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加速的崩壞
沈梅朗支撐着身體從床上站起來, 眼神堅決。
江南上前：“沈梅朗！”
江南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但是江南現在很生氣，沈梅朗現在就像是不聽話的孩子, 但是偏偏自己就是舍不得打也舍不得罵。
一時之間, 房間裏面的站位很是微妙，沈梅朗站在床前，離他最近的是衛青華，然後是隔着桌子與之相望的江南, 土蓮則是一臉懵逼的站在門外，一只腳因為太過驚訝沒有邁進來。
“今天你們誰說都沒用。”沈梅朗又從心髒位置抽出那柄血劍，但是與第一次不一樣的是, 這一次，血劍脫離身體的時候，是帶出了血跡。
鮮血順着身體流淌下來，慢慢浸濕沈梅朗的前襟。
江南沖上去, 雙手扶着沈梅朗的肩膀：“只有壓抑住魔君, 才能阻止季靈仙！”
“你會死！”
沈梅朗吼道，頭發散開, 眼神猩紅，他反手拽住江南，死死扣在她肩膀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如果魔君的氣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你就像無源之水，怨氣不複存在, 你也會随之消亡。”
江南突然放輕了聲音：“我知道，但是又能怎麽樣，如果混沌占領你意識的主體，你也會消亡不是嗎？”
沈梅朗道：“你明知道我不會在乎。”
“我在乎。”
江南眼神炯炯，像是一把彎刀，硬生生從沈梅朗身上剜下一個窟窿：“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我同樣想讓你好，想和你一起生活，原本沒有混沌這檔子事，我還想幻想一下之後的時光，但是如今我只想要你好，其他我顧不得了。”
沈梅朗突然盯住江南：“姬江？”
這是一句疑問句。
“叮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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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江南眼前蹦出了很多久違的紅色對話框。
【系統提醒！本世界出現漏洞，各種數值極度不穩，請宿主做好準備。】
但是江南完全沒在意，讓她心跳加速的事沈梅朗的這句疑問。
江南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再說“繼續”。
沈梅朗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你從崖下回來之後，給我的感覺很微妙，你沒你有像從前一樣再次懲罰我，甚至還會主動向我靠近。”
沈梅朗說着用手抱住頭，看起來十分吃力的樣子，身體極度搖搖欲墜，但是勉強站住，之後看着江南繼續說：“從你遇見季靈仙之後，我就已經不會再對你有任何越界的想法，但是如今我真的不确定，你的氣息變得微妙，我對你——”
江南眼睛慢慢睜大，像是期盼着沈梅朗能夠将全部的心裏話傾倒出來。
就在此時！陡然生變！
木頭房子突然被整個掀起來，随之而來的事季靈仙的聲音：“你們都在這裏，如此熱鬧！”
房子坍倒的時候，沈梅朗下意識把江南拉入懷中，土蓮與衛青華也分別飛身出去。
等到煙土沉寂，江南才看清，季靈仙身邊還站着兩個女人。
林墨如與碧奴。
林墨如站在季靈仙身後，略帶嘲諷：“賤人！今日我到讓你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
季靈仙道：“林兒莫急，一切有我。”
兩人的姿态讓江南生出許多惡心。
“呸！狗男女，還有臉追到這來。”土蓮一副沒好氣，抽了身上的鞭子，就要上前教訓兩人，卻被臉上挂笑的衛青華攔住：“蓮兒莫急，一切有我。”
衛青華拱手上前：“季掌門來得倒是巧，不知道深淵地獄可是談得妥了。”
季靈仙還是一副仙人姿态，青衫伴黑夜，明眸皓齒，在漆黑的天空的映襯下有幾分駭人：“青華兄果然明察秋毫，既然在這裏我并不打算隐瞞什麽，看沈梅朗的姿态混沌怕是馬上就要占領身體，你們不做點什麽？”
沈梅朗胸口的鮮血越來越多，身體也漸漸沉下去。江南一只手扶着，看着季靈仙，又轉頭對衛青華說，你們繼續，季靈仙就由我擋住！
說完将沈梅朗交托給季靈仙，自己飛身而起，與季靈仙對峙。
季靈仙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只說：“你要為了他與我針鋒相對？”
“你自己又對我做了什麽？！”江南不知道對面的人為什麽還有臉這樣說話。
林墨如狠厲道：“如今我已經恢複七階仙品，甚至比原來還要強盛，靈仙已經将我的仙品重新塑造，今日帶我前來，就是為了報那日抽筋之仇，看劍！”
說完，林墨如從腰間抽出一柄冰雪品質的長劍，朝江南刺去。
江南同樣準備結掌相迎，就在林墨如面對自己還有區區距離的時候，突然後面多出一只手，直接穿透她的左胸。
那是一雙女人的手，馬上後面的人挺身山前，當着江南的面從後面又将林墨如的靈根再次抽出！
江南也是一愣，并不清楚對方的目的。
等到看見這雙手的主人江南倒吸了一口涼氣。
碧奴的臉從後面露出來，林墨如重重摔在地上，頸部頓時血肉模糊，江南看着都覺得疼，畢竟自己當時抽她筋的時候，只是挑破皮肉，疼不至此，明顯碧奴是下了狠手。
“啊——為什麽，你竟敢傷我！吃裏扒外的東西，靈仙！”林墨如仰面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再受了這般刺激之後，她向季靈仙求助。
但還換來的事季靈仙的冷漠相待，季靈仙不去看她，而是對着江南道：“你現在可以任意向她報複，說實話，帶她來就是純粹給你玩兒的。”
林墨如尖叫道：“季靈仙。你敢動鎮旗張軍的女兒！整個仙界都不會放過你的！”
江南道：“你到底玩什麽把戲。”
“林正的女兒根本不是她，所以怎麽處置都無所謂的。”
“你說什麽？！”林墨如大口大口呼氣，胸膛起伏，只有混元的眼珠還在眼眶裏瘋狂的轉動。
碧奴站到林墨如身邊：“季大人，既然江姑娘不願意動手，還是在下來吧。”
季靈仙默許，碧奴拾起劍，一劍刺穿林墨如的喉嚨。
衛青華道：“若是猜的不錯，這位碧奴姑娘才是林正真正的千金吧。”之後又加重語氣：“若我再猜，現在林正已經與你沆瀣一氣了。”
土蓮道：“什麽？！那——”
“七玄大亂，地獄深淵開啓，一切都是季靈仙的算盤。”
季靈仙仍然不予理會，還是對着江南道：“跟我回去吧，一切都打理好了，只要我繼承混沌之力，就有辦法讓你一直存續在世間，天地間只有我和你，世界之大随你去哪。”
江南搖頭。
季靈仙道：“是因為他嗎？”雙手指向沈梅朗。瞬間飛身道沈梅朗身邊，江南阻止不及，沈梅朗的脖子就攥在季靈仙手裏。
“住手！”江南叫道。
“為什麽你變了呢？原本在洛水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既然有他阻礙那麽幹脆他與身體裏混沌一起消失。”季靈仙雙手使力。
江南撫掌上前，還未近身，又是突發逆轉。
沈梅朗猛然睜開眼睛，只不過眼珠又混元似羊，開口也是完全另一種狀态。
“你就是季靈仙？”聲音渾厚，眸色猩紅。
衛青華心下一沉：“混沌醒了！”
“在禁地呼喚吾名，原來是你。”
說着渾身一震，季靈仙瞬間被震飛出去。
整個大地為之顫動，季靈仙笑道：“不錯，但是如今區區混沌，不足為懼。”
說完雙手合十，再度攤開裏面悄然躺着兩枚泛着金光的珠子。
土蓮道：“靈珠！”
江南心下明了，靈珠散失根本就是季靈仙故意放出的風聲，真正的靈珠一直就在季靈仙手上。
混沌大笑：“當年道、常二人合力才将我制服，如今就憑你，拿什麽本事和我鬥。”
季靈仙面子衛青華：“你知道該怎麽做，如果不在這裏用靈珠将他封印，你就得和你父母一樣，成為消滅它的犧牲品。”
當年衛青華的父母是打算用神農血一次将混沌消滅，但是沒有成功，這就成為了他們家族前赴後繼而又不可逃脫的宿命。
土蓮微微皺眉。
混沌率先發力，卷起狂沙積石，對着江南道：“丫頭！若是讓他們将我封印，你可就和你的情哥哥永世不得相見了！還不助我!”
【宿主！系統開始崩壞，劇情發展已經超出預算，參數缺失，請宿主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聲音不是瑤瑤，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傳出來的回響。
江南腦子亂掉了，她不知道該支持誰，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開始湧入腦海，姬江的一生開始像走馬燈一樣湧入江南的眼前，其中包括姬江在死後的那種無力掙紮感。
這只是一本書啊，自己也只是一時貪玩才決定加入這場游戲，自己什麽這麽上心？為什麽看見沈梅朗如今的姿态這麽難受？孤獨了千年的姬江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姬江啊。
因為混沌之力釋放的結果，江南的法力空前強盛，她開始不去想，不去看，只是遵從自己的本心，雙手朝着季靈仙，結印做掌。
我只要沈梅朗活着，其他人與我何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