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王武對牧流昀倒是恭恭敬敬的。他本來就是信鬼神的人,聽到調查局的人說畫裏有鬼,當然巴不得有人把畫帶走。
他來這裏,是因為他近來總是做噩夢。
夢裏他似乎意識是清醒的,但他躺在床上無法移動,也無法睜開眼,只能聽着外面女人高跟鞋的聲音和嬰兒的啼哭聲,還有人拿刀切開他的肚子,往裏塞着東西,最後還要把他肚子縫上。
白簡一下子精神起來:“你夢見有人在往你肚子裏塞東西?你記得塞的是什麽嗎?”
李市死時也被割開了肚子,王武的噩夢說不定和他有關系。
王武聳了聳肩,滿臉恐懼:“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能看,我只知道那東西很柔軟,好像還黏糊糊的。”
王武已經被這種噩夢折磨得有一陣子了,雖然他之前也找過玄學界的人,奈何那些人學藝不精,似乎對此束手無策。
“這樣看來,你那次去拍賣會,應該為了找解決方法。”
王武忙不疊點頭:“是!那日的果然是大師!”
他順嘴吹了一通牧流昀,聽得牧流昀都微皺起眉:“那你為什麽買了這幅畫?”
王武愣了愣:“因為這幅畫當時說能夠滿足人的願望。”
當然也因為畫裏的人漂亮。雖然說是妖怪,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牧流昀沒揭穿他,示意白簡起身跟上:“也許是風水的問題,我們可以去你家裏看看。”
王武愁眉苦臉地向牧流昀抱怨:“我家房子建之前找好幾個大師算過,都說旺財又旺子嗣,不知道現在怎麽成了這副鬼樣子。”
“房子的風水也可能改變。”牧流昀淡淡道,“重要的不是房子,是人。”
他目光如炬,王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讪讪道:“我每個月都會去寺廟上香,也積累了一些功德吧。”
“你上香還不如直接捐錢給窮人。”白簡涼涼道,“你做這些事給神仙看,神仙也不會偏袒你。”
王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看在他是牧大師的助手的份上,還是勉強擠出笑臉:“大師說的是,說的是。”
白簡真誠地覺得,人類真虛僞啊。
還是當妖怪比較爽。
牧流昀問:“你上香的時候,求的是什麽?”
王武愣了愣,回道:“家宅平安,兒子成才。”
牧流昀和白簡到達王武家,一進門便見到目光不善的王武妻子和過度早熟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副高傲的樣子,在王武的催促下勉強跟牧流昀打了聲招呼。但王武不僅不生氣,甚至只能主動幫他陪笑臉。
白簡詫異問:“他才幾歲?你都不教訓他一下?”
王武為難道:“大師,您不知道,我妻子流了好幾次産,才生下這麽一個兒子。他小時候還生過重病,好不容易才救回來,我怎麽能不寵着。”
牧流昀若有所思地問“您很喜歡孩子?”
王武奇怪地看着他:“不是說喜歡孩子,但現在有哪家夫妻不生孩子?”
“那你也不能這麽寵着啊。”白簡只覺得匪夷所思。
王武眼神有些不悅:“大師,這是我們家裏事,好像和我找您沒有關系。”
白簡低聲問牧流昀:“我要是告訴他他兒子有問題,他會怎麽樣?”
“在沒有把握的時候,暫且不要說這種事。”牧流昀也小聲回複,似乎是怕被什麽人聽到。
牧流昀提出要王武陪着看看房子各屋的風水,另一邊讓白簡盯着小男孩和王武的妻子。
白簡對着小男孩揚起笑臉:“小朋友,你幾歲了?”
小男孩嫌棄地看着他:“三歲。”
“你晚上有聽到過奇怪的聲音嗎?”
“沒有。”小男孩不耐煩地回答,似乎想跟着牧流昀走,“我和媽媽都沒有聽過,他聽到可能是自己的問題。”
白簡硬生生把他拉了回來:“你家裏沒有兄弟姐妹,不覺得寂寞嗎?說不定那些孩子是來找你玩的。”
小男孩的笑容有些嘲諷:“我不需要。”
白簡非要拉着小男孩聊天:“我看你爸挺喜歡孩子的,說不定會給你生個弟弟。”
小男孩還沒有回答,旁邊的王太太先情緒失控地尖叫起來:“不可能,我不會允許那些野女人的孩子進我們家門。”
相比之下,小男孩的神色卻很冷靜,甚至說得上冷酷無情:“他不會有其他的兒子。”
他悄悄牽住母親的手,小大人一般進行安慰。
白簡卻并不識趣,非要接着問:“你要燒那幅畫,不就是因為害怕畫裏的女人出現,搶走……你母親的地位嗎?”
“她是妖怪,本來就應該被消除。”小男孩捂住母親的耳朵,提高了聲音,“你有時間管別人家裏的事,不如先管管自己。”
白簡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從背後向自己砸來。
他敏捷地向旁邊躲去,看到本來靠在牆邊的櫃子砸在自己剛剛站立的地面。
白簡笑眯眯地拍拍櫃子:“你們家的櫃子也太不穩定了,還會往下倒。”
小男孩抿抿唇,眼神憤怒。
牧流昀和王武在其他房間聽到聲音,趕了出來。
王武看着倒在地上的櫃子,聲音有些顫抖:“這……大師,果然是鬧鬼了吧。”
“可能是建築本身的問題。”牧流昀冷淡地進行安慰,“我希望能在這裏留一晚上,看看到底是什麽事情。”
王武的妻子并不太情願,但被王武訓斥了幾聲,也只能接受,抹着眼淚去準備晚餐。
白簡低聲吐槽:“他對兒子挺好的,對老婆的态度倒不怎麽樣。”
牧流昀輕輕點頭,似乎不願詳談。
“對了,你看出風水有什麽問題了嗎?”白簡好奇問。
牧流昀顯見地露出尴尬的表情:“其實我……不懂風水。”
白簡:“……你們天師不是都會這個嗎?”
“我一直專修的是捉鬼。”
“那你在屋子裏轉看什麽呢!”
牧流昀眼神一沉,拽拽白簡的衣袖。白簡突然反應過來,怕王武察覺出問題,壓低聲音:“那你在屋子裏看,是為了……找鬼?”
牧流昀點點頭:“但是我暫時還沒看出問題,只能等晚上。”
白簡第一次覺得牧流昀這麽不靠譜:“真不是風水的問題?”
“大概。”
王武卻全然不知道他們的窘境,熱情地招待他們,甚至還騰好了房間想留他們多住幾晚,想鎮家宅平安。
入夜,白簡和牧流昀坐在客廳。
王家其他人已經入睡。
白簡打了個呵欠:“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特別容易困。”
對于一只貓來說,夜晚本來是最佳覓食時間。但他可能是晚飯吃得太飽,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牧流昀看出他的倦意,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睡吧。”
“你有事叫我。”
白簡意外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他夢見了很多久遠的事情。有當年厮殺的場面,有他在戰鬥中喪生的親人和嗷嗷待哺的族內幼崽。
以及那只長得好看但脾氣很拽的小貓。
整個夢境很壓抑,他的耳邊充斥着幼貓們聲嘶力竭的哭聲。
“醒醒。”一道清泉般的聲音清晰地分開混沌的夢境。
白簡驀然清醒過來。
但哭聲并沒有消失。
不是夢裏的幼貓在哭,而是屋子裏嬰兒的啼哭聲。
數不清的嬰兒哭聲此起彼伏,根本不知道源頭在哪。
牧流昀眼神清明,牽住他的手,用印記向他傳話:“跟着我。”
從王武的房間傳來痛苦的尖叫。白簡沖破房門,正看到一個女人站在王武床前,手中拿着一只巨大的剪刀。
女人穿着單薄的衣服,能夠讓人看清高高隆起的腹部,從她的兩腿間,正不斷地淌着鮮血。
鮮血如一條蜿蜒的小蛇,直直向白簡和牧流昀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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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離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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