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出而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單農民得這麽過,誰都得這麽過,天還不亮張安世就得洗漱更衣入朝,當然張彭祖也得起來見過父親用了早食去學堂。
出了門太陽才剛探出個紅日頭,張彭祖嘆了口氣,無限的傷懷,書童背了書簡,架了車到了半路,卻是陳遂也站在自家門口,等到張彭祖一起駕車又往前,到了尚冠裏許家門口,因為上了學在宮裏住不方便 ,張賀就安排劉病已借住在許家,一切用度都是自己支用。陳遂靠在車裏補覺,張彭祖只得自己下來去叫劉病已,心想還是父母不管的自在,誰叫你起來。
一個仆婦開了門認得是他,屈了一禮,還自己去掃地。
張彭祖直奔了後面把劉病已房門打開,亮光透進來,劉病已醒了拿手遮了眼睛,睡意還沒消“跟你說多少次了,把門先關上!”
張彭祖把門關了,走到塌前,劉病已坐起來,眨眨眼還在醒覺,坐的急白色裏衣翻起來,露出一段腰身來,十四歲的少年正是小荷初秀的時候,張彭祖看着壞笑起來“病已,你這腰長的白淨纖秀,比舞姬還好看。”
劉詢覺也醒了,把衣服一拉,下了塌,“你會不會比啊!”拿了儒衫套上去。
“那你說個比法!”張彭祖撇嘴。
劉病已一邊系腰帶,一邊說“男人能和舞姬比的?”
張彭祖點頭,“那比衛子瑕還好看。”
劉詢甩了衣襟去穿鞋,“你不會拿宋玉比嗎!”
張彭祖開了門出去,“你倒講究,我早起一時沒看清,看岔了,你自己比去。”
平君的一個丫頭捧了水在前院裏,劉病已洗漱了,平君穿了件粉色的襦裙站在廊下,拿着篦子“我幫你蓖頭吧!”
劉病已上去拿了篦子“不用你,慢手慢腳摸半天。”
平君還沒回話,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跑去開了門,一個男子不過十五六歲生的單薄,平君低頭跑開了,那男子問“這裏是許家嗎?我奉父親之令來送東西的!”
劉詢蓖好頭,把篦子還放回平君手上。
“請問令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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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內谒令!”
“原來是歐侯家的公子”劉病已也沒說請他進來,自己走到門口似笑非笑打量了幾眼,把剛剛的洗臉水潑了出去,放了盆。
平君從房裏探出身“你還沒用早食呢!”
劉病已擺了擺手,抱了卷書簡上了車,三個人笑着呼啦啦打着馬車去了。
歐侯公子站在那裏只覺得自己比人當猴兒賞了一會,偏偏什麽都說不出來。
許夫人內堂出來,才叫了他進去,他行了禮“父親家裏得了些牲畜,特命送了兩頭羊來,這匹緞子是母親吩咐送給夫人和小君的!”
許夫人點頭“多謝美意,留下用飯吧!”
平君小聲道“母親,家裏沒備多的飯。”
許夫人盯了平君一眼,歐侯公子說“不煩了,來時用過了。”
“平君我房裏有罐蜂蜜,你去叫人煮碗蜜水來。”
平君低頭去了,許夫人請了歐侯公子上坐。
平君坐在門口等到那月亮升起,劉病已才野了回來,小童搬了書簡進來,劉病已看見案上的緞子“怎麽平君妹妹做新衣了!”
“別胡說,今天家裏殺了頭羊,炖了一鍋羊肉湯,我替你盛碗來!”
劉病已把書簡鋪在院裏的石案上,端了燈來,“不要,我在張府裏吃過了,不要吃歐侯家的東西。”
平君看見他腰後插着一根錦羽,伸手拔下來“這麽好看的羽毛哪裏來的!”
“張公家養錦雉身上拔的!”
“那我拿回房裏去!”平君大大的一雙眼睛全是笑,拿羽毛拿在手裏好歡喜。
劉病已研了墨,低頭去抄書,平君拿着羽毛放回房裏,自己去煮了一碗蜜水還加了幾個桂圓,給劉病已端來,劉病已呷了幾口,“我今天看那歐侯公子柔柔弱弱的,将來你嫁了他我也不怕你受欺負,他要是欺負你,我提了劍去找他!”
平君低頭坐在病已身邊“不說他。”
劉病已以為她害羞,也不提了。
門外有人嬌嬌道“這裏是許家嗎?”
病已平君面面相觑,平君起身去開了門,一個女子兩彎細眉,四月初的天裏一身青紗裙子,袅袅婀娜,平君看着就知道不是良家,弱弱的問“你找誰?”
那女子莺聲燕語“請問有位劉公子是住這裏嗎?”
平君幽怨的走到劉病已身邊“找你的”又加了一句“一個女的。”
劉病已也不解,放了筆,走到門口。
那女子一看如此一個清俊少年,穿着儒衫的學生郎,存了調戲之心,“妾是陳家的歌姬,家裏結了好的蟠桃我家公子叫我送來。”從身後地上提了一筐桃子,遞給劉詢,媚眼如絲直盯着劉病已,劉病已低着頭伸手去接,那歌姬不放,劉病已又不敢擡頭看她,又不好跟她拉扯,真是羞紅了臉,急中生智“姐姐小心腳下!”
那歌姬放手,退了一步“腳下怎麽了。”
“剛看個□□過去了,多謝你家公子”劉病已低頭關了門,摸了摸自己的臉,索性天黑看不出紅。
把一筐桃子放到平君腳下“陳遂家送我的桃子,叫個歌姬送來真是。”拿了一個遞給平君,平君接在手裏,“你不吃?”
劉病已自己也拿了一個,平君拿去洗了,劉病已一邊啃桃子,一邊抄書,平君坐在他身邊“你平常寫文章都不準我叫你吃飯的,怎麽今天這樣?”
“你不知道,今天這書抄認真了,就白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