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晚上的）
周一走進教室的齊若, 總感覺被二班的同學們當成了大熊貓在看。剛取牙套的時候, 也被同學的目光這麽打量過一回, 可這一次，大家都保持這距離和禮貌，比上次更加鄭重了些。
微博上齊若那段感言影響力不小, 不光是高二部，二中好多同學都已經看過了。雖然好多同學并不練琴或者學音樂, 可視頻裏的齊若, 仙女一般, 光是顏值就吸了不少粉。
齊若坐來自己座位前，剛放下書包, 易思琴卻走了過來，給齊若遞過來一張票，“齊若恭喜你拿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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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若接過來她手裏的票，上面赫然S市青少年鋼琴表演比賽幾個大字, “這是？”
“這個周末我要去鋼琴比賽，想請你去。因為看了微博上你說的那翻話，我很喜歡。我喜歡鋼琴，也喜歡音樂。”易思琴說着低下了頭, 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少朋友，你能去當我的親友團嗎？”
易思琴帶着一副方形金絲眼鏡, 妹子長相很斯文，臉色也淡白淡白的。可語氣很誠懇。齊若點頭答應, 對她笑了笑，“好啊，可是你有兩張票麽？我想帶我哥哥一起去。”
易思琴也開心笑了出來，“有，在家。我明天帶給你！”
齊若點頭，算是答應了她。齊燃這段時間不是大考就是小考，又沒有辦法運動，齊若周末只帶他在小區裏逛逛。鋼琴表演，這倒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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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課是物理，趙楠卻是來宣布其中考試成績的。流程和上回一樣，先宣布前十，然後其他的，下課會貼在講臺上由大家自己來看。
齊若又是第一，甩開第二名易思琴近50分。
課後，同學們紛紛去圍觀成績單。從講臺上下來，一個個吃了大瓜似的表情。齊若竟然超過江羽十分，拿了年級第一。
還沒來得及知道自己的名次，齊若被趙楠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除了趙楠，還有實驗班的班主任王剛。
見齊若進來，趙楠開門見山：“齊若同學，進步很快，還能保持成績。我們都挺替你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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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若點點頭，“謝謝老師。”
趙楠接着道，“其實喊你來，是想問問你的意願。以你現在的成績，我們想幫你向年級組申請，讓你進實驗班。”
王剛在一旁接着道，“這次考試，你超過了江羽。數學和理綜滿分，我們覺得你很有潛力往奧賽方向發展。進實驗班進行奧賽培訓，可以提前拿到名校保送的名額，不用等到參加高考。連續拿到兩個省一等以上獎項，甚至可以免考。你自己覺得怎麽樣？”
能直接保送自然好，可進實驗班意味着在學習上需要更多的時間，齊燃現在行動不便，她本來想着好好照顧人家的，至于保送和高考考進去，對齊若來說也是一樣的。“老師，我還是乖乖參加高考就好了。我哥哥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了，我需要時間照顧他，可能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顧及奧賽。”
實驗班的名額一向緊俏，當年錦歌的爸爸想把錦歌硬塞進實驗班，都因為錦歌成績不達标，被年級組給否了下來。現在齊若明明收到實驗班的邀請，自己卻先退縮了，這讓趙楠和王剛都挺意外的。
趙楠：“齊若，你家裏的情況，我們知道。可實驗班的機會難得，你需不需要問問你的家長，一起來做這個決定？”
王剛也勸道，“你哥哥的事情我也聽說，他雖然受了傷，可到現在為止，他成績也挺穩定的。今年的高考應該不是問題。你其實不用因為他的緣故，影響了你自己的前程。”
“趙老師，王老師，謝謝你們替我着想，也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已經十七歲了，還有一年我就是個成年人了。我應該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對我來說，考第一不是第一位的選擇。我更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幸福快樂。因此我的精力也有很多會放在他們身上。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過的。也希望你們能理解！”
聽齊若這麽成熟的回答，趙楠和王剛都沒有再強求，甚至他們有一絲絲認可，對這些高中緊張的孩子們來說，學業成績固然重要，可對他們整個人生來說，親情和身邊的人，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齊若走出來辦公室，回來二班門口，卻看見江羽正在等着自己。
齊若：“上次說得還不夠清楚麽？江羽同學？”
江羽看着齊若，眼神裏有幾分落寞，又有幾分希望，“兩年第一次有人超過我的成績。齊若，你是怎麽做到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若明白過來他來找自己的目的，“成績是考出來的，努力就能做到了，很簡單的事情。”齊若說完，便要回去教室。卻被江羽一把伸手拉住，“高考你要一起考清華嗎？”
齊若回頭過來，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清華是你的夢想是麽？”
江羽點了點頭。
齊若：“江羽同學，考什麽樣的學校，只決定以後你用什麽樣的方式賺錢謀生。我能吃飽，能穿暖就足夠了，所以上什麽樣的學校，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的人，他們過得幸福，我就會覺得幸福。”齊若說着，扒開了他的手，“我不考清華，我會跟哥哥一起報考東文大學。”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齊若轉身進去了二班教室。
江羽嘆了一口氣，齊若說的他感受不到，她的成績明明可以考到清華了，為什麽不去呢？王剛走了過來，看到門外立着發呆的江羽，問了句，“上課了，怎麽還在這？”
江羽這才回去了一班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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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期中考，顧瑩瑩的成績又往後落了幾名，多半是受了齊敏那件事情的影響。不過期中考一完，顧希就回來了齊家，說下個學期顧瑩瑩在美國入學的事情，他已經讓朋友幫忙打聽過了，沒什麽大問題。
顧希想要接瑩瑩走。齊奶奶不舍得得很，可這段時間思前想後，孩子的确是要呆在父母身邊的好。更何況，顧希那邊的條件也還不錯，他的為人比起自己那個不争氣的女兒要好太多了。瑩瑩交到他手上，齊奶奶也算是比較放心。
顧希和齊家商定好，瑩瑩需要收拾東西，他過幾天，再來接她回美國。
周末的時候，顧希果然來了。顧瑩瑩收拾了兩粉紅色的大箱子，跟着顧希準備離開齊家。
兩人剛要出門，齊敏卻闖了進來。是齊奶奶臨時通知的她，本想是讓她來跟瑩瑩道別。可沒想到，齊敏看到顧希，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當年是怎麽說的，你是不是不記得了？女兒是我的，你這是騷擾我們的生活！”
“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蠻不講理！”顧希眉頭簇成一團，把顧瑩瑩往自己身後拉了拉。
顧瑩瑩見他們兩人劍拔弩張，不自覺的往顧希身後躲了躲。
這一躲，齊敏更加來氣了，對顧瑩瑩道，“這麽多年我是白養你了？你還要跟着這個沒出息的人走？”
齊奶奶見着過來勸，“顧希現在是美國知名畫家了，保障瑩瑩的生活和教育不是問題。在撫養這件事情上，他比你更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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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爸不在家，簡芳挺着八個月的身孕，也湊了過來。齊若忙扶着她，自己擋在了齊敏和媽媽之間，“小姑姑，我們政治課剛教過法律，撫養權這件事情，法律上也傾向于交給更有撫養能力的一方。”
這兩年來，都是齊爸在負擔着顧瑩瑩的生活，可齊敏還在狡辯，“什麽撫養能力？我在和朋友一起開公司了，再過幾個月公司起來了，我肯定能負擔得起瑩瑩的生活和教育！”齊敏指着顧希的鼻子，“他全靠賣畫能掙幾個錢？媽你是不是糊塗了？他還不是饑一時飽一時，跟着他能吃飽飯，我用跟他離婚嗎？把瑩瑩交給他？保不準哪天得跟着他挨餓！”
這話說得齊奶奶也後怕起來，畢竟藝術家，分分鐘為藝術獻身什麽的，的确有些不靠譜的傾向。
一直躲在顧希身後的顧瑩瑩，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媽媽，我願意跟爸爸回美國。就算以後挨餓受苦，也可以。”
齊敏聽得一指頭戳在這丫頭的腦門上，“我說你是不是傻了？你忘了我們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麽？”
跟顧希結婚，一開始齊敏還覺得有了愛情，面包不重要。可後來真窮起來，她才知道，買不起新衣服，吃不起牛排，在他朋友的老婆圈裏擡不起頭來是什麽滋味兒。被迫搬離富人小區，住進貧民區裏，聚會都不好意思出現，是什麽滋味兒。那種日子她不要再過了。
可顧希是一個及時行樂的人，苦的時候，他能挨得住，有了錢，他也會全部用來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開心。
顧希聽她這麽說，接話道：“以前的日子，讓你們受苦了。可孩子成長，我想不只是需要錢。更何況，我現在有錢。離婚後這幾年，我只畫了一副畫。上個月賣出去的價格是兩千萬美金。我會用這筆錢給瑩瑩定制教育保險，讓她能在美國享受到最好的教育。你就不用操心了。”
“兩千萬…美金…”齊敏頓時沒了話，楞在原地。兩千萬美金足以在他們生活的城市買下一套房子，然後支付完瑩瑩接下來十年的教育費用。
顧希看着她的樣子，十分惆悵，畢竟是自己心愛過的女人，取下了激情的面紗後卻是這樣一幅現實的模樣：“另外，我也在繼續作畫，我可以教瑩瑩作畫。”
齊敏冷笑一聲，“哼？！讓她和你一樣，半生漂泊麽？”
顧希語氣淡然而肯定：“或許對你來說，是漂泊。可對我來說我一直忠于藝術，從未離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