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江封聽了狐疑的說:“這上面沒寫，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童謠語氣平淡的說:“這上面有很多都是土地調查新聞公開過重金屬超标的地方。”指了指繼續說: “比如這三個地方，不是一般的超标，是超标了十幾倍，人一旦因為重金屬镉的攝入量超出限量，會損害腎功能，骨質變的脆弱，提高致癌率，所以這些地方是要被管理起來，不能再進行利用。”
莫筠聽她這麽一說，馬上挑了一個地方，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網頁上有很多新聞，較為轟動的是一些污染高發情況，因為镉超标很多人患皮膚病，癌症，他快速看了幾頁，聞言蹙了一下眉頭，再一一全部查了一遍，得到的結果和她說的一樣。
江封問:“怎麽樣？”
莫筠放下手機，臉上盡是不可思議，擡頭道:“和她說的一樣。”
江封嘶了一聲，震驚的張大嘴巴:“我操！這是什麽情況，總不可能是巧合吧？這裏至少有十來處地方！”
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沉默了瞬間搖頭說:“有一兩處是巧合，五處以上就是故意為之了。”
強子驚訝的問:“找這些地方也不容易，簡單埋了不是更快。”
童謠覺得這種舉動倒是像變态殺人狂反社會，淡淡的說:“ 走投無路的生活，雪上加霜的致命一擊，開始變化的心态，讓他們變得沒有感情在麻木中行走，與人周旋後再殺人，這種犯罪心理偵探小說裏劇情多的是。”
莫筠将心頭的疑惑壓下，聽着她簡潔道破的觀點，加了一句重點:“他們的殺人動機會和一開始走投無路的生活有關。”
童謠覺得這個想法貼近于小說，有點偏離，後來一想小說來源于現實，不可全否。
江封聽着這個案件越變越懸，精神一振，但是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會不會是你們想多了？”
莫筠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搖搖答:“先分析案情看看，別漏了任何線索。”
他站起來去問菜館老板借了只筆，讓老板收拾了碗筷，重新回到位置上，指尖輕觸在白紙上，移到所有人的中間。
“我們每個人先問一個問題，問問題的那個不用回答剩下的人來回答。”
Advertisement
江封覺得這個想法不錯，每個人思考的着重點不同，也許真能用這種互相找答案的方式，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童謠看着他拿筆的手，骨節修長，手背隐約能看到交錯的青色筋絡，攥着有力。
“誰先問？”她移開目光緩緩的說。
莫筠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位置上還有一小滴湯水沒擦幹淨，往旁邊的紙巾盒裏抽了兩張紙替她擦幹淨。
轉了轉筆，說:“為什麽殺手要把分屍的肢體埋在镉超标的地皮上？”
按順時針的方向，回答的順序是瘋子，強子，江封，最後是童瑤。
瘋子很快進去狀态，想了幾秒說:“镉超标的土地一般是選擇荒廢，所以把屍體藏在那裏不會很容易被發現。”
莫筠點頭，同意這個觀點，提筆記下來。
接下來是強子，強子倒沒瘋子這麽好的理論觀點，不确定的說:“或許這些土地上有另一種氣味能阻礙搜救犬的鼻子？”
莫筠道:“和瘋子的觀點有點類似，把屍體藏在那裏不容易被發現。”
輪到江封了，本來江封和瘋子說的是一樣，但為了更多選擇還是找了一個不一樣的觀點:“那裏的地皮有問題殺手是知道的，他們有某種目的必須用到這些土地，最終目的是什麽我就猜不到了。”
等江封說完，莫筠平靜沉穩的看着她，就聽見她分析中冷靜的聲音:“我想的和江哥差不多，他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屍體藏在镉超标的土地上。”
他把她說的也一并記下來，然後重新換了一張紙:“童謠，換你問了。”
童謠本來以為下一個提問的會是瘋子，誰知道他竟然提名叫她，瞥了他一眼，問:“不是應該是瘋子？”
他也擡頭看着她，不緊不慢的說:“你剛才的狀态很好，就實際而言你來問是最好。”
她挑了挑眉，聽他字裏行間的誇獎很買賬，說道:“他們殺人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麽？”
江封:“通過交易得到錢，得到錢再進行犯罪。”
強子:“滿足自己內心殺戮的快感。”
瘋子:“造成社會恐慌。”
莫筠沉靜着沒很快回答，筆尾在桌子上輕輕敲打，正當所有人都注視着他時，他突然看向童謠:“把上題你的答案連接起來，他們殺人的動機是厭倦和憎恨這個世界而目的是讓屍體出現在镉超标的土地上。”
他和她的想法對上了。
江封決定調整分析方向，剛才他們兩個人說的他都存在很深的疑問，所以這個問題基本是讓他們倆回答的。
“為什麽要讓屍體出現在重金屬镉超标的土地上，這個和他們犯罪的動機有什麽必然的聯系麽？”
瘋子和強子不語，和江封一起聽他們的推理。
童謠看過不少推理反推理的偵探小說，按照他和莫筠的說法，江哥的問題實則是一個類似支點判斷，就是找到一個理由，把它作為支點，認定結論是正确的，即有理由。
不過她剛才做的是主體上的判斷，一般是通過信息來源，以此來判斷。
江封顯然對這個問題求賢若渴，趕緊說:“剛才這個說法是童謠先說出來，這次還是她先說。”
莫筠不說話，顯然對她接下來的推敲很感興趣，她的思維頻率有時候會不在一個平行的點上，所以想的東西會比一般人偏離的更細膩。
童謠本來還想聽聽他的觀點再作思考的，誰知沒機會了。
和他巧妙的對視之後，開口:“這個案件線索缺少，證據不足，還沒有嫌疑人，由屍體出現镉超标的土地上展開，我的觀點一，殺手讓屍體來暴露這些土地問題，觀點二，殺手曾因為土地原因遭受過絕望的摧殘，觀點三，他們覺得這個世界醜陋、可悲、不可恕，通過嗜血的變态殺人滿足自己的內心， 而殺人的理由跟他們曾經受過的傷害有關。”
這些的推理沒有證據，童謠也不想把他們的想法帶動，另外又加了一句:“業餘推理，不可當真。”
江封聽了卻搖搖頭:“不，我覺得很有道理，筠子你怎麽看？”
莫筠把筆放下，白紙後面寫滿了幾排整整齊齊的字，烏黑的瞳孔看着她，抿唇說:“沒錯，我們馬上進入要案件中心了，先查當年重金屬超标事件有哪些人強烈抗議過。”
江封一拍大腿，激動的說:“這樣就能知道哪些人因為這事遭受了冷漠憤恨的待遇，以至于有了殺人欲望，哇，這思維，童謠你太給力了！”
童謠笑答:“畢竟腦子不是為了顯高而帶的。”
在這個簡單充滿溫暖氛圍的菜館裏，完美分析了罪惡的動機，進行了人性的定義，真是怪異又驚奇。
莫筠眸光清亮的看了她一眼，聽到她這麽說自己，無意識的笑了一下。
瘋子問:“那他們為什麽要選一些外地來往的背包客呢，這樣很刺激？”
莫筠把紙折起來，放進兜裏，淡淡的說:“這樣能引起關注，讓更多人知道，這是他們動機之一。”
瘋子道:“這真的無視人性，無視鮮血，無視人命啊。”
強子說:“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江封笑笑:“這還沒查清，強子你就替殺手說話了，要是當着家屬面這麽說，保不齊你被當嫌疑犯了。”
強子吃了一驚:“不是不是，我還沒說完呢，雖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是那些背包客更無辜可憐，怎麽能朝他們下手。”
童謠開口:“強子你剛才的話挺娘們的。”
強子表情更精彩了:“那我還是不感慨了，不過童謠姐，你是怎麽把這些推理出來，好神奇。”
莫筠抽了一根煙塞到嘴裏，看着強子一副崇拜神迷的樣子覺得好笑，拍了拍強子的腦袋:“她的腦子古怪的很，你別羨慕了。”
瘋子哈哈笑了一聲:“筠哥，有你這麽誇人的嘛。”
莫筠吐了一口煙:“這一套就适合她，平常的她還嫌肉麻。”
童謠氣壞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去你的！”
人沒踢着，小腿不偏不倚嘭的撞在桌子角上，痛的她整個人縮起來。
莫筠反應過來，俯下身去看她的腿:“別動，我看看。”
童謠真是又氣又疼，咬着嘴角，連話都說不出來。
莫筠卷起褲腳看了看，骨頭沒事，皮磕起了，腫了一塊，幫她卷下褲腳說:“待會肯定有淤青了，倒沒多大事就是醜了點，不過你也穿不了裙子。”
童謠:“......”
有這麽安慰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