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福晉頓了一下,含糊的說道:“沒驚動太醫,又沒什麽大病。養身的方子嘛,就那麽幾樣。”
福晉不說,胤禛也沒必要非揪着這事兒不放,就點頭說道:“既然是養身的方子,那喝幾天也行,只是別喝太多,是藥三分毒,養生還是要平日裏自己多注意些,吃清淡的,得空了走動走動,別總是悶在屋子裏。”
“我知道了。”福晉頓了頓,露出個笑容來,有來有往的關心胤禛:“你也是,別總是呆在府裏不出來,得空了就和十四弟他們出門跑跑馬打打獵什麽的,今兒十四弟不是來找你了嗎?”
提到十四,胤禛就略微皺了皺眉:“都成親當爹的人了……”
“十四弟年紀還不大。”福晉想了下說道,胤禛擺擺手:“別提他了,都是慣的。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福晉順勢就換了話題:“能忙什麽?還是那些個事情,前兩天我讓人去買米,發現在糧價漲了些。不過和菜錢比起來,漲的也不算多,現在一把小青菜,都要十幾個銅板了。”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難免東西會有些貴。”胤禛說道,福晉點點頭:“也是,莊子上那邊,我讓他們少送一些東西過來,都不容易,這時候地裏什麽吃的都沒有。”
說了幾句閑話,福晉就将話題繞到了弘昀身上:“這一轉眼,也快六歲了,爺是打算将他送宮裏還是在咱們府上請先生?若是要請先生,可得盡早打算了。”
前兩年皇上讓将各府的孩子送宮裏讀書,但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去,要不然宮裏也裝不下,所以,每個府上都是默認的将嫡子送過去。沒有嫡子的,那就是長子。
原先貝勒府裏送去的是弘晖,現在弘晖沒了,往下數就是弘昀了。
福晉的意思,是不太想讓弘昀頂替自家兒子的位置的。可這種事情,不是她願不願意就行的。
胤禛沉思了一會兒:“先請了啓蒙的先生在府裏教一年吧,明年再說。”之前啓蒙的事情,都是胤禛親自來的,可以後,胤禛會越來越忙,怕就是顧不上了。
又說了幾句,胤禛擺擺手:“時候不早了,有什麽事兒,明兒再說吧,先安置了。”
福晉就笑着應了,親自上前伺候胤禛更衣。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大約是康熙不在京城的緣故,胤禛是越來越忙了。從進入二月開始,靜怡就再也沒見過胤禛的面兒了。一轉眼,這都快三月了。
她自己倒是不着急,但架不住葡萄幫她着急:“昨兒貝勒爺還去了宋庶福晉那邊呢,定是福晉幫着安排的,庶福晉,要不然,您也去讨好讨好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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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信宋氏會自己争寵,因着她除了念經就是念經,等閑連房門都不出。每次胤禛去過她那兒之後,宋氏都要老老實實的去給福晉請安,連給福晉做衣服的次數都增加了不少。
“這人哪,得看合不合眼緣,要是不合眼緣,我去讨好福晉,那說不定還讓福晉心裏膈應呢。”靜怡笑着搖頭,她不信她之前的尊敬福晉沒看在眼裏,但福晉還是沒對她太親近,那就只能說明一個事兒——福晉估計是不太喜歡她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葡萄呆了半天,嘆口氣:“那怎麽辦?福晉要是一直不喜歡庶福晉呢?”
“那就沒辦法了啊。”靜怡笑眯眯的攤手,葡萄嘟嘴不高興:“庶福晉,奴婢在和您說正事兒呢,您就喜歡拿奴婢尋開心。”
“要不然我找別人尋開心?”靜怡挑眉,葡萄呆愣愣的想了一會兒,搖頭:“那不行,庶福晉還是尋奴婢開心吧,能讓小主笑一笑,也是奴婢的功勞了。”
“好,你的功勞,記你一大功,下次賞你。”靜怡伸手在她臉頰上捏一把,肉嘟嘟的,感覺真好。
“庶福晉,貝勒爺過來了。”主仆兩個正曬着太陽說話,卻見毛丫急匆匆的進來,一臉喜色遮掩不住:“奴婢瞧見貝勒爺都到小竹林路口了。”
她院子前面種着一片小竹林。
“是來咱們院子的?”靜怡正打算起身,忽然想到旁邊還有個耿氏呢,忙問道,毛丫很肯定的點頭:“是,蘇公公還給奴婢打招呼了呢。”
“那快些去迎接。”靜怡忙起身,帶了人到院子門口,正巧,胤禛也打算進門。兩邊遇上,胤禛微微挑眉:“臉色怎麽這麽紅?”
“剛在在外面曬太陽呢。”靜怡忙笑道,蹲身行禮:“給爺請安。”
胤禛擡手虛扶了她一下,然後大踏步進門,一眼就看見靜怡鋪在地上的毛毯子,正好鋪在陽光下面,看着就讓人覺得暖融融的。
靜怡有些害羞的忙指揮葡萄将毯子收起來,笑着對胤禛說道:“那麽坐着不會太累,曬的太陽也能多點兒……”
胤禛挑眉笑了一下,攤開了确實是曬得陽光比較多。
“爺要吃點兒什麽嗎?”靜怡忙岔開話題,胤禛正要搖頭,忽然想到:“你之前不是說,你還會做些點心的嗎?都會做些什麽?”
“爺喜歡吃什麽?奴婢都能試試。”靜怡躍躍欲試:“今兒爺說一聲,明兒奴婢做了讓人給爺送過去。或者,爺讓人來拿,現在做要吃就得晚上了,晚上吃多了點心對身體不好的。”
“也好,你明兒做一些,我讓人來拿。”胤禛笑着說道,靜怡忙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奴婢瞧着爺神色有些疲憊,不如奴婢幫爺揉揉?”
坐着也沒事兒做,她又不是福晉,能将府裏的各種瑣事拿出來唠,說多了說不定就逾矩了。所以,她只要将胤禛給伺候好了就行,別的能不說就不說。
胤禛倒是略有些詫異:“你還會這一手、”
“以前阿瑪經常頭疼,奴婢就跟着大夫學了兩手。”靜怡抿唇笑,伸手比劃了一下:“爺放心,定不會弄痛爺的,要是不舒服,爺就讓奴婢停下來。”
“也好,你試試。”胤禛确實是略微有些不舒服,皇上前天才回來,他這是難得放松,想起來上次鈕祜祿氏念書挺好聽的,就打算過來再聽聽。
沒想到鈕祜祿氏還有另一手,那就先試試再說。
胤禛閉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靜怡站在後面,将胤禛的頭抱在懷裏,手指分岔開,輕輕柔柔的揉捏。見胤禛皺眉了,她就略微放輕一些,見胤禛嘴角耷拉了,她就趕緊再加重一些力氣。
來回調整了幾次,就見胤禛面上露出舒适的神色。
“唱兩句吧。”胤禛忽然說道,靜怡愣了下,忙笑着應了:“好,那奴婢還是唱《西游記》?”
胤禛想了想:“可會別的?”
靜怡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沒太看過其他的。”
“過年的時候,府裏不是請了戲班子的嗎?”胤禛問道,靜怡搖搖頭,想到胤禛看不見,又說道:“那戲奴婢是頭一次聽,只覺得好聽,卻沒記住。”
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奴婢腦子愚鈍,只看過一次,是有些記不太清楚的。”
“那下次多看幾遍。”停頓了一會兒,胤禛說道,靜怡忙笑道:“好,奴婢下次定學更多的。”就是學唱戲嘛,正好用來打發時間。
一時無話,靜怡只小心翼翼的幫着胤禛揉捏腦袋。揉着揉着,靜怡就覺得自己揉捏的是一團橡皮泥,不管自己捏出來什麽形狀都可以。
嗯,或者女娲?往這個腦袋裏塞點智慧,塞點兒情感,塞點兒生老病死……靜怡做出一臉肅穆的樣子,女娲當時或許就是這樣?也或許,就是玩耍一樣?于是,靜怡又放松表情,努力讓眼神表達出自己是在捏玩具的神态。
自娛自樂了一會兒,忍不住無聲的笑,這種角色代入,羞恥度略高。
“笑什麽?”胤禛就跟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眼,随口問道。靜怡忙笑着回話:“想起來一個前些年我哥給我講的一個笑話,說是有一人犯了盜竊罪,官府判了刑,後有人問偷了什麽,他說一條繩,那人大驚,一條繩都要判如此重刑啊,盜賊又嘆,誰知道那繩子後面拴着一頭牛啊。”
胤禛給面子的彎了彎嘴角,過了一會兒,也笑道:“這賊偷大奸若愚,若是那繩子後面沒有一頭牛,他豈會伸手?”
“貝勒爺說的是。”靜怡只管點頭,反正她是只當笑話講的,不管胤禛領悟出了什麽,都和她沒關系。
“可見說本性奸詐。”胤禛又說道,靜怡贊同的點頭:“貝勒爺說的是。”
沉默了一會兒,胤禛問道:“除了這句你還會說別的嗎?”
靜怡猶豫了一下:“貝勒爺英明?”
“你啊,也是個小滑頭。”胤禛閉着眼睛嘆道,靜怡嘟囔道:“奴婢自認為還是很老實的。”
若是不老實,早就落得個和耿氏差不多的下場了。哪怕有李氏在後面撐着,胤禛去耿氏院子的次數,依舊是少的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過節回個老家回來累的要命,下次再也不踩過節正點回家了,要錯開兩三天高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