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不是這樣畫的!
江南提着鳥籠子往回走。
“哇哇哇,姬姐姐,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做夢,好可怕,那刀有兩米長啊!”
江南飯也沒吃,趕到廚房的時候廚娘正提溜着浣綠的小鳥爪要拔毛。
邊拔邊說:“這種鳥最好吃,尤其是大腿,肉質鮮美!”
江南好說歹說,廚娘才連連不舍撒開,臨走還囑咐:“這鳥烤着也香!”
“以後就在房間,不要到處跑了。”江南提着鳥籠,沈梅朗從江南的前胸鑽出:“衛青華沒認出來?”
“還想吃了呢,你說呢。”
江南越來越覺得,取血的事要盡快提上日程。
走到書閣,裏面正桌子椅子亂飛。
“狗屁衛青華!濫人!濫人!”
江南聽聲,準是土蓮。于是放輕腳步,想翹翹溜過去。
“門口的,你進來!”
江南四下望望,說的可不就是自己。搖頭邁進門檻,拾了地上的紙筆,笑岑岑道:“今日多虧土姑娘在臺上幫我出了氣,只是連累土姑娘在這兒受苦。”
土蓮沒好氣:“我就是看不慣林家那個蠻橫的小姐!”
想來也是,土蓮與衛青華怎麽說也是青梅竹馬,原著裏是早就定親的,看現在土蓮的狀态,對衛青華的感情只增不減。
“誰說不是呢,目中無人,諷刺挖苦,但是昨兒她不是不嫁了麽?”江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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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命,啓容她說得輕巧!就算現在再難看,也得聽林正的安排,本來這樁婚事門裏就窩火,就因為一個禁地守值的缺位,還非得林正不可嗎?”
土蓮灌了一大口茶,還沒說過瘾:“早說讓我去,也省得這七玄做事倒成天看別人的臉子!”
江南心裏咯噔一下。
【瑤瑤檢測,觸發劇情[禁地],可解鎖[信任]。】
果然,禁地這一段跑到這裏來了,原書這裏是沈梅朗渡劫的地方,但是原本應該在結局之前就虐完了,怎麽這次還沒走完劇情?
【宿主,書中世界已經開始重新組合排列,過往經歷開始消失崩壞,所以請您加速劇情,否則解體數據會吞噬現在劇情。】
江南感覺到壓力,往自己胸前摸了摸,沈梅朗柔軟的身體才會給自己一點兒安慰。
【所有劇情的觸發條件已經變換,老話一句,請您随機應變。】
這書怕是假的。
江南旁敲側擊,拉着土蓮的手坐下來:“我看土姑娘修為不淺,鎮守什麽禁地為什麽不讓你去?”
土蓮搖頭,像是有意撇開話題:“什麽修為不修為,反正就是七玄落魄到不記顏面,既然掌門都不說什麽,我區區一個弟子,又有什麽身份插嘴。”
“禁地是個什麽去處?土姑娘這麽好的身手都不行嗎?”江南一臉天真崇拜。
土蓮壓抑臉上的興奮,音中漏笑:“我這點兒本事可不行,不過要是衛青華那個濫子,還差不多。”
雖然極度不服氣,但是土蓮還是字裏行間流露出對衛青華本事的欽佩。
江南點頭:“沒想到,衛大哥看起來斯文,還有通天的本事呀?”
“自然,你別看他成天混混的樣子,認真起來,掌門也想贏他也難。”
聽土蓮這一頓誇,江南居然覺得明日的攤牌很棘手。
“既然你來了,順便幫我出個主意。”土蓮又拉着江南指着桌子上的筆墨“明天是他的生辰,我想給他送幅畫兒,他平日最喜歡這個。”
江南順着土蓮的指頭看去,桌子上确實有一張畫紙,紙上也确實有圖案。
可是,這畫得是個什麽玩意兒?
江南仔細分辨,又怕說多了惹土蓮不開心:“已經很好了,這樣有了大致輪廓,只需稍加修飾,就真是巧奪天工之作啊!”
土蓮歪頭:“你說什麽?”
“巧奪天工啊。”
該不會她不知道這個成語?
“可我已經畫完了。”土蓮嘆氣:“我就知道我沒天分。”
土蓮達拉着腦袋:“林墨如雖然可惡,但人家模樣妖冶,身段綽約,小家閨秀和修道者能做的一個不落,我又拿什麽跟她比呢?”
江南認真道:“土姑娘打心眼兒裏對衛大哥有情?”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喜歡衛青華,無奈人家瞧不上我。”
江南心道,自己要是能對着沈梅朗也大大方方來這麽一句就好了,轉頭又安慰土蓮:“就因為鎮守禁地,就非得林正不可嗎?”
“這個你不用多問,只需看看我這幅畫還能再潤色潤色嗎?”
江南拿起那張她一度以為畫的是烏龜的紙,連連說道:“當然可以。”
從書閣出來,回到房間,江南一路無話。
直到沈梅朗幻成人形,給江南倒了杯茶:“阿江又再想什麽?”
“你自從從崖下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江南擡頭,聽到[阿江]二字,眼神無比認真:“就像你說的那樣,衛青華必須死。”
“土蓮是個好姑娘。”沈梅朗默默坐在江南身邊。
江南又一次感覺道沈梅朗周身的寒氣。
“為了你也為了我,沒有別的辦法。”
江南轉頭看着沈梅朗,他明明這麽溫柔,她明明這麽愛他,可是他還是感覺不到嗎?
還是不再敢再有任何感覺?
沈梅朗像是察覺到江南細膩的情感波動,別過頭去:“等到你除去怨氣,我們就回家。”
“之後呢?“
江南追問,身體不由自主往沈沈梅朗身邊靠。
“待在你身邊。”
瑤瑤,他什麽意思?
【瑤瑤接收到的情感很複雜,區分不開,詞語描述為忠誠占比70% 其餘情感雜燴,還請宿主自行感知】
不行啊,我感知不到。
江南一直盯着沈沈梅朗的眼睛,越靠越近,但是那雙深翠的眼睛沒有任何躲避,也是直直的回望。
“姬姐姐在幹嘛?”
浣綠從籠子裏飛出來,也落地成型。
剛剛他們在對話的時候就感覺氣氛很奇怪,之前自己還對衛青華有過幻想和不忍,但是今天居然差點做成菜就讓浣綠深深厭惡起那個總是一臉嬉笑的家夥。
突然放大的浣綠的小爪子撲在江南身上,讓江南微微回神,剛才自己想幹嘛?
江南捂住臉,熱氣從脖子竄到臉蛋上,差點就親上了!
有點後悔。
沈梅朗還是一臉淡定:“既然這樣,就早做計劃,明日争取一擊必中。”
又補充道:“明日我和浣綠跟着你去,以免多生事端。”
江南表示同意,又聽沈梅朗說:”今日土蓮也說,衛青華不可小觑,明日還是要多費些腦筋。”
浣綠将自己的羽毛拔了,變成一條劍穗:“姬姐姐帶着吧,明日取血即用。”
“知道了。”江南摸了一把浣綠的翎毛,草草洗漱。
很神奇,昨晚的夢又續上了。
江南看清了對面的那個人,原來是自己。
不對,是姬江。
她沒有說話,也是看着她,眼神和沈梅朗有幾分相似,但是這樣幹瞪眼實在尴尬,江南嘗試和她交流。
“姬江嗎?”
“你又是誰呢?”
“我是——”江南說話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我是誰呢?按理說,我是代替姬江來愛上沈梅朗的。
“瑤瑤?”江南呼喚系統。
沒有回答,姬江仍是盯着她:“我只告訴你,明日萬萬不可損傷衛青華一毫一脈,也不可信季靈仙一字一言。”
說完一陣狂風将江南卷到空中,猛然下墜!
“等一下!”
江南伸手去抓,卻碰到一個堅實的胸膛。
“又做噩夢了?”
江南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像個八爪魚一樣盤在沈梅朗身上,手裏還攥着一截兒裏襯,是沈沈梅朗最喜歡的玄墨色。
“我是誰?”江南蒙蒙發問。
“姬江。”
江南眼睛暗了暗:“走吧。”
江南一早洗漱,緊了緊頭上原諒色的發帶,又是一身清爽,出了門。
沈梅朗和浣綠化作小獸從旁地鑽出。
江南出門衰運,偏巧兒遇見對面正在出門的林墨如。
林墨如見了江南自然沒有好臉子,開局費非得來一句掃人清早心情的糟話。
“資質愚笨,蠢鈍如豬,想你像你這種人幹嘛不找口井跳下去算了,就算修行一輩子你也就是個廢物,碧奴,看見沒,有人就算天資愚笨只要跟對主子自然也能飛黃騰達。”
林墨如明明生的好看,卻是嘴裏沒有一句幹淨話兒,殊不知大小姐罵起人來,真是比那市井潑婦來的牙癢癢多了。
身邊的碧奴只是低着腦袋,微微點頭,又不敢太大幅度,唯唯諾諾,看着可憐。
“是嗎?虧得你還是上仙林正之女,倘若外人不知,還真不知道這樣口出污糞之語的人還恬不知恥的教訓別人。”
江南懶得和她打嘴仗,這種人越較越來勁,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屁把她放掉。
江南整了袖子要走,林墨如還是不依不饒,跟在後面冷言冷語。
簡直了!林墨如簡直和怨婦沒有區別,我是睡了他男人還是放火燒他全家?
“既然是條瘋狗,江姑娘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土蓮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偏門出來,與她們兩人走到一處。
林墨如忌憚土蓮,不敢上前,默默走在最後,對于土蓮說她是瘋狗一裝聾作啞。
簡直是欺軟怕硬。
土蓮攬過江南的肩膀,頗夠意思:“今天試煉無須害怕,非到萬一,我會護你周全。”
江南倒又生出幾分難受,雖然點頭,但還是問:“那副畫兒土姑娘可是送去了?”
“還沒呢,打算晚上給他,給了就不挂念了,管他要娶母老虎還是母夜叉,都跟我沒關系了。”
“有些事情,等不得,機會沒了就沒了,土姑娘還是現在去送吧,作為場監累得很,估計試煉完就不知道躲到哪裏睡大覺去了,還是試煉開始就給他,早些安心。”
土蓮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江姑娘,不知道你信不信緣分這回事,自打我見你,就覺得親切,昨日你幫我潑墨展畫就更覺得你善解人意,江姑娘若是不嫌棄,咱們拜個姐妹,好久沒出現這麽合眼緣的人了。”
土蓮句句真誠,人又爽朗,如果沒有衛青華的事自己當然樂意答應,只是眼下江南硬是拖着一口氣,到了試煉臺,趁機扯開話題:“這麽多人?”
整個看臺是圓狀結構,又似塔高,周圍已經圍滿了七玄弟子。
加上江南和林墨如,試煉人員算是全員到齊。
只不過,在看臺上有一個身影江南覺得莫名熟悉。
季靈仙?!
他來幫忙的?
不知道為什麽,江南腦袋裏猛然回想起夢裏姬江說的話。
“一字一言,都不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