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要招管家
“傷成這樣，給老登那邊請個假，今天別去了。”尤齊帥想了想，覺得不對，又改了口，“膝蓋動來動去的，傷口最難好，這周都別去了，你公司那邊也請個假，起碼也得連三天，不然傷口扯阿扯的，半個月也別想好。”
“……”
後排的人沒聲響，他扭過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只見她縮在車門邊上，神情蔫蔫的。
尤齊帥轉回頭，握着方向盤，咽了咽口水，“總會過去的，人還能被逼死不成。”
“蘇伯有人脈，已經提前知道大概的底了。”
這件事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就是因為聽了這個，才一直神情恍惚回不過神，意識不在線。
尤齊帥看了眼後視鏡，“多少？”
“2個億。”
聽到數字後，尤齊帥手都跟着抖了抖，“怎麽這麽多？”
苗舟已經完全沒了起伏，聲音有氣無力，“鬼知道……”
鬼知道她那個外逃的老爸做了什麽。
就算把名下的好幾處不動産都抵上，起碼還剩下差不多一億的債務，她跟母親孤兒寡母的，要還到什麽時候去。
“你外公那邊呢？什麽态度？”
苗舟吐口氣，“我家那些彎彎繞繞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外公專制重利，當初她媽媽因為結婚的事跟家裏鬧得很僵，外公為了阻止她嫁給苗舟爸爸，硬生生将她在房間裏關了半個月，最後也沒能斷了她的念想。這麽多年過去，即使她爸爸混出那麽一點小出息，在外公看來也是鄉下人的小打小鬧上不得臺面。
每次母親帶苗舟回外公家，受到的差別對待不要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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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這麽大事，這個外公，連個面都還沒露。
從小就看不起她家！苗舟才不要去求他！
但現實是，苗舟早在前幾天就去求過外公家了，倒是沒被趕出來，只是冷言冷語裏全是埋怨母親當初不顧他的反對，現在也是自作自受。苗舟去的那天正好是他們的家庭聚會，這番話他是當着幾個表兄弟姐妹的面一道說的，衆人竊竊私語，只當她是個笑話。
苗舟從那個家裏出來的時候，外婆倒是追出來了，給了她一張卡，苗舟沒要。
“要強能當飯吃？別說一個億，就是一千萬你也得還到什麽時候？”
苗舟擡頭看他，吸了吸鼻子，“你現在做自媒體，一個月多少錢？”
“……”尤齊帥想到她要問什麽，“你現在那個號，撐死不足千的粉絲，你想幹嘛？”
“指不定能火呢。”
“現在自媒體也不好做，你得有辨識度，讓大家記得住你。”
苗舟氣餒，“沒有大胃王的胃，又沒有吞玻璃的技能。”
尤齊帥拿個空水瓶扔過去砸了她一下，“喂，別妄自菲薄，你會跆拳道，會跳舞，人熱心也正義，比多少只會裝萌賣傻的強多了。”
苗舟手摳着車窗玻璃，“我想我媽快點醒。”
“我市醫院有個朋友，我昨天把阿姨情況跟他說了，他讓我把人轉過去看看。”
苗舟眼前一亮，“真的？”
“我這幾天有點空，明天我跟你一道去醫院，問下情況，要是可以，就轉過去。”尤齊帥一下想到她的傷，“你這個傷還是不要多動，明天我自己去醫院先了解下，你在家待着。”
“我想去醫院陪我媽，那邊有陪護床。”
“然後去到那誰來照顧你？你在家還能點點外賣，阿姨沒醒，你急也沒用，醫生說了，各項體征都正常。”
苗舟煩極的撓了撓頭，“越急事越多！”
“那人不是給了你聯系方式？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都跟他算清楚了，我們又不是訛錢，正常索賠。”
一提到那個人，苗舟頭更疼了。
來跟她接洽後續賠償事宜的，自然也不會是龍霄本人，他安排了個律師過來，嚴肅的樣子倒是把苗舟吓得夠嗆，錢倒是給的幹脆。
甘小亞來看她，順道給她帶了飯，中間苗舟外婆來了。
甘小亞知道兩人有話要說，很自覺地提前拿包離開，苗舟躺沙發上，低頭用筷子撿着碗裏的米飯往嘴裏塞，外婆哎了聲，在一旁坐下，“可憐孩子，疼不疼？”
苗舟沒說話，咬着唇，心裏不怎麽好受。
外婆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苗舟你也是個好孩子的，你不要怪你外公，他一輩子強勢慣了，嘴上說的都是硬話，其實心裏早軟了，你以為那張卡是外婆偷偷給你的？”
“……”苗舟低着頭只當聽着，沒說話。
外婆嘆口氣，“都是自家人，也不必瞞着什麽，這些年家裏情況也好不到那裏去，你外公身體不好，都是早年過于拼命積下來的，操勞不得，退下來之後，公司裏面你舅舅經營得也不是很理想，現在也不過是外強中幹，外人看着徒有一個外表罷了。”
苗舟還是不說話，外婆就轉過來看她，“你外公還找過你爸爸借錢周轉來着，你爸爸不肯，那次鬧得很不愉快。”
這事苗舟是真的完全不知情，驚訝的擡頭。
外婆哼了聲，“你外公不是氣你們，也不是不想幫你們，真的是能力不如以前，這張卡，是他讓我拿來的，只有一百萬，畢竟是血濃于水，他面子要強，但心裏惦念着呢，你媽媽在醫院的費用你先不要急，我們先墊着，你爸那個混賬東西……”
苗舟手裏攥着外婆塞給她的那張卡，劇情反轉，倒是磨得她心緒複雜。
外婆臨走的時候摸她的頭，心疼道，“知道你是個沒吃過苦的，別怕，外婆再幫你們想想法子，等你媽醒了，回來看看你外公，要是真沒地方去了，就回來住！”
陳傳霖幾乎沒周末，周日還趕了飛機去外地，然後因為第二天公司有早會，他當天晚上又趕了淩晨一點多的飛機回來。
龍霄一開始吃不消他這種地獄魔鬼式的工作方式，時間一久，居然也适應了。
候機的時候龍霄想起晚上的一件事，轉頭看向一旁趁着空隙時間對着筆記本看郵件的Boss，“陳總，小車禍賠償的事搞定了，醫藥費加上誤工費各種，私了總共花了三萬塊。”
陳傳霖頭都沒擡一下，“嗯。”
龍霄舔了舔唇，“陳總你最近休息時間太少，出行還是安排司機比較好。”
連續一周每日休息時間壓縮到只有兩小時，光這一點，他就挺佩服陳傳霖這個老板的，在陳傳霖的世界裏，似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日常應酬也是以工作為軸心，只是到了結婚的年紀，聽說陳家老董事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給他物色結婚對象。
外界傳得風風火火的，倒是自己這個老板跟個局外人似的，沒半點關注的意思。
飛機落地H市，已經是淩晨三點，龍霄打了車走，陳傳霖坐了專車直接去了公司。這個子公司之前一直是半死不活的狀态，他主動請纓過來，不過一年的時間，硬是被他大刀闊斧的改革策略給拗回正軌上，如今收益蒸蒸日上，倒是讓陳家老爺子又高看了他幾番。
只是陳傳霖做事過于狠辣了些，在圈裏落了個“活死神”的稱號，忌憚讨好他的人多，樹的敵人，也不少。
幾個人的私局，因為黃柏炎分手受情傷跑去了非洲，只剩下秦朗，杜澤，鐘林他們幾個，加上陳傳霖，正好能湊一桌麻将。
陳傳霖一來，秦朗帶頭起立鼓起掌來，“聽說你這半個月幾乎都不用睡的，恭喜飛升上仙了！”
鐘林摸了個“發”，舉起來對着陳傳霖點了下，“何止成仙，簡直亦仙亦魔，你們沒聽別人給他的稱號，‘活死神’！”
玩笑歸玩笑，秦朗還是語重心長的提醒他，“這世道可不好混，你這段時間多注意點，年底近年關的，那些被你逼急了的人，狗急跳牆，什麽事做不出來。”
一番話倒是把鐘林吓了一跳，一旁的杜澤嘿嘿兩聲，“要保镖找我啊！我們家名下的那家保镖公司，業務能力最強了！”
陳傳霖笑着摸了一張牌，只當是笑談。
只是沒想到那天晚上秦朗說的話還真是一語成谶，幾天之後，陳傳霖遭報複受傷的消息就傳得全城皆知，甚至連他受傷在醫院急救的照片都被放了出來，只是照片是偷拍的，只有進急救室前的一張快速抓怕，人的臉都看不清楚，只是身上蓋着的毯子上的紅色血跡甚是吓人。
此後他的行蹤成謎，再沒人探出半點消息。
但是關于他傷重的新聞一直就沒停過。
苗舟膝蓋那個簡單的傷，硬是在家躺了三天，家裏出事之後她換了工作，從之前跟張洋洋一起工作的信大辭職，找了現在這份稍稍離家近點的工作，同樣是別墅區的管家職務。
只是這邊相對于信大而言，更嚴謹苛刻些。
這個別墅區是新新開發的，還沒開盤就已經銷售一空，獨棟獨戶的別墅，管家幾乎是小班制的一對五，五棟劃分一個區，一個管家專門負責對接五位業主，事無巨細。更更高規格的，是一對一，那種幾乎已經算是最高級別的專屬管家級別。
苗舟自然沒達到那個級別，她負責區域的五個業主，幾乎都是比較好說話的，就只有一個，面都沒見過，倒是将她投訴了兩回，原因是有事私她的微信，回複的時間超過半小時。
苗舟一臉黑線，主要是那個人兩次私她的時間都是在淩晨，那時候她早睡了，第二天一早看到立馬就回的信息，還是被投訴，甚至讓上面主管對她進行業務測評。
業務測評這個在公司裏挺侮辱人的，說得不好聽，就是質疑你的能力，潛臺詞是——這個員工你們可以考慮OUT了！
她都懷疑這個人的作息時間是不是黑白颠倒的！
主管深知這事苗舟有些委屈，但這邊畢竟業主最大，私下再怎麽理解跟勸慰，明面上還是要公事公辦，該通報批評的一樣沒少。
苗舟回到工作崗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聽說她所管區域那個投訴她兩回的業主要招個專屬管家，特事特辦，選定之後要簽保密協議，跟業主外出到另一個地方就職，合同期限是半個月。
神秘兮兮的。
主管知道她家裏出事，急需錢，特意問了她，“這事還沒定，他是你管轄裏的，要不要報名？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報名的，人家有條件，我看你都符合。”
苗舟搖頭，“不要，這個業主很難應付。”
即使沒見過面，她也知道對方是個挑剔的主。
“我們做服務業的什麽氣不得受受，這都算是輕的，有比這更難纏的你還沒碰到。”主管提重點，“別看只有半個月，業主除了要付給公司物業一筆巨大的招募金之外，給專屬管家的特行工資也不少，而且除了工資，因為連着過年，還有額外的一筆補償費。”
苗舟有些心動，“很高？”
主管點頭，朝她比了個數，“光是工資就這個數。”
五萬？
苗舟心裏咯噔一下，半個月五萬？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苗舟當場就點頭報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