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了好了, 怎麽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我只是惱了被人吵醒。既然是出了使臣被害, 我被吵醒的事情也怨不得你們。”沐韻陽又自己回了內室,話說道一半又轉頭:“還是說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是非不分的主子?”
聽雨立馬将婢女手中的托盤接過, 将東西拿進去,湊到沐韻陽面前笑嘻嘻的道:“您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的主子了,想必您也睡不着了,先洗漱一番吧。”
沐韻陽睨了聽雨一眼,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丫頭學的不錯。
她用柳枝沾細鹽水漱口,再接過聽雨遞給她的帕子擦了擦臉, 擦臉之時臉正對着床頭,她看着自己那套暖玉枕頭緩緩的笑了。
就算是調虎離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如何?寶藏地圖已經被她拿到了, 她猜得沒有錯,地圖就是被莊宥放到了一堆将要送給熙崇帝的禮物當中。
如今送禮有一種不成文的規定越貴重的禮越是在後面送, 沐韻陽所去的楚國放禮品的屋子裏可有不少讓她也眼紅的東西, 若不是被人算計發現了她的行蹤她定要拿一些出來。
只不過現在她算是将自己暴露在明處, 那個算計她的人卻還是在暗處,得利用莊宥将人給引出來。敢算計她就要做好被暴露的準備。
顧喜鳳一出來環顧了四周發現沒有見到外面有人打算直接離開回自己的屋子去。
隐藏在屋頂上的墨九和樹上的墨十卻是沒了鎮定,就算是顧先生想要拿他們兩個人出氣他們也認了。兩人連忙跳了下來:“顧先生, 主子他怎麽樣了?”
他們兩個人擺脫了使館的那群護衛之後怕暴露行蹤并沒有立馬回頤榮王府,等到回府找主子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倒在書房裏不省人事,手臂上還有傷。他們也不敢耽擱立馬送到顧先生這裏, 畢竟一直都是先生負責主子的病,他們不敢亂找人醫治,生怕有什麽相沖的地方。
墨流風被送過來時情況緊急,現在顧喜鳳得了一小會的空出來了解一下情況,等一下還要進去替墨流風針灸一番才能他體內的餘毒除盡。
顧喜鳳并不會武功,被他們的動作吓了一跳。随後他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墨九墨十:“每次都是你們二人将他送來,見到你們之後我就知道沒有什麽好事情發生。現在又耽擱了我一個晚上,你們勸着他一點,這樣子下去就算是大羅神仙就就不活他。”
墨九自知大晚上将人從睡夢中叫醒不對,鞠了一躬:“顧先生這實在為難我等了,要是我們能夠勸得住主子就好了。”
墨十接了墨九的話:“或許這件事情還要先生從中勸告主子一番。”
“我能勸得了他?”顧喜鳳指着房門:“哪一次不是快要死了才拖到我這裏,好了之後立馬就走的?”當初就墨流風救了他一命,他年少輕狂許下墨流風若是需要他幫助随時可以找他的誓言,為墨流風整整是賣命了五年。
墨十本來就性子急躁,只要一想到現在能夠勸主子的只有顧先生,若是顧先生不願意他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先生您總不能看着我家主子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吧,要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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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十!”墨九瞪了一眼墨十,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氣息。他們現在雖然已經從暗衛轉到了明面上面來,但是任然不可肆意妄為,不能忘記主子的訓戒。
“女人?”顧喜鳳妖孽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眼底閃着八卦的光。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我也不是想知道是誰,不過你們還是得告訴我怎麽一回事,我這才好勸勸他不是?”
墨九原本是不想回答的,是以他低下了頭,但是左右思索了一番若真的顧先生可以勸主子回頭那他将事情說出來被罰也是心甘情願的。
“實不相瞞,主子是為了救一女子才身受重傷的,誰知那女子丢下主子一人跑了。”
顧喜鳳挑了挑眉,眉目間頓時魅惑叢生,眼底的青黑都擋不住他此刻的風華:“你們說的可是蘇玉璃?”
墨九與墨十連忙瞥開頭,就算他們自認為自己喜歡的女子看着顧先生也難免有些晃神。顧喜鳳不自知,認為他們這樣子就是承認了,點了點頭道:“我早就說過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人,實力與野心不相符。”
墨十跟着附和,義憤填膺的道:“對,自己沒有本事還連累主子受傷。”他就想不通了,以前主子也沒有對青華郡主表現出不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鬼迷了心竅一樣對她着了迷,人家不稀罕還非要湊上去。
顧喜鳳也開始說自己的想法:“從前我以為你們主子是為了迷惑那人故意為之,沒想到竟然是動了真心。我素來就不喜歡那個女人。”
他站得有些累了,立馬變成了為一個沒有骨頭的人,慵懶的靠在門框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你們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十多日前我見到的一個女子還不錯,說起來來也是一個被你們主子害了的可憐人。不知道通過什麽法子竟然能夠找到我這裏來買藥。主要就是她開的價錢也高。我倒是覺得他們直接挺般配的,或許可以撮合撮合。”三人之間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竟然意外的接上了。
墨九忍不住撫額,事情越來越難以搞定了,他們怎麽敢插手主子的事情。反倒是一旁的墨十一臉的興奮,只要主子能夠想通不再護着沐韻陽管他是哪個女人要在主子身邊呢!
“郡主,黎國太子領了人在府外說是特意前來道歉。”
沐韻陽微微愣怔,顯然沒有想到黎夏會來找她。畢竟那日的話她已經講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說毫無商量的餘地了。黎夏的做法讓沐韻陽非常不喜,不請自來簡直是有失一個國家太子的風度,只是人現在已經在外頭的也沒有晾着的道理。她揮了揮手招來伺候的人。
“在大堂備好茶,其餘人随我去正門迎接黎太子。”說到底人家黎夏還是一國儲君,沒道理讓獨自一人進她這忠義公府。
“可是……可是……”門房婆子站在原地不動吞吞吐吐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見此,沐韻陽扶了扶頭上的梅花嵌珠簪:“擡起頭來說話,可是什麽。你只管說便是的,難不成本郡主還會因為一點子小事怪罪你不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門房婆子身上,門房婆子擡起了頭看向沐韻陽,神色緊張,粗糙幹燥的手不停的合在一起摩擦着:“蘇大小姐也在門外候着,老奴前來禀報的時候蘇大小姐正在同黎太子聊天。”
沐韻陽有些詫異的看着門房婆子:“你說的可是蘇大将軍家的女兒蘇玉璃?”
“正是。”聽說蘇家大小姐與郡主素來不對付,見郡主因為她說太子來了之後臉色便微微變了,她報告蘇家小姐也過了的事情才會這麽為難。
“你原本在府裏是幹什麽的怎麽沒有見過你?從前來報信兒的可都是伍嬸兒。”
門房婆子的頭又垂了下去,喏喏的道:“老奴原本是負責在院子外灑掃的,伍嬸這幾日身子不太舒服就讓老奴搭着幫襯一下門房。”門房一共是九人,三個人輪流守着。別看門房就是通一下信,進來報告一下。每請人進去通報多少都得意思意思,主人對這種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沐韻陽起身擺手道:“好了,本郡主知道了,你就暫且這樣吧。”說着領着雲珠一群人往忠義公府的大門走去。
本來她今日是想找個時間和墨流風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的,反正都已經挑開了,再怎麽糟糕也就這樣子吧,她也就不怕了。怎麽說她也是一個有底氣說話的人了。
昨天沒有說清楚是因為那個時候其實她也是有些怵的,地圖就在她身上。
她生怕墨流風問她有沒有拿到地圖。而她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況且面對的還是墨流風。前世墨流風為了得到地圖費心費力,若是說今生他不想得到恐怕是假的,要是用強的她也打不過墨流風。還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就是墨流風有發神經的預兆,她怕又發生上一次在她房間裏的事情就先溜大吉了。
沒錯,她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就這麽丢下救了自己一命的墨流風。
說她什麽都好,她以前是除了墨流風以外無所畏懼,現在是包括墨流風以內她無所謂。只因她已經明白了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其他事在必要的時候都可以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