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霧：“不是騙子。”
她把于姓男子給他發的資料調出來，拿給陳奪看：“喏，這是演出地點，這是現場舞臺，這是宣傳海報。”
陳奪半信半疑，接過蘇霧遞來的手機，一張張劃動圖片。
地點是在某市區的郊區地段，是一個新樓盤開張的活動，宣傳海報上面，一個三四線女明星的臉挂在正中間。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陳奪非常自然地進入監護人的身份，看完那些一時半會研究不出真實性的材料，問蘇霧：“找你的那個人是怎麽跟你說的？”
蘇霧：“他就跟我說，他那有個活動，想找我過去唱首歌，價格多少多少錢，問我有沒有興趣。”
陳奪：“然後呢？”
蘇霧：“然後我就說，有興趣啊。”
蘇霧一臉豈止是有興趣，是相當之有興趣的表情。
陳奪：“……再然後呢？”
蘇霧：“再然後，他就把這些資料發給我啦。”
陳奪覺得蘇霧太單純，輕易勾起他的保護欲。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那三張圖，缜密地思考了下整件事，問：“他有發合同之類的東西給你嗎？”
蘇霧搖頭：“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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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奪一臉：被我找到破綻了吧。
陳奪把手機還給蘇霧，告訴她：“我覺得這事不靠譜。”
蘇霧沒經驗，愣愣地接回手機，手上動作還沒收，就這麽捧着手機，亦步亦趨跟在陳奪身後，問：“啊？你覺得哪兒不靠譜了？”
陳奪：“正常的演出，怎麽可能連個合同都沒有。”
蘇霧把陳奪的話細細想了想，好像也不無道理。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她那麽渴望舞臺。
蘇霧嘗試說服陳奪：“如果這就只是一個流程上不那麽正常的演出呢？”
- -。
陳奪停下腳步，乜了蘇霧一眼，揭穿她：“你自己也覺得，這事有點懸懸的。”
蘇霧不認：“我沒有啊。”
陳奪：“那你說服我幹嘛，你要覺得沒問題，就自己去呗。”
蘇霧盯着陳奪，沉默了：“……”
陳奪好像有一點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湊近她，壞笑着，問了句：“幹嘛，害怕？”
蘇霧眼珠子向下瞟了瞟，依舊沉默：“……”
陳奪徹底看穿了，他勾了下嘴角，帶着一點點調戲，一點點小得意，說：“想要我陪你，是不是？”
蘇霧不說話，摻雜着矜持和笑意的眼神透露出三個字：你懂的~
陳奪堅持原則：“那你問問對方，簽不簽合同，問清楚了再說。”
蘇霧：“……好吧。”
于是，放學後，蘇霧又纏上了陳奪，興致勃勃。
“陳奪陳奪~”
陳奪回頭。
蘇霧跑着步追上來，一邊喘氣一邊指着手機說：“對方、對方把合同發給我了。”
陳奪擡了下眉：“還真有合同？”
蘇霧點點頭，打開電子版，拿給陳奪看。
合同上面清楚寫明了時間，地點，曲目，價格以及付款方式。
演出時間在這周六。
蘇霧當然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她心砰砰直跳，難捱地等了一會，緊張地問陳奪：“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陳奪也不懂法務，審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只知道，連個合同都沒有，肯定不行。那有合同了，應該……就可以了吧？
兩個臭皮匠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陳奪也不确定：“反正……我們一保證不交錢，二保證能拿到酬勞，其他應該也沒什麽了吧。”
蘇霧聽完，直接就拍手鼓起掌來了，她一臉期待地籌劃：“那我們就周六早上出發？晚上應該就能回來了。”
陳奪：“先這麽定吧。”
……
回到家，陳奪還是放不下心，上網把日期和樓盤名稱輸入搜索欄，查了一下，發現還真有新聞。
而且不止一條。
陳奪左思右想，對方也不至于為了騙蘇霧一個人，還做了這麽萬全的準備。
能撈回多少錢都不好說。
畢竟蘇霧一百零八線，又是學生，能有多少錢，要騙也不會選她。
……
陳奪伸長兩條腿，用背把椅子頂起來，只用兩條椅腿支着地，望着天花板想，如果是想騙色的呢？
那他們就死定了。
從躍華到目的地，要坐一小時大巴，三小時動車，還不算中間周轉奔波的時間。
如果到了之後，敢告訴陳奪是場騙局。
陳奪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對方揍得無中生有，就地取材給我搭，也要搭出個舞臺給蘇霧。
……
到了周六那天，大清早的，蘇霧和陳奪就見面了。
蘇霧背了一個雙肩包，鼓到要爆出來，看起來可能有三分一個蘇霧重。
陳奪除了一張沒睡醒的臉，什麽都沒帶，驚到：“你什麽東西帶了這麽多？”
蘇霧精氣神飽滿：“就表演需要的一些東西啊。”
陳奪伸手提了提，感受了下重量，下巴都要掉了：“你是在包裏放了兩塊石頭吧？”
蘇霧：“- -哪有那麽誇張，就帶了一套演出服，一雙鞋子，一個便攜的熨鬥，化妝包，充電寶雨傘水壺。”
陳奪：“……”
蘇霧：“不多吧？”
陳奪無話可說，伸手，把蘇霧肩上的包提了起來，說：“給我背吧。”
蘇霧：“啊？沒關系，我自己背就好。”
陳奪已經直接把蘇霧背上的包懸空了：“行了，給我吧。”
蘇霧只好把包卸了下來，陳奪一甩，挎上自己的肩。
蘇霧愣了一下，瞬間感覺MAN炸了。
陳奪：“走了。”
之後一路上，陳奪都在睡。
蘇霧毫不吝啬，賜予他“睡美人”稱號，并且趁他昏過去的時間裏，偷拍了好幾張照片。
然後一個勁對着照片傻笑。
兩個人顏值太高，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惹得人頻頻側目。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就是一對小情侶出來玩。
路上輾轉了近五小時，終于到站了。
陳奪叫了輛車，兩個人打車到活動現場。
陳奪覺已經補夠了，人也清醒多了。他望着車窗外，想到一句提醒蘇霧一句：“等會見到那個于先生，先問問合同的事，最好上臺前先把合同簽了。”
蘇霧：“嗯。”
陳奪：“還有來回車費，我突然想起來，合同好像沒說給不給報銷車費的事。”
離現場越近，蘇霧心情越發緊張起來：“好。”
動車站建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活動現場也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打車很快就到了。
沒下車之前，遠遠的，陳奪和蘇霧就看到了一個鋪着紅地毯的露天臺子，臺子兩邊挂着樓盤橫幅，中間是于先生發給蘇霧的海報。
濃濃的countryside風格。
和新聞稿上的照片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感覺還不如鳳凰劇院。
蘇霧倒是不介意。
陳奪嫌棄之餘，也只能退一步想，至少是真有這個活動，不是騙局，沒白瞎他早上五點半就起來了。
比上學還早。
差點去了半條命。
……
下了出租車，蘇霧電話聯系了于先生，對方讓她在原地等一會。
結果等了二十分鐘，都不見人。
陳奪火了：“什麽情況啊？”
蘇霧也很迷茫。
正準備再打個電話問問，一個穿着便衣，挂着藍色工作牌的男生朝他們走了過來，問：“你是叫蘇霧嗎？”
蘇霧點頭，很積極地回答：“我是。”
男生沒什麽表情，态度冷冷說了句：“跟我來吧。”
然後就轉身，領他們往來時的方向走。
蘇霧和陳奪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兩個人跟上，陳奪開口問：“你是于先生嗎？”
男生頭也不回，回答：“不是。”
陳奪：“那你現在是帶我們去見于先生嗎？”
男生：“于總很忙，我先帶你們去後臺。”
陳奪：“……”
蘇霧：“……”
所謂的後臺，就是一個臨時搭的棚子。
簡陋到仿佛施工現場。
陳奪和蘇霧站在後臺門口，面面相觑。
男生給他們指了個方向，随意地就安排了：“你們坐那。”
然後什麽也沒交代，就走了。
留給他們自行體會，什麽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還想找于先生把合同先簽了呢。
兩個人在原地愣了一會，都是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最後，他們決定先坐下歇會兒。
進了棚子，邊上有個女生帶着濃妝，在那玩手機。
蘇霧主動搭讪問了句：“你好，請問你也是等會兒要上臺表演的嗎？”
小女生人還挺好，露出兩顆虎牙，笑着說：“是啊。”
蘇霧自報家門：“我也是。”
小女生打量了蘇霧一眼，說：“那你要趕緊準備了。”
蘇霧有些茫然：“要準備什麽？”
小女生頓了一下，問她：“你要不要化妝？要不要做造型？要不要換衣服？”
蘇霧被說的也心急了起來，她點頭，問：“這些要找誰？”
小女生：“自己弄啊。”
蘇霧：“……”
一旁覺得這裏好三無的陳奪：“……”
小女生看出來了：“你第一次參加這種演出啊？”
蘇霧點頭。
小女生看了陳奪一眼，問：“你也是嗎？”
陳奪感覺有些不對勁地答了一句：“……嗯。”
小女生問陳奪：“你也是來賣唱的哦？”
陳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