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她和反派有一腿

第24章 chapter23

tiredoftheworld，iwillthliveintheworld，bearallthe…

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願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很重要。

中世紀的哥特古堡內廳燈火通明，所有的陽光都被厚重的浮雕提花窗簾遮擋在外。

凱厄斯環抱着維斯帕坐在寬大的雕花絲絨沙發上，他猩紅色的雙眼警惕的盯着對面的阿羅。

一頭黑色長發的沃爾圖裏創始人正交疊雙腿,優雅地端坐在酒紅色單人椅上,椅子上精致的浮雕仿佛因為他的存在變的格外神秘莫測。

而這座奢華古堡裏那些妄想成為吸血鬼的人類仆人,都正躲在角落裏，懼怕且敬畏的仰視着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血族,宛如瞻仰神明。

“好吧,”阿羅戲劇性的嘆氣,單手支着下巴，感興趣的說,“凱厄斯,不如我們先談談你忽然飙升的力量？”

凱厄斯神情冷漠，對于眼前這個一起生活了上千年的老家夥沒有任何好态度，他聲音透着盛怒，“你認為我近千年來留在沃爾圖裏，幫助你掌管統治血族，是為了今日給你一個闖進我私人領地的機會？”

阿羅收起臉上的虛假笑容，“你為了一個區區人類威脅我？”

在吸血鬼世界統治者阿羅永生的生命中，最不能接受的事大概就是另外兩個領袖的離開，凱厄斯一向是沃爾圖裏最具侵略性的成員，他殘暴且心機詭谲，曾以一己之力殺光了歐洲的所有狼人。

可笑的是，竟然還有蠢貨傳言他懼怕狼人，呵，懼怕？他結識凱厄斯已經超過三千年，這個希臘人何曾懼怕過任何事物。

千百年前，阿羅的妹妹與伴侶馬庫斯漸漸對沃爾圖裏的統治大業不敢興趣，決定離開意大利走自己的路，而阿羅在找到一個絕不會被發現的時機下，謀殺了自己的妹妹，只因為馬庫斯的天賦對他的統治更有利。

哪怕阿羅深深愛着自己的妹妹，但為了他的野心沒有什麽不能犧牲。

“如果你希望我繼續在沃爾圖裏待上數千年，最好對我的女孩表現的尊重些。”凱厄斯摩挲着維斯帕的手腕，那裏因為阿羅之前的反擰，變的紅腫疼痛。

阿羅覺得有一股怒火往頭上沖，如果對面的凱厄斯不是一個三千歲的強大吸血鬼，他一定要狠狠撕裂他的身體，将他燒成灰燼，但凱厄斯的力量讓他畏懼。

也許今天之前，阿羅還能堪堪戰勝他，但通過十分鐘之前凱厄斯猛然發動的那一輪襲擊，令阿羅暫時不敢貿然出擊，他得承認，凱厄斯如今的實力在他之上，所以如今他更不能讓對方離開沃爾圖裏。

他再次挂上輕笑，看上去異常真誠，“好吧，親愛的凱厄斯，你要知道，剛剛的意外只是因為，你心髒脆弱的兄弟一時無法相信三千年的老光棍墜入愛河的事實。”

維斯帕看着阿羅蒼白如紙的虛幻面容：他還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老吸血鬼。

阿羅：這個人類看我的眼神是什麽鬼？

他壓下不滿，“這位人類美人，你讓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幾乎是我三千多年來見過最美的生靈。”

這倒不是謊話，他收藏的那些美貌吸血鬼，和凱厄斯懷裏的人類美人身上哥特詭異的性感氣息相比，簡直差的太遠。

“說說你來這的原因？”凱厄斯看向阿羅，“我猜測和意大利王室有關。”

阿羅終于記起自己的來意，“好吧，我們某一位身份尊貴的世交昨天致電我，你在宴會上似乎有一些意外的舉動，”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維斯帕一眼，“聽說是為了一個猶太姑娘。”

凱厄斯的手指正在輕撫維斯帕的長發，冰冷的觸感在炎熱的夏日裏讓她覺得格外舒适，嗯，他簡直像一個移動空調，而且還是有着一張俊俏小臉蛋的高顏值性能空調。

“我不能接受她受到任何折辱與輕視。”凱厄斯回應，華麗低沉的嗓音暗示阿羅，維斯帕對他的重要性。

阿羅默默翻了個白眼，馬庫斯和凱厄斯這兩個沾上愛情就犯蠢的家夥，簡直讓他想将他們投進烈火裏燒成灰。

阿羅殘忍血腥的紅色雙眸看向維斯帕，“但她是一個脆弱的人類。”

凱厄斯拇指輕輕磨砂着她的臉頰，仿佛她是易碎的水晶玩偶，實際上與他相比她也許連易碎品都算不上，凱厄斯不小心的觸碰都可能讓她的骨頭碎裂。

“我要讓她永生的陪伴我，但傳統的轉變方式太痛苦了，”他看着阿羅露出一個假意真誠的笑容，“我們得尋找一個減免疼痛的方式，我親愛的兄長。”

阿羅蒼白虛幻的臉上總是浮現戲劇性的表情，“你要将她帶回沃爾圖裏？”

在凱厄斯回答之前，阿羅有點興奮的再次開口，“親愛的凱厄斯，你至少要讓我看看她的思想，這是上千年的規定，我們得确保她對沃爾圖裏無害不是嗎？”

“收起你那愚蠢的收藏欲，阿羅。”凱厄斯皺眉，即将成為吸血鬼的維斯帕顯然激起了阿羅的那點變态興趣。

阿羅交疊的雙腿優雅的換了個方向，“但我對強大能力者的召集，令我們在吸血鬼世界中統治了一千年，而沃爾圖裏成為實力最為強大的家族。”

維斯帕挑眉，“查看我的思想？”

她眉眼中混合着愛欲與嚴酷的陰暗美感，令阿羅更顯興奮，“只需要輕輕的觸碰一下，親愛的。通過接觸別人我可以知道那人的所有思想，所有。”

維斯帕：呵呵，這個世界的吸血鬼設定真是讓人嘆服，這是被上帝抛棄的物種？這是神明吧？

阿羅以吸血鬼的速度瞬間來到她身前，凱厄斯已經警惕的把他的人類女孩擋在身後，阿羅無奈的嘆氣，“你有點過于緊張了，親愛的凱厄斯。”

“你可不是什麽值得信賴的好人，阿羅。”凱厄斯嘴角噙着虛假的笑容。

而維斯帕看着兩個古老吸血鬼各自一臉假笑的神情，仿佛忘了自己是始作俑者，愉快的當起看戲觀衆。

阿羅壓下把眼前這對情侶燒的一幹二淨的沖動，轉而優雅的在維斯帕身側的柔軟沙發上坐下，“你至少得讓我觸碰她的手，哪怕只有一秒。”

“你能接受嗎？親愛的？”凱厄斯征求她的意見，“這只是沃爾圖裏的規定而已。”

統治吸血鬼世界上千年的沃爾圖裏當然不乏反對者，而阿羅的觸碰能輕易察覺那些不懷好意蠢貨的思想，這已經是存在幾個世紀、進入沃爾圖裏必須執行的法規。

“你是沃爾圖裏統治者不是嗎？不該總是為我打破規定。”維斯帕在他耳邊說到。

凱厄斯沖她微笑，精致英俊的面容迷人極了。

而阿羅看着眼前這對甜蜜的小情侶，又想舉起手中的火把了。

“現在把你的手伸出來吧，人類美人。”他蒙着一層紅色薄膜的猩紅色眼睛帶着愉悅與興奮。

維斯帕的左手伸出去的一瞬間就被阿羅握住，他的手異常堅硬，甚至感覺有點脆，就像是花崗岩一樣，比她想象的還要冷。

但幾秒鐘過去，他臉上親切的笑容漸漸退下，不死心的依舊握着維斯帕的手嘗試探知她的思想，卻始終一無所獲。

“阿羅？”凱厄斯眉頭緊皺，示意他放手。

阿羅猩紅的雙眸野獸一樣緊盯着維斯帕，“我無法獲知她的思想，哪怕是一絲一毫。”

維斯帕無辜的看着他——基神的心靈權杖都不能操控她，更不用說他的吸血鬼能力了，她的思想與靈魂全部獻給了反派系統，不是嗎？

無法探查她思想的結果，讓阿羅更加期望讓她進入沃爾圖裏，他擁有野心，渴望權利，并熱衷于收集各種擁有特異功能的吸血鬼。

如果不是他墜入愛河的兄弟不希望維斯帕承受痛苦，阿羅恐怕早已經瞬間咬破她的脖子将毒液滲入她血液中，開始轉變。

凱厄斯察覺他的邪惡思想，沉下目光，“我們準備周游列國，之後自然會回到沃爾圖裏，但我恐怕身為血族統治者的你沒時間與我浪費時間。”

他站起來下達逐客令，雙手交叉環在胸前，高大的身姿比阿羅要高上不少。

阿羅與他面對面站立，兩人冷酷的神情仿佛即将開始一場大戰，但他們顯然都不能确保能百分百戰勝對方。

最終阿羅又戴上了親切笑容的面具，“當然，我還準備帶領守衛，去懲罰那些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血族，預祝你們度過一場愉快的旅程。”

他離開了，就像忽然出現一樣，阿羅瞬移消失在這棟古堡中。

“我好像給你找了不少麻煩。”維斯帕依舊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酒紅色的絲絨沙發映襯下，她雪白肌膚更顯得誘人。

凱厄斯走到她身前，就站在她雙腿之間，單腿屈膝跪在她身前，靜靜地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維斯帕溫暖的體溫讓他蒼涼的心髒重新炙熱。

凱厄斯蒼白的手指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讓維斯帕直視他的目光，“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美好的存在。”

他猩紅色雙眼中的誠摯與深情令她心髒軟成一團，“如果沒有我，你依舊是人類敬仰的高級将領，也不會與吸血鬼世界另一領袖針鋒相對。”

“與你相比那無足輕重，”凱厄斯華麗古老的腔調充滿着神秘感，“你讓我完整，維斯帕。”

ss

愛得太深，會失去所有榮耀和價值

一九四四年的八月，駐希臘德軍依舊占領着整個希臘，在維斯帕的記憶中，要到年底蘇軍從烏克蘭開進東南歐，南斯拉夫軍隊也已取得決定性優勢的情況下，駐希臘德軍面臨着将被分割在歐洲南端的危險，才不得以只能選擇撤軍放棄了希臘。

換而言之，希臘現在局勢并不穩定，但有什麽關系，她身邊可是跟着一個誕生于古希臘文明之前的古老吸血鬼，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令凱厄斯覺得危險的地方。

明媚的午後，清澈的愛琴海呈現着非凡的魅力，海水藍的宛如夢境。

愛琴海海水的蒸發量遠遠大于降水量，極高的礦物質鹽分使海水呈現迷人的深藍色，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片海域的藍色能與希臘愛琴海相比，那樣毫無雜質的藍色令人沉醉不已。

凱厄斯正駕駛着白色的快艇，他們從聖托裏尼島出發，航向他出生的那座夢幻小島。

快艇激起一朵朵美妙的浪花，螺旋槳攪動的地方将墨藍色的海水變聲了晶瑩的薄荷藍，維斯帕能看見不遠處幾座島嶼上漂亮的白色房子、藍頂教堂，在藍色大海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神秘自然。

凱厄斯僞裝下的藍色雙眸仿佛蘊含着愛琴海一樣的純粹色彩，“我們将去的那座小島在愛琴海深處。”

維斯帕黑色長發随着海風飄拂，美的驚人，“希望你別告訴我那裏也是你的私人領地，我會萌發仇富心理的。”

凱厄斯單手駕駛着快艇，另一只手摟着她的腰，“我的美人，很可惜那裏的确專屬于我，誰讓我已經活了三千多年。”

“天，三千多年，”維斯帕驚呼，她看着凱厄斯精致的俊俏小臉蛋，“你這個老家夥還真是駐顏有術。”

凱厄斯喉嚨裏發出愉悅的笑聲，他猛地将維斯帕拽過來，讓她擠進他與快艇駕駛羅盤之間，他堅硬如大理石的手指按着她腹部，維斯帕背對着他，聽見強大血族統治者貼在它耳邊低語，“寶貝兒，你總是能讓我愉悅歡笑。”

他堅硬強壯的身體讓維斯帕有些莫名的被征服感，在兩人之間，有着巨大的力量差距。

凱厄斯将她的手放在船舵羅盤上，他并不需要呼吸維持生命，但他此時因她香甜的氣息而呼吸急促，“寶貝兒，你可以嘗試着駕駛快艇。”

維斯帕能感覺那些冰涼的呼吸氣息讓她脖頸發燙發紅，她清了清嗓子，“我沒準會讓我們掉進愛琴海。”

凱厄斯的尖牙因為她香甜的味道冒出來，他忍着吸血欲望緊緊抱住她，“溺水可殺不死我。”

維斯帕緊張的有點底氣不足，“你的獠牙冒出來了。”

凱厄斯把頭靠在她肩上，得意的威脅她，“如果你學不會駕駛快艇，我就開始咬你。”

維斯帕稍稍将頭轉向他，“你可真是一個壞脾氣的老吸血鬼。”

随着快艇向愛琴海深處的航行，他漸漸褪去僞裝，希臘金燦燦的陽光下，他似真似幻的蒼白皮膚閃現出鑽石般的光芒，耀眼奪目。

維斯帕幾乎看呆了，天，他可真是好看。

他們靠的如此之近，凱厄斯忽然希望這是個永無終點的漫長航行，微涼的海風輕拂，海面在金色的陽光下悠然寂靜，他着迷般的在人類姑娘柔軟的唇瓣上印上一吻，“我生活在陰溝裏，只有你是我的光明。”

維斯帕怔怔的看着他，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微微顫抖。

在維斯帕學會駕駛快艇時，他們終于在黃昏到達了那座宛如愛琴海中璀璨明珠的神秘小島。

優美的海岸線與溫暖潮濕的地中海風光在微風中舒展開來，海水宛如夢境中的靛藍，小島沿岸栽種着青翠欲滴的棕榈樹，色彩斑斓的鮮花灌木蔓延在整個島嶼。

凱厄斯牽着她走上細白沙灘，眼前地中海島嶼的風光美不勝收，如同置身于遠離喧嚣的靜谧之地，有着虛幻美麗的隐世秘境。

純白的私人別墅建在高聳的懸崖邊上，維斯帕對着凱厄斯小聲嘟哝，“你不會是想讓我攀爬懸崖吧？”

“你該慶幸自己的伴侶是一個吸血鬼，懶姑娘。”他猛地将維斯帕背在身上，接着在人類姑娘下意識的驚呼中，極速向別墅的方向飛翔。

維斯帕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上帝，他在飛！

凱厄斯堅硬的雙手握着女孩貼在他腰上的雙腿，維斯帕能看見他們身邊匆匆掠過的豐富植被，花草叢生的美景，四周靜谧幽然，只有耳邊呼嘯而過的微涼風聲。

當他停下時，維斯帕趴在他背上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眼前純白的別墅立于整個島嶼海拔最高的地方，視野開闊，眼前夢境般的瑰麗風光讓她驚豔不已。

純白色的私人別墅內飾精致簡約，甚至建造有一個緊貼懸崖的泳池，藍色的水面閃動着晶瑩的色彩，危險又美妙。

但凱厄斯卻并不急着與她進入別墅，“寶貝，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日落。”

維斯帕下意識再次抱緊他，凱厄斯因為她的信任露出迷人的笑容，以吸血鬼的速度瞬間移動至別墅背後的懸崖露臺，這裏甚至要高出別墅的屋頂。

燒的通紅的夕陽，将湛藍的愛琴海染成了金黃色，遠處的天邊變成夢幻的粉色，霞光潋滟。

凱厄斯坐在懸崖露臺的邊緣，兩條長腿搭在露臺外，顯得格外危險，而維斯帕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她側身坐在古老吸血鬼的腿上，屏氣凝神仰望着逐漸下落的夕陽。

在這片海洋文明的發源地，清新涼爽的海風輕拂過她的臉頰，夕陽的餘晖靜靜地灑在維斯帕身上，溫暖仿佛浸入她每個毛孔，如同一場心靈的滌蕩。

霞光将整個愛琴海染上深淺變幻的奇妙色彩，維斯帕忽然想到詩人荷馬曾形容愛琴海的詩句——“醇厚的酒的色彩”。

眼前美輪美奂的愛琴海幾乎擁有着令人熱淚盈眶的極致美麗，但那在凱厄斯眼中不及懷裏姑娘的萬中之一，于他而言，維斯帕才是夢境般的奇跡。

夕陽漸漸沉入愛琴海，将維斯帕白皙的側臉染上奇幻的色彩，凱厄斯深深凝視着她美豔嚴酷的面容，仿佛在風景绮麗的世界上最美日落之前，只有維斯帕是他眼中最動人的摯愛美景。

當金色的夕陽完全沉沒入愛琴海之時，維斯帕耳邊響起古老吸血鬼的低喃——

“你不是愛情的終點，只是愛情的原動力。我将這愛情獻給路旁的花朵，獻給玻璃酒杯裏搖晃着的晶亮陽光，獻給教堂的紅色圓頂。因為你，我愛上了這個世界。”

lastforever.

當時間變慢，突然間，每個瞬間都有了意義。而你唯一想要的，是這一次，能長長久久。

意大利沃特拉城

吸血鬼世界中實力接近皇室的沃爾圖裏家族，從伊特魯裏亞時期就開始隐居在沃特拉城。

這座臨近巴塞羅那的小城，歷史可上溯至公元前八世紀，由充滿神秘傳奇色彩的埃特魯斯坎人建立，至今在托斯卡納地區依舊有着重要的政治經濟地位。

周游歐洲歸來的凱厄斯終于帶着他的人類女孩回到這座小城，為了完成她的轉變。

維斯帕站在沃特拉城保存着古老氛圍的市中心，街道與周圍極富意大利中世紀古堡氣息的古建築，讓她有種時光回溯的錯覺。

街道非常狹窄，路上鋪着的碎石顏色和路邊褪色的棕褐色古老建築相近，高聳的建築投下陰影，使道路更顯陰暗。

凱厄斯經過一處奢華天主教堂的古老廣場，廣場中央的方形噴泉經過多年歲月的腐蝕依舊精美奢華。

維斯帕察覺這的風很冷，這在亞熱帶氣候的地中海沿岸顯得有點奇怪。

悠長且急促的鐘鳴在廣場上響起，使她腳下的石頭都開始震動起來，強烈的陽光照射下，維斯帕看見凱厄斯的金發頭頂上似乎有一圈閃亮的光圈似的，她忍不住低笑。

“親愛的？”凱厄斯不明就裏。

維斯帕伸長手臂摸摸他的頭頂，“你看起來像是天使，而實際上——”

她隐藏起後半句，摸着他頭頂的動作就像安撫一只金毛尋回犬。

凱厄斯低頭看向她，貼在她耳邊低語，“天使？上帝可不會接受我這個睚眦必報的暴君，我對天堂沒有興趣，只有你是我的救贖，寶貝兒。”

維斯帕覺得這個金發的磨人小妖精又在勾引她了。

凱厄斯與她十指交纏，通向廣場右邊建築間的幽暗通道，維斯帕已經能看見通道幽深的巷口。

她跟随凱厄斯進入陰暗處邊緣，通道深處兩個高大的黑影已經等候多時。

走近些，維斯帕才看見他們兩個都披着拖地的灰色鬥篷，幽深巷子裏陰冷的寒風将鬥篷吹拂的不停擺動。

“主人。”兩個吸血鬼守衛聲音裏透出深深的敬畏。

凱厄斯将維斯帕摟在懷裏，于是可憐的人類姑娘覺得身上更冷了。

“德米特裏，”吸血鬼領袖皺着眉，“阿羅在哪？”

維斯帕看見那個皮膚有點橄榄綠色的吸血鬼謙卑的低下頭，“兩位主人在普奧利宮殿等您。”

她發現另一個穿着灰色鬥篷的吸血鬼，正在暗暗的觀察她，他眼睛周邊是血紅色，越到中央越黑，到瞳孔處已經是完全的漆黑，強壯的體型格外高大。

凱厄斯聲音蘊積着低沉的怒火，“費力克斯——”

強壯吸血鬼畏懼的将頭垂的很低，不敢再看那個人類女孩一眼，以人類的标準來說，她這張臉長得太過哥特詭異了點，費力克斯甚至覺得，她比他見過的大部分血族都更像吸血鬼。

費力克斯和德米特裏以謙卑的姿态退到牆壁的陰影中去，讓凱厄斯率先通行。

然後他們看見一慣面容冷酷毫無波瀾的主人，對着那個人類姑娘露出了一個格外溫和的笑容，他挽着維斯帕的腰肢，走進越來越窄的小巷。

古老的石頭路崎岖不平，年代久遠，有寒冷的風不停的吹拂在空氣中，溫度冷的像冬天。

當凱厄斯感覺到人類女孩被凍得發顫時，他才發現自己擁抱着她的冰冷身體似乎沒起到什麽好作用，他嘴唇緊抿，越發覺得對她的轉變刻不容緩，他不喜歡自己與她有那麽多的不同，這讓他心生怒火。

他沉默着營造幻術，陰冷古舊的地下城小巷變得溫暖和煦，當維斯帕終于恢複到正常體溫後，他們到達了地道的終點——一扇扶手已經生鏽的鐵門。

厚重的鐵門上面雕刻着神秘莫測的花紋圖騰，看上去格外詭異。

路過明亮的走廊，天花板上均勻地挂着矩形煤油燈，維斯帕看見走廊盡頭的電梯口。

哇哦，原來吸血鬼王室的地下城也有電梯。

維斯帕以參加探險游戲的愉悅心情登上電梯，這讓她身邊的凱厄斯覺得很滿意，這表明她信任自己不是嗎？

需要乘電梯的時間很短，維斯帕跟随凱厄斯進入一間木頭制成的房間，大幅色彩豔麗的托斯卡納風格風景畫挂在牆上，深藍色的地板在沒有窗戶的房間更顯陰暗。

這間房子接待處的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雙胞胎兄妹看見凱厄斯的瞬間，露出敬仰的神情，“主人，歡迎您回到沃爾圖裏。”

維斯帕察覺到似乎有目光在打量她，擡起視線後，發現是這對雙胞胎兄妹中更漂亮的那個金發姑娘，她嬌小的身軀隐藏在黑色鬥篷下，她可真是漂亮，明亮的大眼睛，飽滿的紅唇，蒼白的皮膚虛幻完美，像是教廷天頂畫上的聖潔天使。

維斯帕情不自禁朝她露出笑容，因為她發覺這個嬌小的吸血鬼姑娘有些像她多年前失去的妹妹，同樣的金發與飽滿雙唇，像小天使一樣漂亮。

她的笑容似乎讓簡有點發怔，有着燒身術，能不動聲色活活燒死敵人的小吸血鬼竟然發覺自己有點害羞了，她瘋了嗎？對方明明只是一個脆弱的人類。

而凱厄斯正皺眉看着維斯帕，她初次見到簡，就褪下了仿佛與生俱來的防備矜持，這讓他有點不滿。

但現在顯然不是發作的時機，而且如果她能和簡成為朋友似乎也不是壞事，她要留在沃爾圖裏，也許交個朋友能讓她心情愉快。

但控制欲旺盛的凱厄斯，還是有點不滿她對簡的區別對待，于是抱上維斯片瞬移，快速掠過幾扇鍍金的大門，終于進入到一間陰暗的宮殿，維斯帕看見兩道陽光從長長的窗戶射到石板地面上，而房間裏擺放着三把君主的寶座。

維斯帕見過的吸血鬼阿羅端坐在最中間的那把王座上，一個黑色卷曲長發的中年吸血鬼居于左側，維斯帕猜測右側空着的那把是凱厄斯的椅子。

阿羅穿着一件漆黑的拖地長袍，他看見凱厄斯的到來，速度快的幾乎是飄了下來，欣喜若狂的道，“噢，我親愛的兄弟，沃爾圖裏因為你的暫時外出，那些最近忽然冒出來的、一些肮髒難聞的狼人都沒人能輕易解決掉。

他轉向維斯帕，像是詠嘆調一樣的感嘆，“親愛的人類美人，你真是每一次都讓我驚豔不已。”

維斯帕看着他白的透明的精致面容與血紅色的雙眼，感覺到一種被冷血動物盯上的陰鸷。

凱厄斯卻并沒有回答阿羅，他依舊環抱着維斯帕，呈現一種保護的狀态。

他血紅色雙眼盯着那個黑色卷曲長發的中年吸血鬼。

而維斯帕看見那個同樣蒼白如紙的中年吸血鬼從座椅上離開，走到阿羅身旁，輕輕的用手碰了下阿羅的手掌，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謝謝，馬庫斯，”阿羅笑容愉悅，“我可真是喜歡你的能力。”

維斯帕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懼怕或緊張，她已經對這個瘋狂的世界免疫了，不管哪個吸血鬼有多逆天的能力都不會讓她吃驚，畢竟這世界的吸血鬼除了喝人血這一點外，完全應該改個名字稱作神明。

她忽然覺得失蹤的不靠譜萊斯特，如果看見這些吸血鬼不但不怕陽光，還有各種神奇能力之後，應該會氣惱的想自殺。

“人類美人，這位是沃爾圖裏另一位領袖馬庫斯，他可以看透人與人的關系，這可真是奇妙不是嗎？”

阿羅臉上挂着開心的笑容，“噢，親愛的凱厄斯，我們的人類美人竟然是你的歌者，怪不得你的能力飙升的如此之快，她的血液真是神奇。”

“我更驚訝的是你竟然能忍住不吸幹她的血液，”他詭谲的目光盯緊維斯帕，“我能想象每一次你的獠牙刺進她的脖子，香甜的血液讓你倍加饑渴，鮮甜誘人的血液在你的口腔裏流動——”

他視線回到凱厄斯身上，“但你竟然愛上了你的歌者，深沉且瘋狂的。”

凱厄斯站在宮殿的中央，他的面前是兩個活了三千多歲的強大吸血鬼，而他精致的面容上帶着粗暴殘酷的傲慢，“收起你的剛愎自用，阿羅，就像我無法擊敗你，你同樣無法戰勝我。”

阿羅一向最為欣賞他不可一世的控制欲與破壞欲，他力量強大卻并不沉迷于權勢，比起每天沉浸在喪妻之痛的馬庫斯，凱厄斯才是他統治吸血鬼世界，真正的實力強勁夥伴。

他挂上親切的笑容，“如果你能盡快讓她完成轉變，沃爾圖裏當然歡迎這位神秘的蛇蠍美人。”

“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麽回到沃爾圖裏，難道會是因為想念你這張蝙蝠臉？”凱厄斯挑眉。

維斯帕微微仰着頭看向金發吸血鬼，他看起來還真是欠揍。

阿羅精致無一絲皺紋的蒼白面容壓抑着怒火，好想把這個金發蠢貨扔進壁爐裏燒成灰燼。

維斯帕忽然有點心疼阿羅，為了統治吸血鬼也是不容易，有個凱厄斯這樣毒舌冷漠的搭檔真是讓人心塞。

而心塞的吸血鬼統治者正盯着維斯帕美豔的小臉，詢問凱厄斯，“你确定她是正确的選擇，你知道的，凱厄斯，這代表了永恒。”

凱厄斯柔和又殘忍萬分的猩紅雙眸，凝視着他的人類姑娘，兩扇窗戶透過的微弱光線将他的側臉映上鑽石般的光澤——

“維斯帕是我唯一想要的，她的降臨令我第一次期待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