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女人
幡陽知府齊元白自十年前上任,如今他已經年近五十,五年前進京敘職的時候見過宇文拓,,才能在今日聽說有可疑之人進城後,聽到描述後篤定這是二皇子殿下,這才匆忙趕來。
五年前二皇子殿下就已經行事無端,今日讓他跪着,他也只能受着了,只是剛剛那一眼,他就看出二殿下身邊這人是女扮男裝,聽說兩個月前二殿下娶妃,對新王妃寵愛有加。這人與二殿下同坐,身上衣服看成色和樣式,似是幾年前的舊衣改成的,那麽這人就極有可能是王妃。
宇文拓覺得無趣,跪着這麽個人吃飯也不香了,只得放了筷子:“起來罷。”
齊元白起身,也不敢擡眼看人,聽出宇文拓的語氣不好,又跪下了:“下官不知二皇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實在是屬下馭下不嚴,沒能認出二皇子殿下,還望殿下責罰。”
宇文拓擺擺手:“是我讓他不要通禀的,本意進來逛逛就走,不要讓人知道吾來過。”
“諾。”齊元白暗道還好他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帶人過來拜見。
“既然你過來了,吾有些乏了,便去你府中一歇,前頭帶路。”原來沒有得到那個小将的通禀,應該就是他另外的眼線禀報的,看來知府的本事不小,底下能人衆多啊。
“諾。”齊元白起身,恭敬的退出去引路。
他心中猜測二殿下糾結只是去歇一歇,還是有沒有其他世木目的。
“好好走路,你要所有人都知道我進城了不成?”宇文拓就帶了幾個暗衛,如果發生什麽事情,可不好應付。他這樣樣子,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比他尊貴很多。
“諾。”齊元白站直了身子在前面走着。
他覺得二殿下似乎比起傳言要稍好一些,好在他猜度到二殿下并沒有大擺帶過多的人進城可能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并沒有大肆宣揚二殿下進城的消息,只是帶了心腹過來。
宇文拓和秦涼蝶兩人跟着下樓,見那賣身葬父的女子居然還在,這女人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是已經有人在出價了,出價的兩人正在争執不下。
秦涼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這大夏天的,屍體很容易有異味,她居然沒有聞到一絲的屍臭。
她記得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死了長輩都要停靈三日,三日後無複生希望後才可以事喪葬之事,如果一家過了三日,這屍體,不可能沒有異味,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女子幾眼。
這女人披麻戴孝,頭上插着草标,但是還是瞧的出裏面的衣服用量做工還是很考究的,只是看起來比較樸素罷了。雖然衣裳上沾了不少污跡,但這一張臉卻幹淨的很,有不明顯的着妝的痕跡,這女人果然有問題,不由得暗自起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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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元白指着剛剛拴在這裏的兩匹馬問宇文拓:“這個兩匹馬是二位騎過來的吧,着人一起帶去府中如何?”
宇文拓點頭:“帶過去罷。”
齊元白剛剛上樓的匆忙沒有注意,現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四周,自然也看到了那女人,再打量打量,看出來這個女人有問題,悄悄的做了手勢,打算讓暗中的護衛将這女人處理了,卻沒想到這女人快了一步,聽到齊元白的聲音後就往這邊看了過來。
或許她一直就悄悄的注意這這邊,見宇文拓出來後,就朝宇文拓撲了過來。
“求公子幫幫小女子!”這女人撲倒宇文拓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不住的磕頭。
宇文拓生生的忍住要踢出去的腳才沒有暴露武功,也不知這女人怎麽做到的,他們更在齊元白後面就差了三步的距離,正好撲到他面前卻又沒有碰到自己。
秦涼蝶看了宇文拓一眼,眼中的興味不言而喻,原來這只餌,是用來釣宇文拓的,她要看看宇文拓打算怎麽處理。
這女人見宇文拓停住了腳步擡起頭:“求公子買下小女子,只需百兩紋銀,小女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秦涼蝶心中暗嘆,剛剛這女人的架勢,這磕頭可是用力的很,但是這擡起頭來,額頭只是紅了紅,都沒沾多少塵土,真的個人才啊,身手真不錯。
原本還想追過來争人的那兩個纨绔,見前面是齊元白,縮了縮身子,沒有上前來。
秦涼蝶心中有了估量,看樣子這個知府大人的威望還是不錯的,這纨绔看那通身的服飾,身家不比這知府低,剛剛争的起勁,現在一看到他就止步了。
那這個女人身後又是什麽人,居然不懼這齊元白?
宇文拓問道:“剛剛那兩人出價都千兩了,你為何不跟那兩人?”
這女人答:“那二位公子出價甚高,小女子自知命賤,不值千兩,無以為報。”她就算是有別的理由,但是無論別的什麽理由,有道理還是沒道理的都會得罪人,這麽說最為巧妙。
秦涼蝶差點沒笑出來,這理由,她服。尋常奴婢不過十幾兩銀子,若是懂廚藝的廚娘也不過三十兩銀子,千兩銀子,都能買個揚州瘦馬了。
宇文拓蹲身,一手掐着這女人的下巴,一手粗魯的擦去她額頭的塵土。
這女子似是被他這般做派吓到了,怯生生的叫道:“公子?”
宇文拓打量一番,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模樣倒是不錯,叫什麽名字,爺就買下你了。”說完抽出了一百兩的銀票扔給她。
這女人似乎被宇文拓的目光吓到了,幾欲落淚,但是銀票已經給她,不好再找理由拒絕,幾番為難之下,最後還是磕頭道謝:“奴婢柳二娘,多謝公子!”
宇文拓露出美人得手的笑容:“将你爹葬下後去找知府,他會着人将你送來與吾彙合。”
秦涼蝶差點就想拍手稱贊了,這倆個人的演技真好。
從頭到尾旁觀齊元白心中猜度,莫不是二殿下身邊的人并不是王妃,不然怎麽會當着王妃的面露出這麽表情,而這人一點都不反對,反倒很有興致的旁觀?那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秦涼蝶眼角不經意的掃到了齊元白的目光,心道這個人起疑了,原本就打算到了一定時候就暴露身份,就對自己的身形沒有做過多的掩飾,只是臉色也只是稍稍弄黃了一些而已,自沒有預料到險些就在這裏被識破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