音裏面住着一個天使。
她的嗓音,是被天使親吻過的。
可現在,天使抛棄了她。
陸程聽着陸瑟那嘶啞的聲音,心裏也痛。她求他,那他該求誰去!“我們相依為命這麽多年,陸瑟,你這樣對我,你心裏就不痛嗎!”
陸瑟心疼他哥,她看清楚陸程臉上痛不欲生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殘忍了。她說,“是我自私了…”是啊,她太自私了,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哥哥長了一副好皮囊,以前是立志要當演員的人,藝術生開銷大,加之将來進了娛樂圈也不一定熬出頭。有人演了一輩子的戲,到頭來還是個跑龍套的。有人運氣好,能一炮而紅。
陸程需要養陸瑟,面對一個不确定的未來,陸程不敢賭。
高考畢業後,他填志願的時候,放棄了藝術學院,選擇了一所工商學院。工商學院最有錢途,将來賺錢最快。陸程讀大學也不敢松懈一刻,他實習的時候就特別地拼,後來得了老板的賞識,老板提攜他,等他一畢業,就破格提拔他成了公司總部的正式員工。
他22那年就大學畢業了,跟在大老板身後又工作了一年時間,23歲那年被大老板親自任命為禹城安凱國際酒店的總經理。
安凱國際酒店是世界連鎖五星級大酒店,禹城又是Z國最繁華的城市,大老板将陸程任命為安凱國際酒店的總經理,可想而知,他有多器重陸程。
相信以陸程的能力,不到三十歲,就能調回總部,以後也會成為公司的高層,大老板的左右臂膀。屆時,年薪千萬不是夢。
陸程放棄當演員的夢想,進入職場,為的是什麽?
他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陸瑟。
他要給妹妹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陸瑟回報給他的是什麽?
她大學沒畢業,就跑去拍戲,她進的不是娛樂圈,是深淵、是地獄、是不歸之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