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浦江夜話
下午6點，上海虹橋國際機場。
北京飛往上海的班機準點地在機場上降落。
莫水下了飛機，取了行李，掏出手機，開機，先是給楊冰冰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然後撥通自己原來的老上鋪張學年的電話。
“老張，我到機場了，你來了沒有？”莫水問道。在來之前，莫水已經給張學年打過招呼，說自己要來上海發展。然後，張學年就自告奮勇的要開車來接自己。
“早到了，我現在在侯機廳的門口，你過來吧。”張學年回答道。
“好的。我馬上就到了啊。”莫水開心地說道。
在機場侯機廳的大門口，莫水找到了張學年，看見他開了部廣本2.0的車，不禁調侃道：“你丫的，怎麽現在也買起了日本車了啊？”
“去，去，去，這是公司的車，我TMD再怎麽有錢也不會買什麽小日本的車。今天公司正好只剩下這麽一部車沒用，所以我就把它先征用了。走吧，你丫的，一見面就開始損我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送到黃浦江去喂魚。”張學年沒好氣地說道。
“混的還不錯嘛，公車都能私用，看來你在公司混的也不錯啊。”把行李放在後車箱，莫水上了車，不禁又調侃起來了。
“還行吧，一家軟件開發公司而已，最近哥哥剛混到了軟件架構師的崗位，所以這公司的車有使用權。怎麽樣，先去我那落腳吧？！”張學年邊發動汽車邊說道。
“好吧，反正上海灘這塊地盤兄弟我也不知道東西南北的，就跟你先混了。對了，方便不方便啊？”莫水問道。
“有什麽不方便的？！哥哥我現在還是上海灘鑽石王老五呢！”張學年聽道莫水的擔心，不由的又叫道。
“就你？！也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少女被你給糟蹋了。還說自己是鑽石王老五？！誰信啊？！”莫水聽到張學年這麽吹，不禁狠狠地打擊道。
“不相信是不是？！也對，對于你這種剛來上海灘混的人來說，也真的不相信。不過，沒關系，時間有的是，機會也有的是。嘿嘿，小子，哥哥我告訴你，上海灘這地方，水深着呢！小心不要被淹死啊！哥哥我可是先給你警告個先啊！”張學年一邊看着路，一邊在那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丫的就吹，對了，你住哪裏？買了房子了沒？”莫水不信，接着又想起了遠在北京的楊冰冰，心裏一陣惆悵，馬上轉移話題，問起住宿問題。
“黃浦江！”張學年回答的倒是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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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黃浦江！？你丫的不會是去找龍王要地方住吧？”莫水暈道。
“嘎嘎，怎麽樣，哥哥我混的不錯吧。前幾個月剛咬牙買了房子，現在還欠銀行一屁股債呢！嘿，哥哥我現在在這上海灘也是有房一族了。”張學年不無得意的說道。
“神氣，哪天兄弟我瞧着哪裏貴就買哪裏，看我不把你給氣死。”莫水看着張學年一臉小樣兒，不爽地道。
“嗬，你丫的感情這上海灘是你山東農村老家啊？！說買就買啊？！知道這上海灘一平方多少麽？”張學年忍不住打擊莫水，“多少知道麽？就連最最差勁的地方沒有2萬一平方，你丫的找我給你墊！”
聽到這價格，莫水也無語搖頭。
“知道這上海灘最貴的房價是多少麽？說出來可別吓死你。一平方15萬！知道不？！還想哪貴買哪？！找抽啊你！”張學年又爆出大磚頭來，砸的莫水也是苦笑無語。
上海灘的房價貴，自己也是有所耳聞，現在經張學年這麽猛爆料，自己還真的一陣迷糊。
丫丫的，這比黃金還TMD貴呢！
說到了，兩人均無語。張學年也默默地開着車前行。
車行不久便來到了中山南路，穿過了南浦大橋立交，又前行不遠，張學年把車一拐，開進了一個小區。莫水從擋風玻璃往外瞧去，看見小區大門上書：浦江名仕。看來這應該算是一個高尚小區了吧，莫水不禁想到。
車到門口，張學年搖下車窗，向小區保安交了停車費，擋在門前的橫杆便立刻升了起來。擋一挂，油門一踩，車子便快速地駛了進去。
看到張學年向保安交停車費，莫水不解，問道：“人都住這了，開車進去還要交停車費麽？”
“不是業主的車，沒辦證，就算是外來車輛了，進去當然就要交停車費，現在都是這樣了。”張學年見怪不怪地回答道。
“哦。這樣啊！”莫水郁悶地說道。
“對了，這地方你買多大的？一平方多少？”莫水看到這地方不錯，便繼續問道。
“90平方，兩房半一廳，一平方3.5萬左右，另加裝修，花了近360萬。這幾年賺的，基本上都貼在這了，這還不算銀行的貸款。”張學年感慨地說道。
“還算不錯了。畢業三年多，算下來一年也混個百來萬。”莫水幫他算道。
“唉，不說了，到了，我們下車吧。”張學年把車停在一幢樓旁的過道上，對着莫水說道。
“好，後備箱開起來吧，我把行李拿出來。”莫水推開車門并說道。
莫水拿了行李，跟着張學年後面走，來到樓宇電梯門口，等待着電梯的到來。
“對了，老張，這房子有多少層？剛才看了，那麽高，沒仔細數？你的房子在幾樓呢？”莫水瞧着這電梯一直不下來，便問道。
“40層，我買在39層。一個樓梯口就兩臺電梯，少了點啊。不過也沒辦法，開發商就這麽設計的，我們只好将就了。”張學年也挺郁悶地說道，每次等電梯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不過，這裏有一點優勢就是：屋頂是個大的休閑平臺，別的開發商把屋頂都送給頂樓複式樓給當花園了。這也是這個盤的一大賣點，雖然頂樓少賣點，但也因為這是另一個賣點，整個盤的基價都因此而提高了不少，人氣也賺了個盆滿缽滿的。”張學年繼續分析道。
“恩，确實有新意，這開發商有點眼光！這營銷中的差異化方面很有創意！”莫水認同地說道。
“啧啧，還看不出來啊，墨水，你也會知道營銷啊？我還以為你除了程序代碼外，不聞世間事呢？！”張學年聽到莫水說的有板有眼的，不禁調侃道。
“唉，當初整天地研究代碼，累的時候，就會拿點其他的随便的書看看，這看多了，自然也就略知一、二了啊。”莫水不無得意地說道。
“切，神氣了你，是不？！別盡紙上談兵！有種你就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給我聽聽。”張學年也想不到莫水居然還有這一暗招，不禁氣結。
“蔫了吧，多跟哥哥我學點。嘿嘿！”莫水狠狠地打擊道。
“靠，還跟我搶老大位置啊，你反了你啊！小心晚上把你扔到黃浦江，我這可是離黃浦江很近的啊。”張學年捋起袖子，擺開架勢對着莫水說道。
“叮”電梯這時候等到了。
“你就在那擺顯吧，兄弟我閃先。”莫水說完，立刻閃身進去。
張學年這時候也不落後，也立即撤去架勢，走了進去。
到了房間，張學年安排莫水住下後，便立刻拉着他出去吃飯，美其名曰：接風洗塵。
兩人又開車來到外馬路，挑了一家頗有檔次的飯店，一頭紮了進去，胡吃海喝了起來。席間兩人又聊起大學時代的風光無限、意氣風發，俊男靓女，風月無邊。
在莫水告知現在楊冰冰已經成為自己的女朋友的時候，張學年又開始大嘆齊人有福，天道不公。
末了一句天機：其實我早就看出你們将來會有故事，沒想到居然拖到畢業三年多後才爆發。這讓莫水感慨後悔自己真TMD後知後覺，蹉跎了三年多的美好時光。
一頓飯吃了個把鐘頭，出了飯店已經晚上9點多。張學年開始帶着莫水在上海兜起了風，讓其充分感受夜上海的繁華與喧嚣。
回到家已經快12點，兩人洗漱完畢，張學年從冰箱裏提出兩紮啤酒來，拉着莫水直接走樓梯上屋頂去賞月。
樓頂，四周圍了裏外兩圈的欄杆，中間一溜排的石桌石椅，上方頭頂上居然還有遮雨的玻璃屋頂。這時候還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小聲地交談着，歡笑着。
這是一個夜晚休閑的好地方，莫水評價道。
兩人挑了一個安靜的桌子，放上啤酒。張學年拿出一瓶，開了蓋子，遞給莫水，說道：“吃飯的時候沒敢喝酒，現在我們喝個痛快。”
莫水接過酒瓶，咕嚕咕嚕開始吹了起來，喝了幾口，放下酒瓶說道：“沒想到，你還挺自覺地遵守交規啊，難得！難得！”
“不遵守不行啊，這是對自己的安全負責，沒了命說什麽都是TMD扯蛋，你說是不是？！”張學年也是一氣吹了幾口後，嘆了嘆氣說道。
“是啊，有命才有一切啊，來吧，為了我們還活着。”莫水也感慨了起來，拿起酒瓶朝張學年示意了一下碰瓶後，咕嚕咕嚕又開始往嘴裏倒了起來。
張學年也不落後，也跟着莫水喝了起來。
“說真的，莫水，自從買了房子後，我就經常晚上一個人來這裏喝酒。今天難得有兄弟你一起陪我喝，開心啊。”張學年說完對着莫水搖了搖酒瓶，自顧地先喝了起來。
“老張，這幾年過的不容易吧！”莫水看到張學年突然一臉的傷悲，不由的問道。
“難啊，兄弟！這上海灘還不是一般人能混的開的啊。別看我現在風風光光的，有房有車的，那可是背了一屁股的銀行債務啊，萬一這工作丢了，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住在這裏，能不能繼續有車開。”張學年低沉着聲音說道，“這社會，殘酷啊，兄弟。”
“那女朋友呢？找一個，分擔點壓力，這樣兩個人也會輕松點。”莫水繼續問道。
“哼，分擔壓力？！沒給你增加壓力那就阿彌陀佛了啊。現在的女孩子，現實啊！感情談條件，愛情談砝碼，婚姻談保障。沒房沒車沒票子，一切免談。有房有車有票子，随時來談。兄弟，怎麽樣，這三談加兩談的，夠你喝上一壺吧。”張學年給莫水說了一大通現代愛情概論。
“确實夠喝上一壺的！”莫水聽了後，搖搖頭道。
兩人無語了一陣，默默地喝着酒，各想各的心事。
“老張，既然這樣，有沒有想過怎麽去多弄點票子？”良久，莫水又開口問道。
“誰TMD沒想過，你看看這上海灘有誰沒想過要去多弄點票子？！可是，容易麽？想想以前為了能夠成為一個黑客高手而去拼命學軟件，以為能夠用黑客手段直接去銀行黑錢，轉眼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嘿嘿，天真啊，真TMD天真啊！”張學年不由的又想起了大學時候的無知。
“呵呵，無知者無懼嘛！”莫水也感慨起當初的不良想法。
“老張，有沒有想過自己開個公司啊？給別人打工，始終是個打工仔，什麽時候丢飯碗都不知道！”莫水又問道。
“怎麽沒想過，十個人有九個想當老板，另一個人是等着當老板。可是，容易麽？！沒項目沒錢，有項目沒錢。錢啊，我TMD愛死你了，也TMD恨死你了！”張學年說到後面誇張地喊了起來。
看到張學年開始鑽進錢眼裏進去了，莫水無奈地苦笑了起來，拿起酒瓶，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全部吹完。
“老張，如果有了錢，你會做什麽呢？”莫水喝完了，又開始打開另一瓶啤酒，也順手幫張學年開了一瓶。
“哈，有了錢，那要做的事情海多了去。買個大點的房子，最好是別墅，找幾個女人，開幾部跑車，嘿嘿，那才叫生活啊！”張學年聽到莫水這麽個超級誘惑，不禁開始狂YY了起來。
“然後呢？有了這些然後呢？！”莫水又接着問道。
“然後，然後TMD全世界旅游去了。到一個國家，找一個妞，到一個地方買一棟別墅，嘿嘿，帝王享受啊！”張學年繼續YY中。
“再然後呢？你不怕酒色傷身麽？”莫水繼續假設道。
“還然後？！我太陽啊，我怎麽知道然後會怎麽樣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嗝屁了都不知道！唉，莫水，你也忒TMD扯蛋。有那麽糜爛的生活麽？！哥哥我會過那麽糜爛的生活麽？！”張學年瞪着眼睛對着莫水叫道。
“嘿嘿，我想也是，你這麽個四有青年，怎麽說也是有內涵的人。”莫水不禁調侃着說道。
“去，別調笑哥哥我了。說吧，有什麽想法給我說出來，丫的，沒想法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一腳把你踹到黃浦江去喂王八。”張學年知道莫水提出的這麽個超級YY的假設會沒有個想法。
“想法是有點，只針對你，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再說吧，我知道現在的你還能在這上海灘頂的住。”莫水也無法确定自己會是怎麽個想法。
“你丫的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唉不說了，喝酒吧！”張學年想到莫水才剛來這上海灘，能有什麽建設性的想法，頓時也蔫了。
“你明天就去面試麽？缺錢花不？哥哥我還是有的！”張學年不無擔心地問道。
“明天就去！錢嘛，大爺我還是有的，不勞你擔心。”莫水回答道。
“去，好心還被狗咬。”張學年給了莫水一個響指。
夜已深……
人已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