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衡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勇，後者在扇了他一巴掌之後，冷着臉說：“怎麽說話的！不管她是不是姚家大小姐，玉兒都是你表姐！是我的外甥女！”
他仿佛還帶着氣，這樣說完之後，還踹了林衡一腳才罷休。
林衡的褲腿上頓時出現一個腳印，印在上面無比諷刺。
跟着林衡過來的人中有一個人叫着：“林少！”上前來扶住了林衡，一面對林勇說：“林先生，就算林少是您兒子，這大庭廣衆的，這樣打罵也過了吧？”
旁邊忽而有人說：“那他帶着你們這群廢物過來賭人，就不過了？”
不料這個時候還有人敢插話，說話之人一邊怒罵着“老子說話誰亂七八糟說什麽呢”一邊轉過頭去，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凝固。
一下子松了手，他點頭哈腰地叫着“奇哥”，自己拍了自己一巴掌：“奇哥別和我計較，是我亂說話。”
奇哥今天倒是穿得人模狗樣的，看到姚玉的時候臉上應是擠出了一個笑：“姚小姐。”
林衡不忿地低聲說：“都已經被趕出姚家了，還敢仗着姚家的勢狐假虎威。”
奇哥聽在耳中，心中一痛。
他曾經也是這麽想的。
然後……
他恭敬地向姚玉問過了好，只得到姚玉一個淡淡的點頭，奇哥心中一點都沒有不滿。他一人一巴掌地拍在那幾個跟着林衡過來的人頭上，連罵帶踹地将人帶走了。
“幾個小的不懂，給姚小姐添麻煩了，我這就帶他們走，姚小姐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将人帶走的時候，他看到旁邊林衡驚愕地睜大眼，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過，心中一涼，下定決心回去要警告自己手下的人，一定不要再跟着林衡混了。
就算他出手再大方，也就只有錢而已。
奇哥帶着那幾個人走遠了，林勇回手就拍了拍林衡的頭：“日後少和這些人往來，別看他們現在對你還不錯，一旦有什麽事，你可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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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衡忿忿地低下頭，不說話。
林勇也沒有心情在這裏與他多說什麽，就算是教訓兒子，也最好是回去教訓。
他只是含笑坐到了姚玉對面，說：“我知道玉兒你對我有很多誤解，不過沒關系，誤會說開了就好。當年的事，我确實也有對不住小靜的地方，現在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贖罪也好。”
林衡在他背後不忿地空踢一腳，口中無聲地對着姚玉做口形。
賤人！他這樣說。
姚玉忽而一笑：“不。”對面的林勇一愣，她又說：“你虧欠了誰，就去彌補誰，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是誰的替代品，也不會是你的目标。你想幹什麽，不要牽涉到我最好，否則，我不确定我會做什麽。”
一句話說得林勇眼神一閃，臉上笑意越發柔和：“玉兒你想太多了，我沒什麽打算，就是覺得，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外甥女，我做舅舅的，關心一下也好。”
“我不需要多餘的關心，林先生如果覺得一腔愛意無法揮灑，不如多關心一下邊遠地區失學兒童，他們更需要。”她對着林勇點點頭，招手結賬。
服務生盯着這邊許久，連忙上前。
留下足夠的鈔票，将剩下的留給服務生做小費，姚玉略微俯身拿起旁邊的手袋起身就走。
臨走之前，仿佛想起什麽一樣，她對着還想說話的林勇說：“對了，林先生，如果您真的無事可做，不妨調查一下您兒子最近的人際關系。”
“想必會有別樣的發現。”
林衡剛剛到這裏，姚玉就發現了林衡身上沾着不該有的氣息，而且是最近才沾上的，最近大概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也許是被她這句話吓了一跳，走開的時候居然父子兩人都沒有試圖來攔住她，輕輕松松地讓她走出了咖啡廳的大門。
去開車的時候姚玉想着今天這件事，唇角卻一翹，殷虹唇瓣露出譏諷的笑。
“真是自尋死路。”
她去了星海，錢蓉說是要開工作室，最後卻又輕易放棄了這個念頭，下決心到星海來打拼一番。
姚玉進門的時候，正聽到她壓低了聲音憤怒地說：“她說什麽？讓她滾過來當面跟我說！”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讓她越發地氣憤，周身的氣息都變得低沉，最後憤然摔了電話。
擡頭看到姚玉，錢蓉□□一聲：“姚玉怎麽辦？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姚玉随手撚起她桌上的文件翻看着，聞言擡眼看她，錢蓉立刻說：“楊芸笙要跳槽。真是的，我不就是看不慣她欺負新人，随便出了個頭，怎麽就鬧到要跳槽的地步了。”
她愁眉苦臉地抱怨：“我又沒有怎麽她。”
姚玉毫不負責任地說：“也許是因為她早就想走了？”錢蓉一錘定音：“一定是這樣！”
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姚玉只是向錢蓉說自己不會在這邊幫忙了：“遇到了一點事，要去一趟燈塔國那邊。”
錢蓉好奇：“你才回來幾個月，又要出去？”看着姚玉點頭，她揮揮手：“去吧去吧。”
兩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陣，門口有人用力敲門，随後不等回應，就推門而入。
“聽說總經理讓我滾過來當面說，那我就滾過來了。”來人進門的時候挾裹着一陣香風，栗色長發卷在身後，紅衣紅唇紅色高跟鞋，進門眼角一挑，淩厲之色盡顯。
“不過，就算是當面說也是一樣，我要走了，公司簽下的合約，公司自己找人去履行。”雙手撐在桌面上，以一個壓迫力十足的姿态看着錢蓉，來人——楊芸笙輕佻地說，“沒辦法，這些合約當初可沒有我的簽字呢。”
錢蓉看到楊芸笙，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冷着臉說：“下定決心了？”
楊芸笙嬌笑：“總經理這話說的……說出去的話難道還有吞回去的道理不成？再說了，星海這個破地方，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我想總經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星海這些年的資源用在什麽地方你心知肚明，如今事情做絕，當心日後反噬。”
楊芸笙頓時失了笑意：“總經理說話還真是不留一點餘地。”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旁邊看戲的姚玉，冷哼道：“不過，我倒要看看，總經理怎麽讓我反噬！在那之前，經理還是先想想，怎麽處理公司的事情吧。”
她伸出手替錢蓉整理了一下衣領，笑容漸漸地又浮上來：“畢竟，一下子要賠一大筆錢呢。”
姚玉在旁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走了嗎？”
楊芸笙：……
她知道這個女孩，這幾天也幫着公司做成了好幾筆生意，雖然不知道什麽來歷，向來也不過和這邊這一個身份相當。
這樣的人，現在的她倒是不怕的。
上下打量了姚玉一番，她轉身就走，香風飄散，只留下一句話：“經理再見，歡迎以後來看我的電影。”
錢蓉：mdzz。
等楊芸笙一走，錢蓉就苦了臉：“怎麽辦？真的要走。”
“走就走吧。”姚玉随意地說，“別想着挽回了，她根本就沒有回來的意思。而且，最近她會很倒黴，就算還在公司裏，也沒法履行合約的。”
伸手捏捏錢蓉的臉頰，她說：“去聯系那些合作公司，告訴他們實情，詢問他們能接受的替換人選或者賠禮道歉的方式。”
錢蓉苦悶點頭，卻關注起姚玉說的楊芸笙倒黴的事：“為什麽你說她會很倒黴？”
“因為，她要倒黴了。”
自然是因為，我看她不順眼呀。
楊芸笙出了公司大樓，立刻上了車。
她開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裏面早有另一個人等着了。見到她過來，那人臉上滿是笑意：“事情都處理好了？”
楊芸笙妩媚笑：“那是自然，有楊少幫忙，自然無往不利。”
看着車輛啓動，兩個人一同揚長而去。
夜裏的時候，姚玉接到一個電話，來自有些時候不曾聯系的胡煦。
一開口，胡煦依舊是那副自來熟的口吻，叫着姚玉姐姐：“姐姐，阿濟瘋了，我要被他打死了，姐姐快來救我！”
姚玉聽他說得吓人，直接撥通了他的視訊，接通之後果然就看到胡煦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對上姚玉的視線，胡煦呆了一呆：“我明明選的是拒絕……”随後就立刻捂臉，“姐姐不要看，很毀我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他背後的身影中，果然有姚濟的身影一閃而過。
随意丢了個硬幣，發現姚濟沒有大事，姚玉也就并不着急地過去。
一進門就是熱鬧非凡，好幾個人大聲叫喊：“揍他！揍他！讓他也知道疼！”
擡眼看過去，姚濟在臺上，與一個有些矮小幹枯的男人相互而戰，似乎正在比試。
看了看姚濟身上似乎還好，姚玉的視線轉移到那個男人身上，随後眼神一凝。她的腳步慢了下來。
姚濟其實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不對，但心裏堵着的那口氣不發洩出來，他也不想下去。
只有身上的疼痛能讓他感受到短暫的平靜。
眼前的這個人并不認識，可是他也不想認識，只需要揮舞拳頭。
不過看起來對方是個厲害的，他攻擊了好幾次，都被對方擋了下來，反擊迅速而有力，砸在身上痛感也格外明顯。
雙方又相互試探了一下，姚濟終于抓住了一個機會，揮拳而上。
可惜這是對方放出來的陷阱，在他動的那一瞬間，對方的拳後發先至，穿過了他毫無防守的身前，眼看就要砸到他身上了。
然後，一根繩子從外面飛過來，直直地将那個人拉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滑行了一陣。
所到之處，原本在那裏的人無不避讓。
姚濟看過去，姚玉正站在那裏，手裏捏着一根不知道從誰身上抽過來的皮帶，冷冷地看着飛出去的那個人。
“不過是相互切磋，卻暗中下死手，你是準備幹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