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晚上的）
齊燃暗地裏狠狠戳了齊若一下, 他哪裏口臭了？
小護士看了看齊若, 擋來她和齊燃中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齊若麻溜着從她手裏把水和藥接了過來，“那個，沒什麽事兒, 您就出去吧。我哥他要休息了！”
護士姑娘被齊若這氣勢逼得再往後退了幾步，“沒事兒了, 讓病人早點休息吧！”
齊若目送她出去, 才把藥遞到齊燃嘴邊。
他像小雞啄米一樣, 從齊若手裏把藥吸走，乖乖喝了一口水, 吞了下去。“那個…你護食？”
齊若沒反應過來：“護什麽食？”
齊燃：“就是…烤雞不能分你碗裏的雞腿，吃魚不能挑你的魚尾，你的男人麽不能給其他女的調戲了。”
現世齊若沒跟他吃過雞，也沒吃過魚, 這些都是在書裏的習慣，看來他記得挺清楚的。可後面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我的男人？”
齊燃沒說話，擡高聲調咳嗽了兩聲。
齊若這才看到他臉上洋着一絲笑容，一下子明白過來男人是誰。齊若理直氣壯：“不光是我的男人, 我哥也不能給別人調戲了, 你先問問她，她交門票了麽？“
齊燃：……
傍晚, 李騰帶着水果籃來看齊燃。他們兄弟聊天，齊若出去醫院逛了逛。花壇邊上走着的時候, 迎面走過來一個熟人。
喻萱臉色有些慘淡，雙眼無神，看到是齊若。她現在這幅樣子，不想讓齊若和任何同學看到。李騰去看過她了，跟她說了喻勇的事情，還有現在受傷的齊燃。她無法面對齊若，無法面對那些喻勇因為她而做的錯事。她寧願他報複的是那些真正冷漠的，而不是無辜的人。喻萱低下頭來，內心愧疚讓她先開了口：“對不起…”
齊若迎了上去，既然都撞見了，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的好：“喻萱你們一家都是魔鬼麽？平常在學校，那些事情無關痛癢，你愛争便争了，我不和你計較。可人家李騰，對你夠上心了，你就這麽‘回報’他的麽？”
面對鋪面而來的責備，喻萱此時早已崩塌的自我，根本無力應對，“對不起…”她聲音低了一些，再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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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管什麽用？”齊若低眼看到她手上纏着的紗布，“嘗試結束自己的生命，就能換來關愛麽？這樣廉價的關愛管什麽用？”
齊若字字紮心，喻萱心底的憤怒被激發出來：“你又不是我，你怎麽能體會我的感受，爸爸被抓，媽媽走了。江羽也不理我了，王阿姨怕我害了他…”
“那又怎樣？你現在住院了，他來看你了嗎？”
喻萱眼淚已經快要流出來，“沒有…”
齊若：“那就快把這貨忘了。正能量地好好活着，才能不拖累身邊的人！”齊若說着，從喻萱身邊走了過去。她這幅不争氣的樣子，又讓人生氣又是可憐，平時嚣張跋扈，遇到一點點小困難就這麽不堪一擊。至于江羽那個只顧自己，毫無感情的人，齊若早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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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張姨給齊燃送來了白粥。特別告訴齊若：粥是夫人親手熬的。齊燃一直對簡芳還留有一些情緒，不願意開口叫媽媽，簡芳沒親自來，是齊爸沒讓。張姨想着能幫着夫人聯系一下母子感情，特地跟齊若唠叨了幾句。
齊若當然明白張姨的意思，給齊燃喂粥的時候，順便給他洗了洗腦，簡媽可細心了，大米用攪拌機打碎了，又泡了一下午，粥才能這麽軟糯香滑。
齊燃早就對簡芳沒那麽抵制了，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承認。原主是這樣，齊燃自己在書裏，則是個沒媽的孩子，一方面渴求着母愛，一方面又害怕像層有過的父愛那樣，突然之間就消失了。那樣的痛苦他不想承受第二遍，所以一直跟簡芳小心保持這距離。
聽齊若這麽一說，齊燃心裏其實挺軟的。沒答齊若的話，只把粥喝的幹幹淨淨。
看他精神又好了些，齊若才琢磨着，該可以問問他換芯的事情。齊若自己吃着張姨送來的飯菜，看得齊燃直流口水。齊若插着一口魚肉放在嘴裏：“那個…哥哥是怎麽知道，我吃雞喜歡吃雞腿，吃魚喜歡吃魚尾的？”
“嗯？”齊燃沒大反應過來。
齊若接着拿出手機，放了靳菲拍的他和喻勇打鬥的視頻給他看，“哥哥你是不是練過功夫？這招式，好像不是随便耍出來的！”
齊燃一下子被戳中，明白過來齊若在懷疑什麽，他的擒拿手是齊若教的，可要攤牌得一起攤：“我就是看着電視裏學的，倒是你！”齊燃故意認真看着齊若：“你那棍法怎麽耍得那麽厲害？把喻勇打得滿地找牙！我怎麽不記得你以前練過棍法？”
齊若立馬反應過來，有把柄在他手上。馬上編了個理由：“小時候呆過少林寺！”
“少林寺收女弟子？”
齊若：“沒說完呢！少林寺山下的武校！”
齊燃：“哦？這麽厲害的特長，也沒聽簡阿姨提起過？”
齊若溜着眼睛，“說來也沒什麽用，會打架又不是什麽好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燃：“原來是這樣。”指了指齊若身邊的水杯，“我想喝口水！”
躲過一劫，齊若算是看明白了，馬甲得捂好，要掉非得一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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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人們很早就休息，十點的時候，醫生來最後巡了一遍房。齊若在齊燃病床旁邊搭了一張矮床，熄了燈，側着躺下，看着齊燃的床頭。
以前在玉泉洞，齊若偶爾會留下來陪他。兩人都是孩子，莫然把齊若當成唯一的陪伴，而齊若則是被他求着留下來，因為他總怕黑。
齊燃腳上還打着石膏，沒有光線，齊若睡在旁邊有種熟悉的溫馨。他側臉過來，正看見齊若眼裏的反光，“不是睡覺麽？眼睛怎麽掙得這麽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若眨巴了兩下眼睛：“這麽早睡不着。”
齊燃：“那你過來。”
“嗯？”齊若半擡起頭看着他。
齊若頭發灑落在被單上，半邊肩膀骨感嶙峋，看得齊燃有些心動。“過來！”他從床上伸出手。
齊若撐起身子，扶着他的手，爬了過去床邊。窗外還有些昏暗的燈光，并不是什麽都看不見。齊燃精致的眉毛，微微上翹的薄唇，和莫然不是一個樣子，可一雙眼睛卻如同往昔一般明亮。齊若有些話想問他，可奈何隔着馬甲，沒問出來。湊了過去，捧着他的小臉盤子，“齊燃！”
齊若第一次這麽正式叫自己的名字，齊燃不自覺地敏感了三個度，“嗯？”
“你的臉怎麽這麽小？我嫉妒！”舔着舔着顏，齊若就把剛剛脫他馬甲的事情忘了精光。
湊在齊燃眼前的這雙眼睛，如星光一般明亮。如果不是現在動彈不得，他想在那兩片薄唇上咬一口。他才是被關在山洞裏被欺負的那個人，齊若是他唯一的光，飄忽不定的光，如今穿出來了，他得狠狠抓牢在手裏，不能讓她再跑了。做什麽事情，他都願意。“齊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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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個人，想一輩子都把你綁在身邊，你會願意麽？”齊燃聲音很小，可房裏特別安靜，齊若一個字一個字聽得清清楚楚的。
“綁着我？那不行，沒了自由跟鹹魚有什麽區別？”齊若明知道他想說什麽，故意繞開。
齊燃捉住齊若一只手，艱難挺着上身湊了過來，在她嘴上輕輕一點。
齊若察覺到他全身的動靜，猝不及防被他這麽親了一下，然後被他一把推開，“那算了，我困了！”齊燃說着，閉上了眼睛。
撩完就想跑？齊若用手扒開了他左眼，“你剛剛說，是誰想把我一輩子綁在身邊？”
齊燃噗嗤一聲笑出來，“不知道，睡覺！”他要是能翻身，早就翻了，說完強行閉上了眼睛。“齊若同學，請你不要打擾一個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休息好嗎？”
齊若順着床邊，又爬了回去自己的矮床上。側着身子，看着床上的齊燃，果真睡着了。不一會兒，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齊若聽着，才安心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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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齊燃卻只能在醫院過年。齊奶奶和爸媽一早來看過他，晚上一家人擠在病房不方便，讓張姨送了豐盛的食物過來，其實齊燃也不能吃太多，不過做個熱鬧的樣子，提前讓他感受一下節日的氣氛。
傍晚，齊家一家還是被司機一車接了回去。這兩天齊若一直都和齊燃在一起，主動照顧着齊燃。齊燃出事的時候齊若也在，齊爸和簡媽雖然不知道齊燃是因為齊若才出的事兒，就權當是兩個孩子感情變好了，根本沒往其他的方面想。今天齊若主動提出在醫院陪齊燃過年，家裏也都沒反對。有個人陪着齊燃，畢竟能放心一些，大過年的，一個人在醫院過，齊燃也未免太可憐了。
齊若趁着醫院外的烤雞店還沒關門，打包了一只烤雞，又去超市裏買了兩罐涼茶。打算一會兒給齊燃的年夜飯加菜。順道看到超市賣着過年裝飾用的燈籠，紅紅火火的，齊若覺得可愛，要了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