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奚瑾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察覺出了異樣。
把腳從他掌心慢慢抽了出來, 有些局促的望了望天花板, 在努力找其他話題。
“心虛了？”曲默站了起來, 一手抵住她身後的那面牆，垂眼看她：“你在心虛什麽？嗯？”
“曲默，你在說什麽呀？”奚瑾眨了一下眼, 躲閃着他的目光, 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裝傻：“哎呀，這腿揉完了一點都不疼了呢！”
這尾音拉的……
自己都覺得今天這戲份演的有點太浮誇了, 奚瑾在心裏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
曲默低低的笑了一聲。
奚瑾還是低着頭, 身體貼着牆慢慢往下蹲, 轉而快速從曲默撐在牆上的臂彎下鑽了過去：“那什麽, 餓了，我就先回……”
話沒說完, 就被曲默抓着肩又拽了回來, 重新按回了牆上。
“話沒交代清楚就想溜嗎？”
他兩手往奚瑾身後的那面牆上一撐，一條腿屈着，膝蓋抵住她的腿，把她死死困在身前。
“你的演技真的是可以啊，要不是我了解你, 還真給你蒙混過關了。”曲默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說吧, 剛剛為什麽要幫那個姓俞的？”
奚瑾看着他，一雙勾人的媚眼眨了又眨。
他的臉貼的很近，這樣的距離她能清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小小的影像，裝進他黝黑的深眸裏。
他的眸子很清亮，幹淨的像一汪折了陽光的潭水。
呼吸聲輕輕的，溫熱的鼻息緩緩的、柔柔的貼着她的鼻梁一路撫到她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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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瑾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呼吸一瞬停住。
一手攀上他的肩，一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自己面前拽，踮起腳對準了他的唇吻了上去。
綿軟炙熱的唇碰到了一處，曲默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一陣酥麻感從唇間傳遞過來，奚瑾很大膽的正用舌尖挑他的唇。
片刻的愣神過後，曲默的眼底漸漸盈滿笑意，阖上眼，張嘴用舌勾住她小巧的舌尖，熱烈回應着這個讓他渾身燥熱欲罷不能的吻。
奚瑾感覺到兩人的身體膠在了一起，曲默把她緊緊壓在了身後的那面牆上，動彈不得。
他的呼吸聲漸重，吻的有些粗暴。
手很不安分的在往她衣服裏鑽，在她腰間停住，用力掐了一把，她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曲默似乎更興奮了，手在衣服裏一路往上滑，扯住了她的內衣帶子……
在他還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奚瑾一把壓住了他的手，臉偏了一下，躲開他的唇，及時踩了剎車。
曲默撲了個空，喘着粗氣目光迷離的低頭看她，低啞的聲音溫柔撞擊着她的耳膜：“怎麽了？”
奚瑾面若桃花，媚眼含羞的轉頭回看向他：“曲總，我這個道歉方式，您看您還滿意嗎？”
曲默有些意猶未盡，又有些無奈，勾着唇舔了舔嘴角：“還算……湊合。”
他的領口被揪出了褶子，奚瑾把他往前推開了些，把自己的衣衫拉整齊，又擡手幫他仔細整理着衣領：“那我們回包廂去吧，離開太久不好。”
曲默垂着眼看她，嘴角抿着一抹笑，耐心等着她把自己衣服收拾好。
待她把自己的領口整理完了，一把牽住她正要縮回去的手，揣進自己口袋：“什麽破聚餐，讓那個姓俞的自個兒玩兒去吧！”
“曲默……”
奚瑾還想再說點什麽，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麽。被曲默拽着，順着樓梯跟着他的步子慢慢往下走。
雖然她也一直沒能習慣那樣的場合，不過也沒缺席過，更沒中場突然消失過，這樣離開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曲默低着頭踩臺階，配合着奚瑾的步子，走得很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交給你那個經紀人吧，我今天看她舉着刀子闖進我房間的樣子，突然覺得她還挺靠譜。”
他對奚瑾的經紀人有所改觀，覺得也是個有趣的人。
今天在片場無聊，逗了吳悠一天，倒是把她吓得不輕。
吳悠對奚瑾很好，對奚瑾好的人，曲默就算先前會略有成見，但只要讓他看到那人對奚瑾的好，他也都自動過濾了之前對那人的所有偏見，把那人歸類為挺靠譜的人。
就比如季铎。
又比如俞智辰……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确實覺得他人還算不錯。
曲默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忍不住在心裏啐了自己一口。
“吳悠她一直都很靠譜。”奚瑾強調了一句。
“你們倆看着關系挺好的。”曲默邊走邊扭頭看着她。
奚瑾低着頭看樓梯，“嗯”了一聲。
“你應該是很慢熱的性格，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曲默了解她，要走到她心底其實不容易，她對人習慣設防，不免就有些好奇。
走到了一樓，一樓樓梯口正對着一個酒店的側門，門上了鎖，沒有鑲玻璃，純木質的。
樓道有些暗，這裏應該是疏于管理，能清晰嗅到一股子黴味。鎖鏈生了鏽，上頭裹了層蜘蛛網，斑駁的鏽跡爬滿了鏈條。
門外的風在往裏推，生了鏽的鎖因門的沖勁毫無規律的一通亂撞，叮鈴叮鈴的撞擊聲依舊清脆。
奚瑾看了一眼門的方向，跟着曲默的步子繼續往下走，只簡單說了一句：“她很好。”
曲默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奚瑾側頭看了他一眼，他一直在看着她。
走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說着話的時候、拍着戲的時候……只要他在近處，奚瑾都能清晰感受到他鎖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
“你也很好。”奚瑾又低下頭看臺階，嘴角挂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曲默抿了一下唇，把她拉近了些，在她臉上親了親。
奚瑾笑着錘了一下他的肩：“曲默，你怎麽那麽粘人啊？”
“對啊，我在你面前就是個要糖吃的小孩。”曲默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朝她擡了擡眉：“你這顆糖，挺甜的。”
兩人在車邊停住，曲默掏了手機叫代駕，倚在車邊低着頭回未讀的消息。
奚瑾靠着他站着，右手被他抓着放在了他的外套口袋，左手把玩手機有些不靈活，給吳悠發了條微.信，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把下巴擱在曲默肩頭，看他回消息。
曲默指尖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拉到微.信備注為“美女”的那一欄，有未讀消息。
奚瑾擱在他肩頭的下巴動了動，掀了眼皮看他：“誰啊這是？”
曲默的唇不着痕跡的彎了彎，掩唇偏頭輕輕咳了一聲。
轉而一臉嚴肅的看着她：“我其實也不想瞞你，不過……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奚瑾的眼神看着有些微妙。
曲默努力繃着，差點笑出聲。
“她吧……是我心裏是第二重要的女人。”曲默看着有些為難，偏了偏頭避開她的視線：“認識很多年了，感情挺深的。”
見奚瑾沒反應，他又把視線轉了回來，側着頭看她：“改天讓你們見個面，互相認識一下。”
“不用麻煩了。”奚瑾被他塞進口袋的手掙紮了幾下，用力抽了出來，甩了甩手背過身去把手機掏出來低着頭刷微博。
“一點都不麻煩。”曲默低着頭偷偷笑了笑，又把臉湊到她肩頭蹭了蹭：“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奚瑾低着頭往前走了兩步，躲開，覺得很郁悶，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費勁。
曲默突然笑開了，朝她邁了一步，從背後抱住了她。很開心的笑了好一陣，連帶着被他摟進懷裏的奚瑾都跟着颠來抖去的。
奚瑾在他懷了掙紮着，被曲默強行親了好幾下，順便邊笑邊誇她：“真可愛！”
“……”想着那個“第二重要”，奚瑾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是第一重要的。”他說。
奚瑾就猜到他會這麽哄她，還是耿耿于懷，沒理他。
“那是我媽！”曲默從背後抱着她，把手機舉到她面前，在她眼前點開：“你看！”
美女：“兒子，我跟你爸已經回來了，你就安心陪着我兒媳婦。明晚帶我兒媳婦回家，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我有禮物要給我兒媳婦。”
“你……”奚瑾心頭的陰霾一下就散了，扯開話題：“你就哄我吧，還第一第二的，我又沒讓你排名。”
“不是在哄你。”
曲默回了個“好”，把消息發了回去。
“哎！”奚瑾沒反應過來，慢半拍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還沒同意跟你回家呢！”
“我吧，從小接受的家庭觀念是這樣的。”曲默繼續着之前的話題：“在我們這一生裏，最後唯一能抓得牢的那雙手，就只有自己的伴侶。所以要一起過一輩子的女人，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奚瑾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免好奇：“是誰給你灌輸的這種觀念？”
“我爸，他說他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就是能把我媽娶回家。他說人海茫茫，兩情相悅這樣的幾率是非常渺茫的。如果能有機會遇上這樣一個人，能有機會和那個人一起健健康康的牽着手慢慢老去，那都是一生中最巨大的一筆財富。”
“我爸跟其他企業家有點不太一樣，他說人這一輩子，千金難換回的，除了感情，還有回憶。所以他一有時間就往我媽身邊貼，說是在存回憶。”曲默想了想，又說：“我爸可能是受了我爺爺影響，我爺爺好像也差不多，都是眼裏只看得到自己老婆的人。”
奚瑾認真聽着，想象着曲默的爸爸，那個一句話就能改變很多人命運的男人，在家裏的時候，也該是像曲默一樣，會時刻想着跟自己的另一半讨糖吃。
覺得曲默的一家子都很可愛，很重感情，很有人情味。
“以前我總覺得我爸說的那些話太煽情，感性的有點過頭了。”他嘆了口氣，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應該是想到了一些舊事：“不過就在我差點失去你之後，我總算是理解了。”
頓了頓，看着懷裏的奚瑾，又低低的笑了一聲：“給你講個有趣的。”
奚瑾“嗯”了一聲，轉身與他面對面站着，看着他。
曲默撥了一下她的長發：“我媽她特別喜歡女兒，一直想要一個，可是我爸見她在生我的時候差點把命搭上，死活不同意她再生一回了。”
“我媽這執念一直在，在我還挺小的時候，她看到個女娃娃就喜歡的不行，任誰她都想拉回來給她做兒媳婦，她說想要個貼心的閨女。”曲默低頭看着她：“我想她在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後一定是很開心的。”
“我很想讓他們見見你，你願不願意……”曲默猶豫了一下，放緩了聲調問她：“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奚瑾沉默的看了他許久，終于點了一下頭，應了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