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天下娘子最大
作者:紫藤薇薇
文案:
其動如風,其快如影,寒光乾坤,月下孤魂——“寒光月影”
這樣威震四方的寒月凡,卻說他畢生宏願是嬌妻藏屋,鍋臺竈碗,兒孫滿堂。
這個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全本開外挂,要把他的嬌娘子寵上心尖。
他一向堅毅隐忍,從不說半分苦,卻在醉酒之後,擁着她喃喃呓語:“心好疼。”
他一向行事果敢老辣,從來說一不二,卻在小娘子面前乖乖問:“阿落,我能再喝點酒嗎?”
遇到這樣的相公,趙琴落豈敢辜負了寒月凡,于是乎,互寵為報!
相公,我要加倍寵回你!
【食用指南】
有水墨江湖濃濃武俠風,有懸疑推理腦洞大開,有布衣生活溫馨治愈,有又甜又寵百感糾纏的江湖愛情。
內容标簽: 江湖恩怨 歡喜冤家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寒月凡,趙琴落 ┃ 配角:君陌,淩霜 ┃ 其它:
☆、相公如玉顏
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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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列江湖天下第一莊的寒莊正坐落在燕秋之地,一個充滿誘惑與挑戰的江南城。
這裏少有粉牆黛瓦,卻夢幻如詩。
在這樣溫情的地方,大才盤盤,聚集了世間的術精岐黃的神醫妙手。
而他們,都是寒莊的人。
作為一個世間最富有的莊主,他的庭院設置卻不奢華,反倒是古樸典雅,層次分明,錯落有致。
亭臺構造沉靜中帶有些微微的懷舊與感傷。庭院中心有一片不大的小湖,湖邊栽種了不少樹木花草:風情萬種的垂柳,窈窕大方的鳳尾竹,映襯着倒映在水中。只是今時為冬,柳葉枯枯,只剩青竹蒼翠。
若是到了早春,柳葉萌芽,屆時低垂水面,如伊人嬌美無力,輕挽髻鬟。
“君到姑蘇間,人家皆枕河。故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
看這庭院建造,想必主人必是心儀于唐人居林于世的一片怡然。
但是就是這樣一座雅致的別院,卻藥味濃濃,與這盎然之意格格不入。
一個粗眉青年端着一只青瓷花碗,舀好了藥汁,一路步履平健,不撒一滴。
到了主人的門前,青年人扣了兩下門,不待裏面應答,便推門而入。
此人正是寒莊如今的掌事青平念,血氣方剛的年紀,生得高大魁猛。
屋內陳設及其簡單,除了一應生活必須的用具,無一樣多餘之物。
床塌上斜躺着一個眉眼清秀的年輕人,氣質如仙,然而面色蒼寒,似在病中。
年輕人接過藥汁一飲而盡,似是已經習以為常。
青平念從懷中探出兩枚酸棗遞給他:“大哥,吃兩個酸棗緩緩藥苦。”
年輕人搖手拒絕:“不必,一日喝數不盡的藥,嘴都苦麻了。平念,你要是忙,不必日日來看我。
我又沒別的事情,整天休息,出不了什麽事情。”
青平念聽了忙不依道:“還說沒事情,大哥,你可知今年可把我們吓壞了。也查不出原因,你也不跟我們說實話,為何從寒山回來就這樣。”
“誰叫你們如此膽小,我每年冬季不都是這樣靜養。”
青平念道:“哪裏能一樣,往年你就是腰傷。今年能一樣嗎?開頭那些天吐那麽多血,後來還……”
“行了,行了,”年輕人打斷了青平念的絮叨:“我現在不是好了嗎?還說吓死了吓死了,應該是高興死了,高興我好了。”
“大哥。”青平念無奈地喊了一句。
這個人,就是這般不知道疼惜自己,明明病得這麽重,自己卻毫不在意。
年輕人揭開被子,雙足落地,正欲站起。
青平念忙去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平念,當年寒光月影都死不了,現在的寒月凡也沒有那麽脆弱。”
青平念欲言又止,寒月凡道:“陪我出去走走,跟我說說最近江湖上的事情。”
青平念道:“陪你出去走走可以,不跟你說江湖上的事。”
寒月凡微微詫異:“為何?”
“安心養病。”
寒月凡示意道:“可我已經好了呀,都能自己好好站着了。”
青平念黑着臉:“這樣不算好。”
“我自己好沒好,是你們說了算了?”
“當然。”
寒月凡無奈:“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一莊之主的?”
“你現在不是莊主,就是個病人,需要安心養病。”
寒月凡抱着最後的希望:“就随便說說江湖大事,給我解悶。”
青平念執拗道:“你最好悶一悶,跟你說了你就閑不下來的操心。這是莊裏約好了的,一切消息封鎖,就讓你把身子養好,我不能背叛他們,不能讓你出了差池。”
寒月凡揚眉:“不能背叛他們,所以就背叛我了?”
“只能背叛你。”
……
可是寒月凡還是溜走了。
當寒莊衆人發現寒月凡留書道:“外出尋友,勿念,有事會聯,莫尋。”幾個字後,青平念理所當然因為照顧莊主不周成了衆矢之的。
專門給寒月凡配藥的李老大夫看到他要說:“小念阿,你這樣粗心沒把小凡看住,這出去有個好歹怎麽辦呦。”
掌管錢莊賬務的胡管賬看到他要說:“掌事,這莊主在時候雖然病着,有些事情還有個商量。如今莊主不在,您看你又不理錢財,有幾筆生意,我真的難做主阿。”
連竈房煮飯的桃嬸子看到他也要說:“平念,莊主這大病四個月,人瘦了那麽多,好不容易近兩日才有了胃口。這下又走了,路上漂泊辛苦,哪裏也吃不上在莊裏我給他細心調配的膳食了。”
寒月凡一人潇灑雲游去了,可苦了青平念。
莊內大小事物要管不說,幾乎要成了過街老鼠,似乎全莊的人都覺得他慣着寒月凡把莊主放跑了,沒有好好養病。
可青平念心中苦阿,那人是誰呀,那是寒月凡,是莊主,是他大哥,他……有那個本事能看得住他麽。
更要命的是,莊內不日就來了消息,說莊主走前去了梅花派,用了飛花令。
用飛花令探尋消息,必須要付出代價。
而梅花派最心儀莊主的莫不過他的血了。
莊主幼年開始試蠱,經年韬養,血已成引。用它配合珍味合服,可助人功力倍增。
青平念又是被連番噴擊。
哎,這個寒莊,莊主沒有莊主的樣子。
掌事沒有掌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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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
此刻趙琴落才是實實在在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自打她突發奇想,逃離家門背着父親走一趟江湖那日起,這一路風餐露宿的艱辛才讓她深深體會到:女俠不是這樣好當的。
這少女十八九歲年紀,鵝蛋臉,相貌嬌美,膚色白膩,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她身穿一件蔥綠羅衫裙,走在這樣的尋常小道上,儀态不可方物。
在秦中已經逗留飄蕩三日了。
在這樣不起眼的的小城裏,消息閉塞,好在有了幾天安生日子過。那些追殺她的人應是想不到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會舍近求遠,從這種偏僻鄉村繞道而行吧。
更何況,他們知道她丢了包袱。
更或者,他們是故意搶走了她的包袱。
盤纏衣服全沒了,到時候她還不乖乖服軟。
只可惜了那些人的如意算盤,要知道趙琴落可不是一般的嬌戶小姐,爹爹可赫赫有名的五毒門主,因此她自小就禦毒有術,是個十足的小魔女。
這次,就跟他們較量到底了,趙琴落暗暗握拳宣誓。
“咕嚕……”
這聲響讓趙琴落徹底喪了底氣,摸摸口袋,還剩兩個銅板了。
不錯,還夠兩個包子。
兩個包子以後呢?趙琴落歪歪頭看着沿街的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心中發怵。
不至于如此凄慘吧。
“又大又香的白面饅頭。”
叫賣的是個大白胖子,身材模樣都像個包子,讓趙琴落懷疑是不是吃多了自家的包子導致的。
趙琴落信步上前,爽快道:“老板要兩個包子。”
說罷就在兜裏使勁地捏了捏那兩文錢。
可是心疼呢,能多捏會兒算會兒吧。
包子老板熟絡地用油紙包了兩個包子,滿臉橫肉地擠出一堆笑,沖着趙琴落道:“兩個包子,五文錢,姑娘拿好。”
趙琴落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捏着兩個銅板的手指頭不住打轉,面子上卻不動聲色:“老板,欺負姑娘是不?你家兩個包子何來的五文錢這樣貴。”
包子老板一聽這話立刻變了臉,沒好氣地道:“錢不夠阿,錢不夠還買什麽包子。”
趙琴落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是錢不夠怎麽了?姑娘一路而來,買包子從來都是一文錢一個。什麽時候也沒見着你這樣獅子大開口的。”
包子老板冷笑道:“嘻,這道是奇了。姑娘來我們秦中不打聽的嗎?咱秦中可是有千年禦用食府的美名,凡是涉及吃食的都比外邊貴十倍。我這包子才賣五文錢,已經很好了。”
聞言,趙琴落眨眨眼:“老板是說此處東西比別處貴很多?”
包子老板不置可否。
如此,追殺我的人,更不會猜到,我身無分文還敢混跡此處。
趙琴落不禁心中舒緩,口角顧自含笑。
包子老板心覺這姑娘是不是傻阿,聽到東西比別處貴很多還樂了,關鍵是,自個兒還沒錢。
“去去去。”包子老板将包好了兩個包子複又放進蒸籠裏,“姑娘不買包子就算了,別處站吧,別妨礙我生意了。”
眼看着到嘴的包子就沒了,趙琴落有些不死心:“老板你有做毀了的包子嗎?一文錢能買點包子皮嗎?”
得,這姑娘還是真傻,包子直翻白眼,開口要罵。
一個指節修長的手遞過來五個銅板,聲音如朗月清風般沁人心神:“老板,給這位姑娘兩個包子。”
趙琴落執拗地一扭頭,沖來人道:“多謝,不過本姑娘才不要……”
“你施舍”三個字還沒說完,趙琴落已經看清了來人的面目。
來人着一件玄色銮金長衫,玄紋雲袖,束手而立。鬓若刀裁,眉如墨畫,眼睛眸如朝露般清澈。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衣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
那男人眼光帶笑,如沐春風般地看着她。
趙琴落也呆呆得望着那男子,整個人生生地定住了。
“包子,客官。”包子老板包好了兩個大肉包遞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接。
包子老板只得又道了遍:“二位要的包子好了。”
趙琴落怔怔地看着男子,眼中由驚訝到喜悅,由喜悅到委屈,這一委屈起來就收不住。
越想越覺得心酸。
一把撲上前,死死地抱住那個男人道:“寒月凡,你怎麽才來阿。”
包子老板看的目瞪口呆,這一天遇到倆傻子不成。
這女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這樣抱住一個大男子,成何體統。
寒月凡看向包子老板震驚的目光,微微颔首道:“此為內子,久別重逢,多有見笑了。”
包子老板聽到已經成過婚了,心裏暗暗平複了些,仍道:“那也不能大白天的摟摟抱抱阿。”
老板一語未落,卻聽趙琴落從寒月凡懷裏面鑽出來,一語驚人:“才沒成親,他是我哥。”
包子老板一口包子差點沒噎死。
寒月凡朗笑道:“阿落,別逗人家了,走吧。”
寒月凡拉着她,趙琴落碎步跟随,包子老板身後喊到:“包子沒拿。”
趙琴落忙着回身去取,寒月凡卻擺擺手:“不要了,還吃什麽包子,走吧,我帶你去品宣樓。”
秦中是個很小的城,地處南北交接,但卻商事繁榮。
品宣樓就是秦中名列第一的酒樓。這裏每日賓客盈門,熙來攘往。
毫無疑問,趙琴落在品宣樓享受了一頓饕殄盛宴。
拍着圓鼓鼓地肚子出了品宣樓,趙琴落心道跟着有錢的莊主日子過得就是不一樣。
出門便是秦中最繁華的街市。青石板路面十分寬敞,路兩邊是整潔的馬道。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象征着秦中的繁華。市列珠玑,戶盈羅绮。
白天的秦中商賈雲集,商鋪林立,人喊馬嘶,熙熙攘攘,夜晚同樣通衢委巷,星布珠懸,皎如白日,喧阗達旦,叫賣聲此起彼伏。
商鋪林林總總,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一應俱全。
寒月凡和趙琴落并肩行走,兩人均是風采灼灼,所以引得路人議論不斷。
這麽前行了一陣子,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又回到了寒山初遇時候的相處狀态。
經過數日流浪,趙琴落在剛見到寒月凡的時候,是一肚子的怒氣加委屈,并未顧得上仔細打量寒月凡。
此刻,她默默地瞅了瞅身邊的寒月凡,覺得他和去年冬日在寒山初遇時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在略微發青的眼眶下神色稍顯疲憊,再有就是整個人比之前更清瘦了些。
“你的腰還疼嗎?”趙琴落首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寒月凡搖了搖頭:“還好。”
這算是什麽回答,是疼還是不疼呢。趙琴落心裏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問他這個幹嘛。
寒月凡突然停了腳步,正色道:“阿落,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寒月凡突然認真的态度把趙琴落一下子拽回到殘酷的現實中。
趙琴落仔細想過,她現在真的很慘。
因為就是十天前,她被江湖快報下了江湖追緝令。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文文的親們,╭(╯3╰)╮,收藏吧。
☆、婦難夫随
江湖快報是個江湖紅葉派名下的情報組織,而紅葉派始祖就是當年的江湖百曉生。
江湖上大到風雲消息,小到不知名的小輩之間的比武論級,事無巨細都會在江湖快報上報出。
而就是在十天前江湖快報向全江湖的人發布了捉拿五毒門趙琴落的追緝令。
因為,在五毒門的趙琴落給南陵蕭莊主送完英雄貼後,蕭莊主不日就毒發生亡。
雖說這樣明目張膽地毒殺一看就是漏洞百出,但是趙琴落偏偏就是找不到為自己辯護的理由。
帖子是自己封口的,雖然當時她腿受了傷,是讓寒月凡幫忙送的帖子,可以寒月凡也說一路上并無第二人碰過拜貼。
雖然趙琴落嘴上不饒人,但是她心裏也不認為是寒月凡在帖子上下了毒。
但是無論如何,南陵蕭氏的莊主被她五毒門公然毒殺了,這還了得。
寒月凡見趙琴落沉默不語,以為她想不到去處,道:“阿落,跟我回寒莊好嗎?英雄帖下毒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
趙琴落很幹脆地道:“我才不,我要去飄渺谷找我師叔空空道長。”
寒月凡揚起眉毛道:“空空道長?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趙琴落繼續行路,邊走邊道:“我師叔二十多年前因為一件事退隐江湖,早已隐居,所以你才會不知道。”
“因為什麽事情?”
趙琴落搖搖頭:“不知道,連我爹娘都不知道。”
寒月凡不置可否:“二十多年前就隐居了,那你都沒見過他,那他為何會出手幫到你?”
“寒月凡!”趙琴落提高了嗓音,道:“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用利益計算一切,他是我師叔,就算素未謀面也是我師叔,為何不會相助。”
寒月凡輕蔑地冷哼一聲:“落井下石我見多了,雪中送炭恕我從不相信。”
“不過……”他略微沉吟一下,繼續道:“你師叔隐居在飄渺谷這件事既然連我也不知道,那你去飄渺谷就算是安全的。”
趙琴落很無奈地道:“你還是這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我師叔肯定會幫我避難,我爹娘和師哥也都贊同我去投奔他的。”
“哦?”寒月凡奸詐一笑:“阿落,你不是自己擔責出逃的阿,原來是與父母兄長合計商量好的。”
趙琴落被寒月凡抓住了把柄,又羞又惱。
寒月凡不再繼續取笑趙琴落,目光深邃地凝視着她:“阿落,告訴我,寒山一別,究竟發生了什麽?”
趙琴落奇道:“你是寒莊莊主,有什麽不知道的,幹嘛要問我發生了什麽?”
寒月凡很久沒有說話,趙琴落反而有些不安。
她獨自在外颠簸多日,看到寒月凡出來找她,表面上對他怒氣洶洶,其實心裏從見到他的時候就很感動。
趙琴落低聲問道:“寒大哥,你怎麽了?“
寒月凡拉住了趙琴落的衣袖,道:“阿落,你終于又肯叫我寒大哥了。”
趙琴落一把打掉了寒月凡搭在自己袖口間的手,嗔道:“別套近乎。”臉卻已經是緋紅了。
趙琴落想了想,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呢?"
”沒什麽難的,飛花令一出,鑽到地縫裏的麻雀都能找到。“
”什麽?你用了飛花令?“趙琴落驚道。
寒莊雖然號稱是江湖第一大莊,其實更多是還不是因為它的武林勢力,而是因為寒莊裏收羅了世上最好藥材與大夫。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寒莊很有錢。
就算是你的武功再高強,生活在世上,總是需要實實在在的銀兩,而寒莊這幾年來已經把生意跟武林上排的上名的各大世家做了個遍。
再者,江湖生活,免不了會有争鬥,有争鬥就有受傷,就需要藥材與大夫。
因此,整個武林對寒莊可謂是多有依賴,也敬畏有佳。
投桃報李,也就有很多江湖勢力願意蟄伏于寒莊門下。所以寒莊大部分的江湖事務是靠這些門派聯系發展的。
飛花令就是梅花派的獨門暗號,而梅花派正是寒莊在江湖的引線。
江湖快報的特長是搜索與發布信息,梅花派擅長的就是找人,什麽樣的人,遁地三尺他們都能找到。
但是梅花派現在還并未完全歸順于寒莊門下,如果寒莊需要啓用梅花派的飛花令,那就必須要承諾他們一個條件,而且他們的條件開的不會低。
所以,除了寒莊剛剛發家起業的那幾年會借助梅花派的飛花令為他們打通江湖渠道。近幾年,寒莊基業已漸趨穩定,很少會再用飛花令了。
寒月凡眯着眼睛道:“很感動?”
趙琴落沒好氣地道:“誰知道你又打了什麽算盤。”
寒月凡沒有理會趙琴落的态度,道:“阿落,你不準備找輛馬車嗎?就算要去缥缈谷,我們不至于走去吧?”
趙琴落白了寒月凡一眼,甩出兩個字:“沒錢。”
“我有啊。”
“本姑娘不用,本姑娘就是要走去缥缈谷。”
“我不走。”
“不管你,莊主大人養尊處優,愛坐馬車坐馬車去。”
“我坐了馬車,你不坐我怎麽當你侍衛?”
“所以你也別坐馬車。”
……
日落西山的時候,寒月凡還是買下了一架馬車,還雇傭了一位趕車的馬夫,這馬夫看樣子二十出頭,一副黝黑木讷的模樣。
馬夫恭敬地向寒月凡問道:“二位去哪?”
寒月凡朝趙琴落一指,道:“問她,我也不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在哪。”
說罷就先上了馬車。
馬夫向趙琴落作了下揖,滿臉堆笑道:“夫人好手段,看來平日都是夫人持家掌業。我馬天夫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您這樣的烈性女子。”
趙琴落差點沒被他這句夫人喊吐血,暗想,裏面那位止不住怎麽竊喜呢。
再有,這馬夫的名字也讓趙琴落哭笑不得,馬天夫,天生的馬夫?
趙琴落懶得多作解釋,陪笑地也還了下禮道:“勞煩馬小哥,我們去琴陽。”
馬天夫一見這位出手闊綽地太太竟是給自己還了禮,激動地手舞足蹈,說話也結結巴巴了:“您,您,您別客氣,夫人上,上車吧。”
趙琴落僵硬地一笑,也跳上了馬車。趙琴落坐在馬車裏,看了又看,忍不住贊嘆道:“財大氣粗就是不一樣。”
這馬車從外觀上看雖然不算奢華,但是卻寬敞無比,車內鋪塌,床褥都一應俱全,竟然還有茶具。
趙琴落還是好奇地擺動在馬車內的各種陳設,寒月凡卻似已經累了,脫了長靴,直接上了床榻躺下,閉了眼睛。
“喂,”趙琴落推了推寒月凡,道:“你怎麽總是這樣?在寒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睡那麽早。”
寒月凡又睜開了眼睛,看着趙琴落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寒山一別究竟發生了什麽?”
趙琴落坐在另一側的床榻,索性也脫了鞋襪,躺了下來。
“你耍我呢?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信,你是堂堂寒莊莊主。再說了,離我們寒山一別都四個月了,四個月江湖上發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寒月凡翻了一下身子,面朝着趙琴落道:“真不知道,寒山一別後,我病了。四個月都在養病,他們什麽消息也不告訴我。等我好了,就只看到你的追緝令,便用飛花令查了你的行蹤,這次還是偷跑出來的。”
偷跑?
他一莊之主要出莊需要偷跑?
趙琴落真的懷疑是她耳朵壞掉了,還是寒月凡真當她的腦子壞掉了,才編出這樣一個笑話。
趙琴落仔細看了看對面的寒月凡,還是和之前的感覺一樣,除了顯得瘦了些,絲毫看不出像個大病了四個月的人。
寒月凡見趙琴落不信,繼續道:“真的,我弟弟們怕我操心,讓我專心養病,消息全被封鎖了。”
趙琴落挑眉道:“那你是什麽病?”
“舊疾。”
趙琴落眼睛一翻,打算不理他了。
寒月凡向趙琴落伸出胳膊:“你可以診脈,便知我沒有騙你。”
趙琴落遲疑了一下,下床将手搭在了寒月凡的右手腕上,一診之下,心下大驚。
寒月凡脈象虧虛,而且寒火不均,交雜不定。
所謂虛脈,虛脈形,皆無力,浮大而軟無根砥,虛正虧身無力,正是身體極大虧損所致。
至于要號出具體病因等,趙琴落醫術淺薄就不得而知了。
趙琴落臉色變了變:“是不是很嚴重?所以足足要養四個月?現在治好了嗎?”
寒月凡笑了笑道:“別緊張,現在都好了,不然我怎麽能出來找你了?”
趙琴落将信将疑地看着寒月凡,心緒複雜。
“阿落,真的。我現在好了,就是身體還沒完全養好,行路有些累,所以躺着舒服些,別擔心我了。快說說吧,你究竟怎麽上了江湖追緝令的名單?”
說到這裏,趙琴落滿腹委屈,因為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演變到今日這個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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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虛浮
趙琴落嘆了口氣,将發生的事情向寒月凡娓娓道來。
原來,寒山一別後,趙琴落就趕往漢水,也很順利地回到漢水家中。
哪知到家才知道這段時日,家中不斷受到不同的江湖門派登門諸讨,聲稱他們的門人中了五毒門的毒術。
爹爹和師兄弟們親自确認後發現所中之毒的确為五毒門獨門所有。
江湖快報上已把此事向整個江湖宣傳,因而全武林都對五毒門十分忌憚。
更為嚴重的事情是,在趙琴落歸家十日左右,江湖快報上傳來消息稱雙生劍蕭氏的掌門中毒身亡。
經查,所中之毒為五毒門劇毒之首的紅菱毒。
此毒潛伏期長達二十日。據江湖快報稱,蕭家人已查明此毒是附送在五毒門送來的英雄會拜帖上的。
趙琴落說了半天,口幹舌燥,便用馬車裏的茶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寒月凡看見道:“阿落?”
”嗯?”趙琴落握着手中的空杯,示意寒月凡繼續問。
寒月凡指了指趙琴落手裏的杯子:“阿落,這杯中的茶葉可是雲中鶴,我特意找馬車老板備的。”
趙琴落不明所以地道:“怪不得,味道不錯。”
寒月凡暗自苦笑,一杯百兩的雲中鶴在趙琴落喝來僅僅是味道不錯。
“給我也倒一杯。”寒月凡道。
“莊主果然會使喚人。”趙琴落撇撇嘴,手裏卻已經在斟茶。
寒月凡呷了一口茶水:“那你為何跑出來?蕭家不是已經說了只是扣壓,待查明真相再處置嗎?此事一看就是疑點重重,你呆在蕭家等待也未嘗不可。蕭家也是名望世家,不在真相大白之前,會保證你的安全,何苦要千裏獨自上路尋你那個不知道可靠與否還素未謀面的師叔?”
“保我的安全?”趙琴落又激動了起來,“我就是差點被蕭家大小姐蕭慕雪那個母老虎一刀斃命,這才跑出來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弄得這麽狼狽阿。”
就在一個月前,蕭家大小姐嫌哥哥處事優柔寡斷,讓兇手逍遙法外,不惜從南陵趕到漢水,要手刃趙琴落這個殺父仇人。
“蕭慕雪?很兇嗎?”
“簡直不是女人。”
“你也不太算。”寒月凡不知死活地接了一句。
趙琴落狠狠地瞪了寒月凡一眼。寒月落不以為然,繼續問道:“蕭家就任蕭慕雪為所欲為?她不是還有個哥哥蕭慕罄麽?”
趙琴落哼了一聲:“你是沒見過蕭慕雪那個飛揚跋扈的樣子,說起話來噎死人。她那個哥哥倒是講理,就是太斯文了,哪裏能鎮得住這個母老虎。”
寒月凡細細品起了茶,也不搭話。
不知道為什麽,趙琴落總覺得她提到蕭家兄妹的時候寒月凡的神色有點怪異。
她細想了下自己的話也沒有什麽問題,蕭慕雪跋扈是蕭慕雪自己的問題,又不是她趙琴落冤枉了她。
“各大門派所中之毒,你們能确定是五毒門的□□所致?”
趙琴落點點頭:“不錯,連爹也親自驗過。中毒之人的脈象症狀表象都能斷定是五毒門的配毒。這也就是我們想不通的地方。”
“有什麽想不通的,第一,五毒門的□□配方還有知道嗎?”
“沒有。知道配方的只有我爹娘和我師哥周君和我師弟淩明,其他弟子只會禦毒,不會制毒。”
“你那個師叔呢?”
“我師叔自然知道,我爹說了,我師伯天賦過人,五毒門很多複雜的□□當初都是他煉制的。”
此時寒月凡杯中茶水已經飲盡,他欠起身子,把杯子放回車中央的茶具處,又道:“那就是你師叔洩密了。”
趙琴落剛要發怒,寒月凡打斷她:“開玩笑,但是這是一種可能。簡單的說,如果你所說的人都信得過,那就不是□□洩密。也就是說,江湖人士所中之毒根本不是你們五毒門的配方。”
趙琴落搖頭道:“不是五毒門的配方,我爹爹為何瞧不出來?”
“你們從脈象症狀表象自然瞧不出來。”
“那怎麽看?”
“說了你也聽不懂。”趙琴落又被他一句話噎了回來。
"還有一種可能。“趙琴落正等着寒月凡繼續說下去,不料卻見寒月凡正在解腰帶。
”你又要幹什麽!“趙琴落尖叫道。
寒月凡冷冷地看了趙琴落一眼,道:”大小姐,我大病初遇,現在腰疼頭痛,我要休息了。總得要我寬衣解帶吧。我也不在乎非禮勿視,所以阿落你大可以飽飽眼福。“
”不害臊。“趙琴落罵道,捂着眼睛坐回到對面自己的床榻上。
停了一會,聽到寒月凡似乎已經躺下,便從指縫間隙偷看,确見寒月凡已經躺下閉了眼睛,玄色袍子褪下蓋在他的被褥上面。
趙琴落又跑到寒月凡身邊推了推他,叫道:“寒大哥?真睡了?你還沒說還有一種可能是什麽呢?”
趙琴落等了一會寒月凡也沒有再出聲,想到剛才診脈時候寒月凡的虛浮脈象,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再不敢打擾他,悄聲回到自己的床榻上。
此刻天色已暗,馬車平穩地前進着,車廂跟着一晃一晃地很有節奏。
趙琴落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對面的寒月凡卻漸漸呼吸沉穩,當真入睡了。
趙琴落有點羨慕寒月凡這睡功,說睡着就睡着。
只是已經是三月的天氣,寒月凡還是緊緊地裹着被褥,看起來十分怕冷的樣子,想起寒月凡的脈象,又是一陣暗暗心驚。
趙琴落打開車簾,倚着窗邊望去,一輪皓月正高懸于夜幕之中,天際廣袤無垠讓人不由得深深沉醉。
若你久望天際,會感到天的一種難以修飾的至高無上,日月自西東,人是一粟太倉中。
人終究是蜉蝣于天地,百代之過客。螢火之光與日月争輝,虛影轉動,逝去的歲月,最終彙聚成時間的長河。
趙琴落最後還是在一番自顧地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睡去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馬車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為了避免尴尬,她原想早起更衣避免被寒月凡看見的,誰知道這一睡又過了時辰,趙琴落暗暗罵自己的惰性。
一番更衣,簡單梳理了頭發,趙琴落跳下了馬車。
這才發現一夜奔波,此刻已經來到了一處竹林,馬車停靠的旁邊有一條溪流潺潺流過。
寒月凡和馬天夫正站在溪邊攀談,看起來他們聊的很投緣。
趙琴落想不出寒月凡和馬天夫這兩個人之間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