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陸千山可不管那群小哥兒會說他什麽, 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小孩子, 跟小孩子計較實在顯得他沒肚量。
陸廣明家這個年過的實在是舒心,光餃子就包了三四種餡兒。陸千山還炖了羊排,用瓦罐做了紅焖羊肉。那香味簡直霸道極了, 迅速的壓過了彌漫在村子上空各種油炸食品的香味, 引得不少人探頭探腦的往他們家看。
“周嫂子你做什麽好吃的呢?”黃嬸子這人坐不住, 循着香味就來了。進了院子頓時覺得香味更濃,似乎聞着這肉香就能吃下去三個大餅子!
“哎呀你來的正好, ”周氏笑着端出來個大碗塞進黃嬸子手裏, “買了點兒羊肉燒了,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這羊排看上去濃油醬赤,顏色紅亮,聞不到原本的膻味,只有濃郁的肉味不停的往鼻子裏鑽。
黃嬸子迫不及待的捏了一塊羊排塞進口中,眼裏放光,“哎喲喂,好吃,真的好吃!這羊肉你能做的這麽好吃呢?”
“快端回去給孩子們吃吧,別涼了。”周氏打發走了黃嬸子,轉身回到廚房。
陸廣明用草繩栓好了兩個瓦罐, 悶聲悶氣道:“那我就給他們送去了?”
“去吧去吧, 順便問問村長那個事兒。”周氏道。
陸廣明嗯了聲, 拎着瓦罐走了。一罐要送去王金柱家, 一罐要送去村長家, 順便問問租他家那個棚子的事兒。
到了晚上,陸廣明一家子終于坐在一起,吃了頓阖家歡樂的年夜飯。放在桌子最中間的就是一大盆炖羊排,兩個小的抓着肋排啃的不亦樂乎。那羊排上的肉早就炖酥了,輕輕一咬就從骨頭上分離下來,好吃的緊。
桌子上還放着幾大碗餃子,酸菜豬肉的,西葫蘆羊肉的,豆角豬肉跟大白菜豬肉的,一口一個肉丸,吃的人嘴裏直冒油。除了肉丸的餃子,還有炸丸子,炸豆腐,炸藕盒,炖豬肉,炖大腸,老母雞炖蘑菇等等。
陸廣明還特地打了兩斤酒,跟大兒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許久沒吃過這麽舒服的飯菜了,就連周氏都喝了兩杯,喝的渾身發熱。
周氏吃着吃着,道:“咱這一家子,紅梅嫁過來就過了苦日子,倆小的自大生下來也沒過上什麽好日子。之前家裏還有老人的時候,咱們過年也是挺舒服的,有肉吃,有肉丸的餃子……”
曾紅梅笑道:“娘,苦日子這就都過去了,您還惦記那些個做什麽?以後我看啊,咱家日子得越過越好了,現在能吃得起肉,喝的起酒,家裏還有牛。哎喲我睡着睡着都能笑醒。”
周氏嗔道:“就屬你嘴甜,成天小嘴兒叭叭的哄人開心呢。”
曾紅梅道:“我又不哄別人,就哄娘開心呢。誰讓我男人不愛說話?我還不得把他那份都說出來?”
周氏忍不住哈哈的笑。
大年初一祭祖,陸廣明帶着陸千帆陸千海陸千城,拿着燒紙和祭品,先去了祠堂,拜完了又去了墳地。中途遇到了陸大田那一家子,陸大田看上去似乎想要過來說話,結果陸千海早早的看見他們,硬是把陸廣明拖到另一邊去了。
陸大田這邊因為有倆童生一個秀才,所以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不少,恭維的也不少。這也讓陸大田心情好了不少,似乎前段時間鬧得要分家的不是他們家。
祭祖結束後,又要開始走親訪友,四處拜年。中午的時候,村長早早的過來了,他手裏拎着一籃子雞蛋,兩包點心,說過吉祥話之後就開始談那塊地方。
“賣給我們?”周氏愣了。
村長點點頭道:“是,我想着賣給你們。那個地方其實之前有人找我租過,但是我沒松嘴。如今說要租給你們,那邊我就不太好說話了。”
周氏問:“您說的那邊是哪邊?”
村長唉了聲道:“我媳婦娘家,之前鬧得不是很愉快。他們說租那塊地方回頭就得賴錢,我也不想找那個不痛快。三兩銀子,那片地方一畝多将近兩畝的地,雖然不能種糧食但是種菜是沒問題的。當初我買的時候早,就是這個價,如今也不打算提了,原價賣給你們成不成?”
周氏看了眼陸廣明,陸廣明道:“你拿主意吧。”
周氏又看了看曾紅梅,曾紅梅笑道:“我覺得成,這樣以後省的拉拉扯扯說不明白呢。”
村長看出來了,如今這陸廣明家曾氏能當半個家了,于是笑道:“是呢,你說你們租那個地方,那一片你們自己家也占不到多大地兒,回頭生意做好了有人來搶,你說我這邊也不好說啥。回頭那地方你們買下來,自己圍個籬笆,也沒人說你們的不是,對吧?”他頓了頓,又道:“其實那地方可是塊好地方,可惜我也不會經營,我家也沒有 幾個人有那腦子,否則也落不到你們手裏,不是嗎?”
周氏這才點點頭道:“您說的也是,那成,我們就買下來。只不過這契……”
村長道:“十五之後才動印呢,咱兩家現在先把白契辦了,回頭去辦個紅契就成。”
寫白契的時候又問,“這契是落給誰?”
周氏想了想,這契如果落給陸廣明,就成了自家生意,做生意的讀書不能考學,這就麻煩了。于是又看向曾紅梅。
曾紅梅頓時就理解了,道:“落給山山吧,以後給山山當嫁妝呢。”
陸千山這時候打簾兒進來,笑道:“別給我,娘你自己拿着吧。”
曾紅梅笑道:“那也好,給娘呗,以後娘手底下就有錢了,我可得好好巴結巴結娘。”
周氏戳了她腦門一下,道:“就你話多。”然後笑着應了。
送走了村長,一家子就坐在炕上讨論什麽時候開張。
“十五以後就有商隊來回了,我看十六就能把攤子支上。”周氏先道:“那棚子再加固一下,只不過現在動不了土,但是周圍可以用草簾子擋着。還得砌一溜竈臺呢。”
曾紅梅道:“現在天冷,咱賣這個瓦罐羊肉還好,等天熱了賣啥呢?”
陸千山道:“天熱了可以賣綠豆湯,肉夾馍。只要是咱家東西做的好吃,還怕沒人來嗎?”況且他手裏還有個制冰的法子呢。
周氏道:“現在才幾月份?等天熱了至少也要五月份了呢,只要能把本錢轉上來,天熱幾個月歇了也沒事兒啊。”
曾紅梅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麽個理兒,就問陸千山,“山山你說呢?”
陸千山道:“其實除了瓦罐羊肉,還能賣一些羊雜湯。畢竟來來往往的舍不得花錢的人大有。用羊骨頭熬出來的羊雜湯幾文錢一大碗,加點兒辣子,熱乎乎的喝一碗,估計比瓦罐羊肉對他們的吸引力還大呢。”
曾紅梅笑道:“光用想的我就覺得饞得慌。”
陸廣明道:“那這段時間我在家裏做點兒草簾子,再曬些個土磚,有空了就去收拾收拾。等再過段時間就農忙了,怕是折騰不開。”
周氏一想到農忙,就嘆氣,“咱家人手是真的不太夠。回頭農忙了那攤子就讓山山跟小海帶着倆小的盯着,地裏咱們幾個先忙乎着,忙不過來就還跟之前一樣請人吧。”
其實他們一開始是想佃出去十畝地的,但是有的村裏出現了佃了地又哭窮各種不給糧食的,傳出來就讓他們怕了。與其那樣,還不如多花幾個錢請人幫忙呢。
陸千山道:“娘不用操心這麽些,開了春咱家的牛也能下地了。我瞅着那母牛長得挺好,現在毛兒也順滑了,比之前精神多了。”
陸廣明一想起那頭牛,頓時就浮出笑臉,道:“是,當初還覺得這牛買虧了,誰知道越養越精神,小牛也吃得飽睡得好,如今都能滿院子蹦跶了。”
陸千山心說成天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那頭牛,能不精神嗎?每天一大早就起來先給牛燒熱水喝,豆餅也都不間斷,家裏的白菜紅薯還時不時的的剁一個給牛吃呢。再加上自己的聚靈陣,那牛如果出點兒問題,就真的邪門了。
大年初二,是嫁出去的媳婦兒回門的日子。
周氏自從陸張氏住進來之後基本上就沒回過門,娘家裏曾經來人勸過,那時候周氏也是被洗了腦了,總覺得以後能得到陸大田家秀才的光,也沒聽。後來娘家就不打來往了,如今算算日子,得有兩三年再也沒見過娘家人。
周氏想起這件事兒就恨不得抽自己倆大嘴巴子,今年則是早早就準備好了回娘家的東西,她一份,曾紅梅一份。
陸千山不打算跟周氏去外家,周氏也考慮着陸千山跟着去了,那小神仙誰照顧呢?所以也就同意了。臨走的時候塞給陸千山一個小包袱,等陸千山回到自己屋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堆的小衣服,從裏衣到外裳到鞋子,一件件小巧精致,針線細密。可以看出來周氏為了給小神仙做衣服确實是下了苦工的。
除了小衣服,陸廣明還不聲不響的給鐘玉麟做了兩套吃飯的木勺子木碗,小小的勺子和碗打磨的十分光滑,透着一股子木頭香氣。
鐘玉麟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新衣服,穿上了新鞋子,抱着他的新勺子新碗,感動的都不行了。當年他在宮中是人人巴結的三皇子,用的哪樣不是最最精致的?他什麽時候感動過?不但不感動,甚至還挑三揀四呢。如今穿上農家婦人做的,連一朵兒繡花都沒有的衣服,捧着不過就是木頭做的勺子和碗,都讓他感動的眼圈兒都紅了。
這新衣服上周 氏還用兔毛裹了一圈的邊兒,穿在胖嘟嘟的小龍崽兒身上更是顯得毛絨絨的,那叫一個可愛。
鐘玉麟讓陸千山把鏡子拿來,對着鏡子好一頓臭美,嘴裏還不停地問道:“好看嗎?好不好看?”反正不管別人覺得好看不好看,他是覺得好看極了。
陸千山只是笑,又給他梳了兩個抓髻,用紅繩子系了。這圓嘟嘟的小人兒穿着滾了兔毛的紅棉襖,看上去更像年畫裏的大娃娃了,就差抱上一條紅鯉魚。
鐘玉麟對着鏡子癡癡的傻笑了半天,才戀戀不舍的把舊衣服疊起來擺在自己的枕頭邊,“你爹娘真是好人,對我這麽好。”
陸千山嗯了聲,突然道:“我快築基了。”
鐘玉麟傻乎乎的擡起臉,“什麽?”
陸千山道:“估計就這段時間吧?築基就等于正式踏入仙門,等我築基了,你那個咒印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怎麽去掉了。”
鐘玉麟啊了聲,傻乎乎的摸了摸脖子,道:“等我恢複了,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城?”
陸千山道:“還不是時候。”
鐘玉麟的臉瞬間挂了下來,“什麽還不到時候?”
陸千山又道:“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恢複呢,就算恢複了,今年我也不會跟你回去。”
“那明年呢?”鐘玉麟锲而不舍的問。
陸千山笑道:“你着急什麽?等機緣到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鐘玉麟有些悶悶不樂,哪怕可以用上自己的碗和勺子吃飯,他也沒露出高興地模樣,小胖臉兒板着,滿心不高興。
陸千山也不慣他,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溜達溜達就開始繼續打坐了。
鐘玉麟也開始打坐,可惜心煩意亂,坐一會兒就睜開眼看看陸千山,坐一會兒又睜開眼看看陸千山。最後幹脆也不閉眼了,就這麽直愣愣的看着。
他覺得自己應該會想些什麽,可是就只是看着這人,腦海裏一片空白,覺得只要這麽看着就已經很好了。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太早的就恢複,這樣才能被陸千山每天揣在懷裏帶着……
什麽跟什麽!鐘玉麟用力捶了捶腦袋。他必須得快點兒恢複才好,現在宮裏不知道是什麽局勢,三皇子消失可不是一件小事,隐藏在和樂氣氛之下的必定是劍拔弩張。只不過要看是誰第一個去攪動那池渾水了。
他現在暗處,這種情況估計誰都查不出來,可是他也無法第一時間得到皇城裏的消息。不過只要是他父皇收到自己那封信,按說現在就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但是正趕上一個年,以父皇的想法,年前是不會做出什麽大動作,他還是想要過一個看上去喜樂的好年的。
陸千山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哥兒,竟然不願意跟自己去京城。他難道是怕自己罩不住他?不過想想也是,如今的自己确實……哎呀,好煩!
因為沒有了家人的煩擾,陸千山一入定就從早晨定到了晚上。等他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把自己裹成一團又冷又餓的龍崽子。
餓了一整天的龍崽子委屈死了,圓溜溜的大眼睛控訴的看着虐待他的那個家夥,滿臉寫着我傷心了需要人哄。
陸千山笑的不行,“忘了忘了,真忘了,你等一會兒啊。”他先去燒了炕,又去廚房拿了些吃的回來熱上,為了哄小龍崽還給他剝了一小把瓜子仁。
直到小龍崽吃飽喝足暖和的渾身發軟,又得了兩個親親,表情才好看起來,“以後不許你這樣了。”他奶聲奶氣的控訴,“既然你現在養着我,就得好好養。這次也就罷了,如果你再有這麽一兩回,入定個三四天,怕是就只能給我收屍了知道嗎?我喊你你都不答應着,推你你也不動彈,我真怕你要把我餓死凍死了呢!”
“下次真不會這樣了。”陸千山把小家夥捧在手裏哄,“是我錯了,好啦,別生氣了。”
小龍崽抱着自己的胖手,哼了聲,“還下次呢?再有一次我就真的被餓死啦。”
“真真的不會有下次了,”陸千山捏了捏他的小胖臉兒,把人放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我去給你拿個凍梨吃?吃完洗個澡就睡覺吧。”
陸千山拿了幾個凍梨放在盆子裏化上,突然直起身子側頭聽了聽。
鐘玉麟問道:“怎麽了?”
陸千山做了個噓的手勢,道:“有小雜碎上門了,真是欠教訓。”
今天家裏只有陸千山一個,陸廣明跟着周氏帶着四個孩子回娘家了,曾紅梅也帶着陸千帆回了娘家。兩家的娘家離的都比較遠,說好了從那邊住一宿再回來。
估 計是有人以為他們家沒人了,或者是只看小院子亮着燈,就上了賊心。
“有賊?”鐘玉麟壓低聲音,興奮的倆大眼睛直發光。
陸千山扭頭吹熄了油燈,道:“你放心,進不來的。”
“為什麽進不來?”鐘玉麟繼續問。
陸千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自然是有人幫我看着院子呢,你聽動靜就好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冬日的夜晚安靜極了,于是外面傳來希希索索的聲音就特別明顯。
陸家的院牆下半截是土坯的,上半截圍了籬笆,原本就是防君子防不住小人。如今小人上門了,只要是扯開籬笆擡腿就能翻進院子。不過前提也得看他擡不擡的起那條腿。
院子外面是兩個二流子,平日裏偷雞摸狗十分讨嫌。這兩天喝多了馬尿,又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陸廣明家就剩下個小哥兒,其他人回娘家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頓時就動了賊心思。
除了想要摸一些財物之外,陸千山這個小哥兒也是個極為誘人的誘餌。畢竟他們還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小哥兒呢,平日裏看見了也只不過說兩句下流話,流個口水而已。再加上陸千山極少出門,連看見的機會都少。
倆人還琢磨呢,也不知道陸廣明家怎麽想的,一家子都走了,就留下這麽個極品小哥兒在家,這不就是為了招人來嗎?
他們趴在陸家院子外面看半天了,一開始陸家院子都黑着燈,不過鄰居家亮着燈呢,傳來說話的聲音,他們不敢動彈。後來鄰居家總算滅了燈,結果陸家小院卻亮了燈。他們倆看着陸千山出來走了一圈兒,從廚房端了些東西回去,于是耐心的等着。
終于,小院兒燈也滅了。
倆人興致勃勃的拆掉籬笆,擡腳就往裏鑽,誰知道剛落了地一擡頭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這,這院子怎麽變了啊?
倆人面面相觑,又小心的順着院牆爬了出去,誰知道一出去再回頭看,還是陸家的院子。
這倆人不信邪,擡腿又鑽了進來,只是一落地這院子又變了樣子。
“這,這……”其中一個壓低聲音道:“這是見了鬼了吧?”
“什麽鬼不鬼的?你別吓人!”另一個人連忙往四周看了看,“小聲點兒。”
說着,倆人又翻了出去,回頭看看,還是陸家的院子。
正琢磨着呢,就見陸家小院的院門開了,袅袅婷婷走出來個人來,對着他們倆笑呢。看那眉眼兒正是陸家小哥兒陸千山。
酒壯慫人膽,色迷鬼竅心。
這倆人直勾勾的看着陸家小哥兒,又見那小哥兒沖着他們招了招手,誰還管什麽鬼不鬼的?立馬争前恐後的翻過院牆沖那人跑了過去,嘴裏還色眯眯的念叨着,“哎喲我的大美人兒,可想死哥哥了~”
“我看你們倆是想死了!!”一聲怒吼如同霹靂一般當頭劈下,激的兩個二流子渾身一顫。他們突然發現自己抱着的這人不對勁兒,膀大腰圓比他們還高,這哪裏是個小哥兒!!!
張屠夫還沒歇下呢,就發現自家院牆根兒下面有人鬼鬼祟祟的躲着。他就站在窗戶那裏瞅着,發現這倆人一會兒爬進來,一會兒爬出去,也不知道再幹什麽。為了睡個消停覺,他幹脆推開門走了出去,想把這倆小賊吓跑。畢竟還沒人敢偷到自己這個屠夫家裏呢。
可誰知這倆小賊看見他,反而色眯眯的跑了過來,嘴裏還喊着美人兒!
美人兒?張屠夫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摸出了一臉的絡腮胡子。他這樣算得上美人兒的話,這倆小子眼得多瞎啊?
張屠夫家半夜抓了倆賊,鬧騰的半個村子都起來了。
倆小賊被揍的鼻青臉腫嗷嗷的哭,連他們老娘都哭着跑來求情了,直說孩子喝多了酒迷糊了,是想回家呢,結果走錯了門。
張屠夫冷笑道:“走錯了門?老子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拆了老子的籬笆,三出三進,還跑進來抱着老子喊美人兒,這叫走錯了門?這是想走到誰家去啊?”
其中一賊渾身一激靈,道:“我,我壓根就不想來你家,我是想去陸小哥兒家的。我們拆的分明是他家的籬笆,還看見他站在院子裏對我們笑呢!”
“我呸!”跟陸廣明家關系好的黃嬸子上去就是一腳,“瞎說八道什麽呢?你們做賊都被人抓了個現行,如今想要往人家陸小哥身上潑髒水?村長,你看怎麽辦吧。人家家裏都去回娘家了,仗着人家裏大人不在就想鬧騰?咱村子裏有這樣的人在,誰還敢睡個安穩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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