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
“你最好不要亂動。”羅莉冷冰冰地吩咐道:“你知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嗎?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件冥寶。”
聽到這樣一說,那位黑道枭雄馬鬼,連忙将手裏的那塊散發着絢麗美妙光采的紅寶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羅莉把左側的眼睛重新轉了回來,她一直沒有擡起過腦袋,另外一只眼睛始終緊緊盯着眼前那疊厚厚的資料。
那個對于神秘現象充滿了好奇和熱情的科學家,在三年時間裏面所研究出來的東西,堆積起來甚至比她的人都高出兩倍。
平心而論,對于裏面的東西羅莉是一點都看不懂,別說她看不懂,就算是和她一起看的那個惡靈也有看沒有懂。
畢竟一個大學畢業的家夥,和一個擁有雙博士學位、整天研究最尖端科技的科學家比起來,兩者在學識方面的差距,未必比小學生和大學生的差別小多少,畢竟知識積累就和財富的增加一樣,越到後面增加的速度越快。
不過從惡靈那裏,羅莉多多少少能夠知道一些,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有了一個概念,至少不會像看天書一般茫然,最終導致發困。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想必你複制過其中的一件或者幾件。”羅莉問道。
這個問題是那個惡靈想到的,不過羅莉恐怕嘴巴的動作顯然更快一些,最近這段時間她便已發現,她和那個惡靈之間的配合好像變得越來越有默契。
“是的,不過沒有成功。”
身穿着白大褂的陳博士,從旁邊的抽屜裏面拿出了一塊正方形如同墨一般的東西,他把那墨塊和桌子正中的一個同樣黑漆漆的、好像是一只卧着的豹子一般的東西放在一起。
朝着那并排放在一起的兩樣東西掃了一眼,羅莉甚至用不着那個惡靈的幫忙,就已經知道到底差在哪裏。
從她的眼睛裏面所能夠看到的景象,那兩樣東西根本就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那件法器雖然黑漆漆的,不過羅莉隐隐約約可以看到它的表面流淌着一層不停變換的異彩,不過羅莉相信,這種異彩只有她能夠看到,要不然那位擁有雙料博士頭銜的科學家,也不至于始終無法找到失敗的原因。
這不由得讓羅莉想起當初她還住在醫院裏面的情景,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人死的那一瞬間,從人體內飛騰而起的白光,但是其他人哪怕通過最為先進的儀器,也無法觀察到這個現象。
“靈光”——羅莉的腦子裏面突然間跳出了這個詞,她無從猜測那到底是自己的感悟,還是那個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惡靈想到的。
Advertisement
“你知道自己失敗在哪裏嗎?”羅莉問道:“将一堆矽、銅和礬混合在一起,你難道能夠指望,用它們來替代你那臺電腦的CPU嗎?
“你所制作的甚至連模型也算不上,你只是将一堆材料随意糅合在一起而已。
“一件法器至關緊要的,并非是組成它的材料,雖然材料同樣非常講究,不過令法器真正能夠運轉起來的,是設置在其上的法陣。
“我已經看過你的收藏了,你所收集來的這些法器,大部分都是非常簡單的法器,它們甚至沒有資格被稱作為法寶,這些法器幾乎全都是最為簡單的運用,布設在上面的,只是一個或者幾個和聚元陣類似的法陣。
“我已經說過這個陶罐的用處,那個盤子在我看來,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攪拌器,比如把水和油混合在一起。
“最有用的無疑是這面鏡子,很顯然你并沒有發現這面鏡子的用處,你肯定拿這面鏡子反射過陽光,但是它偏偏和反光沒有任何關系。
“這是一面能夠映照出思想的鏡子,它聚集并且吸收的是腦波,這東西我拿走了。”羅莉二話不說,将那面鏡子塞到了口袋裏面。
陳文凱一陣難受,不知道那面鏡子的用途,他或許不會心疼,在科學領域之中尋求并且證實腦電波的存在,是一項非常巨大并且吸引人的研究。
但是短暫的接觸,已令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女孩是怎樣一個人物,想要重新再拿回他的東西,恐怕千難萬難。
“我還打算拿走的就是這塊石頭,想必你已經分析過,那只是一塊紅色的尖晶石。”羅莉自說自話的,将那塊紅寶石往口袋裏面裝。
她早就在打這塊漂亮的紅色石頭的主意,就算沒有借口,她也會制造一個借口把這塊石頭帶走,這絕對不是那個附身惡靈的想法,而是身為女孩子的天性。
“這塊尖晶石存在着不為人知的能量波動,那是一種自發性的、無規則的激躍現象,我正在研究這種現象。”陳文凱連忙解釋道,他只希望這番說詞那個小女孩能夠高擡貴手。
“非常有趣,但是很顯然,你的那些儀器就算可以看透分子和原子,但是卻偏偏無法發現,這塊石頭裏面封着一個鬼魂。”羅莉絲毫沒有放下那塊紅色晶體的打算,她淡然地說道。
“鬼魂?”
無論是那些黑道大佬還是那位陳博士,全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特別是那些黑道大佬們,曾經讓鬼魂上過身的他們,對于這種無影無蹤的東西更是心有餘悸。
“全都是鬼魂,這裏面的鬼魂和陀濕多,哪個更加厲害一些?”一位黑道大佬問道。
“還有一個鬼魂?陀濕多?”這一次是那位陳博士發出了提問。
“想要知道?可以,但是得入夥。”旁邊的馬鬼用力拍了拍那位陳博士削瘦的肩膀說道。
羅莉心頭一動,她暗自問道:“你有沒有膽子進到裏面去看看?說不定可以和你的同類搭上一點關系。”
“你難道又想甩掉我?這對你可沒有什麽好處。”言末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擔心什麽?擔心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羅莉問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玩意兒本身就是一座法陣?
“真正的法陣,不是你我弄出來唬弄人的東西,這個法陣的存在,毫無疑問是為了将裏面的東西封起來,我很懷疑進去之後是否還有機會出來。”言末說道。
“真可惜,如果你能夠像章魚那樣就好了,伸一根觸須進去探探虛實,萬一遇到什麽危險,頂多損失掉一根觸手。”羅莉不負責任地說道。
“這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我倒是很想修煉出第二元神或者身外化身之類的東西。”言末滿懷憧憬地說道。
“不錯,不錯,這番話用來騙騙外面那些白癡肯定相當有效,不過我首先得好好組織一下該怎麽說。
“那些笨老頭子十有八九看不出什麽破綻,但是那個姓陳的就很難說,能夠拿到兩個博士頭銜,腦子想必不會差到哪裏去。”羅莉暗想。
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她開口道:“我剛才試了試,封印在裏面的這個鬼魂非常厲害,從力量上來說,陀濕多根本無法和它相提并論。
“不過衆所周知很多東西談不上誰更強大,陀濕多一向都算不上一個強有力的鬼魂,它所擁有的價值并非是自身的能力,你們可以将這塊紅寶石裏面的鬼魂,看作是馬哥或者毫哥,而陀濕多就相當于陳博士。
“毫無疑問,如果是打架的話,陳博士雖然遠比各位年輕許多,但是我相信在擂臺之上,他未必抵得住你們之中任何一位前三秒鐘的瘋狂攻擊。
“不過若說到腦子裏面擁有的東西的話,我相信陳博士的這顆腦袋,比各位要值錢許多。
“有一件事情,我相信現在告訴你們已經沒有什麽關系,教主将陀濕多賜給我,就是為了讓我能夠完成這一次的使命,陀濕多對陣法頗有研究,可以說它是這方面的專家。”
羅莉的這番話,令那些老頭子們面面相觑,而那位陳博士則如同墜入無邊雲霧之中,憑着這只言片語,他只能夠知道,這些兇神惡煞一般的家夥,顯然屬于某個神秘教派,而這群人的首領,無疑就是那個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擁有一個鬼魂,這便是那個教派所有顯露出來的部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或許這只是一個分部而已,在那個神秘莫測的小女孩身後,至少還有一位教主存在。
那位陳博士甚至猜測到,這個教派顯然此刻正在這座城市進行着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是那種裝神弄鬼的教派,他倒是不在意,在這裏假托鬼神騙錢的事情多的是,但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邪教,卻令他感到害怕。
“能讓我見識一下那個叫陀濕多的鬼魂嗎?”那位陳博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識可以,不過正如馬哥所說的那樣,你得入夥才行。”羅莉說道。
“毫無疑問,你會是非常重要的成員,而且你将會有機會知道許多以往根本就不可能了解的知識,你會發現人類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遠沒有想像之中的完整。”羅莉說道。
稍微猶豫了一下,那位陳文凱點了點頭。
幾乎在一瞬之間,他感到有一個聲音突然間從他的意識深處冒了出來。
“別害怕,很好,看樣子你已經做好了準備。”言末滿意地說道。
這是他潛入到一個清醒的人的意識之中,卻沒有引起太過劇烈、讓他難以承受的精神波動。
突然間,言末想到或許可以進行另外一個試驗,他連忙說道:“很高興能夠進入你的身體,感覺不錯,這裏比那個小女孩的身體要寬敞得多,也要比那些老頭子的身體擁有更多的活力,有沒有興趣我們兩個人調換一下,讓我重新做幾天人?”陳文凱連連搖頭。
說不感到害怕那絕對是假的,并非所有的科學家都是無神論者,在這裏出生的他,對于鬼神打從心底充滿了畏懼。
“真可惜,或許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先試試看,作鬼有作鬼的好處,比如說……對了,你先把對眼睛的控制權移交給我……辦不到?怎麽會呢?……這很容易。”言末一邊說着,一邊試圖控制陳文凱的身體。
“活活活,手的控制成功了,可惜我要的并非是手,好吧,試試閉上眼睛,對,就像是一個好寶寶那樣。
“對……別去想它,甚至不要去注視它。
“對了……好,就這樣,看,不是非常簡單嗎?我已經控制住了你的眼睛。
“不,不要和我搶奪控制權,你這個白癡,你看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
言末不停地抱怨着,同樣也不停地嘗試着控制這個新的身體,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他發現力量正迅速的被消耗着。
而此刻那些黑道大佬們則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幸的豬頭鯊被所有人頂在最前面,這些平日目空一切的家夥,現在全都害怕極了,因為在他們眼裏,那個博士此刻的模樣實在古怪之極。
他的眼珠子正不受控制地亂轉着,時而鬥在一起,時而又朝着兩旁分離,不但是眼睛,手腳也在不停地抽搐着,曾經被鬼魂上過身的這些黑道大佬們,看到這樣一副詭異的情景,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神秘的小女孩,想要對付這個姓陳的家夥。
過了好一會兒,言末總算控制住了那雙眼睛,他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面的那些東西,正如他原本預料的那樣,只要是受到他的控制,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秘密便顯露無疑。
“這是什麽?”陳文凱興奮地走到他的收藏面前。
“這些波動,這是幹涉衍射波紋,這是……”陳文凱一時之間過于激動,說不出話來。
心情的激蕩自然而然引起了精神上的劇烈波動,言末暗自咒罵了一聲,他已不能夠再待下去,轉瞬間鑽回羅莉的身體,過度的虛耗讓言末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快要消散一般。
“不,再讓我看看,求求你再讓我看看剛才的景象,我沒有把它們記憶下來。”
突然間眼前恢複到以往的景象,這位擁有着雙重博士頭銜的科學家驚叫了一聲,他用力搭住羅莉的肩膀懇求道。
“我也沒有辦法,你和陀濕多的同步率實在太低。”被抓得發急,羅莉突然間想起EVA裏面的臺詞。
“同步率?”陳文凱疑惑不解地松開了雙手。
“你問問他們,當初陀濕多上他們身的時候,是否有那麽麻煩?”羅莉指了指那群黑道大佬們問道。
那些大佬們整齊一致地連連搖着腦袋,此刻的他們看上去是如此聽話。
“這或許是因為你讀書讀得比他們好,腦子開發度更高,所以很難和陀濕多保持住較高的同步率。
“不過這沒有關系,你既然已經看到過那番景象了,我可以幫你把你所需要的東西準确地畫出來,然後你可以通過自己最為熟悉的辦法,來證實這一切的存在,到了那個時候你再複制出另外一件法器,我相信應該不會仍舊只是虛有其表的模型。”羅莉說道。
“有辦法提高同步率嗎?”陳文凱充滿期待地問道。
“可以,不過最終的結果會怎麽樣,我并不敢肯定,我可以教你一套功法,你可以試着練練看,不過我更建議你去找一位氣功師,從較為簡單的氣功學起,想要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你恐怕會消化不良。”羅莉說道。
說完這一切,她的注意力漸漸放在了周圍的那些儀器身上。
這裏的大部分設施,她恐怕連用途都難以明白,不過有些東西顯然是她渴望已久但是卻弄不到手,比如角落裏面的那臺鐳射雕刻機,以及另一邊的六坐标雙主軸的微型數位控制機床,這些東西就算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
突然間羅莉渾身一震,她被自己剛才的念頭吓了一跳。
她想要鐳射雕刻機和數控機床幹什麽?難道是打算用來制造槍支嗎?
難道她漸漸和那個惡靈混為一體?難道那個惡靈正在不知不覺地蠶食她的意識?
一想到這些,羅莉便感到恐慌。
但是她又非常清楚,此刻的她,已踏上了一條不能輕易下去的賊船,如果自己不能夠顯示出無比的神通,身後那些緊盯着她的黑道大佬們毫無疑問不會放過她,而沒有那個惡靈的幫忙,想要繼續裝扮成神通廣大的模樣,又絕對沒有可能。
羅莉猶豫不決起來。
直到天色很晚之後,羅莉才被一輛黑色的豐田送回了家。
聽到按門鈴的聲音,那對不安的夫妻飛快地跑到門口。
“爸——媽——你們今天過得還算不錯吧。”羅莉打了聲招呼。
“對了,我現在不餓,那些老頭子請我吃晚飯,本來想推掉,可是實在有些盛情難卻,只好去了。
“我原本想要和你們打電話的,可惜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所有的通訊信號都被隔絕遮罩掉了。”羅莉解釋着道。
聽到這樣的解釋,那對夫妻總算是放下心來,這時候羅太太才注意到女兒脖子上挂着的一個身份識別牌。
“這是什麽?雲山高能物理實驗室。”
“沒什麽,只是一張通行證,那是個隸屬于軍方的保密機關,想要進去還真不容易,幾個老頭打了幾十通電話總算搞定。”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父母此刻的臉色已變得非常糟糕,很顯然,這又是一個大大出乎他們預料之外的消息。
“對了,莉莉,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送你到國外去讀書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所有的手續很快就可以辦妥了。”
羅曾銘再也顧不得妻子的想法了,他只希望在事态還能夠控制之前,讓那個變得越來越奇怪的女兒離開這裏。
“你們這麽快就作出了決定?雖然确實不錯,不過我打算再逗留一段時間,我有一些事情要好好安排一下。”羅莉說道。
她所能夠想到的事情,倒并不是為了救豬頭鯊而撒的那個彌天大謊,真正令她感興趣的是那些法器。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一心想着能夠過一天算一天,但是此刻她感到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是成仙,也并非是完全虛無缥缈的事情。
羅莉并沒有想到過成仙之後應該幹些什麽,只不過神仙這個頭銜,要比總裁、董事長、甚至是立法委員或者總統,都更有誘惑力得多。
“對了爸爸,我打算投資建造一座現代化實驗室,你有興趣參加嗎?”羅莉問道。
“這個……我對于制造業并不是非常熟悉。”羅曾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投資報酬率不會低于百分之十,這可比銀行利息高多了,而且也用不着擔心風險問題,你可以用那支表典當,反正那表也是白撿來的。”羅莉說道。
“讓我稍微考慮考慮。”羅曾銘只能夠這樣說道。
看着女兒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這位心力交瘁的父親,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
“我早就說過,女兒的禮物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接受的。”旁邊的羅太太安慰道。
“我确實有些記起來了,是啊,她六歲那年送了我一個打火機,之後借走了三萬買了一條項鏈;七歲那年送了一個剃須刀,代價是一個五萬的香奈爾提包;八歲那年送了我一盒雪茄……”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記得那樣清楚幹什麽?”羅太太連忙阻止了丈夫喋喋不休的盤算。
“我知道,當初知道是個女兒的時候,我已經确信,這或許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一筆投資,而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成為風險投資。”羅曾銘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們是否做得太過分了一些,很顯然你的父母對你感到非常擔憂。”言末問道。
“擔憂?不,以我對我父母的了解,現在他們恐怕感到更多的是害怕。”羅莉說道。
“害怕?為什麽你會這樣認為?”言末問道。
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你的想法完全是正确的,只要把過去的我當作是另外一個人,就當她已經死了;今天的我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不同的我,我沒有必要為了以前的那個我痛苦。
“不過我相信,我的老爸老媽之所以會感到害怕,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實在不應該把那支手表送給老爸,很顯然這絕對超出了他能夠承受的能力。
“老爸雖然也能夠稱得上是成功人士,有自己的公司和産業,不過他畢竟還算不上真正的名流。
“在這裏像他這樣的老板數不勝數,他們會用一套一流品牌的西裝,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昂貴手表,以及一輛不算寒酸的轎車來包裝自己,所有這一切加起來,大致在一、兩百萬之間。
“像百達翡麗、寶玑這樣的頂級制作,毫無疑問代表着另外一個層次,能夠擁有它們的無疑是真正的名流,那可不單單有錢便可以做到,你看那些黑道老頭子個個比豬頭鯊要威風許多,但是他們手裏卻沒有這樣的手表。
“你知道我老爸真正感到害怕的是什麽嗎?唉,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猜到,真正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我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外。”羅莉說道。
“我覺得有許多時候,你好像在刻意炫耀自己。”言末說道。
“你現在才有這樣的感覺?那你實在是有夠遲鈍,炫耀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如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毫無疑問你不會受到女人的喜歡。”
此時,言末受到了沉重的一擊。
“炫耀更可以讓我在其他人,特別是我的老爸老媽心目中,增加一些分量,如果我當初選擇做一個乖小孩,整天待在家裏,而我的父母為了躲避別人的議論,整天飛香港和東京,或許不久之後,我的弟弟将會在飛機上出生,到了那個時候,我恐怕就自然而然地退出了他們的視野。”
羅莉終于說出了自己心頭至關緊要的話。
“我實在無法想像,這裏的小孩,全都像你一樣充滿心機嗎?”言末問道。
“我記得你曾經問過同樣愚蠢的問題,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的表妹才只有三歲,但是她已經非常清楚,偷吃東西之後得掩蓋痕跡,并且精通用僞證來陷害別人,而一旦事情敗露,她很懂得應該如何依靠撒嬌和裝可憐來避免懲罰,甚至連我都吃過她的虧。”羅莉說道。
“你也會吃虧?”言末驚詫道。
“當然只是一開始而已,我挑撥她的哥哥,打了她一頓之後,小家夥就老實多了,至少知道誰可以惹,誰不能夠觸犯。”羅莉微微有些得意地說道。
言末徹底傻了,這顯然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小孩子的世界。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經歷太過令人興奮,以往到了時間總是會退到意識深處休息的羅莉,今天怎麽也睡不着。
“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制作出法寶,你想要什麽樣的法寶?”躺在床上看着月光照着牆壁,羅莉問道。
收束心神,停止了功法的運轉,言末從靜默打坐的狀态蘇醒過來,剛才沒有走火入魔,在他看來絕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你怎麽會想起這些事情?”言末疑惑不解地問道。
“夢想啊,難道你小時候就沒有夢想?”羅莉問道。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科學家,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成仙。”言末說道。
“那麽現在想想也來得及,難道你已然喪失了夢想的功能?”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嗚嗚嗚——不要對我說什麽功能不功能的。”言末悲傷地說道。
随着最近這段日子地位和身份的水漲船高,當年的夢想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毫無疑問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言末相信,無論是豬頭鯊還是那些黑道大佬,肯定會非常起勁地将最為漂亮的美女推薦給他,什麽3P、4P、SM,還不是想玩就玩,但是偏偏他沒有了……嗚嗚嗚……功能。
“好吧、好吧,不說功能,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麽樣的法寶?”羅莉問道。
言末左思右想,好半天之後才回答道:“我想要一個什麽地方都能夠到得了的飛船。”
“你說的不會是筋鬥雲吧?”羅莉一針見血地問道。
“嘻嘻嘻,确實是受了那個的影響。”言末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該說你的夢想了,你想要什麽?”言末問道。
“很簡單,我首先要一個容量無限的空間戒指,因為我想要的東西實在很多,所以首先得要有一枚空間戒指,才可以盛放東西。”
聽到這個答案,言末再一次遭到了挫敗,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标準的羅莉式回答。
“我們或許可以指點指點那個汪克爾。陳,讓他快點搞清那些法器的原理。”羅莉說道。
“據我所知,任何一項研究都必須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言末說道。
“錢,我相信對于你來說并不成問題,但是時間呢?從你父母焦慮的樣子看起來,用不着一個月,你就将被送往英國。”
“這好像沒有什麽大不了,從倫敦到這裏飛機頂多只要十幾個小時,更何況,還有網路和電話這些非常方便的工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為簡單的辦法……
“你不是能夠以光速飛行嗎?只要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跨越這将近一萬公裏的距離,如果可行的話,對于你來說,身處于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又有什麽區別?”羅莉說道。
這番話再一次令言末遭受打擊,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乘坐過飛機,看看人家,多大的小孩,在她眼裏飛機好像和巴士沒有什麽兩樣。
“當然,最好你夢想中的那個和筋鬥雲一樣的飛船能夠盡快實現,不過,那東西最好能夠躲避雷達的掃描,要不然十有八九會被各國的防空導彈當作瞄準的目标。”羅莉繼續說道。
“讓我想想,或許我們還是改走水路更加容易一些。”言末信口說道。
白天的時間大多數是在閱讀和學習之中度過,或許是因為前往英國的時間已經确定下來,所以那位家庭教師來得越發勤快。
不過對于羅莉來說,她的學業反倒輕松了許多,因為那個家庭教師已經幾乎教不了她什麽了。
大多數的時候,那位家庭教師只是在用英語告訴她有關歐洲的人物和風土民情。
“你在歐洲待過多久?”羅莉終于忍不住問道,當然是用英語問,而她得到的同樣也是英語的回答。
“六年,我是在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前往英國,在那裏讀了一段時間的預科,然後就進入了大學,大學畢業之後,我又在英國,或者更确切地說在歐洲逗留了一年,大多數時間是在找尋工作,不過也有一些旅行并且增長見識的意思。”那位家庭教師回憶着說道。
“歐洲給你的感覺怎麽樣?”羅莉好奇地問道。
“很不錯,那裏很發達,文明程度也更高一些,那裏的人生活得要比這裏的人悠閑,我所認識的許多朋友并不是非常急着賺錢。
“在我感覺之中,歐洲人非常懂得享受生活。不過很可惜,住得長了就越來越感覺到,那裏并不屬于我,并不屬于像我這樣的人。
“我沒有看到哪個華人能夠很好地融入他們。倒也并非是什麽種族歧視,但在我感覺中,好像仍存在着某種隔閡。”
“不是說,很多住在國外的華人已經成為香蕉人了嗎?”羅莉好奇地問道。
“香蕉人?我很少看到真正的香蕉人,據我所知大多數的香蕉人,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裏面是白色的,但是很可惜,真正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并不多。
“在倫敦、在巴黎、在柏林、在羅馬,凡是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一座中國城,你所說的香蕉大多數都住在那裏。”那位家庭教師說道。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羅莉問道。
“很簡單,一看就知道。在歐洲的華人,辛辛苦苦開創的事業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繼承,對于公司的下屬,往往是一副家長的面孔,所以能夠在那裏工作下去的,也大多是華人。
“他們缺乏到市場上去競争的勇氣,依靠熟人和關系洽談生意,這也是每一個地方自然而然會形成一個華人的圈子,并且大多數華人總是在那樣的圈子裏面轉悠的原因。”那位家庭教師說道。
“那麽為什麽你不留在歐洲,并且設法融入那些歐洲人之中?”羅莉問道。
“我試過,但是試過之後我開始猜測,或許在那裏的華人同樣曾經無數次嘗試過那樣做。在現在這個社會裏,不依靠任何關系孤軍奮戰,是非常困難的。
“家人、朋友、同學和老師,這一切便是最初和最為基本的資源,等到你到了那裏,你就會感覺到這一切是多麽可貴。”那位家庭教師回答道。
“不,我如果不能夠融入到他們之中,就讓他們自己主動聚攏在我的身旁,我會讓那些歐洲人為我瘋狂,我并不打算僅僅讓那些歐洲人接受我,不,我要讓他們羨慕我,甚至把我當作偶像。”
羅莉自信地說道:“我或許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懂得表現自己和炫耀自己的重要性。”
兩個小時的補課時間結束之後,和往常一樣,傭人推着放置精美點心和咖啡的小車走了進來,羅莉一直不太清楚,這算是對自己的安慰還是對于那位家庭教師的慰勞。
“淩先生,我們家莉莉的留學申請全都整理好了,您幫我們看看有什麽疏漏,好嗎?”羅太太說道。
“不好意思,對于這方面我也不是非常擅長,當初我的留學申請全都是代理公司幫我搞定的,他們才是這方面真正的專家。”那位家庭教師謙遜地說道。
“大伯已經将一切全都辦妥了?他已經聯系好了那個什麽公學?”羅莉問道。
“聯絡聖塞浦裏安學校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你的大伯已經說了,肯定會設法将你安插進伊頓公學。”羅太太微微有些尴尬地說道。
一聽到這些,羅莉明白了,很顯然,無論是老爸還是大伯,當初都有些高估了他們自己。
羅莉非常清楚,家裏有些不大不小的産業,影響力并不算太大,但老爸有的時候頗有點地球是繞着他轉,任何事他說了算的感覺,想必大伯也有這樣的毛病。
但等到真正接觸到那些上層名流,立刻碰了一鼻子灰。沒有弄得頭破血流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情了。
“我原本就不指望老爸和大伯能夠起到作用,幫我找一個離劍橋、牛津稍微近一些的學校,課程最好能夠少一些,我需要多一點的自由活動時間。”羅莉說道。
“你打算幹什麽?難道你打算旁聽大學的講課?”那位家庭教師顯然比羅莉的父母,更加了解這個十二歲小女孩的心思。
“不可以嗎?聽說只要提出申請,并且繳納一定的費用就可以了。”羅莉說道。
“我并不認為哪座大學會讓十二歲的小孩旁聽課程,所以申請被接受的可能性在我看來很小很小。這絕對不是付錢就可以辦到的。”那位家庭教師連忙解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