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蘇霧擡了下手, 示意他：起——
陳奪戴着耳機，一只手插在口袋裏，另一只手拿着歌詞，以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開口rap了起來。
随便啦，誰還沒在ktv裏唱過雙截棍。
這邊，陳奪字正腔圓，努力地rap着，那邊，蘇霧頓了一下, 抿住嘴角，不知道該不該笑。
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麽……魔性的rap。
該說它難聽呢, 還是特別呢？
四個字, 鬼斧神工……
過程中，陳奪不自信地瞥了蘇霧一眼, 蘇霧的眼眸裏立馬聚上鼓勵的光芒，回看陳奪。
這一看，把陳奪看迷茫了。
當然, 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唱的跟職業歌手肯定沒法比, 但蘇霧這個表情，是不是意味着，作為普通人來說，他唱得, 還算不錯了？
沒有人打斷陳奪，陳奪就以獨特的平平仄仄平的念詞方式，繼續rap下去了。
Rap部分結束，奇怪的是，棚外，施同和咔哥的表情，竟然還特別滿意。
滿意中還帶着驚喜，簡直迫不及待想再多聽一點。
施同對蘇霧和陳奪點了下頭，示意他們繼續。
蘇霧對着施同歪了歪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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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同對她擠眉弄眼了一番，示意：快，繼續繼續。
蘇霧便對着歌詞比劃：“這裏到這裏，是我們的合唱部分。”
陳奪：“還有合唱嗎？”
蘇霧：“有~”
蘇霧臨時加的嘛。
陳奪：“怎麽唱……”
蘇霧：“你跟着我唱就好。”
施同怕陳奪多想一秒就會察覺到不對勁，特別壞地把音樂再放了出來。
蘇霧照顧陳奪，降了個key，唱得也慢。
陳奪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看着大家鼓勵的眼神，鬼使神差就開口跟着蘇霧唱了起來。
這一開口，好厲害，直接走調走到了西伯利亞。
蘇霧的聽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她的目光越過陳奪身後，去看外面的施同和咔哥。
只見他們憋着笑，示意蘇霧淡定，讓陳奪多唱兩句，這種“天籁”，絕對得錄下來，以後逮到機會就在陳奪面前循環播放。
蘇霧：“……”
此刻的陳奪，仿佛學齡前兒童，極度不自信，唱兩句就要看蘇霧一眼，心裏才踏實。
察覺陳奪的目光投了過來，蘇霧馬上收回視線，又開始用眼神鼓勵他。
好聽~
陳奪信心又+1，又多唱了兩句。
唱到第五句的時候，陳奪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蘇霧這是什麽表情？
為什麽時不時流露出他看不懂的笑意？
為什麽嘴角繃得這麽緊？
為什麽肩膀還會一顫一顫？
轉頭，再看外面的施同和咔哥。
雖然他們瞬間收回笑意，但在這之前的偷笑和竊喜，還是被陳奪捕捉到了。
音樂還在繼續，陳奪卻沒有繼續唱了。
他臉一黑，把歌詞放下，摘下耳機，然後推門走出錄音棚。
施同：“怎麽不錄了？”
蘇霧也追了出來。
陳奪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施同留他：“別走呀，剛剛錄的都不聽一下嗎？”
陳奪邁着決絕的步伐，邊走邊說：“不聽。”
話音剛落，錄音室裏就響起了陳奪的rap。
3D音效+完美混響+立體聲旋轉。
難聽到爆！
陳奪瞬間奪門而出，就差沒捂住雙耳大喊：我不聽！！！
蘇霧、施同和咔哥看着陳奪倉皇而逃的背影，相繼捧腹捶桌，給笑跪了。
……
半個月後，蘇霧的首張專輯<霧>正式上線，同名主打歌<霧>，隔天就登上了某排行榜前十，同時登榜的還有和許伽合作的<貪玩>。
雖然在排行榜上，<霧>的成績比<貪玩>好一些，但後者的MV卻是以壓倒性的點擊量，甩同期發布的MV好幾條街。
MV的內容很豐富，不僅有許伽雨中打架子鼓的絕美畫面，還有蘇霧跳街舞的片段。
安蕾原本還有些忐忑，畢竟之前為蘇霧定的是清純少女的路線，突然來段勁舞，不知道觀衆能不能接受。
結果MV底下一系列的評論，證明安蕾多慮了。
【第五遍了，放我出去。】
【這兩個什麽神仙顏值啊，看呆了。】
【只有我已經開始期待這首歌的舞臺了嗎？】
【+1，我也想看現場。】
第二天，戴樂官微就發出公司跨年演唱會的節目單。
蘇霧排在許伽之後，第二個上場，表演曲目：<貪玩>、<霧>。
節目單一出，粉絲們就轉瘋了。
【大型寵粉現場？】
自從節目單敲定以後，蘇霧每天只做兩件事，一件健身，一件練舞。
在這之前，确定演出服那天。
因為同臺，需要考慮服裝的搭配問題，所以許伽和蘇霧被安排在同一天定造型。
到場的還有雙方的經紀人，以及蘇霧的私人顧問——陳奪。
服裝老師拿出兩套衣服給蘇霧看，一套是唱<貪玩>時候的衣服，露胃裝加黑色高腰短褲；另一套是唱<霧>時候的衣服，純純的白色連衣裙。
服裝方面，蘇霧還是比較依賴陳奪的。
她轉頭尋求他的意見。
衣服是沒有問題，也都很契合歌曲，但是……
陳奪盯着那套露胃裝，沉思，布料未免也太少了吧。
同樣是男的，許伽一眼就看穿陳奪的心思。
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走上來，在陳奪開口之前說：“這套好看，去試一下吧。”
陳奪：“……”
蘇霧：“真的嗎？”
許伽：“嗯。”
蘇霧還是習慣性征求陳奪的意見。
抛去私人感情不說，衣服确實很震得住舞臺。
陳奪：“那你就試試吧。”
陳奪都這麽說了，蘇霧只好忐忑地進試衣間，再忐忑地走了出來。
果然，衣服露到爆，上身效果，比想象中還要惹火。
蘇霧也很少穿這樣的衣服，有些畏縮害羞，一點點放不開，青澀的樣子，更讓人覺得血脈噴張。
幾個男助理眼睛都直了。
陳奪很想說一句：“都不許看。”
咔哥和許伽異口同聲：“就這套了。”
蘇霧有些腼腆地摸了摸光着的胳膊，問陳奪：“你覺得呢？”
剎那間，陳奪想到了在鳳凰劇院初見蘇霧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土妹。
現在真的是蛻變了。
陳奪放開胸懷，收回私心，回應蘇霧不确定的眼神，說：“那就這套吧。”
蘇霧：“好、好看嗎？”
陳奪意外溫柔地勾了勾嘴角：“好看。”
……
演出當天，蘇霧穿着演出服，倍感壓力地在後臺走來走去。
陳奪頭都被她繞暈了，問：“你在幹嘛？”
蘇霧咔咔咔狂抖：“我緊張~~~~”
陳奪：“因為舞蹈首秀嗎？”
蘇霧：“一方面。”
陳奪：“另一方面呢？”
臨近上臺，蘇霧有些小崩潰地環手遮了遮露出一大片的肚子，說：“我不習慣這麽穿啊TAT。”
蘇霧那天還盼着，陳奪會槍斃這套衣服呢。
沒想到他特別真誠地說，好看。
蘇霧都沒有理由不穿了。
陳奪茫然了一會，內心OS：你早說啊！
後臺忙成一團，每個人手上都有活。
陳奪合上雜志，起身走到蘇霧面前，鼓勵她：“自信一點。”
蘇霧還是好緊張，各方面的緊張。
她今天梳了一個高馬尾，妝容精致，搭配服裝，簡直人間芭比。
陳奪看着看着，表情忽然欣慰道：“還記得當初在西邊籃球場，我對你說的話嗎？”
沒有想到，蘇霧這麽快，心裏就湧上一股暖流：“記得。”
陳奪還挺意外：“哦？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句？”
蘇霧一字不差，重複陳奪那天對她說的話：“你說，‘給我站到最好的舞臺上去。’”
兩個人同時回憶起那段時光。
很奇怪，明明就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為什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陳奪及時幫蘇霧摁了摁眼角，她可不能哭，哭了化妝老師會沖過來殺人。
陳奪：“說的就是現在了。”
蘇霧不知道陳奪為什麽一邊幫她摁眼角，一邊又說這些話來惹她噴淚。
她微微仰頭，試圖把眼淚逼回去。
陳奪：“深呼吸，放輕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去告訴那些認識你的和不認識你的，你蘇霧，橫空出世了。”
蘇霧又想哭又想笑：“哈哈。”
陳奪：“還緊張嗎？”
蘇霧擴了擴胸，覺得：“有好一點。”
陳奪：“嗯，不要緊張，大家不是來看你緊張的。”
蘇霧明白了。
“你說。”調整了一會，蘇霧又下意識捂了捂露在外面的皮膚，有了新的顧慮：“如果我爸我媽看到我穿這樣，會不會打死我啊？”
按常理推論，可能會？
這道題，陳奪就不回答了。
蘇霧：“……”
戴樂群星跨年演唱會于北京時間八點準時開始。
許伽第一個出場，在上萬觀衆的尖叫和吶喊下，開了個好頭。
連着唱完三首後，輪到許伽和蘇霧的合作舞臺——<貪玩>了。
上臺前，蘇霧特地擡頭去看陳奪，撒嬌一樣說：“你要看着我哦。”
陳奪：“那不是廢話。”
音樂、燈光響起。
蘇霧站在升降機上，緩緩登上舞臺。
她戴着耳麥，腳底生風，滿是自信。
誰能想到，綜藝節目上那麽萌的一個妹紙，一登上舞臺，眼神還能那麽殺。
獨唱部分，蘇霧毫無壓力，完美駕馭。
音樂一頓，伴着更為猛烈的尖叫聲，許伽拿着麥克風，從舞臺左側走了上來。
音樂再次響起，在許伽極具張力的rap下，蘇霧撕開外套，露出裏面的露胃小背心。
不僅是現場，就連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觀衆也全都瘋了。
大家蜂擁上微博搜索“蘇霧”兩個字，頭條是某位知名大V發的，截圖中，蘇霧的發絲都在閃閃發光，馬甲線清晰可見。
大V字裏行間，難掩愛意：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是蘇霧的肉體飯!】
作者有話要說： 躍華鎮。
蘇爸蘇媽、陳爸陳媽、樊坷和周蘇雲齊聚蘇家跨年。
蘇媽媽看着電視裏slay全場的蘇霧，瞬間飙淚。
周蘇雲最為外放，直接喊了出來:“蘇霧！！！”
樊坷看着姐姐，內心底下的火種也蠢蠢欲動。
陳爸陳媽也是一臉欣慰:兒媳婦真好看。
只有蘇爸爸猶豫了一下，說：“這個衣服，是不是有點太短了？”
蘇媽媽:“你知道什麽！這個現在叫做，流行。女兒像我，身材好，那身材好是該秀出來的嘛。”
蘇爸爸:"行，都像你，跟我一點關系沒有好了吧。"
衆人:“......”
下了舞臺，蘇霧悄悄咪咪躲在角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打電話分享:“媽！我做到了！新年快樂>_<”
化妝師:“不要把妝哭花啊啊啊啊，零點倒計時還要上臺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