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
羅莉總算對這些印度人有所了解,也總算知道,為什麽在這塊土地上會存在着這麽多的神靈。
而且她也越來越感覺到印度人非常固執,特別是涉及到宗教信仰的時候,那種固執就顯得更加明顯。
不過他們表現這種對于宗教信仰的固執的方式,卻是非常多樣性。
有些顯得頗為狂熱,在印度,人體炸彈絕對不僅僅只是伊斯蘭教徒的專利。
當然,更多的印度人表現得較為溫和,羅莉此刻所面對的這些伐樓那的信徒們就是這樣。
毫無疑問,一開始除了親眼看到羅莉一行莫名其妙憑空出現的那些人,其它現存的伐樓那的信徒根本就不相信羅莉所說的任何話,印度人的固執讓這個心高氣傲的小女生怒火中燒。
怒火令她決定要教訓一下這些固執的印度人,她打算用迷霧将整個街區全部籠罩住,讓這些榆木腦袋見識一下她的手段。
但是結果卻出人預料,毫無疑問在一座城市裏面肯定有很多水,而水量最為豐富的絕對是自來水管。
而邦加羅爾的自來水廠偏偏就在市中心,加上那些最粗的自來水主幹管道裏面的水壓又是那樣高,以至于羅莉一發動伐樓那的力量,最先受到感應的便是這些粗碩的管子。
對于邦加羅爾來說,這一天是非常不幸的一天,幾乎所有的高壓水管全都爆裂開來,濃濃的霧氣将市中心緊緊地籠罩了起來,更邪門的是,被濃霧所籠罩的地方異常陰冷。
羅莉的所作所為确實吓壞了許多人,事實上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非常不錯,感受到她的怒意,又見識了這番神通,并且直接面對羅莉那冰冷的眼神,渾身上下差點被凍僵的伐樓那的祭司們,立刻承認了羅莉的地位和威嚴。
受到這幫家夥的承認,接下來的事情對于羅莉來說就好辦了許多。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水神伐樓那的信徒并非她原本想象中的那樣少,林堪聖地兩千多年的影響并非毫無作用,在邦加羅爾就至少有十萬伐樓那的信徒,只不過伐樓那的信徒一向都比較低調而已。
在這些信徒之中,頗有一些有聲望、有身家的人物在裏面,所以辦起任何事情來都非常方便。
很快羅莉就按照她的計劃,搜羅了一萬多個志願者,這些人有的是附近的農民,不過更多的是沒有固定職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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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麽多實驗品,羅莉立刻放手大幹起來。
她絲毫不遵循以往林堪那套循序漸進的方法,而是選擇強行灌輸能量,直接将這些活人制造成特殊的寶物。
事實上,這原本就是她和言末事先商量好的辦法。
在所有能夠承載水神伐樓那的寶石之中,純水晶無疑是最為便宜,也最容易弄到的東西,而白銀則是最容易傳導力量的金屬。
所以羅莉和言末設計了一種法陣,法陣的主體是一顆紐扣大小、擁有六十多個切面的扁圓形水晶體,四周是一圈銀質的輪圖。
這座法陣被直接植入了那些信徒的頭頂、層心、喉結、胸口、太陽神經結和肚臍之上。
所請的植入,僅僅只是像釘紐扣那樣,将輪圖縫合在皮膚上,手術的花費大部分用在麻醉藥和預防感染的抗生素上,做這種手術的是一群連護士也算不上的人。
完成這些植入手術後,那些伐樓那的信徒一個個看上去,要有多麽詭異就有多麽詭異。
平心而論,羅莉和言末确信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印度人,恐怕不會有第二種人會願意讓他們這樣亂弄一氣。
不過最終的效果令他們倆頗感到滿意,被植入了這些法陣,八成以上的伐樓那信徒都在短短的一個星期裏面,感知到了水神伐樓那的力量,并且學會初步的操縱霧氣的能力。
毫無疑問,這是林堪聖地那些聖者大能在兩千三百多年的歲月中,都不曾做到過的事情。
如此明顯的成果,不但對羅莉和言末來說是一種振奮,同樣對于那些伐樓那信徒來說,更被看作是奇跡。
在此之前,那些伐樓那的信徒對于羅莉一行人還将信将疑,但現在對他們來說,之所以任由羅莉的擺布,與其說是因為信仰,還不如說是因為對于羅莉所擁有的異能的畏懼。
而此刻,當這群實驗者之中的大部分人顯示出與衆不同的能力的時候,那些原本觀望的、猶豫不決的伐樓那信徒,立刻為自己的怯懦愚蠢感到後悔。
也就在這一個星期中,羅莉終于真正被這些伐樓那信徒承認,再加上羅莉自始至終都唱着高調,聲稱自己只是受到了委托,而并非是伐樓那的信徒,所以那些固執的印度人反倒确信,羅莉和他們所信仰神靈有着不為人知的交易。
同樣在這一個星期裏面,羅莉也替自己做了一些事情。
她設法運走了藏匿在那個洞穴之中長達兩百多年的財寶;除此之外,她還給憂心忡忡的父母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面,她吹噓了一通那子虛烏有的聖誕晚會有多盛大、奢華。
羅莉的父母完全相信女兒所說的一切。
說實話,對于羅曾銘來說,當他打聽到女兒送給她媽媽的那瓶香水的真實價格時,他已經确定就算女兒說她得到了英國王室的邀請,也絲毫用不着懷疑。
從陸陸續績加入,最終達到十七萬之多的伐樓那信徒中,羅莉終于挑選出了一百多個資質較佳的人。
同時她也趁機将原來的那些教派首領給撤銷了,因為那些教派領袖大部分都已老邁,根本就難以感應到伐樓那的力量。
當大部分教徒都擁有了或多或少的力量後,這些沒有絲毫力量的老家夥所說的一切,都變得沒有一點分量。
收回了權力,羅莉按照言末原本制訂的計劃一步步地進行起來,一座兵工廠在離邦加羅爾三十公裏的深山中迅速建造起來。
言末并沒有以他手裏的那柄槍為藍本,而是以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一支赫赫有名的名槍作為原型,設計了一支步槍。
言末采用當年英國人設計司登沖鋒槍的理念,設計了一把半自動步槍,每一個拿到它的伐樓那信徒,無不為那醜陋的外形而搖頭嘆息。
不過對于言末來說,這支槍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它的價格,能花費最小的代價,把這些伐樓那的信徒武裝起來。
幸好這是在印度,做了這樣的事情,當地政府和員警居然沒有來找他們,這讓羅莉和言末确實微微有些吃驚。
而羅莉,她的大部分時間全都花費在煉制各種寶物之上。
其中最多也最主要的,便是将用來籠罩整個林堪,讓林堪再一次與世隔絕的“幻霧”,這些幻霧暫時被放置在邦加羅爾西郊的一大片森林裏面。
煉制幻霧其實非常簡單,但是羅莉仍舊嫌古老的方式太過麻煩,最後她索性從邦加羅爾的一所工程技術學院借來大功率的超聲波發生器,并且将這玩意兒改裝成一臺起霧機。
自從有了這臺起霧機之後,羅莉就可以整天整夜制造幻霧,讓濃霧彌漫整個西郊山嶺。
這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濃密的霧氣,使得那些并非是伐樓那信徒的印度人漸漸感到憂心忡忡,這是明擺在那裏的神通,更是水神伐樓那實實在在的力量。
在印度神話中,水神伐樓那是溫順的神靈,不過每個人都非常清楚,溫順的神靈未必代表着溫順的宗教。
最初天主教同樣也是溫順的敦派,但最終它卻衍生出了宗教裁判所,這樣一個恐怖而又可怕的東西。
而此刻水神伐樓那的數徒,看在其它印度人眼裏,顯然正走上和天主教同樣的道路,那片密布幾百平方公裏的迷霧,無疑便是這個教派在向其它教派顯示己身力量的證明。
半個月之後,十幾萬伐樓那的信徒驅趕着迷霧朝向林堪前進的步伐,證實了那些印度人的擔憂。
如果說第一次看到林堪曾經讓言末感到驚詫,令他以為自己已置身于神話之中的精靈王國,那麽再一次來到林堪,就更令他感到驚訝,事實上感到驚訝的并不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這幾個剛剛從兩百年前回到這個時代,昨日的林堪仿佛仍舊在眼前的人,當他們看到一座如同難民營一般,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簡陋無比的房屋,随處都堆積着各種各樣的垃圾和焚燒的灰燼,一堆堆篝火冒着滾滾濃煙的破落山頭,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徹底驚呆了。
從山腳下到山頂上,每隔幾百米還堆積着被刻意砍倒的樹木,這些大樹顯然并不僅僅只是被當作障礙物,在它們背後已經被砍伐出一道隔火帶,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汽油味。
一陣槍聲令浩浩蕩蕩的隊伍暫時停頓下來,緊接着從障礙物後面走出一個老頭,這個老頭朝着伐樓那的信徒叽叽呱呱地用印度語說着些什麽。
“那個正在說話的家夥,是濕婆數的三位大能之一嗎?”躲在遠處,羅莉用望遠鏡觀瞧着問道。
“不,這個人想必是一名祭司。”回答她的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印度人,他叫山姆達,是伐樓那信徒中資質較為出色的一個,正因為如此,他被羅莉暫時任命為水神的十二位侍者之一。
“山上有多少濕婆救的信徒?”羅莉再一次問道。
“五、六千,或許有可能再多一些,聽說有些濕婆敦徒知道我們要奪回聖地,所以趕來這裏協助防守。”山姆達說道。
“我們的人有十幾萬,想要對付幾千個敵人實在容易不過。”旁邊的另一位侍者說道。
“我讓十幾萬信徒來到這裏,是為了讓他們親眼看到聖地的複蘇,是為了讓他們和你們一起獲得水神伐樓那的祝福,并非是為了讓他們用屍體去鋪就進入聖地的道路。”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說着羅莉轉過頭來,對身後的幾個人說道:“我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幫助,等一會兒,我驅趕迷霧直攻山頭,瑟斯你就幫我把所有人都找出來,最好能夠一下子把他們全部解決。
“傑克、派皮特、石佛,你們三個人是這裏最有戰力的人物,萬一有我的迷霧對付不了的人出現,你們就設法幫我将他們暫時擋住,讓我有時間收拾其它人。”
“沒有問題。”魔術師傑克立刻回答道:“我能夠操縱金屬,正想試試那個擅長操縱火的家夥。”
“那個擁有三只手的人由我來對付,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他多出來的那只手厲害,還是我的身外化身厲害一些。”派皮特也在一旁粗着嗓門說道。
石佛并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用力拍了拍手掌,他是個行動派的人物。
頃刻間,鋪天蓋地的迷霧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山頭,羅莉幾乎在瞬息之間便令這些幻霧化為殺境。
不過她暫時還不打算殺人,而是幻化出冰針,給予那些濕婆的信徒穿刺和冰凍的雙重打擊。
那些濕婆信徒一旦中招,就立刻因為麻痹和冰凍而摔倒在地,不過也有一些人對這樣的攻擊毫不在意。
和羅莉最初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是,濕婆信徒所表現出的神通,簡直可以和佛教徒相比。
他們用來抵禦幻霧殺境的手法各不相同,有的絲毫不在意針刺和冰凍,就仿佛是佛家的金剛不壞之身;有的身體四周仿佛流淌着一層無形的火焰,将迷霧遠遠地逼了開去。
讓羅莉意想不到的是,這樣的家夥居然遠遠超過她的想象,有十幾個之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幻霧殺境雖然對他們沒有絲毫作用,但是他們也無法穿透幻霧看到外界的情況。
随着一聲厲嘯,突然間有一個家夥猛地一腳踢在火堆中,無數火星立刻朝着迷霧傾斜飄灑而下。
這顯然是一種神通,一種并不算是很強的神通。
但羅莉根本連理都不理,此刻的她正一心一意地對付着那些喽啰,畢竟她不可能同時操縱數千根冰針還分心他顧。
而這些冰針如果穿透的部位不夠正确,那麽濕婆信徒不是因為冰針的力量過大而死亡,就是因為冰針的力量不足而絲毫起不了作用。
密集的槍聲交織成一團,幾乎每一秒鐘都有幾千發子彈,傾瀉在這片空曠的迷霧之中。
突然間,兩條火龍沿着山路流淌而下,但是還沒有等到火勢蔓延開去,随着一陣沉悶的爆響,那兩條火龍又漸漸熄滅了。
迷霧迅速将整個山頭籠罩,林堪重新恢複到了兩個世紀以前的樣子。
槍聲漸漸變得稀疏起來,最終所有的槍聲全部停息。
随着羅莉的一聲暍令,浩浩蕩蕩的水神伐樓那信徒們開始上山,對于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來說,迷霧并不顯得濃密,他們至少能夠看清十幾米之外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将那些濕婆信徒拖出來的工作,就交付給他們完成。
一具具如同屍體一般僵硬着的人,被七手八腳地擡了開去。
那些從濕婆信徒手裏繳獲而來的槍支,被小心翼翼地堆放在一起。其中大部分是AK47,重型武器裏面則有幾挺機槍,還有十幾發掌上型火箭彈,以及一臺自動榴彈發射器。
而此刻,真正激烈的戰鬥已然在林堪的頂部打響。
正像一開始商量好的那樣,魔術師傑克對上了操火者,派皮特和那個擁有無形之手的家夥打得不可開交,而石佛則已經倒在了地上,唯獨他敗給了對面那個雙手空空的印度人。
面對一身金屬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拎着刺劍的魔術師傑克,那個操火者顯得頗為郁悶。
他遠沒有達到能夠駕馭滅世之炎的地步,此刻他能夠操縱的只是普通的火炎。
一手攥着一團血紅色的火球,嘴裏不停地吟唱着神火訣,操火者雙手一錯,猛然間又是一串火球激射而出。
這些火球以往只要沾到東西就會燃燒不止,但不知為什麽,對面那個家夥的铠甲卻偏偏不吃這一套,雖然火球仍舊能夠沾得上去,不過卻很快像水珠一般往下流淌,最終滴落到地面。
同樣郁悶的感覺也存在于魔術師傑克的心頭。
他同樣不知道如何才能夠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神火訣并非僅僅只是攻擊的法門,那籠罩對手周身的火光,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無論他施展出什麽樣的手段,都被這層紅光遠遠地逼開。
和互相郁悶的這一組比起來,另外一組對決者,看上去打得頗為激烈。
七只手六件兵器叮叮當當地打在了一起,單單說異能,派皮特所擁有的分身肯定要比那無形的第三只手厲害得多,但可惜的是,派皮特從來沒有進行過正式的格鬥訓練,而他的對手無疑是個武技高手。
印度的武技講究身體姿态和武器揮舞的和諧統一,所以進攻往往并不是非常強勢,但是卻循環往複、連綿不絕。
幸好派皮特的分身能夠和他前後照應,讓他的對手始終無法前進或者後退,而此刻的派皮特心中早已煩悶不堪,對他來說,手上如果有四把槍,他肯定可以将他的對手打成馬蜂窩。
羅莉替換下受了傷的石佛,從石佛那裏,羅莉知道一些對手的底細。
為了安全起見,羅莉和言末同樣一分為二,兩個人緊緊盯着對面的那個人。
那個人看上去五十歲不到的年紀,但是一張臉卻粗糙得如同岩石,他的雙臂修長勻稱,身材并不魁梧,也沒有健美運動員那樣誇張的肌肉,手掌比起石佛的還擁有更多老繭。
羅莉和言末可以感受得到,從眼前的這個對手的身上,不停地飄散開來的無形力量,那仿佛是一種氣,但是卻又沒有氣的實質。
那個人雙腳并攏,微微低垂着頭,身體筆直站立在那裏,無疑這是一種非常糟糕的應敵姿勢,這樣的姿勢只會令人難以在最快的時間裏作出反應,即便有所反應,肌肉也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力量。
但是即使如此,兩個人也不想輕易嘗試,因為他們總覺得在這種奇怪的姿勢下,隐藏着什麽不為人知的名堂。
言末記得許多武俠小說裏面曾經提到過,真正的高手随便在那裏一站,看上去渾身上下處處都是破綻,其實任何破綻都不存在。
不過說實話,言末對此根本就沒有一絲了解,他甚至不知道破綻的真正意義是什麽。
他以往曾經學習過的那些格鬥技法,全都是針對一些特定的攻擊招數作出反擊而已。
事實上,那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破綻,只是看誰的技術更加熟練,誰的反應更加靈敏罷了。
至于空手道、劍道之類的格鬥技法,雖然有空檔和制造空檔的說法,不過只要一旦拉開距離,就無所謂的空檔存在。
很顯然空檔也不代表破綻,正因為如此,言末早已經将破綻歸類于文學藝術家們的創造之中。
但是此刻,眼前這個家夥的存在,卻偏偏令言末感到自己原本的認知或許有所偏頗。
一時間,三個戰場全都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尴尬境地。
這種僵持和對立,令雙方都感到異常郁悶。
終于一刻鐘後,魔術師傑克和他的對手放棄僵持對峙,展開了激烈的對決。
兩個人迅速靠攏,操火者直接用左手強行格擋那柄刺劍,而右手則直接将一團熊熊烈火,推到身披鐘甲的傑克身上。
飛竄而起的火焰,同樣也激起了另外一組決鬥者的戰意,随着一聲怒吼,派皮特也和他的對手緊緊糾纏在一起。
幾乎在同一瞬間,言末看到他緊盯的對手終于動了,那家夥眨眼間朝着傑克和派皮特務拍了兩掌。
言末随手一扣一彈,一根鋼針激射而出,随之飛起的是他的雙腳。
如同孔雀開屏一般,言末眨眼間接連踢出二十多腳,每一腳的力道全都凝聚在足尖的一點。
和羅莉原本的身體不同,作為分身,言末看上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所以每一記飛踢的力量都異常沉猛。
言末立刻感到自己的失算,戰鬥剛開始他就發現,他所面對的這個敵人,修煉的并非是其它,而是肉體。
言末突然間想起,當初那位僧侶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信仰濕婆的苦修僧對肉體的修煉,往往能夠達到令人感到恐怖的境地。
那無形的氣勁竟然有着和空氣通道差不多的功效,這玩意兒不但能夠讓出手變得更加迅疾靈敏,更厲害的是,還能夠對攻擊産生格擋的效果。雖然格擋的力量是那樣微弱,但是只要運用巧妙,效果将會非常明顯。
更猛的是,這家夥還能夠施展出“氣斬”和“劈空”一類的功夫,幸好言末同樣也擁有空氣通道的能力,這才沒有吃太多虧。
不過三、四招過後,言末就感到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發現自己在格鬥方面确實有所欠缺,唯一能夠令他支撐下來的就只有那些暗器招數。
言末非常清楚,使用暗器其實就是耍賴,因為他的暗器是用氣槍的方式發射出來的,只不過手法巧妙使對手難以察覺到而已。
空氣之中充滿了“嗤嗤”的聲響,無論是濕婆的信徒還是伐樓那的信徒,全都遠遠地退了開去。
此刻魔術師傑克和派皮特也已然坐倒在圈外。
傑克看上去頗為狼狽,身上除了血跡之外,還有燒傷的痕跡:派皮特從外表上看去要好得多,但是那慘白的臉色足以證明,他身上的傷勢要遠比傑克嚴重得多。
在他們的對面,操火者和無形之手同樣躺坐在地上,前者利刃穿身流血不止,後者看上去只是稍微受了些皮外傷;不過,無形之手即便是四個人中狀況最好的一個,此刻也不敢再站立在戰場之上。
此刻的戰場已然容不下任何一個人插手其中,一方是雙分身不停地釋放着鋼針暗器,十米之內只要被射中,就必定入肉三分;而另一方則是氣斬連連,那激射而出的空氣利刃,鋒利堪比鋼制的刀劍。
此時此刻,無論是言末還是那個印度人都已傷痕累累,那個印度人曾經有兩次試圖依靠自己身體的優勢,強行擊倒言末,最終的結果是他用一只眼睛和後腦勺上的一根鋼針,換取了言末一條手臂和幾根肋骨。
如果是常人,那些肋骨恐怕早已經穿透肺部和肝髒,但是偏偏作為分身的言末所擁有的器官有些與衆不同。
他的肺部和肝髒非常小,剛好足夠維持這副身體,所以折斷的肋骨對于他來說,除了疼痛之外,沒有多少損傷。
雖然損失較小,不過言末非常清楚,如果繼續打下去他肯定落入下風。
他之所以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是依靠連環腿加漫天花雨般的飛針,再加近身肘拐這樣一路不要命的瘋狂攻擊招數,讓對手有所忌憚,但是談到真實的武技,十個他也比不上眼前這個對手。
正當言末計算着如何再一次打破僵局,突然間他感覺到腦子裏面跳出來一個想法,毫無疑問是羅莉那個小丫頭想到的辦法。
言末立刻發起了瘋狂的進攻,他用一連串的飛踢,再加上漫天的鋼針将對手的所有退路徹底封閉,甚至為了加強效果,以便讓敵人以為他打算用一次強攻解決問題,言末甚至召喚來了幻霧。
不過言末的對手并不是普通人物,這樣的攻擊其它人或許會顯得手忙腳亂,但對他來說,仍舊游刃有餘。
幻霧被無形的氣勁迅速逼開扯碎,鋼針被一股增強的螺旋形氣勁引了開去,即便有一、兩根穿透了氣勁,最終也沒有穿透那仿若金剛般的身體,至于那些飛踢,更是被一一接了下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濃霧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頭頂上。
這就是羅莉想到的辦法,平心而論在對決之中運用這樣的賤招,絕對稱得上卑鄙無恥,幸好言末還能夠安慰自己,畢竟這一次并非是比試武技,他們比試的原本就是異能。
轟隆一聲巨響,一塊數米方圓的巨石突然間出現在場地中央,早在巨石壓頂之前,言末早已經将一把鋼針撒在地上。
這是這些鋼針的另一種用法,從魔術師傑克那裏得到操縱金屬能力的他,令這些鋼針根根尖端朝上。
但盡管如此,仍舊讓言末大吃一驚,那個印度人竟然踩着鋼針,閃電般地往外逃竄。
幸好所有這一切原本就是有心算無心,言末比那個印度人原本就稍微快了那麽半步,即便如此,他的後半截身體還是被壓在了巨石底下。
忍受着鑽心刺骨的疼痛,言末迅速和羅莉合體,那些碎肉和殘骨被重新分解開來,融合到羅莉的體內。
按照言末的計算,恐怕在一個星期之內,羅莉不能夠再一次施展出分身的技能。
飛快地轉到另外一頭,言末迅速無比地從羅莉的身上飛了出來,附着在那個即将死去的印度人身上。
從意識之中,言末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印度人傷勢嚴重即将死去。
不過和普通人臨死之前不一樣,這個印度人的身體和大腦漸漸升騰起一股黯淡的紅光,那紅光并非像普通人一般迅速散去,而是緩緩的、如同蒸騰一般消散化去。
言末無意識間,攏住其中的一團紅光。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那團紅光仿佛是一潑油,猛然間将他周身的冰炎一下子點燃起來。
那瞬息間的感覺是如此美妙,而緊随其後的便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強大而又充實的感覺,充滿了言末的心頭。
言末立刻再一次圍攏住另外一團紅光,轉瞬間原本已經變得近乎于透明的冰炎,顯現出一層淡紅色的霞幕。
這一次充實的感覺更顯得清晰而又明确,那并非僅僅只是氣勁或者力量方面的充實,但此時的言末對于這種單純的能量方面的增加,已然不感興趣。
真正令言末在意的是,那團紅光裏面的一些東西,能夠直接用來生成他的身體。
有了這樣的發現,言末立刻迅速吞噬起那些飛散的紅光。
不知不覺中,原本深藍色的靈體漸漸變成了淡淡的紫色,紫色的靈體四周包裹着一層粉紅色的火焰。
而此刻的言末卻沉浸在回憶中,那并非是他自己的回憶,所有的回憶毫無疑問都來自于那個與他為敵的印度人。
言末有些恐懼地發現,剛才他在無意之間不小心吞噬了那個印度人的靈魂。
正如他和羅莉當初猜想的那樣,人的靈魂是一個難以想象的高速飛行的小點,而此刻這個金紅色的小點就存在于他的法身中央,那個小點不停的快速飛行着,以至于看上去就仿佛是一片金紅色的雲霧。
從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中,言末并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他所擁有的異能使得他可以從活人那裏偷盜能力,但卻沒辦法用在死人身上。
不過從那些淩亂的記憶中,言末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收獲,其中收獲最大的,無疑是對于異能和力量的全新感悟。
眼前這個印度人所擁有的并不能夠算是異能,這個家夥修的就是自己的身體,說他是個修士,還不如說他是個武士還更加确切一些。
從那些記憶之中,言末發現原來“武”同樣也是修煉的手段之一,古往今來無論是印度還是中國,由武人道的修煉者并不在少數。
而濕婆教原本就是一個法、武、道三者兼修的教派,這個數派講究的是獨自隐修,修煉的方法以苦修為主。
基本上,濕婆數那些最高的成就,全都得由苦修得來。
濕婆教能夠歷經千年又再一次複蘇,并且驅逐千年傳承的佛教,重新成為印度最大的敦派,自然有其高明之處。
就像佛教之中的大能數量衆多,能夠令佛教興盛不哀一樣,濕婆教同樣也在這方面獨有擅長。
事實上在這方面,濕婆教的一些手段還高于佛教一籌。
濕婆教和佛教同樣都有頓悟和漸悟兩種法門,不過後期的佛教越來越注重于頓悟,從禪宗到真言宗再到密宗,無不是千方百計替那些資質絕佳、有可能頓悟的弟子提供方便。
雖然在這些宗派之中,同樣也留有給予那些資質笨拙之徒漸悟的途徑,不過平心而論,那些佛門大智慧們對于這條漸進之路,并沒有給予多少關注。
最終的結果就成了,那些資質絕佳的佛門弟子能夠迅速感悟佛法真谛,而大多數愚笨之徒只能夠望塵莫及,重新在世俗輪回之中苦熬。
而濕婆教卻對資質超絕和愚笨的人一視同仁。
濕婆教的神通需要由苦修得來,對于那些資質超絕的人來說,只不過容易成就一些,而對于那些資質愚鈍的人,只要一心苦修,時機到了之後,同樣能夠有所成就。
在濕婆教裏面,神火訣進展最快,最容易成就,成就之後神通也最大,不過沒有一些資質卻難以練成。
與此相對,濕婆教裏面還有金剛、大力兩訣,這是給那些資質愚鈍卻能夠持之以恒的人修煉的法門,這兩訣修煉起來雖然進展緩慢,卻非常平穩,上手容易,在修煉過程之中,也沒有什麽坎坷和瓶頸。
毫無疑問,所有這一切令言末有了全新的感悟,他開始思索着是否應該從中有所借鑒。
奪回聖地林堪,羅莉讓伐樓那信徒将濕婆信徒驅趕到邁索爾。
濃密的大霧将林堪團團籠罩起來,甚至還拖出一條長長的迷霧小徑,直通邦加羅爾西南邊的郊外。
羅莉花費了三天的時間,開啓當初被麥昆聖者封閉起來的靈穴。
封印被揭開後,雖然此刻的林堪看上去仍舊滿目瘡痍,但是那充足的靈氣,讓幾個人多多少少找回了一些兩個世紀以前,那種世外桃源般的感覺。
羅莉對于那些靈穴非常感興趣,她很快便發現,所謂的靈穴其實是一些天然的能量吸收儲存點,就像鐵放在磁石邊上時間長了會被磁化一樣,那滿山遍野的濃霧甚至空氣,同樣也會被這些能量點“靈化”。
這些被靈化了的氣息,對伐樓那信徒的修煉非常有好處,而那些天然能量吸收儲存點,顯然同樣也受到修道者們的影響,修道者人數越多,修煉的能量波動越濃厚,這些節點所聚集的能量也越多,很顯然這是一個互相影響的循環。
充足的靈氣,提供羅莉更加方便和直接灌輸能量的途徑,事實上她原本就打算将林堪當作是一座超級加工廠,用這座加工廠源源不斷地生産出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
言末從那個濕婆敦的大能那裏得到的感悟,同樣也給予了羅莉極大的啓迪,很快她就把那些實在難以領悟到伐樓那力量的家夥們,調去修煉武技和練習槍法。
羅莉從來就未曾想過,将林堪恢複成原來那種世外桃源一般的聖地,她早已将林堪看作是自己的屬地,而林堪離邦加羅爾如此之近,羅莉絕對不願意讓這裏像當初一樣,只有一、兩千人住着。
事實上羅莉頗有一些野心,她希望能夠将這裏變成一座城市,一座與衆不同的城市,再加上附近緊靠着邦加羅爾,或許有朝一日,可以讓林堪和邦加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