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入非非
心跳陡然加快，伴随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程軒張了張口，想要回答，卻發現聲音像是被什麽堵在喉嚨裏，任他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句連貫的話，而一旁的沈雲卻已經迫不及待地代替他回答道：“他叫程軒，以前在班上的時候不大愛說話，也不怎麽參加集體活動，思妍你對他沒什麽印象也不奇怪。”
這簡直就是在當着顧思妍的面拆他的臺，程軒羞窘難當，一口氣卻是憋在肚子裏，不知道該怎麽發洩，最後只得從喉嚨裏發出一句悶悶的，辨不清是什麽的聲音，然而轉過頭去，低頭喝茶，再不言語。
原本以為在沈雲的有意攪局下顧思妍會瞧不起自己，怎料顧思妍卻是淡淡地一笑，就像是沒有聽到沈雲的話一般，進一步道：“抱歉，因為過了很多年，一時記不起你的名字了，你是叫程軒對嗎？高二那年你是不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表演了天鵝湖？”
程軒一呆了，高二那年他的确參加了學校的迎新晚會，但那是被同班的同學捉弄的，也沒通知他便幫其報了名，等道要臨上場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要換上女裝芭蕾服表演天鵝湖，原本就笨拙，加上四肢不協調，在臺上出了不少醜，因為這他在學校沒少被人笑話。
原本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沒想到這會兒竟然被人又翻了出來，而且還是出自心儀的女神之口，于是越加窘迫，真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當場埋了才好，果然，這個聚會他就不該來。
“噢~對對對。”顧思妍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沈雲立刻誇張地大叫起來，“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那麽一個節目，天鵝湖。”說着，他竟然湊上前，還嫌程軒不夠窘迫般的繼續在傷口上撒鹽道，“說實話，換上芭蕾服的你還真是挺有女人味的，我都差點被你迷倒了。”說完就是一長串不顧他人感受的嘲諷的笑。
程軒的拳頭越捏越緊，他知道這是公共場合，不應該發火，可他現在真的很想對沈雲的臉上來上一拳。
“我覺得跳得挺好的。以一個沒有學過芭蕾的人來說你跳得算是非常不錯了。”一個清亮的女聲在一屋子刺耳的笑鬧聲中硬生生地擠了出來，就像是刮起了一陣柔和的風，與不動聲色間平息了這滿屋子的浮躁，“老實說，你真的沒有學過芭蕾嗎？”顧思妍問，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容，身子又靠近了程軒幾分。
程軒竟是吓得躲開了顧思妍主動示好的親近，只睜着一雙驚恐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顧思妍噗嗤一聲笑得更開了：“我以前學過芭蕾，男生學芭蕾同女生不一樣，主要展示的是肌肉力量、跳躍和旋轉，而這些你都做到了，所以當時我在臺下看的時候簡直驚呆了，要說你沒有學過我真的不敢相信。”
顧思妍的話剛落音，滿屋子的人都呆住了，如果是別人說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可如果是出自顧思妍之口，那這話的可信度就高了不少，畢竟大家都知道顧思妍是出身書香世家，從小便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的芭蕾也是在全國獲過獎的，她說好，那就一定是真的好了。頓時，在顧思妍的一番話後，大夥看程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雖然不懂，但是忽然就覺得程軒這個悶葫蘆其實還挺有藝術天分的，只可惜被他生長的環境給耽誤了。當然，也有人開始懊悔，當年怎麽自己就沒有去表演那個能夠給女神留下深刻印象的《天鵝湖》呢？反倒讓程軒這小子給撿了個大便宜。
“我... ...”面對大家對自己過高的關注，程軒覺得繼續裝啞巴始終不是個辦法憋了半天，最後還是擠出一句，“沒有學過芭蕾。”
“那你真的是太棒了，你很有天賦。”顧思妍很快地接口，一臉崇拜的表情。
一句話說得連程軒自己都信了，驚覺自己竟然還有舞蹈方面的天賦，不禁尋回了些許自信，也便沒有之前那般窘迫了。
“謝... ...謝謝... ...”程軒小聲道，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在現時這種狀況下還應該再說些什麽才好。
顧思妍也不再和他搭話，轉而和身旁的沈雲聊了起來。程軒下意識地捂着胸口，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做夢。他和顧思妍說話了，這麽多年過去，他終于第一次和顧思妍搭上話了。這簡直比中彩票還要讓他驚喜。
接下裏的時間，雖然程軒再沒有同顧思妍說過一句話，但整個人都心滿意足到甚至有些輕飄飄的，以至于當他在公交車站等車的時候看到顧思妍将車停在他面前時，他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去哪？我送你。”顧思妍将手搭在車門上，神情慵懶地看着程軒。
程軒心裏一陣緊張，本不想麻煩顧思妍，但原本排在顧思妍車後的車輛已經開始瘋狂地鳴笛，示意她的車堵了他人的路。顧思妍急了，對程軒道：“快上來。”
程軒不想給顧思妍添麻煩，便也不再推辭，直接鑽上了顧思妍的車。等到車子發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此刻他正和顧思妍單獨待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裏。
夜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顧思妍卻沒有關窗，任由那一頭海藻似的長發在夜風中飛舞，不時地拍打在程軒的臉上，發絲間的幽香讓程軒心裏一陣酥麻，在這個時候他竟然該死地開始想入非非了......
這晚，一股超強寒流侵襲東陽市，氣溫從10度驟降到零下2度。程軒跑去同學聚會，馬利盾也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裏，索性和李子君換了班，開始了24小時的值班備勤。只是這晚不知是否因為寒流的影響，報警量激增。從接班開始，便跟臺連軸轉的機器似的忙個不停……
12:28，群衆反映縣二中有人打架，馬利盾和孫洲立即趕赴現場處置。
15:39，東陽渡村一摩托車被盜，馬利盾和劉明星趕赴現場調查。
20:57，周東村一女孩在回家途中失蹤，馬利盾立即調取周邊視頻進行尋找。
翌日淩晨1:51，群衆報警稱有人醉酒不知道回家，馬利盾把醉酒人員送到醫院，并通知家屬。
淩晨2:30，報警電話又一次響起：縣電影院突發火情，請求救助。此時氣溫已降至零下3度，馬利盾二話沒說，冒着冰冷的凍雨，立即趕赴現場，幸虧大火撲滅及時，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就這樣，馬利盾腳不沾地地忙了整整一夜，回到值班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她什麽也不想做，撲到值班室的床上，倒頭就睡。而她也确實睡了個安穩覺，因為在此期間，程軒一通電話也沒打進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