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關彌将長條面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給它們撒上薄薄的面粉。
“我可以動嗎？”在一旁看着很無聊，趙小語總想動一動。
關彌點頭，随即，看到她已經滑下來的袖子，“袖子。”
“噢……”趙小語乖乖地先把袖子撸上去。拿了個小面塊，放在幹淨的桌面上，手掌一壓，成了扁圓。
節目組準備了啤酒瓶和擀面杖用于壓面皮，啤酒瓶對趙小語而言有些大，兩只手合在一起還不能環住，于是她拿了細的擀面杖。
趙小語将扁面團放到擀面杖下胡亂壓了壓，壓出了兩條凹痕……
她想補救，擀動了幾下擀面杖，面皮索性變成了不規則的多邊形……
“這個……”趙小語問女編導阿姨，“怎麽辦？”
女編導等攝像師點了頭，方出聲：“沒事的，小圓挺棒的，這張也可以包餃子喔。”就是醜了點，以及到時候煮的時候可能會露餡。
瞧見關彌拿起剩下的啤酒瓶，趙小語“哎”了聲：“這個給你吧。”雙手把擀面杖遞到他手邊。
關彌掀起眼皮：“你不用了？”
“不用了不用了。”趙小語搖搖小腦袋，想想又補充道，“等你做累了，換我。”
關彌用大拇指下的方寸将小面塊壓扁，成了面劑子。一連壓了十來個。
劑子做好後，關彌一手拿劑子，一手拿擀面杖。将擀面杖放在劑子上來回擀動，同時手持着面劑子沿順時針方向慢慢轉動。
觀察入微、認真細致，關彌真的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
趙小語眼前忽然掠過多年以前的畫面，小區外的街角，她和穿着校服的他偶遇，那時他大概在念高二吧，早已是個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翩翩少年郎。幾乎是迎面碰上，但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仿佛看一株小草、一塊石子那樣平淡。只是極短的一眼，便轉開視線去看前方的路。這人真冷淡啊，那時的她心想，甚至還有點小不高興。因為那天她穿了一條朋友都誇很好看的新裙子。
Advertisement
“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來吧。”女編導的聲音拉回了趙小語飄遠的思緒，一看，關彌已經擀好了一小疊餃子皮。
男編導建議關彌：“你們先去坐一下吧，忙活了這麽久。”
關彌略點頭：“你們也去。辛苦了。”
“好的，一起去。”男編導笑得真心實意。這年頭，這樣不耍大牌又體諒人的大明星幾乎已經絕跡了。
一夥人在客廳坐了二十來分鐘，女編導便麻利地把餃子皮全部擀好。
“來，換你來休息了。”男編導笑着招呼同事，“咱們能幹的小虹姐。”
“不用，我一點都不累。”女編導在裏面應話。
工作人員迅速地搬起家夥，準備拍攝。
關彌“父女”開始包餃子。
這次，女編導不做示範。
大概是節目組為了讓新手嘉賓們包出有看點和笑點的餃子吧……
趙小語看着自己剛剛包出來的“餃子”，真的，都不好意思将之稱為“餃子”，怎麽跟以前吃的長得差那麽多？
偷瞄了兩眼關彌包的餃子，賣相也不太好：餡太少，邊太寬。
不過褶子比自己弄的好看多了……趙小語不會包餃子，但是也吃過不少，“鑒賞”餃子的眼光還是有的。
又拿起一張餃子皮，這回，趙小語放餡的動作特別小心，每次只放一點點，就怕放多了待會餃子皮裹不起來。
放好了餡，下個步驟是捏邊。她從左邊捏起，剛捏到中間，餡料就從右邊冒了頭。“哎呀！”趙小語不敢動了，“這個怎麽辦？”
“給我。”
趙小語本來是想求助女編導的，不想，關彌出了聲。
攤開的手掌伸過來，趙小語将半邊開口的餃子小心地放上去，“那就交給你了。”
“半殘”的餃子到了關彌手裏，不出十幾秒就順利地封了口。
不過……趙小語看着被餡料汁弄得有些濕的餃子邊，很有幾分擔心，“這個……捏得緊嗎？會不會漏？”
将餃子放下的動作頓住，關彌又在餃子邊上捏了捏。
就這樣，兩個新手笨拙地包着餃子，或者說，其中一個人越來越熟練，而另一人依舊沒掌握要點。
關彌包到第五個的時候，趙小語正在費力捏第三個餃子的邊。
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掐了一小截邊出來……趙小語哭喪着臉，“怎麽辦……”
她覺得自參加這個節目起，自己真是出了不少狀況。
關彌遲疑了下，“按回去？”
按回去？趙小語把掉下來的那點面邊壓回去，不行呀。又試着按了好幾下，仍是無法将之粘合回主體。
關彌也傾身過來觀察。
攝像師小易機靈地給了他們一個近鏡頭。
看着這兩“父女”像研究什麽似的在折騰那只小小的餃子，女編導忍俊不禁：“我來吧。”
“剩下的我來吧。你們包得夠多了。”
趙小語“唔了”聲，認真對女編導道：“到時候我們包的這些餃子能區分一下嗎？”
“放心。”女編導以為她是對自己包的餃子有感情，“小圓包的餃子一定都給小圓吃，好不好？”
……不好，人家想給關彌吃來着。
煮餃子的過程趙小語沒參與，因為鍋太高，她看不見也夠不着。
兩碟餃子上桌，一碟十二個，一碟七個。
趙小語私心裏是想去拿多的那份，不是因為她貪多，而是——關彌包的餃子全在大的那份裏面，她包的全在小的那份。
她想嘗嘗他親手做的，也想讓自己第一次包的餃子被他吃。
然而，關彌将大的那碟拉過去了。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是除了他包的那五個之外的。
沒急着送入口中，關彌看向趙小語的眼裏有些疑惑，“怎麽不吃？”據他有限的了解，小孩子看到吃的不是都會急着入口麽？
“我……”趙小語咽了下口水，“我想吃你盤子裏的……”
“一個……就一個……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