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被推出來的女人正是畫中人。
牧流昀解開禁制,她後退半步穩定身形,優雅地撩了一下耳側的頭發,嗔怪道:“你怎麽不扶我一下?”
白簡伸手把牧流昀向後拉了拉,小聲嘀咕:“明明能站得穩就不用扶了吧。”
把人甩出來的女人指着牧流昀的鼻子大罵:“你還有姘頭?”
白簡一下子有點火大:“你瞎說什麽?”
牧流昀默念出一段咒,讓門口的女子陷入昏迷:“抱歉,我們只是來找人的。”
“你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畫中人媚眼如絲,伸手去輕觸他的肩膀。
白簡瞬間閃現到兩人中間,直截了當地道:“是找你。李市死了,他女兒懷疑是你做的。”
畫中人愣了一下,很快大笑起來:“死得好,他總算死了。”
但她又皺起眉:“這和我有什麽關系,他的病是自己生的,你不能因為我拖延他病情就把問題都推到我身上吧。”
“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死的。”牧流昀緊盯着她的表情,似乎想看透她的內心,“他死的時候,留下了有關兇手的信息。”
畫中人不慌不忙,悠悠然用指尖點了點嘴唇:“你騙不了我。我從前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這,有人可以證明。”
牧流昀緩緩道:“但是其他人不會這麽想。并且,你利用蠱蟲幫他賺錢的事,調查局已經知道了。”
“人面蠱可不是我的,你們別把什麽事都推到我身上。”
牧流昀微微皺眉:“不是你的?”
“是不是他跟你們說是我給他的?”畫中人淡淡一笑,眉眼間有些嘲諷,“我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其實這東西是他從別的地方求來的,我只是沒有阻止他。我是一幅畫,從哪裏弄來這種東西。”
她說話的神态很自然,一時之間竟讓人分不出真假。
白簡感嘆道:“他這麽對你,你就不想狠狠報複他?”
畫中人好笑地看着他:“我是讨厭他,但也沒到非要殺掉他的地步。這樣的人我見過的太多了,知道他們是什麽德行。我和他們只是交易關系,交易被他們單方面終止了,我當然生氣。”
牧流昀眼神微動:“你們的交易是指?”
“我幫他賺錢,他用精氣養我,很公平不是嗎?”她看着牧流昀的表情,神色突然一變,狐疑問,“你是不是想用這個理由抓我?我們是正規交易!”
牧流昀淡淡道:“如果是這樣,那他生病确實和你有關。”
“誰跟你說我用的是他的精氣了。我喜歡的當然是年輕女孩子,要不是看他女兒年輕好看,我為什麽要答應他。”畫中人一臉理所當然,“年輕的生命才能讓我永葆青春。”
白簡面無表情道:“你不知道吃鬼太多也是犯法的嗎?你這樣肯定違規了!”
畫中人不服氣:“我又沒做太過分,畢竟女孩子要是精氣不足,就不可愛了,害我總要去找新的小可愛。他女兒我還是挺喜歡的,總是偷看我,一定很在意我,我也有點舍不得她。都怪李市那個混蛋把我賣走。”
她還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似乎有些回味。
白簡默默想,別人偷看你明明是因為厭惡,為什麽要自我感覺這麽良好。
“我知道不是你,但你知道人面蠱是誰給他的嗎?或者他那段時間和什麽樣的人有交流?”
畫中人似乎思索了一下:“人面蠱是誰給的,我不是很清楚,至于奇怪的人……他生病之後經常跟玄學界的人打交道,啊,我記得有個人,看起來很特殊……”
她突然尖叫一聲,從腳部開始燃燒,整個人迅速被火焰吞噬。
白簡愣了一下,沖進房子想去找水。但已經遲了,女人如一張紙片被燃燒殆盡,連灰燼都沒能留下。
牧流昀眉頭緊鎖:“她的本體受到攻擊了。”
而她的本體應該就在房子裏。
牧流昀和白簡匆匆沖入屋內,順着濃煙蔓延的方向找到事發地點。
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手中拿着打火機,蹲在一個臉盆旁。臉盆中放着一幅畫卷,整張畫卷都在燃燒。
畫中的女子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早不複之前的風情。
白簡二話不說搶走臉盆。
小男孩眼中閃過驚訝和憤怒,把打火機扔向他。
牧流昀眼神一凜,一道透明的屏障将白簡和他隔開。打火機掉到地上,旋轉了一圈,火焰熄滅。
白簡顧不得多說,沖到衛生間用水沖洗畫卷。
畫卷已經被燒得破破爛爛,畫上的人也殘缺不全,再不能言語。
白簡捧着畫,心裏堵得慌。
就差一點,畫裏的人就能把線索說出來了。他懷疑這個小男孩和那個幕後黑手就是一夥的。
白簡黑着臉,捧着臉盆回到房間。
牧流昀正和男孩隔着幾米對視,似乎在向他問話。
“你為什麽要燒這幅畫?”
“這幅畫裏的女人是個妖怪,我燒她怎麽了?”男孩嚣張地回答,軟軟的聲線和乖張的語氣極度不配。
“你怎麽知道,她是畫裏的人?”
男孩的眼神有着和年齡不符的成熟:“那天爸爸買了一幅畫回來,和畫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她就從房間裏出來,畫裏的人也不見了,不是妖怪是什麽?”
牧流昀沒有作聲。無論是小男孩的表達能力還是關注點,都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應該有的。
況且他這件事做得太湊巧,很難讓人相信只是巧合。
白簡咬牙切齒地問:“你随便燒你爸的畫,就不擔心你爸生氣?”
男孩驕傲地擡頭:“一幅畫而已,燒了就燒了,有什麽可怕的。”
現在再追究他的責任,已經沒有意義。牧流昀和白簡只能之後再找機會複原畫卷。
他們現在好奇的是小男孩的身份。
“兒子!怎麽了兒子!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因牧流昀的咒法而昏迷的女人現在已經恢複了神志,匆匆趕到房間,抱住小男孩,警惕地看着兩人:“你們怎麽随便進別人家裏?我告訴你們,我已經報警了。”
從門外傳來有人靠近的聲音。
小男孩眼中閃過一絲狡猾,抱住女子大聲哭鬧起來:“媽媽我好害怕,他們好吓人!”
白簡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裝什麽呢,真的害怕誰還敢這麽說話。”
但是這确實是他們理虧。為了避免警.察真的來了惹過多麻煩,他們只能先離開。
牧流昀默默聯系了調查局幫忙料理後事。
白簡回去後仍舊憤憤不平:“那個小男孩怎麽看都有問題,怎麽可能這麽巧就把畫燒了?一個三歲小孩能拿到打火機?”
雖然如此,但他們沒有證據,沒辦法繼續逼問小男孩。
牧流昀默默抓住他的手腕,問:“你燒傷了?”
白簡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衣袖,不在意地甩甩手:“沒事,我恢複能力很強,這根本不算傷。”
他說完又意識到不對,反手抓住牧流昀的手腕,滿含深意地回望過去:“但是如果你要給我病患特殊照顧,我也很高興。”
牧流昀靜靜道:“以後不要太沖動。”
白簡嘟囔了一句:“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怕你再用受傷訛我。”牧流昀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
“我這不是訛,是發自內心的渴望。”白簡睜大眼,和他對視,“看到我的眼神了嗎?是不是真的很可憐?”
牧流昀不自覺地擡手摸了一下他的頭:“是。”
白簡頓時感到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頭頂傳到腳底。明明貓形态的時候連肚子都被摸過了,人形的時候被摸頭卻都接受不了。
他眯起眼,語氣不善地打量着牧流昀:“你是不是又想撸貓了?”
牧流昀怔了一下,猶豫地點點頭。
白簡詭異地勾起嘴角:“不給飯吃不能摸。”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個永恒的主題。牧流昀內心有着淡淡的惆悵。
在白簡心中他似乎仍舊只是食物。
但他還是依照承諾将靈力喂給白簡。
白簡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把破碎的畫卷平鋪在桌面上:“其實我剛剛發現,這幅畫有署名,上面寫着‘衛秋烨’三個字。如果我們去找他,也許能複原這幅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提醒一下,在最終真相出來之前 任何人都可能說謊,所以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_^)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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