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
季風,今年三十歲,單身,柳柯白的同門師兄,兩人關系不錯,大學畢業後進入同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
聽完陶明宙簡短的介紹,蘇陌萱抿了口咖啡,“就這麽多?”
“你還想知道什麽?”陶明宙奇怪道,“又不是相親,我總不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問出來吧。”
鳳晞倒是很感興趣,“相親?相親是什麽啊?”
“你爸媽就是相親認識的。”蘇陌萱絲毫不害怕教壞小朋友,趁鳳王不在趕緊添油加醋,“就是男女兩方通過父母認識,然後結婚,但是沒有感情,你想想看,沒有感情的婚姻怎麽能長久呢?所以你父王母後經常吵架,通過吵架促進感情交流。”
“原來是這樣啊。”鳳晞若有所思點點頭,“那我以後娶老婆一定要自己找,堅決不相親。”
“沒錯!就該這樣!”
陶明宙對這兩個跑題的人很是無語,趕緊把話題拉回來,“那我們見到季風以後該怎麽辦?怨氣怎麽解?”
蘇陌萱收起調笑的表情,認真道,“于瑾之對木樨心中有愧,雖說孟婆湯喝了确實會忘掉前世之事,可是深厚的感情,有時候是幾輩子都忘不掉的。”說到這她忽然頓了下,恍然間失了神,不過也只是一瞬,她繼續道,“你不是學過問魂咒嗎?我們找個機會把他灌醉,問他就是了。”
本着嚴謹原則認真聽講的陶明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就這麽簡單?
好奇寶寶鳳晞舉手問道,“那我呢,我幹什麽?”
“你。”蘇陌萱視線瞟向一邊沉默的木樨,道,“你保護她。”
“等一下,那怨氣到底怎麽解啊?”
蘇陌萱放下咖啡杯,手搭在椅子上随便敲擊,“我不知道。”
看着對面像個無賴一樣的蘇陌萱,陶明宙臉上的表情和他此時的心情一樣崩潰,“你不知道?”
“怨氣要解,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你學習的那種,但結果是木樨魂魄四散,再也無□□回轉世,這也是你師祖束手無策的原因。還有一種,就是靠她自己。”蘇陌萱伸手去摸木樨的手,像冰一樣冷,木樨一怔,茫然的看向蘇陌萱,“你一定要記起來那些對你最重要的事情。”
Advertisement
木樨露出笑意,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虛空,,,道長?”
季風一向對道士都沒有好印象,認為對方都是騙人的,可柳芊芊的遭遇卻讓他不得不相信某些奇怪的事情。陶明宙忽然來找他,他還以為是柳芊芊出了什麽事,簡單跟屬下吩咐了些問題,便急急忙忙出來找他。
“季先生。”陶明宙剛站起身和季風打招呼,眼角卻瞥見蘇陌萱神色一變,拉着鳳晞躲進餐廳後廚,“喂!”說着不等季風反應過來,他直接追了上去。
季風眼睜睜看着陶明宙像風一樣跑沒了影,一時愣在原地。
“季風。”
“少游?”
這還真是意外,季風忍不住笑了起來,上午從不出現的秦少游居然出來了。
“你怎麽在這?”
秦少游的笑容有些奇怪,他盯着陶明宙幾人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是啊,怎麽會在這。”
“你要找的,是蘇陌萱嗎?”安安靜靜坐在原位的木樨忽然站起身,朝秦少游道,“你去看看柳芊芊吧。她答應了芊芊,會去見她的。”
坐在蘇陌萱身邊的她,對蘇陌萱見到秦少游後的全部情緒變化看的清清楚楚,驚訝,意外,期待,還帶着一點高興,激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籠罩在全部情緒外面的,是濃重的悲傷。這和她以往見到的蘇陌萱完全不一樣,仿佛一瞬間,披在身上的外殼紛紛掉落,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脆弱,恐懼。她不應該是這樣,木樨這麽想着,她就該像往常一樣燦爛的笑着,高調的活着,無論遇到什麽,退縮和避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是不經蘇陌萱同意就随便告訴別人她的事情,木樨稍稍有些內疚,對不起了。
秦少游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謝,和季風打了聲招呼便轉身要走。剛剛邁出一步,他又轉回身,問道,“她現在,還和蘇夏住在一起嗎?”
“嗯。”木樨幹脆從口袋裏掏出張紙條,這還是當時陶明宇給她的地址,“這是地址。”
秦少游接過紙條,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個。”季風還站在一邊,有點尴尬,“我。”
“是我找你有事。”木樨原本帶着緊張和激動的心緒經過秦少游的意外出現變得平靜,她笑了笑,“請坐。”
“你怎麽了?”陶明宙氣喘籲籲終于追上跑的飛快的蘇陌萱,累的扒着一旁電線杆深深呼吸,“遇上閻王了?”
蘇陌萱像丢了魂一般呆呆的,甚至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但是比閻王還可怕。”
“哈?”鳳晞湊過來好奇道,“閻王可怕嗎?”
蘇陌萱一把推開他的腦袋,郁悶道,“對于人來說,閻王很可怕。”
呼出一口濁氣,蘇陌萱忽然反應過來,“陶明宙,你怎麽也跟過來了?”
“啊?我跟過來不行嗎?”陶明宙還沒喘過來,正在用嘴巴大口呼氣。
“你傻啊!把木樨一個人丢那!”蘇陌萱拍拍屁股爬起來,還是照原路跑了回去。
陶明宙終于穩住呼吸,嘟囔道,“你才傻呢,木樨又不是人。”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自動跟在蘇陌萱後面。
“我叫木樨,樹木的木,心有靈犀的犀加個木字旁,你對我有印象嗎?”
面對如此認真提問的木樨,季風怔了下,才慢慢答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木樨笑了笑,點頭道,“我想也是。”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瞬,木樨又開口道,“你。”
“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你很熟悉。”季風忽然打斷她,眼神裏泛着茫然,“好像,和你見過無數次一樣。”
“木樨!”蘇陌萱跑回來就看見季風和木樨面對面坐着,一時愣住了。
木樨朝蘇陌萱招了招手,“我在。”
“額,,,你們。”蘇陌萱眨眨眼,有點弄不清現在的狀況。
“謝謝你願意來見我。”木樨嘴角挑起一個弧度,大大的墨鏡擋住了蒼白的瞳孔,明明是帶着釋然的笑意,季風只覺得這個笑容讓他心疼,剛想說什麽,卻被木樨打斷。
“我們從未見過,你沒記錯。”
說完她轉過身,對蘇陌萱道,“走吧。”
蘇陌萱敏銳的感受到木樨的異樣,拉過木樨的手,朝不知所措的季風道別,便帶着木樨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秦少游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柳柯白正陪着柳芊芊打游戲。見秦少游進來,柳芊芊大感意外,“哎呦,大神出沒啊。”
柳柯白嘚瑟的沖秦少游擡了擡下巴,傲嬌道,“別問我,一個問題給一百。”
秦少游徑自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幾天都宅在家裏,他額前的劉海有些過長,遮住了他的視線。不過柳柯白和柳芊芊還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秦少游的氣場,他很不高興,兩人面面相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互相推搡着讓對方前去探探口風。正争執間,又有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是鳳晞和陶明宙。
鳳晞臉上明顯帶着不情不願走到柳芊芊床前,“我來看你了。”
柳芊芊見到鳳晞心裏自然開心,她本來還以為蘇陌萱只是像她哥哥一樣敷衍。雖然鳳晞臉上帶着不情願,但他畢竟真的來看她了。
柳芊芊開心了,可柳柯白不高興了。他妹妹雖然不是什麽大美女更不是什麽公主,但畢竟是他和爸媽從小寵到大的寶貝,什麽時候能受別人的眼色。不就是來看人嗎?還能搞得跟上刑場似的。看到妹妹無法掩飾的激動神情,柳柯白越看鳳晞不順眼,你看那臉長得,跟小女生樣,燙一頭卷毛也就算了,還染成了紅的,小小年紀不學好,他可不能讓妹妹和這種人在一起。
“看完了?你回去吧。”
柳柯白沒好氣的說,不過這時他才發現,蘇陌萱和另一個帶着墨鏡的女孩沒有來。他掃了眼一旁安靜的秦少游,還是叫住轉身要走的鳳晞,問道,“那個蘇陌萱呢?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鳳晞哪被人這麽呼來喝去過?要不是答應父王,下界來找蘇陌萱玩的時候決不能亂用仙術,他早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吊在天花板上抽一頓了。哼了一聲,他轉過頭冷冷看了柳柯白一眼,扭頭就走。
“喂!”柳柯白愣住了,這小子脾氣也太差了吧。
柳芊芊生氣了,柳柯白剛剛的語氣讓她很不高興,“哥!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他是我朋友!”
柳柯白也怒了,道,“什麽朋友?頭發染成那樣能是什麽好人?”
“本來就不是人,還好人壞人。”跑了一整天累壞了的陶明宙癱在沙發上,發出一聲長嘆,“你也真厲害,居然敢惹這小子。”鳳凰一族的脾氣都很差,只是稍微比燭龍好那麽一點。
柳柯白被他這麽一打岔,疑惑道,“你在說什麽?”
坐在沙發另一頭一直沉默的秦少游忽然開口,“他是妖?”
柳芊芊第一個反駁,“這麽可能?!”
陶明宙搖搖頭,“人家可是九天之上的梧桐山鳳凰,血統高貴的皇子。要不是在人間不能随意使用法術,就那只小鳳凰的脾氣,你早就死無全屍了。”
“鳳凰?”柳柯白幹笑兩聲,他才不信,“就他那樣?”
“哥!”
“那蘇陌萱呢?”秦少游擡眼看向陶明宙,“她是什麽?”
陶明宙露出茫然的神色,“蘇陌萱啊,我還真不知道。按理說她是人類,可鳳王居然敢安心把小鳳凰交給她照顧,地府裏的黑白無雙經常來找她敘話。若說是妖或者仙,可她又分明不會絲毫法術。反正我是搞不清楚了。”
柳芊芊忽然道,“她是人,只不過,是活了兩千多年的人。”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柳芊芊推開柳柯白的胳膊,認真道,“我說的是真的!她昨天親口跟我說的。”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柳芊芊,“真的?”
柳芊芊翻了個白眼,扔開手裏的游戲機躺進被窩裏,又伸手扯了扯,整個身子都鑽了進去,“不信就算了!”
“信!”柳柯白趕緊點頭,這種時候可不能讓這小祖宗發脾氣,“真的,信!”
昨天晚上柳芊芊呆在房間裏睡不着,幹脆下樓去客廳逛逛,卻見蘇陌萱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被破壞的現場已經打掃好,換上了嶄新的家具,只是牆壁上損毀的壁畫沒法補救,被人随便用油漆在上面畫了些花紋遮擋刮痕。
明明魂魄下樓是沒有動靜的,可蘇陌萱卻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轉頭朝她笑笑,“蘇夏房裏燈還沒關嗎?”
“剛剛才關。”柳芊芊總覺得自己像小偷,說話都沒底氣大聲,“現在應該睡了。”
“哦,那就好。”
柳芊芊蹭到蘇陌萱身邊,順着她的視線朝外看,卻只看見冷清的街道和月牙。
“你在看什麽?”
“時間。”
“時間?”柳芊芊很困惑,抓不到頭緒。
“對我來說,最廉價的就是時間。”蘇陌萱淡淡道,“可是對于別人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時間。所以我想看看,時間到底有多寶貴。”
“哈?”柳芊芊轉頭看了眼蘇陌萱,問道,“你是人嗎?”
“恩,應該是。”
柳芊芊暈了,什麽叫應該?
“我活了兩千多年。”
這句話像盆涼水把眩暈的柳芊芊瞬間潑醒,“你說笑,,吧。”但是遇見了那麽多事,她真的無法不相信蘇陌萱的話。
“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藥嗎?”陶明宙望着天花板陷入疑惑中,“這簡直就是逆天啊。”
秦少游忽然朝柳柯白道,“我要請一個月的假。”
“啊?最近研發部挺忙的。”柳柯白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秦少游直接道,“那就辭職。”
“不忙!”柳柯白趕緊改口,無視身邊妹妹鄙視的眼神,“一個月的時間您老随意。”
剛觸碰木樨的手,蘇陌萱就發現了問題,木樨的手變透明了。陳竹隐的符咒不可能出問題,那麽只能是一個原因,木樨的怨氣開始散了。她當機立斷帶木樨上車,又讓鳳晞跟着陶明宙去看柳芊芊。
木樨坐在副駕駛座上,腦袋無力的靠上蘇陌萱的肩膀,輕聲道,“我記起來了。”
“重要的事嗎?”蘇陌萱笑了笑,語氣溫柔。
“嗯。”木樨閉上眼,嘴角露出笑意,蒼白的面龐仿佛鮮活了許多,“我總是後悔着當初的結局,卻忘掉曾經的美好。其實我不怨瑾之,我怨的只是我自己,為什麽輕信別人,害的父親和哥哥慘死。需要珍惜的是過程,不是結果。我怨了那麽多年,可這麽久了,曾經的那些人都不在了,沒有人記得那些愛和恨,我再去怨恨,又有什麽用呢?”
“那就好。”蘇陌萱伸手拍拍木樨的腦袋,“睡吧,做個好夢。”
“我想回家。”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标題就當應個景吧,,,看春晚真的是一直小s冷漠臉,沒有哪屆比今天的更zz味道濃厚了,拍馬屁的意圖簡直不能再明顯了。要不是咩咩要上,我才不會看!
馮鞏沒說想死你們了,感覺要脫粉的節奏,,,簡直就是網絡段子湊成的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