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神(17)
江焱坐到位置上就沒打算離開, 周潮生可憐巴巴的在走廊上站了好幾分鐘, 直到快上課了才縮頭縮腦的走到課桌旁邊站着, “那個, 江焱同學, 該上課了。”
危雲白淡定的跟江焱下逐客令,“你該回去了。”
學校裏的風雲人物瞬間不爽了, 瞪着周圍人的眼神兇巴巴,“放屁,下課到現在哪裏這麽快。”
他話音剛落, 上課預備鈴蹭的響了起來。
危雲白看着江焱僵硬的臉, 突然說道:“小子, 滾遠點。”
用的是江焱的語氣, 嚣張和不屑溢于言表。
那是他剛開始選座位的時候江焱無聲對他說的話。
“……”江焱,“老子下課就去找老師去。”
忍不住了,沒法忍了,再忍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周潮生終于瑟瑟發抖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坐下就忍不住問:“雲白,江焱說的那是什麽意思啊?”
危雲白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輕飄飄的說道:“誰知道呢。”
小胖子瞪大眼睛,看不出來他的同桌到底是說玩笑還是真的不知道。
江焱拽着李召,速度飛快的往辦公室走。
李召衣領被他拽着,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差點被他拖到在地, “卧槽江焱!你個孫子你想幹嘛?!”
“是不是兄弟?”
李召懵逼,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焱一推直接推到了班主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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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焱跟他一塊進來,笑嘻嘻的帶着他往自己班主任的地方去,壓低聲音道:“是兄弟就幫幫我,看你表演了。”
班主任正在批改上次交上來的試卷,看他們一眼就扶扶眼鏡接着批,“有事?”
江焱拖長聲音,“老師,我有一件事得要你幫忙。”
班主任聞言停下了筆,稀奇的看了他好幾眼,“你還有叫我幫忙的一天,行,你說說,我聽聽是怎麽回事。”
“下周三我要和危雲白去參加知識競賽,”江焱先道:“老師您是知道的,而且名單也報上去了。”
班主任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江焱直奔主題,“我要危雲白做我旁邊。”
班主任剛準備說話,江焱就打斷了他,既痞又無賴,“我也是為了不給學校丢人。”
說的也是,班主任點點頭,“危雲白同學同意了嗎?”
江焱唇角上揚,“他開心的都快哭了。”
系統,“噗。”
老鐵666。
“雲白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揉揉腦袋,“行吧,你跟周潮生換個位。”
“怎麽行呢,”江焱笑道:“李召也想和危雲白做一塊好請教問題啊。”
李召:……
他硬着臉皮跟上江焱的話,“是的老師,我準備好好學習。”
“……那你們還想要人家好學生遷就你們換到左後一排啊?”
頭疼。
“老師,”江焱,“這也是沒辦法的是,李召的基礎太差了,倒數第三排和倒數第一排也沒什麽差。”
更何況他的小男朋友,位置什麽都不需要在意。
李召一臉血,“對啊,老師,我基礎太差了。”
班主任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同意,“晚自習之前搬好。”
兩人退出辦公室,李召差點沒忍住上去揍他一遍,“江焱你個兔崽子!”
見色忘友的東西!
吐槽完之後還是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危雲白跑你身邊來坐。”
江焱高深莫測的搖搖頭,“你不懂。”
他那個位置,才适合談情說愛。
別說晚自習了,危雲白只是下課之後被數學老師喊道辦公室的一趟功夫,回來之後自己桌子上的東西都不見了。
周潮生淚眼汪汪的指了指江焱旁邊的位置,“雲白,他說老師讓你去他身邊坐。”
危雲白眼睛微眯。
系統又忍不住笑開了,“雲白哈哈哈哈江焱太不要臉了!”
班裏的事情只要牽扯到危雲白或者江焱,那就是全班都想知道的八卦。
特別還是江焱的動作那麽大,直接把兩張桌子給換了。
于是在全班人的注視當中,危雲白向後門位置走去。
江焱靠着白牆,翹着二郎腿看着他一步步接近。
危雲白直接問:“怎麽回事。”
江焱懶洋洋地喊聲,“李召。”
坐在前面的李召頓時開口,侃侃而談,“危雲白同學啊,這也是老師的意思,就是我們這一片同學學習都不怎麽好,這不班主任急的沒辦法了,直接命令我們把你桌子搬好,讓你來幫幫我們,畢竟高三了,也該努力了。”
他說完之後就緊張的盯着危雲白的表情。
危雲白不動聲色,“哦,原來如此。”
江焱指指他身邊的凳子,“坐。”
桌子和凳子都是幹幹淨淨,危雲白的每一個東西之前怎麽擺的現在還是什麽樣,他拿起桌上的一只黑筆,倏地一笑,“這一片——指的是哪幾個人?”
他又從抽屜裏掏出一沓厚厚的試卷,溫柔的道:“老師既然這麽說了,那我也要對你們負責,還好任務不重,只有這些試卷而已。”
“卧槽!”李召同桌驚呼,“這尼瑪都比我手機還厚!”
危雲白不為難李召,問的人是江焱,“你說呢?”
江焱随意點了點周圍前兩排的四個人,“就他們吧,一個個都是班級倒數,丢人。”
被點的人:……
你他媽一個倒數第一,臉皮厚的跟沒智商一樣。
但沒人敢怼。
危雲白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你嗎?”
江焱摸摸下巴,俊氣十足的臉上右眼一眨,給了危雲白一個電力十足的wink,“你新上任的同桌這麽優秀的人,比他們強的多。”
“強得多?”危雲白淡淡一笑,“強到倒數第一,還是強到哭?”
噗嗤。
一個人沒忍住笑,然後都開始跟着大笑。
江焱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裝逼失敗。
做試卷好好學習的一天結束。
路燈照亮方寸之地,危雲白推着自行車,江焱走在他身邊。
校園門前的小吃街還人潮湧動,不少附近的居民和年輕人擠滿了整條街,燒烤關東煮的的香味濃的風都吹不散。
江焱撸撸頭發,“餓不餓。”
現在已經是黑夜,危雲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上下打量了一遍江焱,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江焱懵逼,低着頭打量了自己一遍,上衣褲子好好穿着,鞋帶沒開,發型沒亂,“能怎麽樣?還是這麽帥。”
危雲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江焱眼角一抽,“你在想什麽?”
天黑了,死神還是沒有冒出來的預兆。
已經乖了這麽長的時間,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果然還是欠教訓。
江焱一步走到山地車前,抓着手柄中間的位置,“危雲白,”他放軟語氣,“你在想人還是在想事。”
危雲白道:“我在想你。”
他說的自然而毫不猶豫,倒映着身邊店中燈光的眼睛靜靜的看着江焱,江焱反而被沖擊的呆愣起來,“啊,哦,挺好。”
“咳,你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想着我,”壓着嘚瑟,“想法是你的自由,你就算腦子裏面想着36D大美女我也一點也不在意。”
最後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危雲白把他抓着自行車的手掰開,“別鬧。”
手中帶着黑氣,拍在江焱的手上,危雲白觀察着江焱的眼睛,卻發現沒有絲毫變化。
江焱手松開,另一只握成拳的手送到危雲白身前,手掌松開,裏面是一朵純黑色瓶蓋大小的玫瑰,開的嬌豔而生動,花瓣盡情的綻放,纏繞流動着絲絲黑氣。
手掌再向上拖一下,危雲白從他手中拿走那朵小小的玫瑰。
江焱沒有收回手,保持原樣的看着他,面上還有笑意,只是眼裏黑沉,“哦,危雲白,你想的是‘他’啊。”
他笑了兩聲,“想死神代替我出來?”
危雲白給玫瑰花又凝出枝葉,饒有興趣,“嗯?”
江焱從來沒在危雲白表現出他危險的一面。
少年人的威脅顯得稚嫩而好笑,但此時的江焱說的卻不是威脅的小孩子的話。
大庭廣衆之下,他們兩個停在道路中間,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好像是看不見他們倆,面色如常的同他們擦肩而過。
江焱握住危雲白拿着玫瑰的那只手,輕輕在玫瑰上落下一個吻,頃刻之間,瓶蓋大小的玫瑰花瞬間消散又在下一刻重組,旋轉着越來越大,最後大的宛若荷花。
漂亮的像一場魔術。
“危雲白,”江焱扯開唇角,“你喜歡他,那他永遠都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就像這朵花。”
玫瑰花化成了空氣,只剩枝葉還在。
危雲白遺憾道:“可惜了。”
但他心中卻不是這麽想。
他開始對面前的這個人升起好奇心了。
也是,能靠着人類的身軀吞噬死神能量,再為了自己分裂出另一個完整人格的人物,怎麽會是沒有趣的人。
危雲白看看手表,面色如常的繼續推着車往前走,“已經十點了,江焱,你再和我在這裏耗下去,我明天早上會醒不來。”
江焱收起眼中神情,按按額頭,瘋狂的嫉妒和憤怒逐漸停歇,“危雲白,你就仗着老子不舍得。”
得像個辦法盡早解決另一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