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看着身後那一排忙于掉轉方向的英國船,“回家號”上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興奮異常。
英國人會在人海口攔截,原本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但是這些英國人顯然來不及從賈法爾王公那裏得知,在這群人中,有一個人能将這艘船傳送到數公裏外的另一個地方。
如此的重量,數公裏的距離,已然是胖子肖恩被充分增幅之後的極限,不過這數公裏的距離足以讓“回家號”逃出生天。
那些英國人費盡心思調動了所有他們能夠調動的船只,卻絕對沒有想到,他們圍捕的目标會突然間從眼前消失,并且立刻出現在身後。
等到他們醒悟過來,立刻又發現了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回家號”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平心而論,對于羅莉,對于派皮特和魔術師傑克來說,此刻船的速度并不快,僅僅只有二十五、六節而已,不過這個速度對于十八世紀的船只來說,幾乎是難以想象的高速。
突破了戰線,看着身後那些無奈的異常遲鈍的英國戰艦,精疲力竭的胖子肖恩被人攙扶着到艙室裏去休息了。
連續幾天不停地運用傳送的能力,令他的力量大大透支。
羅莉同樣很累,不過和肖恩比起來她要輕松許多,因為她在功力方面剛剛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
經過那個僧侶幫着言末凝魂煉形,此刻的言末幾乎相當于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元神。
如果憑羅莉和言末原本那種誤打誤撞的練功方式,想要練出元神,恐怕至少需要七、八十年的時間。
當然之所以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絕對應該說是言末的運氣極佳。
那個僧侶見獵心喜,一向對于靈鬼的存在,他只是知道卻從來沒有見過。
一開始他看中言末,原本打算将言末收為己用,才會不惜消耗功力替言末凝魂煉形。
不過等到他知道言末來自未來,令他有些錯愕,再加上他已然從許多地方看到過科技的力量,因此那位僧侶在下意識中,将言末看作是和他同等高度的存在。
正是因為這種念頭,讓他放棄了收服這個靈鬼的念頭,至于之後的那一切更是順水推舟,就當作是結了一個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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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元神,不過和以往比起來,無論是對羅莉還是言末,都是質一股的飛躍。
更何況還有那掌中傳授。
雖然言末始終無法勸服他附身的這個小女孩和他共同修煉那雙修的秘訣,不過那瞬息之間的領悟,足以讓他對于以往曾經學過、甚至修煉過的各種功法,擁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那個僧侶所傳授的功法,并非是最高明、最奧妙的頂級功法,言末曾經看過五種雙修法,比它更加全面而又深邃;不過那個僧侶的手法以及功力,絕非現代的那些活佛上師所能夠比拟。
只要一想到那仿若瞬間卻又如永恒的美妙,以及在那金色的意境中所發生的一切,言末就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沖動。
正當他想着如何再一次進行說服的時候,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鐘聲将他驚醒過來。
“前面有一支艦隊正在接近。”頭頂上傳來派皮特替身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那個替身再一次喊道:“是荷蘭人,他們已經排成縱隊試圖搶占上風。”
“難道那些荷蘭人終于知道,稅金是這艘船上的某個小女孩偷的了?”魔術師傑克喃喃自語着。
“或許那位幸運的船長,真的遇到了一艘船從旁通過。”安德魯子爵輕嘆了一聲說道。
“也有可能是英國人向荷蘭人求援。”羅莉說道。
“我不記得這個時代英國人和荷蘭人之間的關系怎麽樣,不過我絕對不認為,英國人會讓荷蘭人的戰艦進入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麗莎立刻否定道。
“我們是否能夠繞過去?我不希望打仗。”瑟斯高喊着問道。
“那得兜一個很大的圈子,在荷蘭戰艦的後面還有許多武裝商船。”那個替身說道。
事到如今,顯然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輕輕掀開原本遮蓋在火炮上面的那層油布,羅莉将炮口轉了一圈。
原本站立在甲板之上的那些閑雜人等,立刻乖乖地下了船艙。
“傑——克,到底下去燒鍋爐,讓你的寶貝發揮它所有的馬力;派皮特,稍微繞一些,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找一個空檔穿進去。”羅莉吩咐道。
兩塊濕布挂在炮管上,熱得發燙的炮管将濕布裏面的水分迅速變成蒸氣。
沒有人想到戰鬥會變得如此激烈,之所以這樣,木偶師派皮特有很大的責任。
這個家夥腦袋發昏,居然想要從一道縫隙間直插進去,最終的結果是一頭栽進了一群武裝商船的伫列之中。
這些僅僅只擁有小口徑火炮、速度不快、戰鬥力更是極為行限的船只,令“回家號”禁受了建造以來最大的考驗。
值得慶幸的是,沒有一艘船能夠進入最佳的射程距離,而遠距離炮擊的命中率被證明非常之低。
“回家號”那巨大的風帆頗吃了幾發炮彈,唯一一枚擊中船體的炮彈,擊穿了魔術師傑克的船艙,然後打爛了管家克森的艙室後,穿了出去。
毫無疑問,這讓那些躲避在艙室裏面的人,特別是管家克森吓得魂飛魄散。
這是那些武裝商船唯一的收獲,和那些徒有數量效率極差的商船比起來,“回家號”上的火炮無疑證明了現代火炮所擁有的優勢。
這一次安德魯子爵總算有機會參與他渴望已久的戰鬥,他取代了肖恩的位置,負責用通條清理炮膛,并且順帶完成拔出彈殼的工作。
對于那些一千噸級的戰艦來說,挨上一炮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
但是對于眼前這些只有一百多噸,甚至有可能更小的小型商船,往往一炮從船頭鑽人,會帶着一蓬火焰和無數碎層從船尾噴發而出。
這一次無論對荷蘭人還是對“回家號”來說,都是相當不幸的,因為“回家號”被包裹在船隊之中,使得雙方絲毫沒有停手的可能。
特別是當那些荷蘭人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可能追趕得上這艘奇怪的、異常快速靈敏的艙時,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發射炮彈。
四周飛濺的水柱,雖然離“回家號”仍舊很遠,不過“同家號”上的每一個人,心情都顯得不怎麽好。
看了一眼身後煙霧彌漫的景象,言末有些懷疑,這場混戰是否會在歷史上留下那麽一筆?
只見身後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一條清晰的航道,航道兩旁不是起火燃燒的船只,就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唯一令言末感到遺憾的是,這一次沒有大船。
看着漸漸消減的炮彈數量,言末開始有些猶豫起來。
平心而論,他越來越感覺到這些木板船,實在不值得用如此珍貴的炮彈去擊毀,但是轉念間,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卻又擁有着一絲莫名的驕傲和快慰的感覺。
輕輕搖動炮口,對準一艘正打算逃脫的商船,言末仍舊将手往下一揮,一陣轟鳴帶着蓬勃而出的紅雲,遠處那頭兩百多噸的兩桅小船,幾乎被徹底貫通。
言末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艘船的船頭炸裂開來,許多木板遠遠的飛了出去。
再一次下意識地清點了一下炮彈,仍舊是那樣的心疼,不過言末好像并不打算放過任何一艘阻擋在他面前的船只。
如此所向披靡的結果,足以讓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明白,他們打算圍捕的是一艘遠遠超出他們想象的怪物。
在接下來的兩天之中,再也沒有一艘戰艦前來招惹麻煩。
因為魔術師傑克一下子變得空閑下來,他替代他曾經的老冤家派皮特駕駛“回家號”。
那些老頭子們居然找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消磨時光的辦法。
這全得歸功于肖恩,這個家夥留守在恒河的時候,沒事可做,向當地的漁民買了幾把釣魚竿,此刻這些釣魚竿成了搶手的貨色。
至于羅莉則和派皮特待在一起,琢磨着如何能夠學會分身。
當初剛剛進入這個時空的時候,羅莉和言末曾經試過,偷竊派皮特這種對于他們來說最需要的異能,但是沒有成功。
而此刻不知道是因為發生在言末身上那意外的變化,還是因為擁有了派皮特的幫助,居然非常容易的便分出了一條手臂。
而那位安德魯子爵不是趴在那門火炮的旁邊,就是到底下的船艙仔細地觀察鍋爐,很顯然他非常希望能夠從中看出一些名堂。
看着這個家夥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少人都有些擔心,擔心歷史或許會因為他們而有所改變。
沒有人知道,這對他們回到自己的時代将産生什麽影響。
不過所有的憂慮和懷疑在第二天的下午,在他們看到一座飄揚着法國旗幟的港口時,暫時被擱置在了一邊。
那座港口旁邊是一座堡壘,這裏是法國在印度洋唯一的據點古德洛爾,正因如此,法國人将這裏防守得固若金湯。
不過船上除了安德魯子爵之外,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這座堡壘在不超過半個世紀的時間之內,就會被英國人攻破并且占領。
“安德魯子爵。”
羅莉定到那位熱心、并一直給他們非常巨大幫助的法國人面前說道:“我想,我們不得不在這裏分手了,接下去的旅程對于您來說毫無必要,而且充滿了危險。”
說着,羅莉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塊拇指大的璀璨藍寶石道:“我希望閣下能夠收下這件小小的禮物作為紀念。”
将那枚藍寶石輕輕晃動了一下,突然間,藍寶石裏面閃爍出一陣金色的亮光,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文字鑲嵌在其中一般。
“這東西叫‘智能之石’,是我們亞特蘭提斯人所使用的書籍,我不能夠告訴你如何使用它,不過我相信你有的是時間和毅力加以摸索。”
正如羅莉和言末預料的那樣,安德魯子爵一開始還打算推卻,事實上他甚至想要找尋理由繼續留在船上。
但是當他聽完了羅莉所講的那番謊言,立刻急不可耐地想要上岸研究這塊智慧之石。
其它人當然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智慧之石,因此全都斜眼看着羅莉。此刻每個人都對羅莉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全都認定她是一個心狠手辣、貪婪狡詐,并且謊話連篇的小女孩。
将安德魯子爵送上岸,離開古德洛爾沿着陸地向南,很快便看到了一條河流的人海口,這條河河道很淺,和恒河比起來,簡直就是一條小溪流。
高韋裏河是這條河流的名字,從地圖上看,這條河流的上游,便是他們首先要尋找的邁索爾。
在河道口派皮特測試了一下水深,得到的結果是,“回家號”雖然可以駛入這條河流,不過想要繼續深入幾乎沒有可能。
“我們可以做最樂觀的打算。現在是夏季,印度洋上的雨水相當充沛,所以水道最高,或許我們能夠到達上游。”瑟斯首先說道。
顯然他非常不希望放棄“回家號”。
“除非這艘船的吃水只有一米,要不然幾乎不可能。”派皮特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麽不将那些沒有必要的東西全都扔掉?”胖子肖恩問道。
“我相信,沒有必要的東西指的不是我的火炮。”羅莉不緊不慢地說道。
“當然也不會是我的蒸汽機。”魔術師傑克也跳了出來說道。
看到這兩位一說,胖子肖恩立刻乖乖地垂下了頭去,很顯然他發現自己惹了他惹不起的人物。
“我想這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為什麽我們不把最底下的這層甲板卸下來?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木筏?
“把甲板上的那門火炮也搬下來,至于那些金幣和從孟加拉國王公處搜羅來的財寶,完全可以找一個地方隐藏起來。
“我相信如果地方尋找的合适,等回到我們的那個時代,應該仍舊能夠找到這批財寶。
“畢竟和這個世界的其它部分比起來,印度并不是一個變化極為巨大的國度。”管家克森突然間提議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仿佛從來就沒有看出這裏居然還隐藏着一顆不錯的頭腦一般。
既然有了辦法,衆人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只用了一個小時,拆卸的工作便全部完成,所有沉重的東西部放在了底下的巨大木筏上,整艘船一下子變得輕盈起來,以至于擡高了許多。
而此刻,羅莉則在滿山遍野裏飛奔,她在尋找感覺中最為安全隐蔽的所在。
她的身體望去如同一張松弛的弓,然後在瞬息之間繃緊,全身每一塊肌肉仿佛都在發出力量,而這些力量被非常巧妙地疊加在了一起,最終傳遞到了右腳拇指。
羅莉飛身而起,迎着風展開雙臂,不過她絲毫感受不到風的吹拂,因為她的身體正滑行在一道常人看不見的空氣通道之中。
當身體漸漸下落時,羅莉輕輕翻轉身體,蜷曲的身體再一次如同弓一般松弛下來,緊接着又是一次爆發,那強有力的腳趾,在另外一塊岩石上猛力蹬踏!
羅莉享受着飛一般的感覺,在為自己塑造替身的同時,她和言末也同時掌握了那位空中飛人所擁有的、那不知道算不算異能的能力。
每一次發力都能夠竄起四、五米高,乘着那空氣通道,每滑行數十米才稍稍下降一米左右。
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這裏并非是連綿起伏的山嶺。
這不僅僅令人感到無法愉快的任意滑翔,更缺乏一種安全感,一種讓羅莉覺得可以把財寶埋設在那裏幾個世紀也不會被發現的感覺。
就這樣每天從清晨開始,“回家號”逆流而上,而羅莉則四處尋覓合适的藏寶地方,晚上則回到船上休息。
離開了大海進入了內河,“回家號”就變得異常緩慢起來。而且因為風向的原因,大多數時間都不得不依靠蒸氣輪機推進,不過因為多了一個木筏,阻力變得異常巨大,所以速度慢得可怕。
随着越來越深入,山脈漸漸增多了起來。
終于在第四天的中午,羅莉找到了一塊較為感興趣的地方。
這裏是少有的連續五道山梁,四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在中間那道山梁的半山腰有一個天然的洞穴。
羅莉鑽進那個洞穴,洞穴并不是很深,裏面非常幹燥,洞口上方有一片山崖看上去很容易崩落下來。
朝着四周張望了一眼,羅莉對于這個地方頗為滿意。
四周沒有水源,看不到河流的蹤跡,想必在兩個世紀後也不大可能有人居住,畢竟人類總是喜歡生活在水源邊上。
用從瑟斯那裏得到的異能搜索了一番,再一次證實了附近沒有什麽人煙,令羅莉下定決心,她開始在洞穴內壁的最深處小心翼翼地布置起來。
所謂的布置,便是将一張鑲嵌着無數藍寶石碎層的金絲網,小心翼翼地布設在四周,之所以這一次如此麻煩,是因為她早已經打算将洞口徹底封閉,只有包裹在法陣中的東西才能夠被任意取用。
躍到山頂,羅莉将一包火藥吊在山崖邊上,她随手取下槍朝火藥包扣動扳機,随着一聲沉悶的轟響,山崖猛地崩塌下來。
等到一切都平靜之後,羅莉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洞穴,已然被堵塞得嚴嚴實實。
她将自己的意識順着那枚戒指探了進去,一切同樣令她感到非常滿意,她清楚地感覺到這枚戒指裏面別有一番“天地”。
回到船上,将那些搶劫來的財寶全都傳送回那個封閉的洞穴。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羅莉反反複複地試驗了好幾次。
她一會兒從那裏面掏出一枚金幣,一會兒又放回去,一直到她對一切都感到滿意,這才罷手。
沒了這件心事,羅莉終于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回家上面,不過此刻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出前方到底有些什麽,畢竟這原本就不是他們所熟知的那個時空。
唯一能夠知道的,便只有從那位麗莎小姐的口中得知的,有關邁索爾的一些光輝歷史。
在歷史上,邁索爾恐怕算得上是印度各個土邦中,最擁有現代意識和反抗精神的地方。
前後兩代邁索爾王公和英國人進行了四次戰役,為了對付英國人,邁索爾王公邀請外國人訓練他的軍隊,購買先進武器和軍艦,甚至還創建了印度最早的工業體系。
邁索爾的陷落也絕對是一個可歌可泣的故事。
邁索爾王的失敗,除了實力确實不敵之外,更多的是因為其它土邦被英國人收買成為幫兇的緣故。
第五天下午,“回家號”終于到達了邁索爾,和孟加拉國邦一樣,邁索爾同樣也是一個信奉伊斯蘭敦的土邦。
如果說孟加拉國邦的首府達卡,充滿了恒河的豐腴和柔美,那麽這裏便充滿着一種剛勁有力的感覺。
邁索爾和達卡一樣就在河邊上,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完全兩樣。
如果說位于恒河邊上的達卡就像是一位二十四、五歲的少婦,那麽邁索爾就好比那三十歲的壯漢。
這裏同樣披着茂密的植被,不過時而能夠看到裸露在外的岩石,這些岩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赳起的肌肉,除此之外,還有那一座座孤立的小山頭,離得遠遠的顯露出青灰色的身影。
河面上的船只漸漸變得多了起來,這些船仍舊是印度船的樣式,尖銳的船首配上寬大平坦的船身,船頭弧形翹起,正中央一根桅杆,桅杆上挂着傾斜的三角小帆。
這些船最大的或許也就只有一百多噸,即便和那些英國人的商船比起來,也是毫不起眼的小個子。
但是和“回家號”比起來,卻顯得威風許多,同樣它們也要遠比恒河上的那些船大得多。
這些船的兩側或是架着兩、三門小口徑的火炮,或是布着一排頗有些口徑的長管子土铳。
“回家號”上的人看到這些船,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提心吊膽,不過看那些印度人張望着這邊的樣子,顯然他們同樣也很緊張。
邁索爾的碼頭非常簡單,簡單得甚至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裏甚至連像樣的木質棧橋都沒有。
在碼頭上此刻正站立着一隊士兵,他們全都清一色配備着火槍,這些火槍看上去不像是當地人手工制作的玩意兒,倒是有點像這個時代西方軍隊配備的制式武器。
指揮這隊士兵的是個二十幾歲皮膚白皙的印度人,他的身上披着戰袍,腰際同時挎着彎刀和一把短铳。
看着這副異常緊張的架式,“回家號”上的每一個人部暗自後侮,此刻他們才想到應該要早點離開這條河道,然後偷偷去尋找聖地林堪。
“你們是什麽人?”那個印度人居高臨下問道。
“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想冒犯任何人。”瑟斯被推了出來說道。
“回答我的問題,外來人。”那個印度軍官板起面孔說道。
“我們只是一群探險者,我們聽說在這條河的源頭,有一處神秘不為人所知的聖地。”瑟斯說道。
這原本就是他們商量好的回答。
“我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英國人的密探?”那個印度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是法國人的朋友,安德魯子爵可以作為我們的證明,他此刻就在古德洛爾。”
瑟斯連忙将在這個時代唯一的盟友招牌,再一次拿了出來。
“我不認得什麽安德魯子爵,古德洛爾離這裏實在太遠,你們先上岸來,我們會有辦法把這件事情澄清。”那個印度軍官說道。
“如果閣下不歡迎我們的到來,我們願意離開。”瑟斯說道。
“還需要我再重複幾遍?立刻上岸,這是命令。”那名印度軍官用嚴厲的口吻暍令道。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瑟斯回過頭來說道。
“我反對過拆除火炮。”羅莉氣鼓鼓地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單單抱怨于事無補。”魔術師傑克在一旁說道。
“現在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放棄抵抗,二是立刻逃走。”瑟斯說道。
“束手就擒之後呢?”魔術師傑克問道。
“同樣也有兩條路可選,要麽說服這些印度人,要麽逃跑。”瑟斯說道。
“也就是說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是逃跑,我想大家應該清楚如何選擇,我們幹脆逃跑。”魔術師傑克輕笑着說道。
“如果逃跑的話,毫無疑問就等于完全放棄了合作的可能,我确信那些印度人知道聖地林堪在哪裏。”瑟斯固執地說道。
“你為什麽不想想,束手就擒可能會有極大的風險,我不想把那些人稱作野蠻人,但是這顯然做不到。”魔術師傑克說道。
“好吧,讓我們好好想想,首先說說逃跑會怎麽樣。一旦我們逃跑,這些印度人肯定會四處搜捕我們,他們還有可能通知聖地林堪,這樣一來我們進入林堪将會變得非常困難。不過我們的安全倒是能夠有所保障,只要一直往東就可以回到古德洛爾,在那裏可以找到安德魯子爵。
“或許我們直接用錢購買一條船或者重新建造一條船,不過再接下去呢?沒有人能夠知道。
“如果我們暫時投降,最好的情況便是那些印度人知道我們和英國人無關,然後我們顯示一下我們所擁有的能力,那些印度人肯定會和聖地林堪有所聯系,或許我們就有可能進入聖地。”瑟斯用充滿誘惑的語調說道。
對于瑟斯的這番話,沒有人能夠反駁。
當羅莉在心底第三千五百二十九次咒罵瑟斯出的什麽馊主意時,囚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囚車很小,更糟糕的是異常低矮,所以被關在裏面的每一個人,都只能彎着腰、低着頭坐在裏面。
一路上的颠簸讓關在裏面的羅莉吃足了苦頭。
此刻她的手裏如果還戴着那枚戒指的話,肯定會從那枚戒指裏面取出她的槍,并且把她看到的每一個印度人的腦袋打爆。
可惜她把戒指塞進了那只和她形影不離的雪貂的項圈裏面,而小東西則被她偷偷放走了。
令羅莉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從囚車上下來的他們,并沒有被送進原本想象之中的監獄。
在他們眼前是一座宮殿,一座完全阿拉伯式的宮殿。
宮殿的正面是一排阿拉伯風格的月亮門,四角是四座阿拉伯式的方形城堡,城堡的頂端是一個極為典型的洋蔥頭頂,這裏大大小小的洋蔥頭數量可觀。
羅莉這才注意到,此刻除了她就只有美佳和那些女傭,也就是說,留在這裏的全都是女人。
正當她對此感到疑惑的時候,一隊腦袋光溜溜的、胖胖的家夥,将她們押進了那座宮殿。
她們走的是宮殿一側的小門,小門的後面是一條走廊,走廊很長,走廊的盡頭又是一座小門。
開門走進去,裏面是一座頗為精致的宮殿,四周全都是透空的雕镂,弧形的天花板雕刻着整齊的菱形花紋,所有的花紋都貼着金箔,此刻她們所在的地方顯然是一個小廳。
正當羅莉猜測着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的時候,幾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然後那些光腦袋的小胖子一把抓起了麗莎,三下兩下就把她剝了個一絲不挂。
接着那幾個婦人仔仔細細地,将麗莎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看到此情此景,羅莉的心頭冒起了一陣殺意,她甚至幻想着手中握着長槍,槍口噴吐而出的子彈将眼前這些光頭全部打開花。
但是令羅莉感到遺憾的是,幻想畢竟只是幻想,她的手裏別說是槍械,就連一把刀片部沒有,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她同樣也被剝了個精光,也同樣被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
羅莉幾乎記不清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的腦子裏面早已經被憤怒的火焰所填滿。
隐隐約約中,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扔進了一個熱得發燙的池子裏,那絕對不是她喜歡的水溫,然後幾只手用絕對不是她喜歡的力氣,把她像擦皮鞋一樣狠狠地清洗了一遍。
不過有一件事情羅莉記得非常清楚,那就是清洗完之後,那些老女人用不知道什麽東西制作的膠皮幫她褪毛。
毫無疑問那絕對可以和酷刑相提并論。
羅莉又幻想了,不過這一次的幻想中,她的手裏并沒有拿着長槍,而是同樣拎着那種膠皮,把那些老女人的頭發拔了個精光。
經歷過這些磨難,那些老太婆給她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然後将她推進了一間房間。
房間裏面擠滿了人,全都是女人,羅莉數了數總共是二十五個,這些女人都很漂亮,大多數是印度人、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不過也有三個歐洲人。
這些女人或是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衣服,或是僅僅披着一條輕紗,更有的根本一絲不挂。
看到此情此景,羅莉立刻明白她身處何處,毫無疑問這裏便是言末以往夢想之中的天堂——後宮。
羅莉毫不留情地将言末這個色鬼驅逐到了意識深處,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希望能夠加一把鎖。
過了好一會兒美佳和麗莎她們才接踵而來。
“這下麻煩了。”羅莉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能夠從這裏出去,我打算狠狠揍某個家夥一頓。”四個女傭之中的一個,惡狠狠地說道。
“是瑟斯?”羅莉問道。
“難道還有別人?”那個女傭說道。
“記得叫上我。”
“我也是。”
“……”
“但願此刻,那些男人正在忍受酷刑,或許印度人會拷打他們,以便證明他們不是奸細。”麗莎充滿期待得說道。
“我記得阿拉伯人只對處女感興趣,難道他們的口味變了?”羅莉問道。
“這又有誰能夠知道?海達爾。阿裏在歷史上的名譽還算不錯,誰能夠想到,這個家夥的生活居然如此糜爛。”麗莎憤怒地說道。
“好吧,現在看來,我們得重新制定計劃,我發誓從此之後,只要有可能我絕對不會再選擇投降。”羅莉惡狠狠地接着說道:“沒有小東西,想要闖出去幾乎沒有可能。
“不過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們有可能直接劫持那個叫阿裏的家夥,劫持他然後讓他放了石佛等人,再押着他前往聖地林堪。
“我們甚至還可以用那個家夥的性命和聖者讨價還價,反正我們只需要那枚頂飾。”
“我可不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你根本不了解穆斯林。
“對他們來說,被女人劫持絕對是奇恥大辱,如果因此而屈服,這樣的恥辱比死亡吏加可怕,毫無疑問這樣做會逼迫雙方铤而走險。”麗莎連連搖頭說道。
“那就只好殺死他,然後殺掉每一個敢擋路的人。”羅莉惡狠狠地說道,此刻她的心情正好糟糕透頂,正打算找些東西來徹底毀滅。
此刻在前面的宮殿之上,一個五十多歲精神奕奕的老頭,正側身半躺在一張扁榻上,他一邊吸着水煙一邊半眯着眼睛,傾聽着底下群臣們的發言。
剛才那位軍官正盤坐在他身側的錦墊上,他身上的戰袍已然卸去,換上一身月牙白的裝束。
宮殿裏面最顯眼的,便是放在正中央的那門火炮,以及魔術師傑克所制造的蒸氣輪機。
六個歐洲人正圍攏着那門火炮反複測量着,另外還有一個人記錄着測量下來的資料。
過了好一會兒,為首的那個歐洲人,站立在那位老頭身邊小聲說道:“尊敬的蘇丹,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我們所知的任何一種火炮,從這種火炮炮彈裏面的火藥裝量,可以知道這種火炮的射程,或許要比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火炮部更遠。
“這種火炮的炮彈也非常有意思,是極為細長的箭形,可以确信,這樣的炮彈所受到的風阻将會比普通炮彈小得多,無疑也會飛得更遠。
“這門火炮的管壁,相對于炮彈的火藥裝量來說,實在太薄了,可以确信這門火炮之所以能夠承受如此高的膛壓,是因為火炮的炮筒是用鋼而非生鐵鑄造。
“在我看來,這門火炮無論是設計還是制造,都非常了不起,雖然具體的參數要實際發射之後才能夠知道,不過我猜測,這門火炮的射程恐怕能夠超過二海裏。”
一邊聽着,那個老頭一邊吞雲吐霧,過了一會兒,他微微睜開眼睛說道:“謝爾瓦,你說說看,我的那些客人是否會是你以前曾經說過的學者和科學家?”
那個為首的歐洲人立刻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歐洲很多探險家都是了不起的學者和科學家。”
那個老頭顯得非常高興說道:“那麽就讓他們為我設計制造新的戰艦和火炮,我希望你能夠說服他們替我服務,你知道我一向非常慷慨。”
謝爾瓦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會盡力說服,不過,尊敬的蘇丹,您将他們的女伴擄入您的後宮,我想這或許會成為說服之中最大的麻煩。”
聽到這番話,那個老頭顯得很不高興說道:“關于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我詢問過那些人,那些女人之中沒有一個是他們的妻子、女兒或者其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