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贖人
江南水鄉,溫柔冢,情人墳。柳枝翩跹的春,泛舟而上,有一種身處水中,融化為水的感覺。女人便都是水做的,所以此處溫軟的女人生得嬌嬌媚媚,眼神一勾,有的是人前仆後繼不要命只願一享貪歡。
如今入了秋,女人們噙着媚惑人心的笑意,勾勒着眉峰,輕抿着唇脂,搖曳輕擺間亦是風情,沒了春的百花相襯,獨立江頭,亦有秋的餘韻。
袁秀秀對着銅鏡自照,撫平了剛剛才與自己的臉面相貼合的面皮,她勾了勾唇,又囑咐宋蓮道:“今日過來的貨姿色如何?”
“回師父,女子都有張嬌好面皮。”
“那男子呢?”
宋蓮有些答不出來,她年紀太小,雖然跟着袁秀秀見識了衆多男男女女,淫|娃|蕩|婦,可依舊不明白該如何去評定這些男人。袁秀秀也不惱,她心情似是不錯,沖着宋蓮揮了揮手,宋蓮便不再留于房間,為袁秀秀拉好門退了出去。
袁秀秀梳妝打扮好了之後站起來,挑了一件自己喜歡的衣裳,慢條斯理地換上。她步伐輕快,如生蓮一般又帶着些小女孩的嬌俏,唇角一直抿着調皮的笑意。随後她擰開了舊案上的茶杯,那面挂着仕女圖的牆便扭了一個容一人進去的通道。袁秀秀走了進去,身後的那面牆便合了起來。
這條通道的四周都掌着燈,袁秀秀便熟門熟路地往裏面走,走至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沖着一面嚴嚴實實的牆笑了起來,映着四周的燈火看起來格外可怖。她擡手輕輕在這一面牆上敲了兩下,然後放下手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等到覺得還算精致後她才又順着通道往裏走,走至盡頭她往左下拐進了一條階梯,而後在階梯的盡頭打開了一扇門。
門裏面四周通明,什麽都有,除了一應用品之外,還有一個男人。
那男人聽到開門聲,擡起頭來看向對方,他的眼裏帶着不明所以的茫然,甚至有些慌張,卻在看到進來的是一個面皮嬌好的女人時微微松了口氣。
江南水鄉的女人,溫婉漂亮,而面前的這個女人便是如此。
男人長嘆一口氣道:“請問姑娘,這裏……”
他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只見袁秀秀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更是令人驚訝的是她邊走邊脫着自己身上本就薄得透明的衣物。袁秀秀的那張臉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經毀了,可那妙曼的身材依舊令諸多女人豔羨。這般只着一身透如蟬翼的衣物仿似未着寸縷。況且這若隐若現的遮擋更是能挑起人心底裏的欲望。只見男人原本帶着些茫然的眼裏突然乍現起了光,跟餓狼撲食前的精銳如出一轍,見袁秀秀在向着自己走過去,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往前踏了一步。
燭火閃耀,四瓣薄唇相觸,那男人渾身一個激靈,慌不擇路地開始扒自己的衣物。從頭到尾袁秀秀一句話也未曾說過,可男人的喘息和低吼卻一直在房間裏回蕩。在這黑暗陰沉的地方,卻乍現出了一室春光。到了最後袁秀秀突然翻身而上坐在了對方的身上,她低頭直勾勾地看着男人,嘴角邊的笑意此刻映在男人的眼裏覺得她仿若躲在黑暗裏的惡魔。直到袁秀秀炸幹了對方身上僅剩的精力,這才站了起來,随手抓過了自己的衣衫,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仿似不知舔足。
她打開了這房間裏的一扇窗,看到了對面一個綁着四肢坐在椅子上的人。
“小師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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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擡起頭來看了眼衣着透明的袁秀秀,早在袁秀秀扣牆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了過來,一直到隔壁響起哼哼唧唧的聲音,她皺着眉頭想起了當初在浣月樓裏偷看偷聽到的一切,雖未曾經過人事,但在苗宛彤的解釋下她也知道隔壁在進行着什麽令人羞恥的事。
如今一看到袁秀秀,她便是更加清楚剛剛隔壁在做些什麽。袁秀秀這一宗說得難聽些就是以采補之術來練功的,袁秀秀早在去雲山莊的時候受了封月容的一刀,如今身體還沒恢複,尋不得那般功夫高深的人來雙修,只能尋些體力旺盛的男子,以下藥的方式來行合歡之事,并由此來得到更多的精力。
“小師妹莫怕,捆着你的手腳是怕你下毒,不與你正面交談亦是如此,小師妹莫要放在心上。”袁秀秀說着又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自己新上的蔻丹,又道,“師父太喜歡你了,若是傷着你了,師父便就真的再也不會理我了。”
“等到苗宛彤将五靈譜拿過來了,我便放你倆走。你說,苗宛彤會來嗎?”
姜雲想開口,可一張口便發現了不對,袁秀秀見狀忙“哦”了一聲,低頭在桌案上挑了一顆花生,輕輕一彈,解了姜雲的啞穴。
“我不知道,”
袁秀秀一聽姜雲竟是想說這話,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救了苗宛彤的命,論交情她也是會來的。”
姜雲總算是擡起頭來看了眼袁秀秀。
“無親無故,她來不來都在情理之中。就算來了,也不一定有你想要的東西。五靈譜,真的有?”
袁秀秀輕輕笑了起來:“世人都說有,怎麽就你一個人問其有無?當年五靈譜問世,單宗義稱霸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是苗宛彤她爹與單宗義對上也會輸個一招半式。之後卻因為那一戰,單宗義對天下宣稱五靈譜交給了苗景龍,等到苗景龍有一天能和他對抗時,他再與其一較高下。”
說罷袁秀秀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當年鬧得風風火火,誰還不曉得苗景龍有五靈譜啊。”
“苗景龍死了,可他姑娘還活着不是?”
姜雲抿着唇角未說話,袁秀秀見她這般模樣也不惱,倒是又看了眼姜雲後道:“啧啧,多漂亮的小臉。”
“當初師父撿到你的時候你多大了?”
姜雲答所非問道:“她沒有,也不會來。”
袁秀秀假意露出一絲失望之态,轉而卻又笑了起來:“小師妹你聽聽,她已經來了。”
她站起身來,欲往外走,卻被姜雲突然叫住了。
“所以一路上,那個拐賣姑娘的人便是你的人?”
“自然,我做皮肉生意,又做活人面皮,這江南裏打通這些道路的自然多多少少會與我有交集,不若這樣,我也不知道小師妹你們已經到了江南來了,還是苗宛彤那一手苗家刀法的功勞呢。”
姜雲便不再問了,她只眼睜睜地看着袁秀秀輕擺着腰枝,離開了房間,聽到吱吱呀呀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便是曉得袁秀秀走遠了。
袁秀秀走出通道,又換了一身衣裳,這才出門,卻見院子裏裏裏外外幾圈将一個女子圍在其中,她笑着揮手,這才讓出一通道容自己上前。
“小姑娘好久不見。”
苗宛彤轉頭看向袁秀秀,她眉峰輕挑,看着袁秀秀時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在感,不似袁秀秀那般脂粉氣十足,她自帶着一種女子難以豈及的英氣,一挑唇一皺眉都有一種潇灑坦然。
“宗主別來無恙,我是來接阿雲的。”
“小師妹在我這兒過得甚好,知曉姑娘來接她必是心裏高興的。”
苗宛彤心下一沉,在一刀了結對秦文賦動手動腳的男人前,對方便識出了她,她突然就想到了城外的茶攤老板。百煞宗的袁秀秀便是在江南出沒甚繁,再将搶人的老板和欲将搶人的男人一瞧,袁秀秀無疑。并且袁秀秀早在茶攤老板被殺後就一直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才能輕而易舉地就偷走了姜雲。
她越想越是惱怒,握着刀的手便是一緊。
“既然如此,宗主就請将阿雲交與我吧,我帶她走。”
“哎喲小美人兒,你慌什麽,再陪我坐會,你忘了當初第一次見面你就調戲人家的事了?”
“還真不敢忘,晚輩也說過了,要是明曉是袁宗主,自然不敢對老人家你出言不遜。”
袁秀秀緊了緊拳頭,卻沒有對苗宛彤發難。她媚眼輕抛,那勾得精精細細的眼尾如毒蠍的長鈎,鈎着莫名讓人心生躁動的情愫。她自出身百草宗,同元喬一道習毒術,雖不及姜雲那般精研,可好歹學了個十之七八。
百煞宗的人習的合歡之術,若真沒有些媚惑人的手段袁秀秀亦不可能行至如些高的地位。苗宛彤避開袁秀秀沖着自己抛過來的媚眼,微微閉了閉眼側過了頭去:“宗主若有吩咐晚輩自當去完成,莫要傷了阿雲。”
“那也是我的小師妹自是不會傷她半分,當然,還得宛彤你配合才行。”
苗宛彤點頭,側身将秦文賦讓了出來:“我先帶阿雲走,或是宗主同我一道去,帶上阿雲可好?”
哪知袁秀秀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
她沖着苗宛彤笑了笑,那雙如絲的媚眼裏帶着幾分了然:“想都別想,小美人兒你可別唬我,趕緊尋那五靈譜去吧,你是苗家後人,再如何都是占先機者,可別誤了帶小師妹走的時辰。”
苗宛彤看了袁秀秀一眼,而後将刀背在背上沖着一直跟在身邊的秦文賦道:“秦兄咱們走。”
秦文賦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想要找出姜雲,卻看到袁秀秀收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