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恨有時(一)
相比這二老,車上的魏銘才更緊張。自從兩個人出了那個門,冷煜沒和他說過一個字。
他有點後悔自己在飯桌上的表現了,冷煜這麽心思細膩的人,如果讓他覺查出什麽,那以後兩個人該怎麽相處,他會不會搬走啊?
魏銘心裏七上八下的,他瞄了一眼旁邊的人,發現他正看向窗外。
魏銘心想:不看他更好,于是鼓起勇氣,決定試探試探他。
“咳~咳~”
魏銘故意咳嗽了兩聲,在腦海裏搜尋着話題:“那個……那個……”
“魏隊,怎麽了?”
冷煜的聲音來的實在是意料之外,平時魏銘和他說話,他都是等魏銘說完才會回複,這次怎麽還會搶答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轉過頭看向了魏銘。
一時間,方寸大亂,剛才想好的那些有邏輯性的問話,都忘了。
“那個……那個……我想問你吃飽了嗎?”
今天在飯桌上,他給冷煜夾得菜,冷煜都吃了,還在劉玉娟的熱情攻勢下,吃了兩碗米飯,這個量,比平時吃的多的多。
他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不是明知故問麽。他本來也沒指望冷煜能回答,卻沒想到冷煜竟然“嗯!” 了一下。
鑒于今天的智商,他決定不再說話了,說多錯多。
第二天一早。
魏銘到了隊裏,看到人都來齊了,覺得很欣慰。本來還擔心這幾個人昨天晚上吃飯去,今天會不會又遲到。
不過,他看到了讓他更擔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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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艾潇,竟然穿裙子了。
這實在是太意外了,魏銘之所以說王艾潇雄性激素分泌旺盛,和她從來不穿裙子是有直接關系的。
王艾潇正在和喬西貝聊天,是真真正正的聊天。
他倆吵架鬥嘴的樣子魏銘倒是見過,可是他倆竟然能如此的和平相處實在是太意外了。
魏銘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看了看趙芬芳和馬楠,希望從他們眼神裏得到答案,他倆卻都笑而不語。
魏銘一步一步的向他倆靠近,走到王艾潇身邊,這才看清,她不止穿裙子了,還化妝了。
如果不是因為和王艾潇太熟悉了,他還真差點沒認出來。
魏銘:“這什麽情況?王艾潇,你是瘋了嗎?”
喬西貝拉過王艾潇的手,一臉得意洋洋的說:“魏隊,我正式通知你,以後她就是我的人了,請你注意言辭。”
魏銘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趙芬芳。
趙芬芳點了點頭。
又看着馬楠問:“真的?”
馬楠:“真的。”
王艾潇甩開喬西貝的手,“你注意點,我還沒答應你呢。”
喬西貝看着王艾潇的背影,十分不解地說:“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麽就走了呢?”
魏銘一把握住喬西貝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作為隊長,我祝福你們。作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人,我送你四個字。”
喬西貝笑了笑,說:“魏隊,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什麽的,現在說太早了。”
魏銘搖搖頭說:“珍愛生命。”
“哈~哈~哈~”
其他幾個人大笑了起來。
喬西貝不解地問: “為什麽?”
魏銘問:“你的抗擊打能力怎麽樣?”
喬西貝一本正經的說:“我經常健身,再說每次體能測試我都能通過啊,怎麽了?”
魏銘拍拍他的肩膀“哦”了一聲。
趙芬芳和馬楠笑的前仰後合的。
喬西貝站在那認真的思考了半天,終于想明白了。
他大喊了一聲:“趙芬芳、馬楠你倆還笑是不是?我讓你們笑個夠。”
趙芬芳: “……哈……哈……哈……不笑了……哈哈……哈哈……”
馬楠:“不笑了……哈哈……不笑了……哈哈……”
喬西貝: “冷煜,連你也笑。”
“別鬧了,上班時間注意點!”
喬西貝回過頭看到魏銘站在隊長辦公室門口注視着他。
喬西貝問馬楠:“他什麽時候出來的?”
馬楠: “不知道。”
直到喬西貝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魏銘才回去。
這一上午,王艾潇和喬西貝如影随形的。不過,只要不耽誤工作,行為不過分,魏銘也不想管他們。畢竟,面對穿着裙子的王艾潇,魏銘真心覺得,還是少看為妙。
其實在魏銘的心裏,對喬西貝是感激不盡的,他真心希望他和王艾潇可以白頭偕老。
就這樣,強行被喂狗糧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幸好,王艾潇只穿了那一次裙子。聽說,那天她剛出門就被王局叫到了辦公室彙報工作去了。
這天,魏銘吃完午飯,躺在辦公室沙發上休息。剛要睡着,就被手機震動聲驚醒了,魏銘看了看那個名字,猶豫了一下。
“喂,你好。……那你應該先報警……那你為什麽覺得她要自殺?……好,你發過來吧!”
不一會兒,魏銘收到了一條信息。他看完信息以後,立馬給剛剛的人又回撥了過去。
“你是什麽時候收到這條信息的?……行,我知道了。你聯系她的父母了嗎?……哦,那好,你在哪?我去接你。……行,再見。”
魏銘挂了電話,急忙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冷煜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看見他的神情,就知道是出事了。
冷煜放下手中的報紙問:“怎麽了?”
魏銘把手機遞給冷煜,說:“剛才傅欣婷給我打電話,說她的好朋友丁沐雪好像要自殺,你看,這是她給傅欣婷發的信息。”
這時王艾潇和喬西貝剛吃完飯回來,聽到傅欣婷的名字,王艾潇搶過手機,笑着說:“什麽好事兒,給我也看看。”
魏銘一把又将手機奪了回來,“別鬧!冷煜,咱倆走一趟,不管是真是假,人命關天,必須得去看看。”
冷煜:“行!”
王艾潇嘴裏嘟嘟囔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愣在原地,喬西貝以為她被魏銘給吓到了。
嬉皮笑臉的說:“不至于吧!”
王艾潇沒搭理他,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創口貼,貼在了手指上。
魏銘今天的車開的有點快,幸虧是中午,街上車不多,到了第一中學接上了傅欣婷,急忙向丁沐雪的住處趕去。
傅欣婷收到信息的時間是早上九點,距離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四個多小時了。如果丁沐雪真的要自殺,那麽現在恐怕兇多吉少了。
魏銘開着車到了xx小區,這是阿城最高檔的小區,聽說每平米的價格需要魏銘一年的工資,住在這的人非富即貴。
傅欣婷經常在丁沐雪這住,保安也都熟悉,而那兩個人,因為是陌生人,所以保安讓他們登記了信息,才讓他們進去。
到了丁沐雪的家,魏銘先敲了敲門,等了半天沒人應聲,他就預感到事情不太好。
果然,在傅欣婷開門的一瞬間,魏銘就聞到了一點血腥味,他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既然能聞到血腥味,那也就是說,無論丁沐雪選擇了哪種方式來結束生命,死狀一定是慘不忍睹。
魏銘讓傅欣婷在門口等着,沒讓她進去。
丁沐雪住的房子是個二百多平的大平層,兩個人尋着血腥味在主卧的衛生間找到了她。
丁沐雪躺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刀,血流了一地。
冷煜看了看丁沐雪手腕上的傷口,說:“我覺得,這不是自殺。”
魏銘聽到有腳步聲向他們走來,他知道一定是傅欣婷。
魏銘急忙站起身,他必須趁傅欣婷還沒進來的時候把她攔在門外。
魏銘随手關上了卧室的門,擋在門口。傅欣婷的臉上挂着淚,哽咽了一下,問:“怎麽樣?”
魏銘搖搖頭,傅欣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一邊推開魏銘 ,一邊哭喊着:“你讓我進去看看她。”
以她的力氣怎麽可能把魏銘推開,過了一會兒,她也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魏銘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他想了想,從兜裏拿出紙巾遞給了傅欣婷。
傅欣婷一邊擦着淚一邊哭着說:“都怪我……如果……我能早點看到信息,也許……她就不會出事了。”
魏銘把她扶到沙發上,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現在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你先冷靜一下,可以嗎?”
傅欣婷點點頭。
魏銘問: “她是不是左撇子?”
傅欣婷啜泣着問:“你怎麽知道?”
魏銘急忙掏出手機,給王艾潇打了個電話 。
“喂,有案子了,叫上其他人快來,地址發你手機裏了。”
聽到聲音的冷煜從卧室裏出來了,他問:
“魏隊,咱們是不是先出去?”
魏銘點了點頭,問傅欣婷:“她父母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傅欣婷說:“剛剛她們給我打電話了,說準備登機了,要三個小時以後才能到。”
魏銘說:“你把她父母的電話號碼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