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抱住人(一更)
接了秦沅的電話後, 謝封邶就站在陽臺位置,站了十多分鐘。
房間裏的楊延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謝封邶背對着屋裏的衆人, 楊延看着謝封邶的背影, 怎麽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
就在楊延打算開口時, 謝封邶忽然就轉過身。
從陽臺走進來,屋裏燈通透,可是謝封邶眼底一片幽暗,似乎一點光都沒有了。
楊延笑起來, 謝封邶面無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都察覺到了一點異常。
“不要緊吧?”
楊延試圖用輕松的口吻來緩和氣氛。
可結果謝封邶突然朝他投過來那一眼, 哪怕大家已經是多年的朋友了, 可楊延還是後頸發寒。
楊延随後就擔心起來。
難道是出了什麽狀況?
在楊延記憶中, 就謝封邶身上,似乎怎麽看都不會有他解決不了的事。
“沒事。”
在一屋子人關切的目光下,謝封邶輕輕搖頭。
可話雖然是這麽說,謝封邶的表情完全不是沒事的樣子。
分明就是有什麽重要的大事。
好些猜不到的人,立刻把視線投注到了楊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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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楊延和謝封邶關系最近,但剛才那通電話,楊延是一點都不知道誰打來的。
楊延想要多問一句,謝封邶猛地起身。
“我有點事, 先走一步。”
跟着謝封邶就朝門口走去, 等到房門打開又關上,楊延那裏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似的。
他連忙起身朝門外追了出去,可是謝封邶走的太快, 等到楊延出來時, 他已經轉過了拐角。
楊延馬上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倒是接通了。
但是被謝封邶給挂斷了。
再繼續打嗎?
楊延思索了片刻後還是決定算了。
謝封邶不接電話,顯然證明他此時是真的有事。
可到底是什麽事,讓一向都冷靜的謝封邶看着都急迫了起來。
楊延完全猜不到。
從包間裏出來後,謝封邶坐進了車裏。
司機在前面,謝封邶一個人出來,而不是和楊延他們一起。
比起別的人,可以說司機知道的秘密要多很多。
而且好歹是在謝封邶身邊工作了這麽久,可以說察言觀色的能力相當強。
謝封邶一出來後,司機就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因此當車門打開後,司機不是像以往那樣,直接把車往謝封邶住處開,而是略微轉頭詢問。
“謝總,是……去哪裏?”
就謝封邶當下這個狀态,司機直覺他不會想立刻回去。
然而等了好半天,都沒能等來謝封邶的聲音。
司機頭轉動的弧度大了很多,朝着後面一看,對上謝封邶幽深無光的眼瞳後,司機頓時心驚。
他從來沒見過謝封邶這樣的表情。
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像是極其的黑暗和陰森。
“北門那邊。”
謝封邶終于開口了,只是說了一個大概位置。
司機抓着方向盤,發動汽車,朝着北門就開了過去。
具體要去哪裏,謝封邶不說,司機也沒有再問。
反正先過去。
汽車很快就開上了城裏的高架橋。
這個時候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車道上到處都是車輛。
一路上紅燈很多,時不時就停了下來。
司機都在擔心後面的謝封邶會不會不快,然而借着車鏡往後面看,謝封邶視線看着車窗外,側臉輪廓,落在司機眼底,怎麽看怎麽鋒利。
司機一路都相當小心,把車開得極其平穩。
下了高架橋又往前面行駛了一段路程,司機猶豫着要不要問謝封邶一句,北門不是真的一個門,而是一整個片區,這個片區還不小。
前面就是一個大的分叉路口,司機剛出了個聲:“謝總……”
謝封邶冷徹的聲音在黑暗的車裏響起,司機渾身一個激靈。
“往右邊開,開到臨海小區。”
司機頓時明白過來,謝封邶這是打算今天住在臨海小區。
這個小區裏的房産是最近一個月裏謝封邶剛買下來的。
小區旁邊有個公園,房價可以說相當高。
汽車随後就轉向了右邊車道,大概二十多分鐘就開到了臨海小區。
名字是臨海,不過小區周圍沒有海。
倒是公園裏面有個大的湖泊。
汽車随後就開進了小區裏面,司機第一次來,險些迷路了。
最終還是終于聽到了一棟別墅面前。
謝封邶從車裏下來,司機則把汽車停到了車庫裏。
出來時,司機以為謝封邶應該進別墅了,可結果謝封邶卻朝着院子外面走。
謝封邶走得太快,加上周圍路燈昏暗,眨眼間司機已經看不到謝封邶的身影了。
不只是司機第一次來,其實謝封邶同樣也是。
這套房子,謝封邶拿到手裏的時候,可以說是以超出市場價的金額拿到手裏的。
沒幾個人知道他為什麽會買這棟二手房。
以他的性格,他不會住別人早就住過的房子
但是這套房子意義有點不同。
或者該說,是這個小區和別的地方,意義都有些不同。
謝封邶方向感還是好,哪怕是第一次來,可是增加查到的信息,雖然只看過幾次,但他早就記在了心底。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一路走一路找,謝封邶站到了另外一棟三層樓的別墅面前。
別墅客廳的光亮着,從圍牆外隐約可以看到裏面有人在走動。
一個女人在走動。
另外一個人,雖然看不到,但是謝封邶知道既然女人都在了,對方肯定也在。
往前走了幾步,謝封邶站到了緊閉的大門前。
大門緊鎖着,謝封邶落在身側的手指彎曲了片刻,幾秒鐘後緩緩松開。
他無法擡起手去敲響眼前這扇門。
就如同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去給秦沅打電話。
徐天?
徐天是嗎?
那個人算是什麽東西,秦沅居然會為了他随便就給他打電話。
聽秦沅話裏的意思,好像還怕他對付徐天嗎?
本來還只是想随便警告一下徐天,現在秦沅這通電話過後,謝封邶心底相當不是滋味,甚至已經想徹底将徐天這個人給清理幹淨了。
他也配秦沅專門打電話。
一個不入流的玩意。
他根本就不配沾染到秦沅。
謝封邶心底一股莫名的怒氣就冒了上來。
似乎根本就控制不了情緒,拿出電話,他就這麽站在秦沅家的大門外,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徐天那邊給我……”
謝封邶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忽然就告知了他一個事。
“老板,徐天已經出事了。”事情鬧得不小,好多人都知道了。
“怎麽回事?”
謝封邶愣住,馬上追問。
“就在剛剛,半個多小時前,他被人給暗裏舉報,警察到了後,把他們那群人給一鍋端了。”
那邊簡明扼要把事情和結果都給說了一下。
“知道是誰嗎?”
謝封邶感到震驚,他剛想要針對的人就這麽出狀況了,謝封邶并不覺得有多順心,相反眉頭擰得更加緊了。
因為他馬上就想到了秦沅,徐天和秦沅關心顯然非常好,不然秦沅不會随便給他打電話,話裏話外還好像在暗示他最好不要随便動徐天。
徐天算是他的人。
徐天眼下出事了,徐天的為人,和做過的一些事,謝封邶找人去查過,自然也基本都知道。
他那些事,要說犯法是真的犯了。
可做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事,也有人報過警,但都随随便便解決了。
過去還沒有秦沅在裏面插手。
眼下徐天搭上了秦沅,以秦沅的力量,只要他想,保住一個徐天還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徐天有了事,謝封邶于是在想,或許秦沅明天知道後,就會想方設法去撈徐天出來。
謝封邶想到這個可能,心情就更加陰郁了,絕對不能讓徐天再随便出來。
那個人不該出現,或者說,他不該,也不配做秦沅的朋友。
“不太清楚,看起來像是被誰給盯上了。”下面的人趕緊回複,已經在查了。
“找幾個有影響力的媒體,明天,不,就今晚,把徐天過去的那些事都給放出來,有多少放多少。”
現在是網絡時代,一旦網絡力量發酵起來,背後再有勢力,想要輕易就脫身,那就是癡人說夢。
謝封邶心底堵着有東西,他相當不順。
他不高興,也得讓別人更加不開心。
可以說是徐天自己要撞上來的。
但凡他離秦沅遠一點,謝封邶都不會将對方忽然就視為眼中釘。
要怪只能怪對方自己。
“謝總,徐天他……最近好像和秦沅走得近,他們今天晚上還一塊聚會來着。”
“我知道。”
謝封邶語氣陰暗,透過電話,那邊的人心都似乎哆嗦了一下。
“……我馬上去辦。”
謝封邶要解決人,不管什麽原因,下面的人只需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何況徐天本來就算是罪有應得,搞了那麽多事,好幾次都差點搞出人命,現在不知道為什麽招惹到謝封邶。
也只能說他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謝封邶拿着電話,雖然說徐天以後沒機會再出現到秦沅面前,可是他還是愉快不起來。
應該說那只是一個小角色。
此時別墅裏面,秦沅家裏的那個女人,才是謝封邶最想要弄掉的人。
這個女人,居然住進了秦沅的家裏。
秦沅這個家,就沒怎麽帶情人來住。
可是女人,他們就賽車的時候一認識,女人當天就住了進來。
他們還戴着同一款戒指。
只不過屬于秦沅的那枚,現在在謝封邶的手裏。
那是兩個月前,在小島上,謝封邶從秦沅的手上取下來的。
女人和秦沅在屋裏。
謝封邶凝視着面前的大門,現在走進去,然後抓住女人,将她扔出門會怎麽樣?
結果都幾乎不用猜,謝封邶料定秦沅肯定會和他打起來。
謝封邶低頭就呵呵笑了起來。
他早就明白了,應該說在小島上,和秦沅糾纏的那天他就知道了。
原來他過去厭惡秦沅,不喜歡秦沅臉上肆意張揚的笑容,其實根本就是誤會。
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心。
他自诩可以掌控了解一切。
卻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他分明就是喜歡秦沅,羨慕着秦沅的無所畏懼,他做不到那些,他沒有秦沅那樣豐富的情感。
他是因為喜歡和羨慕,他把這種情緒給誤會成了讨厭。
因為太過耀眼了,謝封邶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這樣耀眼明亮和鮮活的人。
和過去太不一樣,是他不曾熟悉過的情感,所以他誤會了。
至于說後面偶然在咖啡廳裏見到的林郗,當時他以為是一見鐘情。
可實際上他喜歡林郗的臉,倒不如說是喜歡一幅畫那種喜歡。
他對林郗,不過是他錯誤理解的一種情緒。
他真正喜歡,和想要得到的人是秦沅。
謝封邶緊緊捏着手機,他想給秦沅打一個電話,但手指無法用力,他按不下去。
就這樣在秦沅家的大門外站了快一個多小時,屋裏客廳的燈關了,不多時樓上有一個房間燈開了。
沒有別的房間開燈,就那個房間燈亮着。
兩個人,一個房間亮着。
能說明什麽?
事實顯而易見。
謝封邶心底冒出嫉妒來。
自嘲地笑出聲,什麽時候他居然會嫉妒一個女人了。
謝封邶轉過身,他覺得自己該走了。
繼續站在這裏,連這個門她都不敢走進去,他還能真的對付那個女人了。
女人顯然在秦沅那裏具有不一樣的位置,不然她不會住進這裏。
謝封邶又低頭自嘲。
他想自己是有點病了。
如果這個樣子,都不算是有病的話,那就真的有問題了。
謝封邶緩慢離開,無法快步走,因為他心底好像還抱有一點希望。
例如秦沅再給自己打個電話。
事實是秦沅沒給謝封邶打電話,但是卻發生了另外一個事。
那就是李豔那裏,本來都洗過澡準備到隔壁房間睡了,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某個閨蜜打來的電話,那邊有點事,需要李豔過去一趟。
雖然說李豔有點擔心秦沅的身體,剛秦沅喝粥的時候,忽然就沖去了洗手間吐了起來。
出來後他臉色就看着不太好,不過秦沅聽到了李豔和朋友的電話,聽出來一點情況。
“你有事你就過去,開我的車,路上小心點,我這裏沒什麽。”
秦沅相當善解人意,他先開口了,李豔點點頭,拿過衣服穿上。
“如果嚴重了你随時給我電話。”
李豔還是放心不下秦沅。
秦沅笑着揮手,讓李豔離開。
李豔快步下樓,到了車庫,選了一輛普通轎車,沒開秦沅那輛藍色跑車。
汽車往外面開,小區裏面路燈昏暗,車燈亮起來。
李豔倒是隐約看到前面有人在走,不過她心裏擔心朋友,于是沒仔細看對方。
汽車快速就開了過去。
而當車子一走,原本站在路邊的人停了下來。
汽車開來的時候,謝封邶就聽到了聲音,顯然是從後面一棟別墅開過來的。
而那棟別墅,剛好就是秦沅的住處。
當汽車滑過時,謝封邶眯了眯眼,這一看就看到了開車的人不是秦沅,而是那個女人。
對方就這麽走了嗎?
不該留下來陪着秦沅。
謝封邶轉身朝秦沅家看了過去,樓上一個房間依舊亮着。
謝封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對于他而言,他想要見一見秦沅。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兩個月了。
六十天的時間,謝封邶從來不覺得原來六十天會這麽漫長。
漫長都好像每一天都像是一個世紀。
本來心底已經摁下去的一些念頭,此時冒了起來。
而且逐漸開始占據理智,開始控制謝封邶的意識了。
他就見一面秦沅,一面就好了。
謝封邶轉身往回走。
不知道該說是老天都在幫他,還是巧合了。
李豔大概是離開的太着急,外面院落的門沒有關,裏面一樓客廳的門同樣也沒有關上。
這個小區倒是安保好,尤其是到了晚上深夜,會有保安騎着電動車随時巡邏着。
要進來小區,也相當嚴格。
所以即便是有房子門沒關,一般也不會有事。
秦沅家門開着,小偷是很難走到這裏來。
但不是小偷的人,在外面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的人,借着打開的門,他輕而易舉就進了客廳。
客廳裏燈關着,不過黑夜中,還是可以看見屋裏的情況。
謝封邶找到樓梯,朝着樓上走。
走在秦沅的房間裏,這裏是秦沅的住處,謝封邶心開始緊張起來。
曾幾何時,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忐忑不安,還有就是慌張了。
秦沅卧室還開着燈,他沒有睡。
他這樣忽然進到別人家來,不請自入就不算是客。
謝封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自己都感到震驚。
可是離開的話,他又不甘心。
一個随便的女人都能進到秦沅家裏,他為什麽不可以。
謝封邶完全沒意識到,他居然開始和一個女人争起來了。
走到二樓,二樓走廊倒是亮着。
謝封邶大概知道秦沅是在哪個房間,那個卧室的門倒是關着。
來到樓上後,謝封邶就下意識放低了腳步聲,像是怕驚擾到屋裏的秦沅。
走到了一扇門前,謝封邶的手擡不起來。
已經夠了,再繼續下去,就是過分了。
他這樣闖到秦沅家,還推開別人的卧室,秦沅會怎麽想他?
一定會把他當成是瘋子。
絕對會。
謝封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最後終于清醒過來,終于明白自己到目前為止都做了什麽事,他推不開眼前這扇輕輕的房門。
他無法打開這扇門,然後進去見秦沅。
該走了。
再不走,就真的要被當瘋子看待了。
謝封邶緊緊閉上眼睛,他讓自己沉沉呼出一口氣。
得走了,跑到別人家裏來,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他今天都做了些什麽。
跟着了魔似的。
變得自己都感覺到無比陌生了。
謝封邶來到樓梯口,下樓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秦沅的房間。
這一看,謝封邶感覺到一點異常。
好像有點奇怪聲音。
一開始謝封邶不太确定,過了片刻後,一陣陣嘔吐聲,哪怕是隔着房門,隔着走廊,謝封邶都聽到一清二楚。
秦沅在吐,忽然就在強烈嘔吐。
快步沖到門前,謝封邶擔心是自己聽錯了,他先是臉頰靠在門邊,仔細又聽了片刻,這一下他完全可以确定,秦沅就是在劇烈嘔吐。
那種作嘔的聲音,異常的猛烈,謝封邶光是聽聲音,心都立刻揪在了一起。
對秦沅的擔心,頃刻間就占據了上風。
謝封邶根本就顧不上起來,一把就用力推開門。
卧室裏不見秦沅身影,謝封邶快速找了一圈,很快就在浴室方向看到了秦沅。
秦沅趴在吸收臺邊,随着門一開,他的嘔吐聲音仿佛是一道驚雷,在謝封邶耳邊響起。
謝封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沖到房間裏,沖到秦沅面前,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将秦沅給抱在了懷裏,他用力抓着秦沅的手。
而秦沅渾身都難受,尤其是喉嚨,當注意到有人進來,從後面将他給抱住,他一時間沒馬上看清對方是誰,只感覺到對方的懷抱是溫暖的。
秦沅又猛地一躬背,趴下去吐了起來。
晚上沒吃什麽東西,之前就吐過一通。
這會只能幹嘔,什麽都吐不出來。
秦沅身體在輕微顫抖,抓着他手的謝封邶,他看着鏡子裏的秦沅,他的眼神只剩擔憂和心疼了。
秦沅又吐過一陣後,嘔吐症狀緩解了一點。
這個時候他擡起頭,和謝封邶心疼的目光交彙在一起。
秦沅當時眨了眨眼,他産生了什麽幻覺。
不過是不舒服,所以吐了一陣,怎麽會幻想到謝封邶出現在自己家裏,自己卧室。
還将自己給摟在懷裏。
秦沅輕笑出聲,他擰開水龍頭漱口,漱過後,發現後背靠着的身體,那股熱度還在。
太過清晰,應該說是太過熟悉的熱度了。
秦沅伸出去拿毛巾的手停了下來。
他意識到身後忽然冒出來的謝封邶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的有這個人。
謝封邶跑到他家裏來了。
秦沅轉過身,他的手被謝封邶給抓着,秦沅抿着唇,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說話。
何況謝封邶不是目前他想要見到的人。
看到這個人,曾經的一些記憶就浮現了上來。
那些記憶秦沅本來都快忘掉了,眼下又被謝封邶給挑了起來。
自然的,一種憤怒也開始在快速彌漫。
可秦沅不舒服,只想安靜休息,雖然想和謝封邶打一架,但起碼得等直接身體好點。
不是現在。
不是在他家裏。
秦沅掙脫開謝封邶的手,走出洗手間,他沒往床邊走,而是走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秦沅右手朝着門外擡起。
“出去。”
“你怎麽來的,我現在不關心,請你出去。”
秦沅吐了一通,現在頭也莫名開始疼了起來,哪怕只是走一段路,說兩句話,似乎都耗費了不少的力氣。
秦沅後背靠在了門框上,他注視謝封邶的眼神,冷漠中帶着濃濃的厭惡般。
那種厭惡的眼神,頃刻間就像一根針,狠狠往謝封邶的心底裏紮。
謝封邶嘴唇微微一動,他有太多話想說,可對上秦沅漠然抵觸的目光,他嘴唇合上了。
走到門口,謝封邶朝秦沅臉上看,秦沅穿着睡衣,他本來就皮膚白,可眼下因為不舒服,臉色看起來相當糟糕。
似乎下一刻就會倒下一樣。
謝封邶低啞着出聲:“你……”
你字剛一說,謝封邶表情頓時一慌,下一刻他把倒過來的秦沅身體給接住了。
秦沅只是眼前忽然暈眩了一陣,還達不到真的暈倒的地步。
但顯然謝封邶的反應過激了。
秦沅只是身體往前傾斜了,在謝封邶看來,他表情當時就是一變,好像不是秦沅有事,而是他的心口被人給捅了一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