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你指望我跟土豆拍出什麽高級感嗎?”陸蘅聽見Zac的話,差點沒把可樂灑身上,“而且你不應該開心嗎,我還會自己出去買吃的了。”
“我謝謝你啊!”Zac氣急敗壞,“你的人設啊!人設!”
陸蘅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來:“我一個模特要什麽人設,他們只要願意給我花錢就行。”
“你給我收收那張臉吧算我求你,給我們兩個留一條活路。”
“诶呀,反正只跟你說了。”
Zac恨不得能把白眼翻到腦仁兒裏,也是他自己命不好,要遭受這種精神折磨。
“行了,沒事兒我挂了,你說你也是閑的,專門打電話過來槽我一句。”陸蘅見他不說話,就準備挂斷了。
誰料Zac“诶”了一聲,攔住了她:“等等,先別挂,你跨年那天晚上有事兒沒?”
“幹嘛?”陸蘅警惕地問,非常懷疑這位新晉脫單的經紀人朋友是為了借機損她一頓。
“你這是什麽語氣?”Zac不滿道,“我能害你嗎?”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要問一句?”
Zac一拍腦門,他差點被陸蘅又繞了進去,還好沒忘了正事:“那天有個電臺的節目,本來要去的那個模特突然生病,去不了了,那個制作人求到我這邊,問你願不願去。”
“你何必多嘴來問一句,我肯定不願意啊。”陸蘅一想到那天街面上人山人海的景象就頭疼,在家看看新聞就得了,要讓她自己去當罐頭裏的沙丁魚,那還是算了吧。
Zac也知道自家模特平日裏懶得像沒生骨頭,但那制作人和他關系還不錯,看情況也确實緊急,所以他不死心,又勸了一句:“我知道你不願意上電視露臉,但這只是個電臺節目,講講話就行,人氣也挺高的,你真不去?”
陸蘅嘆了一口氣,無奈道:“Zac,Ge喜歡你是不是因為你單純天真又可愛?”
經紀人先生雖然直覺陸蘅話中有話,但提起男朋友還是嬌羞了:“為什麽突然提G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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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等級的電臺節目,你告訴我沒有備選的嘉賓我是不相信的,如果真那麽十萬火急,怎麽可能自家公司的模特不用,還費這個勁來找你?兄弟,不過是因為我最近人氣還行咯,人家就是來拐彎抹角蹭熱度的啦。”陸蘅說得婊裏婊氣,但确實一針見血。
Zac轉念一想也明白了,不過嘴上還是要怼陸蘅幾句:“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那麽大一個廣播公司,要蹭你熱度?”
“我不管,反正我現在特別火。”陸蘅理直氣壯。
“行行行,你最火,那我就給你回掉?”
“嗯,就說我最近嗓子不好。”陸蘅給了個理由,“你挂吧,反正今年我是見不着某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了。”
Zac笑罵一句:“我可去你的吧。”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快,特別是陸蘅剛結束了一大波工作,每天只要宅在家裏安心當一條鹹魚就行,可憐她的粉絲,完全沒有途徑來知道她的私人消息,如果說以前還能指望經紀人小哥不時地發一些吐槽和抱怨,現在上Zac的主頁一看,通篇都是在秀恩愛。
“吃了一大口狗糧還沒有塞壬的消息,想哭。”
“我已經把那條Vogue的視頻舔了八百多遍了,有沒有新圖啊……”
“Lu賣場挑土豆.jpg”
“上面那位真的很皮了。”
…………
這樣日夜不分地過了許多天,直到某天下午,陸蘅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是三十一號了。
她撓了撓已經亂得像雞窩一樣的頭發,內心毫無波動,她昨晚熬夜快進看完了一部國産愛情倫理懸疑偶像大戲,現在腦袋裏還是男主的各種角度的邪魅一笑和騷話。
陸蘅下了床,去洗手間洗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時不禁感嘆,狗血劇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才不過一晚,就吸幹了她的精氣,看看這大黑眼圈。
想到這裏,男主的邪魅臉又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蹦了出來,陸蘅不由得一個激靈,算了,以後這種電視劇還是要少看,傷腎。
她正準備吃點東西再回床上繼續窩着,門口就傳來開門的動靜。
還沒等陸蘅反應過來,Zac就提着一袋東西進來了,看見她直直地站在餐桌前還吓了一跳。
“你怕什麽?開的不是我家的門嗎?”陸蘅看見他的反應倒樂了,“怎麽想起來探望空巢老人了,不去跟小男朋友卿卿我我啊?”
Zac的面色卻有些不好,他現在像一臺反應遲鈍的舊電腦,過了一會兒才處理好陸蘅的話,回答道:“我以為你還在睡。”
陸蘅沒等到他的回嘴,心裏奇怪得很,等到看見經紀人先生失魂落魄的樣子卻隐約有些明白了,雖然她平日裏慣會戳人痛腳,但卻并不是一個情商低下的人,她當Zac是朋友,哪裏會故意給他難堪呢?
“喝什麽?”陸蘅說,一邊轉身向廚房走去,她不主動問,如果Zac願意告訴她,那她就聽着。
Zac卻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雖然臉上的笑意還有些勉強,但卻比一開始多了些輕松:“我帶了啤酒,你陪我喝幾口吧。”
陸蘅叼了片吐司從廚房走出來,皺着眉頭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喝酒,陪你喝幾口,難道我就看着你喝嗎?”
“也可以。”Zac把易拉罐一個一個地從袋子裏拿出來,“小孩子嗎?從來不喝酒。”
“抱歉啊,我才二十歲,按美國法律來說确實沒到年齡呢。”
Zac愣了一下,或許是因為陸蘅一直都表現得太成熟,太理智,常常讓他忘記原來陸蘅不過才二十歲,在他的國家連喝酒都犯法。而他自己,已經二十五了。
二十五了啊,卻這樣沒出息。
“咔——”Zac開了一罐啤酒,卻并不去喝,只是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蘅在狂吸冰可樂,她剛起床,嘴裏幹得很,然而和Zac對比起來,卻顯得過于無憂無慮。
“在你的國家飲酒并不限定年齡吧?”Zac沉默許久,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陸蘅心頭一跳,忍不住腹诽他的大喘氣:“我就是不願意喝呗,酒又不是個好東西。”
事實上,當年她嗓子被下了藥之後就只能好好養着了,再加上從小被外公一直教導着要保護嗓子,所以酒這種東西,她從一開始就不想沾,唯一好的只有那一口冰可樂。
在她走神的這段時間裏,沒留意Zac手上的一瓶啤酒已經見了底。
“你慢點喝,我又不跟你搶。”陸蘅勸着他,Zac這顯然是想要一醉解千愁的架勢了。
“酒當然是個好東西……”Zac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立刻又開了第二罐,“醉了就不用看見不想看見的東西。”
陸蘅絲毫不為所動,冷靜地灑毒雞湯:“那也是假的,啤酒又不能把壞事給溶解,指不定還會泡發,那酒醒了之後還更難過。”
Zac酒量很差,雖然擺出了要喝個通宵的架勢,但不過才一瓶半,就已經有些紅臉了,他用逐漸變得迷茫的眼神看她,半是羨慕地說:“陸蘅,你過得真清醒,但這世上哪能個個都像你,大多數人都過得很不開心,寧願用酒精來逃避現實。”
陸蘅不置可否,在她看來,無論怎樣排解都是自己的選擇,旁人沒有置喙的餘地。她看着Zac一口接一口地灌自己,只覺得什麽都不做有些尴尬,就抽出來放在桌面上的磨牙餅幹,“嘎吱嘎吱”地嚼。
Zac也不管她,只是悶着頭喝,到最後已經近乎是下意識地将啤酒倒進嘴裏,兩人一言不發,分坐在餐桌的兩邊,竟然還挺和諧。陸蘅嚼餅幹嚼得口幹舌燥,終于想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誰知道她剛站起身,Zac就轟然倒在了餐桌上,徹底陷入人事不知的狀态。
“??”陸蘅被這個變故吓了一跳,許久之後反應過來,只能嘆了口氣,認命地上手把Zac搬到了沙發上,或許她還應該慶幸Zac喝醉了還算老實。
“你怎麽,這麽重!”她吭哧吭哧地動起來,誰能想到Zac看起來清瘦,醉了之後卻重得像秤砣?!
窗外的黃昏已經退散,天幕逐漸被染上藍黑的色調,紐約的夜空裏幾乎看不見星星,陸蘅目力所及,只有最亮的那一顆。
她安頓好Zac,一擡頭,卻發現好友的臉上早就滿是淚痕。陸蘅嘆了口氣,伸手拿過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準備看一眼時間,誰料解鎖卻赫然出現了一張照片,她才發現拿錯了Zac的手機。
照片裏,高大英俊的男人擁着懷裏嬌媚的女子,兩人看起來般配得很。
這是,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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