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俞青葵很明顯得感覺到爸爸和媽媽之間的關系似乎忽然之間緩和了不少？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雖然媽媽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也少得可憐。可是……
可是！昨天晚上他們一起睡在卧室！爸爸沒有再去睡客房！
俞青葵一早起來， 看見爸爸從媽媽的卧室裏出來時， 呆愣過後， 整個人都興奮地不得了！她小跑着追到正在刷牙的爸爸身後。
俞青葵看着爸爸用媽媽的牙刷，愣愣忘了說話。
“這麽早就起來了？”俞澤言從鏡子裏對着女兒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俞青葵也立刻笑起來，爸爸的笑容好好看！
“爸爸，那個……我之前答應了今天要去給班裏的一個同學補課……所以不能留在家裏陪爸爸和媽媽了。那個……等到我回來的時候，爸爸還會在家對吧？”
俞青葵小心翼翼地望着鏡子裏的爸爸， 生怕等她回來的時候爸爸又飛走了。
“當然在家啊。”俞澤言笑，“不過， 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這有什麽關系嗎……”俞青葵忽然想起爸爸昨天說的話，立刻瞪着爸爸， “爸爸！你不要亂想！才不是約會！”
“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爸爸和媽媽好好說話！”俞青葵臉上綻出特別燦爛的笑容。
俞青葵開心地往外走， 爸爸又喊住她：“十點前回家， 怕黑給爸爸打電話。”
·
其實俞青葵之前并沒有和林小遇約好，但是她想着爸爸媽媽之間好不容易緩和一些， 她似乎不應該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做電燈泡？所以她才一大早偷偷給林小遇打了個電話。
俞青葵不知道林小遇住在哪裏， 只好跟她約好在學校門口見面。周末的校園總是很冷清，她低着頭踢着校門口青石路上的石子兒，等着林小遇。
視線裏忽然出現一雙鞋子，俞青葵擡頭， 就看見林小遇悄無聲息地站在她對面。俞青葵吓了一跳。
林小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哦， 吓到你了……”
“沒關系！沒關系！”俞青葵彎着眼睛挽起林小遇的胳膊。
林小遇總是這樣， 悄無聲息的， 從來不會站在遠處大聲和別人打招呼。俞青葵和林小遇一起往她家去的路上，俞青葵若有所思地偏過頭看了林小遇一眼，心裏有點微微詫異，林小遇的性子似乎內向得有些過分了。
林小遇帶着俞青葵回家，俞青葵看着歐式建築風格的別墅，随口問：“叔叔阿姨在家嗎？”
林小遇小聲說：“他們不在了。”
俞青葵怔了怔。
林小遇笑了一下，怕俞青葵沒明白她的意思，又解釋一句：“我小的時候，他們就出意外去世了。”
“不好意思……”俞青葵望着眼前的林小遇，忽然覺得好心疼，“那……平日裏都是你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地方嗎？”
“不是的，我住在二樓，小舅舅住在三樓。家裏請的阿姨一個月裏會在家裏住半個月，不過她現在不在呢。”
“啊？”俞青葵愣住了，她并不知道時曜是和林小遇住在一起的。
“那、那你小舅舅今天在家嗎？”俞青葵急忙壓低了聲音追問。她聲音壓得低低的，像是做賊似的，生怕被某人聽見。
林小遇望了一眼樓上，說：“應該是在家吧？小舅舅周末整日都待在畫室裏的。這個時間……應該是還沒起床的。”
俞青葵想了想，隔了一層樓的距離，只要她一直待在林小遇的書房裏也不會和時曜打什麽交道，再說了，時曜……也沒有以前那麽讨厭了……
“走吧，我們去做題！”
俞青葵和林小遇手挽着手，剛踏上樓梯，門鈴忽然響了。
一份加急的快遞。
“好大的箱子。”林小遇讓快遞員将快遞放在門口，小跑着站在樓梯中央，朝着樓上喊：“小舅舅，有你的快遞！”
俞青葵“噗”一聲笑出來。
林小遇喊人的時候聲音像小貓似的，隔得遠一點都聽不見，更別說時曜在三樓。
林小遇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青葵，你等一會兒，我去樓上喊小舅舅。”
林小遇噔噔噔跑上樓。
俞青葵望着放在門口的箱子。長方形的箱子有點舊，看不出原來是裝什麽東西的，瞧着不像是正常商家發貨，倒是像轉手的二手物品。
樓上很快傳來腳步聲，時曜和林小遇一前一後往樓下走。俞青葵擡着頭，在看見時曜的時候愣了一下。時曜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衣，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剛從床上爬下來。俞青葵愣愣望着時曜亂糟糟的頭發，一時走神。
時曜也看見了樓下的俞青葵，他的腳步猛地停下來。他皺着眉，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似乎……有一點惱怒的味道。然後他忽然轉身，越過林小遇大步上樓。
“小舅舅？”林小遇茫然望着時曜的背影，“你的快遞……”
時曜仿若沒聽見一樣大步上樓。
俞青葵扁了下嘴，小聲說：“估計是不太想看見我……”
“不會的！”林小遇小跑着下樓拉着俞青葵一起去書房。
時曜回了三樓，直接踹開衛生間的門，他洗了澡，吹了頭，換了身衣服，對着鏡子打量了一會兒，這才滿意。
時曜又邁着往常懶懶散散的步子重新下樓拿快遞。經過二樓的時候，他偏着頭望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俞青葵和林小遇坐在茶幾對面，從時曜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俞青葵彎着眼睛笑的樣子。時曜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可是書房裏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他。
沒意思。
時曜下樓抱起快遞上樓。他以前有查過bjd娃娃的修複，怎麽也得一個月。如果現在交給俞青葵恐怕要露餡。他拍了拍大箱子上樓。
時曜再次經過二樓的書房時，他又有片刻的駐足。這次林小遇沒有像剛剛那樣彎着腰寫字，她坐直身子，擋住了俞青葵的臉。
時曜忽然覺得林小遇的腦袋有點大。
時曜加重了腳步回三樓，将快遞放下，他如往常一樣去了畫室。開了電腦，打開ps，插了數位板。時曜站在桌子前，手指輕輕叩了兩下桌面。
他最近接了一個游戲原畫的單子，這個周末得把稿子趕出來。
看着電腦屏幕出現的畫了一半的場景原畫，時曜握着筆，筆尖在數位板上停留了半天也沒落下。
——沒什麽靈感，畫不出來。
時曜索性将數位板丢到一旁，去另一側的畫架上，随意畫了點水粉。
顏色怎麽看怎麽醜。
忽然來了微信消息。時曜點開微信，收到媽媽發給他的一副油畫，還有一句話：兒砸，老媽這配色不錯吧？
時曜掃了一眼，回了個：醜。
國外的時媽媽看着時曜回複的這個字半天沒緩過來，她直接把手機扔到時爸爸身上，怒道：“什麽破兒子！不愧是避孕失敗的産物！”
·
時曜将畫筆放下，大步往外走。經過二樓林小遇書房的時候，他喊了聲：“小遇，來幫忙喂貓。”
林小遇和俞青葵正在書房裏吃水果說話，林小遇急忙咽下葡萄。
“知道啦，這就來！”林小遇急忙站起來，對俞青葵笑着說：“走吧，和我一起去喂貓吧！”
俞青葵有些驚訝地問：“你們家還養貓呀！好棒！我一直想養一只小奶貓的，一直怕養不好，就沒有行動……”
“不是！不是！”林小遇連連搖頭，“不是我們家養的貓，是最開始的時候小舅舅會在後院撒一些貓糧留給流浪貓。時間久了，每天就都有好多流浪貓過來。”
林小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以前還有些害怕大貓……可是那些貓都好喜歡小舅舅的！”
俞青葵對林小遇說的話将信将疑，她覺得小貓貓都喜歡脾氣好的人，怎麽可能會特別喜歡冷臉臭脾氣時曜？
直到俞青葵跟着林小遇下樓去了後院的大花園。
“這、這麽多……”俞青葵愣愣看着院子裏幾十只貓，“這得有多少呀？”
時曜将袋子裏的貓糧倒在空碗裏，站起來看着俞青葵，說：“你可以數一數。”
俞青葵“哦”了一聲，然後果真伸着手指頭一只一只數起來。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五只……”
貓又不是死物，尤其還是喂食的時候，它們一會兒在這邊的碗裏吃點，一會兒又跑到那邊的碗裏喝點水。跳來跳去，使得俞青葵幾次數不清楚。
“這只剛剛好像數過？”俞青葵皺了皺眉，“重新來！”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五只……”
真呆。
時曜快被俞青葵蠢哭了，他忍無可忍地移開視線。
可是又忍不住幾次擡頭瞄一眼。
時曜對林小遇說：“再去抱一袋貓糧來。”
“好，這就去。”林小遇顯然還是有些怕貓的，只給時曜遞個水拿個貓糧，并不太靠近那些大大小小的貓。
俞青葵數着數着逐漸走進花園裏去。
時曜将所有的空碗都倒滿了貓糧和水，然後靜靜站在那兒看着被一大群貓咪圍着的俞青葵。
“青葵，你數完了嗎？”林小遇往前走了兩步。
“呀！”俞青葵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剛剛數到哪兒了？”
林小遇小聲說：“好像是四十六或者六十四……”
“別數了，”時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共七十三只。”
“原來你知道呀？”俞青葵驚訝地望着時曜。
“我有說過我不知道？”時曜反問。
俞青葵一怔，回答不上來……
不過俞青葵很快就不再糾結時曜知道一共有幾只貓咪的事兒了。她的目光怔怔落在時曜的肩頭上。
時曜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一只手掌大的小奶貓趴在他肩上。小奶貓雪白雪白的，趴在時曜的肩上一點都不顯眼。如果不是那雙碧綠的眼睛，俞青葵還不能發現它。
時曜順着俞青葵的視線偏過頭，他把肩上的小東西拎起來，說：“好像是七十四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