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Angels

第2章

5年後

“葉子哥哥，媽媽說吃晚飯了！”五歲的傅辰臉上肉肉的，一臉稚氣地跑進他和葉子青還有秦越的卧房“哎，越哥哥你也在啊～葉，葉子哥哥，你怎麽哭了！”

“知道了，傅辰，你先下去吃吧。”秦越摟着葉子青因抽泣而顫抖的肩膀，不耐煩地趕傅辰出去。

但傅辰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跑到葉子青的面前輕輕地拉着葉子青的手。比起秦越的“命令”，傅辰只想知道是誰惹自己的葉子哥哥哭了，“葉子哥哥，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出氣！”

10歲的葉子青五官長得更加清秀，紅腫的眼睛充斥着淚花，晶瑩的淚水将左眼角的淚痣放大，白色的T恤衫十分淩亂，修長的脖子上若隐若現着幾塊紅色的咬痕，一抽一抽的鼻子使整個人充滿了悲傷的氣息，秦越摟着葉子青的手不覺得緊了緊。葉子青看着傅辰兩縷小眉毛擔心地擰在一起，微微地笑了笑，摸摸傅辰柔軟的黑發：“辰辰，哥哥沒事。乖，聽話去吃飯吧，順便告訴…劉…媽媽我們一會兒就下去，好嗎？”

“嗯…好吧，我知道了，那哥哥你快下來啊！”傅辰三步一回頭地看着葉子青離開了昏暗的房間。而傅辰剛走，劉媽媽便不知不覺地溜到卧房的門口…

“葉子，我真的忍不了了，這個周那些所謂的’媽媽’們是對你第二次出手了。你放心，這事你不用管，我來辦，我不會饒了她們的！”

“越，你別這樣。我…聽說了，有家庭收養你了吧，兩周後你就要離開這兒了。最後這兩個周，你可千萬別犯什麽事，離開了這兒…你就能享福了。”葉子青眼中的神情更暗了，嘴角勉強上揚，臉上的表情更讓人心疼了。

秦越狠狠地咬了咬牙，左手使勁地将葉子青抱入懷中：“葉子，為了你我什麽都能做出來，犯事又怎樣，這樣我就能留在你身邊了!”秦越的雙眼也在葉子青腦後無聲無息的充滿了淚水，只是他忍住了，秦越知道此時為了葉子青他必須得堅強。

“哇—”葉子青終于忍不住了，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越，我該怎麽辦啊—越—”

葉子青的眼淚打濕了秦越的肩膀，淚水的熱度像是要将秦越灼傷一般。秦越把葉子青越抱越緊，簡直是想把他的葉子揉進懷裏，關在心房裏，這樣他就能永遠地保護葉子青了。“葉子，乖。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幾個’媽媽’，不論我做什麽，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你是我的葉子，她們竟敢動你，我定會把她們千刀萬剮！”秦越收起眼中的懦弱，一絲完全不屬于一個10歲孩子的殺意從眼底閃過。秦越給葉子青順了順頭發：“葉子，咱們先去吃飯，別緊張，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冷靜下來，乖。”秦越溫柔地擦掉葉子青臉頰上的淚痕，緊握着葉子青的手走出房門，走到大餐廳。而一直待在他們卧房門口的那個黑影也消失了…

在餐桌邊坐着的傅辰一直沒有吃東西，拖着下巴絞盡腦汁地想到底葉子哥哥為什麽那麽難過。眼睛無意間看到秦越拉着微微低頭的葉子青走進餐廳，傅辰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飛奔到葉子青身邊，猛地抱住葉子青：“葉子哥哥，你沒事吧！你終于來了！”

“哥哥已經沒事了，”葉子青輕輕地撫摸着傅辰的耳朵：“走，哥哥們陪你吃飯。”

“嗯，好！”說罷，傅辰便将葉子青使勁一拉，秦越沒拉緊的手一不小心便松開了。傅辰終于将葉子青拉了過來，一路小跑把葉子青拖到飯桌旁，坐在葉子青右邊一個勁兒地往葉子青面前的盤子裏夾菜。身後滿臉黑線的秦越跟了過來坐在葉子青左邊，也開始不堪示弱地給葉子青莢菜。不一會兒，葉子青小小的塑料盤中竟堆滿了小山一樣的食物。葉子青苦笑了笑，旁邊的其他孩子們也跟着笑了起來，歡樂的氣氛瞬間渲染了這個餐廳。

半個小時後，8點整，晚餐時間結束了。劉媽媽站在了餐廳盡頭最為顯眼的地方，清了清嗓子：“咳咳，孩子們，大家聽媽媽說，”葉子青，秦越和傅辰三人同時看向劉媽媽，“媽媽呢，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再過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對很好的叔叔阿姨來領養你們的秦越哥哥了，大家的秦越哥哥要去享福喽！”其他的孩子們雖然不舍，但也紛紛祝賀秦越終于有爸爸媽媽了。

而這被祝福的對象秦越和他身邊的葉子青臉色都變得慘白，冷汗順着頭發和耳朵向下流。兩人瞬間就反映了過來：

剛剛的對話，被媽媽聽到了！

之前所有的孩子領養時間都是十分準确的，準确到某一天某一小時。但秦越被領養時間一下子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提前到了一個小時後，劉媽媽一定是聽到了他倆的對話但因為秦越已被其他父母看中而不能除掉，她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提前将兩人分開并把那言語中流露出殺意的秦越立刻送走。

“好了，秦越你快去收拾行李吧，一會兒新爸爸媽媽來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啊～”注意到了葉子青和秦越的臉色變化後，劉媽媽繼續刺激着兩人，“子青，你和秦越關系最好，去幫他吧！”

兩人的面部神經不受控制地抽動着，“劉…”秦越站了起來剛想說些什麽，葉子青立刻站起來擋在他的身前，“劉媽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帶秦越回房收拾行李。”說罷，葉子青便硬拉着秦越的胳膊離開了餐廳。傅辰的眼神一直定在兩人身上…

“葉子，那個劉媽媽到底什麽意思你看出來了吧，你幹嘛攔我，我…”

“夠了！”葉子青低吼了一聲。秦越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葉子青發出這種略帶可怕的聲音。但葉子青并沒有在意秦越的錯愕，回到平時溫柔的聲線，“越，謝謝你…還有，祝賀你…看劉媽媽的 那種态度，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能有轉機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領養的事，好了，咱開始收拾吧！”葉子青打開大衣櫃，開始幫秦越疊衣服。

“葉子，咱們一起逃吧！”秦越猛地抓住葉子青胳膊，十分認真地看着葉子青的眼睛。

葉子青怔住了，但很快将眼中的疑惑抹去：“逃，怎麽逃，又逃到哪兒？可以了，越，你為了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天生性格懦弱，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陪着我，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孤兒院的孩子一般在9到13歲就會被領養，再頂多三年，我也能正大光明的離開這裏了。之後在外面了，越大少爺可別裝着不認識我啊！”

“……”

“不過當然了，領養我的爸爸媽媽也一定特好，到時候誰叫誰大少爺還不一定呢，嘻嘻。而且啊……嗯，越？”

葉子青微微回頭，秦越平常冰冷的臉上幾滴眼淚默默流下…

“越…”葉子青強忍着心髒一抽一抽的痛覺，靜靜地看着最好的朋友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咣當”一聲，秦越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摁着葉子青瘦弱的肩膀抵着牆壁，輕輕地撫摸着葉子青的淚痣，本快消失的淚痕再一次被眼淚浸濕：“葉子青，我等你，三年，三十年，一輩子…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麽燦爛耀眼，就算以死相拼，我只要你…我也…只有你…”

心髒的痛覺漸漸消失，葉子青伸手摟住顫抖的秦越：“好，你等我。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