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十兩銀
“安姑娘拿來的洛神草，成色的确不錯。但是這種草都是講究年份的，需要多汲取天地精華才可效用可觀。
在我們這裏，生長三年的洛神草，我們給予的價格是五十文。生長六年的則是一百文，九年的則是二百文……以此類推，童叟無欺。
說起來，安姑娘帶來的洛神草應該不足三年吧，但是在下與姑娘一見如故，就按三年的定價來收購，以後數量多了咱們再商量。”
賈生說道，面容之間狡黠不已，引得小小的眼睛閃閃發光。
既是藥商，自然就要壓低成本，哄擡市價。
這麽多年，懸壺堂就是因此謀取了不少暴利，從而跻身成為郡上的頭一份。良心這東西，自來就與銀錢犯相。
大把的銀子當前，任何良知都會被泯滅，從而被熏得黢黑銅臭。
方才他詢問這姑娘名姓，便知她說了謊話。
一個孤身前來的小女子，若是身後有家族支撐，又怎麽會不報出來？現在她這般，只能證明她心中有鬼，遮遮掩掩。
一個素衣樸素的小姑娘，卻帶來這般彌足珍貴的東西，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如今吃飯都成了問題，所以便将家中的好玩意全都倒騰出來賣上一番，好補貼生活。
另一種則更加貼合實際，那就是她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下人，這些好玩意都是她偷出來的，從而換些銀子據為己有。
其實多猜無益。無論是那一種可能，懸壺堂都是可以吃得消的。既然見不得人，那麽他想要如何便如何了。
“五十文一株啊……”
蘇雲璃拉長音調，而後起身将那放在桌子上的洛神草握入手中。
賈生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面容，等着她的回應。雲璃看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話語如流水一般娓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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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掌櫃，不過小女子無福消受，咱們就此別過，就當小女子未曾到鋪子裏這一遭吧。”
話語說罷，蘇雲璃便準備邁步離開。賈生萬萬沒想到雲璃會拒絕得如此幹脆，當即便起身攔住雲璃，言語之間摻雜着些許焦急：
“姑娘這說的是哪裏話！賈某從方才開始眼睛裏便都是姑娘，心都變得魂不守舍，怎麽可能當你沒來過？
姑娘可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咱們好商量便是。”
這樣成色水準的洛神草，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說什麽也是不可能放過的。
方才他那價格的确定得有些低，不過是想要試着沖一把罷了。如今對方想要擡價，他也是可以配合一下的。
“賈掌櫃，我這洛神究竟是何成色，我心如明鏡。可是掌櫃的擺出這樣一副唬人的說辭，着實讓我接受不了。
既然買賣交易無法做到誠信而行，那麽也就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小女子就此告辭，賈掌櫃請留步。”
蘇雲璃說道，視線犀利非凡，投射在賈生的臉上，令他的面容泛起不自然。
她既然來販賣靈草，心中自然是有數的。
娘親留下的手劄之中，記載了關于那神奇空間洛神谷的相關事宜。
在那谷中，一日一夜便相當正常世界的一年光景。她此番拿來販賣的洛神草，最少都要經歷三十年以上的歲月洗禮了。
而且洛神谷給予的條件亦是獨一無二，外界根本無法比拟。單是那彎滋潤洛神草的洛水，想要替代亦是毫無可能。
所以她帶來的洛神草就算不是稀世珍寶，但對于習武之人而言絕對是真正的福音。
但是，她并沒有想要天價。只要價位合适，足夠她補貼家用，她便可以接受。
然而一切卻是事與願違。
本來她以為到這懸壺堂便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如今看來，是她過于天真了。
今個說什麽，她也是不會将洛神草賣給這裏的。讓這靈草為她補貼生活已經令她甚為愧疚了，如今再這般被埋沒，她說什麽也是不會答應的。
山高水長，以後還有機會。她稍安勿躁便可。
“哎呦，安姑娘，你這話可是冤枉賈某了，賈某就是騙誰也不能騙你啊！你這洛神草，我也沒說不好啊。這買賣的需求，以及市場上的規矩，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為此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好了好了，既然你生氣了，那我也不能不表個态不是？一百五十文，再多一分也不能多了！只要你數量給得多，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不是嗎？”
賈生一邊說，一邊朝着雲璃的方向靠了靠。眼神之間湧動着若有若無的暧昧之色，話語亦是帶着些許渾濁之氣：
“安姑娘，之下可是冒着被東家責備的風險給你提價呢。這份情，你怎麽也該記住不是嗎？以後常來，咱們有事好商量……”
“三十年的洛神草，一共是一萬九千二百文，也就是十九兩紋銀。我也不要這麽多，十兩便可。我一共帶來三株完整的洛神草，你且給我三十兩便可以。
若是你能應下，你我現在就把契約簽好。若是不應，那咱們也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時間寶貴，你我也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雲璃再次向後退了一步，眼眸之間一派澄明，言語亦是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三十兩？安姑娘，你未免有些獅子大開口了吧！這絕對不可能！”
賈生難以置信地問道，瘦長的臉上明暗交織，複雜難辨。
蘇雲璃見他如此反應，随即便嫣然一笑，準備離開。她等的便是這句話，這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手猝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的去路攔下。她擡起頭，立即便看到賈生驟然變化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沉。
“安姑娘，你不覺得你走得太過輕巧了嗎？在懸壺堂裏，只有我們不想同人做生意，從來沒有別人能拒絕我們。
今個，要不留下這洛神草。要不你和洛神草一起留下。我是真喜歡你這丫頭，若是你讓我舒舒服服的，三十兩絕對不是問題……”
懸壺堂內，客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開。所有門窗盡數關閉，引得大堂之內一派窒息。
賈生不懷好意地笑着，行動之間毫無遲疑，用力向雲璃撲去，用力生猛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