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宮夜眯着眸,臉上笑意半點不減,那樣子活脫脫一只絕版大灰狼,看得阮甜心裏後悔不疊。
剛才她不應該跑的…
現在認錯還來不來得及?
能屈能伸的阮姑娘,沒有猶豫太久,甚至不用醞釀,已經真誠的扭頭和南宮夜認錯。
“南宮,對不起,我錯了。”
她挪動身子慢慢靠近南宮夜,小手抓着他的一片衣角,道歉的同時,無意識的捏在手裏晃了晃。
表面上看是女孩子在撒嬌,這幅畫面男的俊女的俏,實際上,阮甜的手和腳都在發軟,是在用生命讨好南宮大佬。
女孩的乖巧,取悅了南宮夜。“哦?錯在哪裏?”
阮甜閉了閉眼,快問快答。
“…不應該跳窗戶。”
南宮情嗤的笑了。“還有呢?”
阮甜無辜的眨了眨眼,琢磨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到自己又在哪裏得罪了大佬。
難道是因為,她和劉筱雅走得近了,商量過在晚宴上金蟬脫殼逃走?
不能吧…
這個只是設想,還沒真正實施呢。當時她确實跳窗戶跑了,可後來因為忘記劉筱雅給她說的路線怎麽走了,就又回來了啊。
這前後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南宮就剛好撞見了。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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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久不吭聲,似是啞口無言的兔子,被人抓住了一對長耳朵,認命的樣子。
南宮夜看在眼裏,忽然将她一拽,帶向懷裏。
阮甜沒有防備,趔趄着被他摟住。
單手捏着少女柔嫩的下巴,南宮夜黑眸深深注視她,聲音意味不明。
“你以為我要給你注入猩猩的記憶?”
被說中擔憂,阮甜僵硬着眨了眨眼。她沒有點頭,因為臉正在大佬手中,點頭不方便…
南宮大佬喪心病狂,這種事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想到自己仰天咆哮,雙手捶胸的場面,阮甜整個人都不好了。
哪個小仙女不愛美,阮甜雖然不會刻意追求精致,但也不會接受自己從內心深處,完完全全成為一個動物。
南宮夜。“太天真。”
他松開手,阮甜卻還僵硬着身子,半躺在他腿上,這幅畫面像極了貌美少女投懷送抱。
阮甜長得乖,模樣又甜。一雙眼睛笑起來時,就像兩枚月牙,能甜進人心窩。
再配上嘴角的兩顆梨渦,她是治愈的存在。
這張臉不适合哭,适合笑。
可它此時此刻,卻被一種惶惑不安的情緒籠罩,沒有了少女平時的甜美笑意。
阮甜眼睛會說話,受了驚吓,便淚汪汪的,小嘴抿着,慘兮兮的可憐小模樣。
南宮夜心裏一動,愠怒的情緒,似被溫柔的水,一下一下的撫平,忽然不剩什麽暴躁,餘下的都是興味。
他似乎明白了,情為什麽明明對她動了心,卻近似小心的忍着。
他身子往後靠回輪椅,漫不經心道。
“青蛙王子,睡美人。你選一個。”
植入夢境記憶,玩扮演游戲,不是更有趣麽。
發現了這麽可人的小東西,情卻不想讓他碰,藏着掖着。也該輪到他來做點什麽解悶。
青蛙王子?睡美人?阮甜懵了。
是要給她植入這樣的夢境嗎?
她快速在腦中回憶了一遍童話劇情,堅定不移的選了睡美人。
青蛙王子,女主要吻了青蛙,才能給王子解除咒語。而睡美人只要從頭睡到尾就好了呀。
兩個一比較,那當然是後者更安全,沒啥陰影。
嗯,就這個!
“那…睡美人吧。”阮甜弱弱的做了選擇。
天暗下來了,主城堡的晚宴上,各種紳士名媛,你來我往的送酒談天。
晚宴進行了一半,卻遲遲不見本該到場的正主出現,南宮律和夏夫人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夏夫人:“少爺呢。”
劉管家在一旁低聲道。“好像是去了實驗室。”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少爺把阮小姐帶過去了。”
夏夫人皺眉。“胡鬧。這孩子跑那裏去做什麽。劉福,帶少爺過來,今天宴會上來的,還有周家的大公子。”
“不是要他聯姻,今天只是讓他見見商場上的朋友。等他換心手術做了,家族的事情,早晚要落到他肩上。”
“對了,把妞妞也帶過來。是要讓別人看看,我們情情喜歡的女孩,長什麽模樣。”
夏夫人叮囑了劉管家,去請南宮情。
而南宮律則陪在一個貴氣十足的年輕男人身旁,甚至主動與對方碰了碰杯,二人不時與經過他們身旁來打招呼的賓客,淡淡點頭。
南宮律年近五旬,足以算得上那男人的長輩了,卻不去招待別的賓客,反而一直陪着這年輕男人,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尊貴——他就是夏夫人口中的周家大公子,周白。
這時,迎面走來了一對男女,男的英俊,女的臉上化了妝,面容尚算明豔,只是神情不知為何,看起來非常局促。走路時左顧右盼,眼角四處瞄,像偷了別人的衣服穿在身上。
男人看見女伴這幅作态,心裏有些厭惡。“打起精神!畏畏縮縮,像什麽樣子。”
受了訓斥,女人眼裏受傷之色一閃而逝,卻聽話的挺直了背,比剛才精神了一些。
男人到了南宮家主跟前時,面容一轉,讨好的笑道。
“律伯伯。”
南宮律看了他一眼,回憶了半天,才拍着腦門道:“哦!你是…張家的老二吧。”
見自己被認出了,張也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對對。難為律伯伯還記得我。”
他端起酒,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南宮情的身影,趁機開口道。
“上次我和朋友遇到海嘯,船翻了,落到了島上。是大少救的我們。”
“這次來,也是專程感謝大少的救命之恩。律伯伯,大少他…他好像不在這裏吧。”
跟在張也旁邊的女人,正是李明娜。她在一旁安靜的陪着,臉上是恭順的表情,眼底卻閃過幾絲不忿。
什麽叫來感謝救命之恩?騙誰呢。
張也明明就是忘不掉阮甜那個小賤人!
她傷還沒徹底養好,就聽見張也要來參加晚宴,打聽阮甜的消息。
本來聽見張也要過來,她是很不願意陪同的。在那座海島上發生的事,至今還像噩夢,常常讓她想到就冷汗盡出。
可是要她眼睜睜看着張也去把阮甜帶回來,她更加接受不了。
心裏激烈的掙紮過後,李明娜最終選擇了跟着一起過來。
進門前,她還擔心見到了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自己會當衆暈過去。
可在晚宴上,跟着張也等了那麽久了,一直沒看見南宮情,李明娜的膽子也恢複了一些,沒那麽緊張。
聽見張也掩飾着自己的目的,把話在明面上說的那麽好聽,她怨毒的在心中冷哼一聲。
虧她之前還以為張也和別的高富帥不一樣,對她一心一意,是個專情的男人。現在看來,都一樣。
吃到了她這個碗裏的,又想着阮甜這個鍋裏的。
瞧着吧,她絕對不會讓張也那麽順利的帶走阮甜的。
阮甜和她兩個人,只能存在一個。
周家大公子周白,不發一言,默默聽着張也和南宮律的對話。本來安安靜靜坐着,卻在李明娜臉上顯出惡毒之色時,忽然瞟了她一眼。
那目光雖然只停留了短短片刻,卻一下子叫李明娜清醒過來。
這裏可不是外面,這裏是南宮家的地盤。她就是對阮甜再有意見,也不能擺在臉上。
似乎所有的天之驕子出場時,都是自帶光芒,讓人側目的。
南宮情出場時,燈火通明的大廳,片刻間安靜了下來。
不是因為他坐着的輪椅。畢竟,南宮家族的繼承人,因為幾年前的一場意外,不良于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人們側目,視線停頓,是因為少年進來時的氣場。
他只是很随意的靠在輪椅上,腿上甚至還蓋了一條薄的毛毯。臉精致英俊,皮膚略有些蒼白。
雖然坐着,卻能看出他的身高是在場男人中最出類拔萃的那類。
少年一只手抵着額,似是對眼前的宴會很不在意。可就是那種淡淡的睥睨,更令在場衆人矚目。
他像天生的王者,即使坐着,在氣勢上,也依然高過他們這些站着的。
相比南宮情的耀眼,小兔子一樣藏在劉管家身後的阮甜,則被擋住了大半的視線。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
除了…那些本就認識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