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耽美番外篇
系統将尤悠的靈魂抽離之後,留下了她的記憶。
原主将尤悠留下的記憶梳理一遍之後,抛卻了初初的不适應,很快就接受了一切。她本身是個性格寡淡的,或許說有些冷漠自私的人。從她多年來追随着聶母一起,對家裏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視而不見中,可見一斑。然而,尤悠留下的這些記憶,或多或少影響了原主的情緒,連帶着尤悠對聶琛那些微妙的垂涎,原主也繼承了下來。
聶琛作為枕邊人,自然很快發現了變化。
他悶聲不吭地細處觀察着,雖然詫異于婚後尤悠的性格大變,但見她似乎除了對別人格外冷淡以外,生活裏卻越發地寵溺自己,露骨的比任何時候都更讓他心顫。以前他還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地防其他男人勾走了她的心,但現在,不用他抱怨,尤悠就自己主動斬斷與別的男人的聯系。
疑惑夾雜着甜蜜地相處了一年後,聶琛欣然接受了,并将一切怪異埋在了心底。
一年後,尤悠的孩子出生了。
是個男孩,取名聶瑜。
聶琛雖然看着礙眼,但見孩子母親特別寵他的份上,一直對孩子還不錯。
聶母在w市得知消息,過來鬧過很多次。
原主對聶母的感情是很深的,畢竟被她從小當眼睛珠子捧着長大。聶母鬧了幾次,她沉着臉由勸說。某一次鬧得太過,原主終究發了火。她本性還是自私的,即便受了聶母将近二十年的養育,仍舊更看重自己在乎的人。
聶琛現在是她老公,是她未來孩子的父親,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聶母欺負他、打他。尤悠真的發了怒之後,做的事情就比較絕情了,聶母傷心的好久都不曾來過帝都。
聶琛抱着孩子笑得甜蜜,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
聶琛與尤悠婚後三年,秦钺逃獄出來了。
三年的時間,秦氏總裁的‘非法人體試驗案’的風頭早已過了。秦家家大勢大,大案并沒有動搖秦家的根基。秦钺的逃獄,秦家人花些錢在上頭走動過幾次,找了個替死鬼,這事就這麽掩下來了。
如今秦钺換了個姿态面貌,退居了秦氏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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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下來的第一件事,他去見了尤悠。
雖說尤悠這女人早已經結了婚,但秦钺卻半分放過她的念頭都沒有。他看上的人,結了婚也要弄散。
這日,秦钺去了尤悠的公司。
哦,尤悠離開之後,原主拿着尤悠風投留下的存款,開了個自己的小公司。目前還在起步階段,但原主本身也是高智商人群,經營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秦钺讓司機把車停在公司門口,他坐在車裏等。
不一會兒,就看見聶琛懷抱着個三四歲的孩子,笑得甜蜜蜜地從馬路對面走來。
他皺了皺眉,眼神漸漸尖利了起來。心裏翻攪的浪濤不停,秦钺呵呵冷笑了下,覺得這一幕真是十分的礙眼。
如今正值早夏,天氣不冷不熱。
聶琛穿着清爽的單衣幹幹淨淨地立在公司門口,自成一幅畫。他将懷裏的孩子放到地上,手指勾出了兜裏的手機,嘴角含笑地撥了電話。
沒一會兒,身着黑色西服的嚴謹女人從裏面出來。
只見那人本是一臉的肅穆寡淡,在看見單衣男人的瞬間,嘴角凝出了一絲淺笑。笑容如春花照水,清新自然,讓人看了便眼前一亮。
車內的秦钺面色卻突然凝重起來……
……那人,好像不是尤悠?!
臉看着還是那張臉,可給人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兩個人。這女人神情寡淡,動作刻板又冷靜,一看就是個沉默寡言、安靜陰郁的人。尤悠那臭女人飛揚跋扈,連骨子裏都是桀骜,怎麽可能會這麽安分?!
秦钺心率有些不穩,他直接開了車門下來。
兩步走到尤悠夫妻一家人身邊三米遠的地方停下,秦钺這下知道,自己沒有錯。因為,他再也無法靠近一點點。多走哪怕一點,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就開始争先恐後地往外冒。隐隐的身體排斥騙不了人。
這女人,絕對不是尤悠!
聶琛夫妻兩看到秦钺,自然是受了驚吓。
聶琛下意識地将原主藏到身後,全神戒備地盯着秦钺,身體繃得像一支弓:“你怎麽會出來?不是說無期徒刑嗎?”
原主也警惕地盯着秦钺,雖然她也有跟他翻雲覆雨的記憶,但原主并不喜歡秦钺這類的男人。相貌太豔麗容易招引狂蜂浪蝶不算,渾身散發的氣場侵略性太強。原主早慧,在她零星的福利院記憶裏,最厭惡,不,應該說最恐懼這類人。
那種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的感覺,太讓她戰栗,骨子裏排斥。
這是原主與尤悠最大的不同,尤悠那人做事,從來都無所畏懼。她走之後,即便有留下記憶,原主如今直面秦钺身上迫人的氣勢,仍舊心跳如雷。
原主眼睛不敢眨一下地死死盯住了秦钺,只覺得呼吸都不敢用力。
“你是誰?”
秦钺才懶得管別人怎麽想。他只覺得腦子裏轟轟作響,完全不能接受自己逃獄之後,尤悠那女人卻不見蹤影:“你為什麽會在尤悠的身體裏!”
聶琛一愣,驚疑不定地回頭看向原主。
原主心裏一咯噔,抿着唇厲喝:“坐牢把腦子坐得不清楚了麽秦钺?什麽我是誰?可笑,我本來就是尤悠!”
秦钺臉色難看,根本不聽她在嘶吼什麽。此時,他的心裏像是破了個洞,正在呼呼地灌着冷風。秦钺有些晃神,眼睛來餘光都沒掃向聶琛腳邊的男孩子。
懶得與原主多費口舌,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好自為之’便轉身就走。
聶琛其實早就發現尤悠不同了,但他太享受寵愛也太渴望被愛,所以,一直麻痹着自己這就是尤悠。秦钺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砸碎了他美滿生活的鏡子,露出了鏡子裏面的真實。他複雜地看着小心翼翼觀察自己神色的女人,到嘴邊的話又全部壓了下去。
誰愛他,聶琛自然感覺得到。尤悠或許喜歡逗他,但真的不愛他。
算了……
他愛尤悠,但他也需要被愛。
人生,難得糊塗。
“回家吧,”聶琛斂下眼裏的複雜,嘴角挂起溫柔的笑意,“馬上就是我們寶貝兒的生日,我們不是還要給寶寶選蛋糕嗎?”
原主見他如此,心裏重重舒了一口氣,清淡的笑意瞬間燦爛了很多:“當然!我們寶貝兒馬上三歲了,那可是個大日子呢!”
聶琛蹲下身,一把抱起地上懵懵然的小朋友,與原主相視一笑:“那,回家吧。”
……
秦钺回去便将尤悠近年來的點點滴滴,全查了個清楚。然而,根本找不到尤悠換人的痕跡。他将自己關在房間一天一夜,手裏拿着原主與聶琛的結婚照片,沉默不語。盡管兩人的笑容相似,可他還是一眼看出了不同。
原來,與他人結婚的,也不是尤悠……
三天後,聶琛夫妻帶着乖寶去慶生。
兩大人微笑着圍着孩子吹蠟燭,餐廳的老板突然送來一份套特定版的兒童玩具。就是那種一套都值得上帝都五環一套房子的特定版玩具,奢侈的程度令人咋舌。
“這是什麽?”原主接過來看了看,不明所以。
餐廳老板立即挂了谄媚的笑,點頭哈腰地道:“尤女士,這是一位神秘人物送于小少爺的三歲生日禮物。聶瑜小少爺,祝您生日快樂呀!”
聶瑜,也就是乖寶,不知憂愁地抱着玩具就笑。嘴裏嗚嗚哇哇地說着孩子才懂得話,聶琛雖然認不出玩具的貴重程度,但看包裝也知道便宜不到哪裏去。見此場面,不知想到什麽,心情無比複雜。
“誰送的?”原主替乖寶拿開玩具,随口問道。
她也不懂玩具,只當是生意上往來的哪個得知今天是乖寶生日,走人情送的一份禮。
餐廳老板見夫妻兩都這麽淡定,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只當了這桌的是大富大貴的人物,頓時說話的口氣更顯殷勤了。
另一邊,秦钺背手站在落地窗邊,眼神暗沉而悠遠:“送過去了?”
“是,boss。”
“孩子怎麽樣?長得像誰?”
送禮的大漢從包裏摸出一個厚實的信封,垂着的臉上表情略顯無語:好好的,人家孩子,boss你這麽關心做什麽?
“大概像媽媽吧?我從小就眼拙,看不太出來,”大漢恭敬地遞上信封,面無表情道:“boss,這是照片。”
秦钺緩緩轉身,接過信封便往辦公桌邊去。
照片上,胖墩墩的小朋友笑得十分燦爛,其實并不太像他媽媽,反而跟自己要更像一點。一雙眼大大的,黑眼珠子水靈靈的,似乎發現了什麽,小模樣帶着懵懵然地看着鏡頭,那清澈天真的眼神,瞧着真是可愛的鐵石心腸都能化掉。
秦钺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看,心裏澀澀酸酸的,不知滋味。
這孩子,是尤悠留給他的。
秦钺摸了摸照片上孩子的臉,并不想把孩子弄回秦家。這孩子如今生活的很好,父母寵愛,家境富裕,沒必要來冷冰冰的秦家當一板一眼的少爺。
秦钺知道自己的一輩子,只會有這麽一個孩子。所以該是聶瑜的東西,他當爸爸的,自然會準備好。
于是,秦钺後來的手段愈發淩厲,更加冷酷地搜刮起來。為兒子攢下十輩子敗不完的錢財之後,秦钺放下一切,開始四處搜尋通靈的大師。
世上能人異仕雖鳳毛麟角,卻也不失沒有。
花費了五年,秦钺果真找到了一個。
那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早已去了其他世界。秦钺問那人有沒有方法追上,那人很為難。秦钺一看這态度就知道可以。他當下便抓了這能人,綁着帶回了秦家老宅。用盡了各種方式,總算逼得那能人開了口。
斬斷與這個世界的所有羁絆後,秦钺按能人說的方式自殺了。
“秦先生,你要找的人或許早已變了其他模樣,你确定還要追上去嗎?”
“當然。”
“即便認不得?”
“不,我一定認得她,”秦钺十分篤定,“她的眼神,神情,骨子裏散發的氣味,就算化作灰我都認得出來……”
“好吧……”
“……你,好自為之。”
能人無奈嘆息,此人戾氣太重,執念太深,偏偏手段偏執狠厲又不聽勸告。希望被追着的那人,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秦钺感受到靈魂離開身體的瞬間,一股黑氣從他靈魂深處暈染開來。
他睜開眼神看着虛無的一切,勾着嫣紅的唇一點一點放肆的笑了:尤悠啊,我說過的,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