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回家以後，俞青葵鄭重其事地翻開新的一頁手賬本，她在筆筒裏各色彩筆裏選了又選，最後翻開抽屜，取出很久沒用的細毛筆。
她很少用毛筆在手賬本上寫字，上次用毛筆在手賬本上寫字還是一年前，那天她把微博昵稱改成“黑曜大大的小迷葵”，然後握着毛筆在手賬本上鄭重寫下：做黑曜大大一輩子的小迷葵。
俞青葵蘸了墨，想了想，端着手腕仔細寫下：人不可貌相。
俞青葵耷拉了一下嘴角。她越想越覺得窘，後悔死了在時曜面前多嘴！
手機鈴聲響起，俞青葵急忙拉開抽屜——我最最親愛的爸爸。
俞青葵偏着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才接通電話。
“小葵，爸爸這邊有點事情耽擱了，要下周末回去看你。”
“知道了，爸爸。”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一會兒，“小葵啊，你……媽媽最近好嗎？”
俞青葵抿着唇，不知道怎麽回答。
“……爸爸，你一定要跟媽媽離婚嗎？”
電話那一頭又是長久地沉默。
“媽媽過得不好……”俞青葵低着頭，“媽媽總是哭，還不吃飯，人都瘦了一大圈。她總是買各種雜志翻爸爸的消息，還會反反複複在網上找爸爸的照片……”
“還有各種責罵我，對不對？”爸爸打斷她的話，“小葵，你已經長大了。爸爸真的很累，不能再和你媽媽走下去了，可是爸爸永遠都是最疼小葵的。小葵……別怪爸爸好嗎？”
俞青葵緊緊攥着手機，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落在她攤開的手賬本上，将墨跡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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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抱着一摞試卷走到講臺，他将試卷放下，不怒而威的目光掃過班級裏的學生，沉聲說：“我有想過你們這次月考的成績會不好，畢竟是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而且還在運動會和藝術節之後。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們會考得這麽差！太差了！”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大聲說：“後面那幾個男主坐好了！坐沒個坐相！”
後排的那幾個男生拖着椅子，發出一陣吱啦的聲音。
“你們現在高二了，不是剛上高中！為了督促大家好好學習，在下一次的月考裏取得更好的成績。咱們班以後的座位按照成績排！從第一排開始，由南到北的順序排名次。從這次考試成績算起！”班主任走到講臺正中，拿起這次考試的成績單。
班主任的新政策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班主任看了一眼成績單，目光又掃過了一圈教室裏的學生。他這次決定從最後一名的成績開始念。
“時……”班主任的目光落在成績單最後一名的九個0上頓了一下，決定從倒數第二名開始念。
“賈逸飛：數學45，語文32，英語11，政治30，歷史42，地理49，物理76，生物45，化學9分！”班主任越念越生氣，念完賈逸飛的成績，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賈逸飛将臉埋在桌子上，又覺得不好意思，又想笑。
“周笑：數學……”
“……”
“第二名，揚馨：數學97，語文90，英語99，政治93，歷史92，地理97，物理86，生物95，化學89。”
班主任盛老師在念第一名之前擡頭看了俞青葵一眼，才念：“第一名，俞青葵：數學100，語文100，英語100，政治100，歷史100，地理100，物理100，生物100，化學100……”
整個教室裏死寂一般，甚至有人驚愕地望着俞青葵，張着的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不知道是誰小聲念叨了一句：“窩草，真學霸啊。可算是見着活的了……”
“咳，”班主任打破這種氣氛，“現在開始排桌子換座位！”
六中有個很特殊的規定，每個學生會把自己的名字貼在課桌右上角，就算是換座位也要讓桌椅跟着人走。三班這次幾乎所有人的桌位都要調整，所以班主任讓學生把自己的桌椅依次搬到走廊裏，然後再按照這次月考的成績一個個搬進來。
時曜大概是班裏唯一一個不用調動座位的人，他擡起頭，越過亂七八糟的教室，看向左前方的俞青葵。俞青葵正在收拾書包，從時曜的角度只能看見她一頭漂亮的黑卷發，還有間或露出的一丁點側臉和耳尖。
九科滿分，時曜有些意外。
這麽一根筋的小姑娘，應該很笨才對吧……？
想起俞青葵站在他對面一本正經地說教要好好學習，甚至願意幫他補課的小模樣來，時曜的嘴角掀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蠻有趣。
揚馨朝俞青葵招手：“青葵！咱們以後就是同桌了！”
揚馨特別開心。
俞青葵也沖着揚馨露出燦爛的笑臉。
俞青葵很喜歡班長揚馨，能和揚馨做同桌，她心裏也很高興。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擔心林小遇。林小遇這次的月考考得可不怎麽好。
看着正在動作緩慢收拾東西的林小遇，俞青葵笑着說：“雖然不能做同桌了，可是咱們約好了一起改錯題的。以後下課和放學的時候改！”
林小遇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下來，她擡起頭對着俞青葵淺淺笑起來，小聲說了聲：“好”。
輪到靠窗戶這一小組了，俞青葵和林小遇都收拾好了書包站起來準備搬桌子往外走。
課桌着實不輕。
看着眼前的大課桌，俞青葵擰着小眉頭，心裏悄悄抱怨六中的這個規矩。她很快想到林小遇比她還要瘦弱，平日裏時常請病假，那她豈不是更擡不動？
俞青葵偏過頭去看林小遇，她說：“我來幫你擡，咱們兩個……”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時曜穿過嬉鬧擁擠的過道，停在林小遇課桌前，幫林小遇搬課桌。
俞青葵愣了一下，她忽然想到前幾日才見過林小遇挽着時曜的胳膊過馬路。難道林小遇是時曜的女朋友？
俞青葵本來還想着和林小遇一起擡課桌，可是人家有人幫忙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讓林小遇幫忙，只能自己來了……
俞青葵低着頭，有點沮喪地擡起桌子。她剛挪了兩步，時曜已經将林小遇的課桌搬到了走廊，轉身回來擋在俞青葵面前。
“你讓一讓。”俞青葵皺着眉看他，“很重的！”
時曜也皺了一下眉，他這麽明顯想要幫忙的意圖都看不出來？九科滿分怎麽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