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霸總(6)
陸北戈的行動力度整個晉江沒人能比得上他。
在他剛剛和助理對話完走出辦公室時, 危雲白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就亮了, “雲白,他們準備來麗皇了。”
危雲白收起手機,拿上早先準備好的外套,起身拉開了門。
4202房的外面聚集的人至少有五位,他們看到房門拉開,臉上的表情混合着絕處逢生之後的驚喜,又轉眼變得更加灰敗。
危先生是出來了,可是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陸先生所說的時間,接下來會發生的什麽、他們這些人是否會被遷怒……
誰也不知道。
他們看向危雲白的眼神裏夾雜着不少埋怨的情緒, 卻在盡量掩飾,麗皇的經理熱情的說道:“危先生, 您要用餐嗎?”
危雲白錯過他, 從一行人身後進入電梯。
兩個保镖猛然回神, 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跟上去, 畢竟昨天陸先生就讓他們在麗皇裏等待, 而不是讓他們近距離監視,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 電梯門已經合上。
麗皇的經理和工作人員們眼睜睜的看着電梯下到了一樓,咬牙問道:“你們不跟嗎?”
一樓大廳裏的客人正三三兩兩的坐在沙發上, 危雲白從他們身前經過, 直接走出了麗皇大門。
身後有紛雜的腳步聲跟來, 嘈雜的呼喊聲響起:“危先生!等一等!”
然而在下一刻, 他們全部停下了腳步。
被動靜吸引的客人們擡頭往門外看去, 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後熱絡的站起身,“哎呀,陸先生也來了。”
“陸先生這幾日可好?我們很久沒見過面了,不如中午一起用個午餐?”
“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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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停在正中央的豪車線形流暢而低調,在禮賓打開車門之後,從車上下來的人更是引起氛圍的燥熱。
陸北戈一身正裝,身子挺拔的站在麗皇門前,他上了發膠,整個頭發一絲不茍的被梳在腦海,五官深邃,深墨色的眼睛從在場的每一位身上滑過。
經理率先反應過來,帶着前臺和迎賓保安,一起迎接陸北戈的到來,“陸先生,您好。”
陸北戈右手轉動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視線定在危雲白身上,“危先生,你要去哪裏?”
危雲白看清了他的動作,反問道:“這位先生,你認識我嗎?”
在場的那麽多人,投去了不明所以的眼神。
陸北戈足足看了他十數秒,才淡淡道:“看樣子危先生貴人多忘事,恰好我現在有些時間,可以幫危先生好好回憶一番。”
“那真是可惜了,”危雲白說道:“這位先生,我沒有時間。”
“……”
“這個人是誰啊,膽子怎麽大?”
“大庭廣衆之下,陸先生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給拒絕了?!”
這些自诩有教養的人也忍不住和身邊人竊竊私語,“看陸北戈的臉色,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也有人帶着嘲笑的說:“不會又是一個冉樂泳吧。”
這句話轉眼被嘲諷,“冉樂泳就罷了,畢竟長的讨男人喜歡,陸先生這樣的上流人物,喜歡的想必也是小鳥依人的可掌控的年輕男孩,你再看這位先生,哪裏那麽容易聽話?”
兩位視線中的主角默不作聲,身邊的圍觀群衆反而興致勃勃。
危雲白餘光瞥向身後,這個動作剛做出來,陸北戈就說了話,聲音平穩,“各位今日的花銷記在我的賬上,想必也到了該用午餐的時候了。”
識趣的人率先離開,“那麽陸先生,期待下次見面。”
人群減少,最後變成了無。
麗皇的工作人員默不作聲的站在角落,眼睛盯着鞋尖,不問不聽不看。
陸北戈上前一步,“危先生有急事?”
危雲白回道:“是有些急事。”
助理瞪了保安兩眼,保安連忙将暫停營業的牌子搬到門前,悄聲關上了大門。
封閉而空曠的房間裏說話都有回音,危雲白看向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神情突然一變,那是一種只要是人都能看出來的喜悅興奮,他匆忙和眼前的人說道:“麻煩讓一下,我的未婚妻來了。”
他從陸北戈身側路過,有熟悉的香味瞬間襲過又消失不見。
黑色的發尾,白皙的皮膚,還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陸北戈側過身,看着這個男人腳步越來越急的推開麗皇的大門。
助理被這個發展驚呆了,讷讷道:“陸先生……”
燈光将陸北戈眼底的墨綠照的清清楚楚,他沉沉的看着危雲白行進的路線,想要看看他所謂的未婚妻到底是什麽個模樣。
是有多美,還是有多大的權勢。
外頭行人很多,危雲白一出門,只是一個恍惚的時間,就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
陸北戈再次開始轉動着食指上的戒指,偶然想到什麽,問向身側的助理,“将戒指戴在食指上,是訂婚的含義?”
林助理愣了一下,連忙掏出手機搜索,然後說道:“陸先生,戴在無名指上才是訂婚的含義。食指上帶着戒指表示身上并沒有戀愛關系。”
陸北戈轉着戒指的動作一頓,那雙眼睛也移到了助理的身上,“再說一遍。”
助理老老實實的又念了一遍。
他說完才反應過來,危先生說未婚妻來了……那就是在騙他們喽?!
陸北戈突然輕笑兩聲,将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戴在無名指之上,“既然他說有未婚妻,那便有吧。”
“只是戴在他手上的戒指,也該換個手指帶了。”
門外剛剛出去的人已經淹沒在了人海指尖,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身影。
陸北戈道:“去找吧。”
助理精神一振,鄭重道:“是。”
身着黑衣的保镖訓練有序的前往各個方向,助理依次撥通了各類離開晉江的交通站的電話,再和道路關卡處的負責人提出需求和感謝。
陸北戈站在大廳中央,先前還是站着,等到了後面,已經走出了麗皇。
金城街的行人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他們不認識陸北戈,更不需要處處留意,歡聲笑語與嘈雜聲熙熙攘攘,空氣中的灰塵和吃食的香味随處彌漫。
金城街以幹淨整潔繁華揚名,這對于其他的商業街來說已經是很好很好,可放在陸北戈眼裏,連踩一下都覺得髒了鞋底。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該做的事,陸北戈沉思了一會,穩步走出麗皇門前的紅毯,再踏到平整的水泥路上。
麗皇旁邊是一家造型奢華的名牌服裝店,兩個建築之間隔出不到一米的長度,狹窄修長,陸北戈的視線掃過,卻被銀色的反光閃到了眼。
是危雲白的戒指,在這條巷口之前。
陸北戈親自彎腰撿起這枚戒指,拂去上面的灰塵,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巷子,随後慢步走了進去。
危雲白聽到腳步聲在一點點接近。
“危先生。”
街道與街道的交叉,各個建築之間寬度與長度的不同,導致表面金光的繁華街道背後,全是交叉并窄小的巷子。
這裏是流浪貓和流浪漢的基地,陸北戈皺眉跨過扔在地上的垃圾,左邊的小巷子之中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陸先生原來也會進這種地方。”
在陸北戈還未做出回答之前,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用着巧力将人拉近更為狹窄的小巷。
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竟然就這樣被按在了肮髒低劣的牆上!
這道巷口頭上還有多餘的房檐,太陽被遮擋的不能射過一絲光線,昏暗、髒污、惡臭。
更加讓人不可忍受的事,這道巷中巷,窄小的最多只夠兩個孩子勉強通過。
可現在卻擠進來了兩個高個子的成年男人。
陸北戈聲音至少冷了一度,“危先生,惡作劇也要适可而止。”
危雲白壓低聲音,“你說誰是危先生?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有錢人進了巷子,沒想到眼神這麽不好。”
空間連扭動身子的動作都做不了,陸北戈面對着牆,他身後貼着個體溫不高的人。
誰是危先生?
“身上的香氣,”陸北戈道:“頭發掃過我脖子的長度,危雲白,你膽子倒是大。”
他話語平淡,卻只會讓人渾身發顫。
危雲白聲音依舊低低,“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給你24秒。”
他頓了頓,語中帶着笑,又有不可錯認的冷意,“你猜猜我膽子能大到什麽樣的後果。”
“陸先生,你不會想知道錯過一秒的後果。”
危雲白說話說的極緩極慢,語調拉的長且飽含情意,像是念着古老而綿長的情詩。
陸北戈在他的字眼裏走了回神,等他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危雲白到底說了什麽。
“……”
眉頭深深皺起。
質地再怎麽好的西裝也會被這樣的摩擦帶出褶皺,衣服與衣服之間的響聲在靜谧的空間裏越來越大。
危雲白一聲一聲倒數,“24、23、22、21……”
陸北戈突然冷聲道:“少說了一個數。”
危雲白仿佛沒有聽見,完全沒被幹擾,“19、18、17……”
數字一點點的被倒數,陸北戈說道:“你膽子大到,已經不怕了我。”
“陸先生說錯了,”危雲白說道:“但是在此之前,還是要檢查一下陸先生身上是否攜帶有危險性很高的武器。”
他的手伸向腰腹處,陸北戈的手臂卻猛地向後肘擊,危雲白早有預料的化解掉,手卻調轉了一下方向,觸碰到了陸北戈身後略微低于腰帶的地方。
“哎呀,”危雲白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摸錯地方了。”
陸北戈眼底一暗,蓄力,冷笑:“客氣。”
只是短暫到無法回味的觸碰,轉眼就被兩人丢與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