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敗北
“我回去一趟處理了不少事情,能在你這裏待不少時間。”馮傾陌撐着下巴對何南峤說道,“能幫你處理一些事情,陳靜文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何南峤詫異地看向他,“怎麽突然這麽主動了?杜歡給你洗腦了?”
“別提了。”聽到這個名字馮傾陌就覺得苦惱,“我現在感覺頭都要禿了。”
何南峤嘲笑他:“你要是真禿了我估計他就更看不上你了。”
馮傾陌想起那天在飛行器上的事。
杜歡找到他,非常直接地對他說:“你把指令撤了,對你名聲不好。”
馮傾陌冷漠地笑了笑,在杜歡面前點上一支煙,對着杜歡的臉吹了一口氣,煙霧噴在他的臉上,叫人看不清神情。
杜歡又重複了一遍,态度比剛才還強硬,語氣也很嚴肅:“你把指令撤了,對你名聲不好。”
馮傾陌聽到這話又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腦子裏就閃現出杜歡對他說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副官那場面,似乎是報複般的說道:“你只是個副官,我是皇帝,你有什麽權利對我這麽說話,誰給你的膽子,何南峤就是這麽教育手下的?”
杜歡似乎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馮傾陌會這麽說吧,他想自己真是恃寵而驕了,仗着馮傾陌喜歡自己就為所欲為,連最起碼的尊卑禮數都忘了,是他太唐突了。
不知怎的,杜歡又想起馮傾陌對那個議員女兒說過的話,最近那些話那個場景總是時不時的在腦海裏閃現,就像電影畫面般,一次又一次的在夢裏,常常攪得他睡不安寧。
他對馮傾陌鞠了一躬,苦笑一聲,說道:“煩請陛下收回指令,對陛下名聲有損,還望陛下三思。”
馮傾陌看到杜歡這樣就想發火,可是又舍不得真的把人怎麽樣,他能逼婚都已經是用了很大的勇氣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總想着日子還長,只要兩人在一起,就總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
“陛下,請收回指令。”杜歡低着頭,一副卑微的樣子,馮傾陌看得心裏一陣難受,想讓他不要這樣,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麽,最後說出來的竟然是:“不可能,我下的決定沒人可以阻止。”
杜歡徹底沒了話,大概是覺得自己等級不夠,說了馮傾陌也不會聽,更何況他也不是對方的什麽人,連朋友都算不上,也不是直系上下屬,說難聽的不過就是君臣關系,對方是皇帝,他是平民,距離是永遠無法逾越的,他配不上對方。
“屬下告退。”杜歡說了這句話後就走了,留給馮傾陌一個背影,孤獨寂寞,讓人看了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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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兩人再也沒有過交流,杜歡雖然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但也不是事事都要彙報商量,而且還有其他人可以傳話。
這種僵局讓馮傾陌後悔不已,當時要是說幾句軟話多好,或者像以前那樣厚臉皮,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他都不敢去找杜歡。
“你說,我要是給他下藥,然後再把他上了,讓他懷孕,能不能行?”馮傾陌皺着眉問何南峤。
何南峤滿臉的不可思議,他走過去掐了一把馮傾陌的臉,得到對方的一頓錘才确定是本人無疑。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小說看多了?你怎麽不想想萬一他要是真懷孕了給你來個帶球跑的劇本,你是不是得哭?”
“我現在就想哭。”馮傾陌沮喪的說。
“騙人一時爽,追妻火葬場,你就是活該。”何南峤毫不留情地嘲諷,火力全開,把馮傾陌怼得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馮傾陌都想不到何南峤還有這麽能說的時候,簡直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覺得今天的何南峤可能是個假的,只是個人工智能。
“你看看我和林豫北,程序和許諾,哪一個像你這樣了,程序一開始還天天跟許諾鬧,你看看現在,他能鬧得起來嗎,天天粘人粘的恨不得長在許諾身上,你再看看林豫北,要不是我有正事,他都不讓我出屋,必須在他眼前才行,你再看看你,平時跟我們臉皮厚得能當鞋墊,到了杜歡面前啥也不是,天天嘴上說也沒行動,你派幾個人過來我肯定是要過濾的,過濾完了讓他們進來幫你看着人行不行?平時至少能追蹤到他的蹤跡吧,我看你就是不喜歡他,要不然早就有想法了,就算我不同意你派人,你給我下命令我能不聽嗎?你長腦袋到底是幹嘛用的,整天琢磨一些小說劇情,那有用嗎,你以為杜歡是小嬌妻?就你這樣的他能一打二十,你以為他多脆弱?你用那些馊主意他不打死你他就不是杜歡了!”
馮傾陌被訓得一句話不說,低着頭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什麽,半晌他擡頭問了一句:“你對林豫北也這麽能說嗎?”
何南峤被他氣得快要七竅生煙,他一言不發地走到屋子的另一個裏間,從裏面拿出兩套訓練服,把其中一套扔到馮傾陌臉上,怒氣沖沖地說道:“給老子換上!看我今天不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馮傾陌只想搖頭,就他那兩下子,沒事對付個刺.客.間.諜可能還差不多,打何南峤,一百個他都不一定能打過一個何南峤,他可不想送死。
何南峤看他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心裏火更大,“你說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能不能厲害點,慫什麽慫?你是皇帝我還能打死你不成?”
馮傾陌又被罵得無話可說了,只能換上衣服,何南峤也換上了衣服,拎着馮傾陌的脖領子往訓練場走,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了,這大張旗鼓的陣勢恐怕全天下不知道他們的将軍大人要和皇帝幹架了。
一直把人拎到了訓練場裏面何南峤才松手,對馮傾陌招了招手,“過來,讓你十招。”
馮傾陌硬着頭皮往上沖,心說:你讓我一百招我也打不過。
怎麽都是挨揍,他也不管了,反正他心裏窩着火,就當發洩也行。
等杜歡趕到的時候馮傾陌才被打倒十次,躺在地上都沒力氣了,何南峤站在旁邊跟沒事人似的,一點看不出來剛和人幹完架。
馮傾陌一看到杜歡就明白何南峤這一路上那麽高調是為什麽了,他立馬躺在地上挺屍,假裝自己身受重傷昏迷了,杜歡見狀果然有點沉不住氣,看向何南峤,想說一下他,但又覺得自己沒立場,畢竟他和馮傾陌什麽也不是,人家發小兩個人切磋他有什麽資格質問,更何況何南峤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何南峤看杜歡在那兒糾結,就替他做了決定,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其事地說道:“林豫北讓我回去陪他,我還有事,你負責把人送到李朝陽那兒,這是命令,去吧。”
杜歡下意識地繃直身體,說了“是”,身體和大腦已經形成了本能,聽到“命令”兩個字就會自動立正站好回複。
何南峤走後杜歡想找兩個人擡個擔架過來,但後來不知怎麽了,是私心還是覺得麻煩,他把人背起來了,一步一個腳印地往李朝陽那裏走。
趴在他後背上的馮傾陌無比慶幸自己為了保持身材一直鍛煉,要不然太胖的話會壓壞杜歡,即使這樣他也舍不得讓人受累,打算再享受一會兒就假裝自己又醒了,從他背上下來。
正做着大美夢,杜歡卻開口了:“醒了就下來。”
“……”這下裝也裝不了了,馮傾陌只好從他背上下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呼吸頻率。”
馮傾陌又慶幸了,慶幸杜歡不知道自己裝暈騙他,要不然肯定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概是看穿了他怎麽想的,杜歡淡淡開口:“陛下放心,我不會怎麽樣的,我的任務是把你送到李朝陽那裏,不會違抗命令。”
這話聽得馮傾陌異常紮心,就好像除了命令兩人就沒有交集了似的,這種感覺讓他恐慌,生怕兩人有一天真的變成這種關系。
馮傾陌想起何南峤的話,趕緊臉皮厚的裝作頭暈,他覺得自己演技挺好,起碼杜歡被他騙過了,又把他背在了背上,走路的速度也變快了。
馮傾陌問他:“我沉嗎?”
杜歡想也不想地回他:“沉。”
“那挺好的。”馮傾陌笑了一下,說,“這說明了我是你的整個世界。”
杜歡扯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一下,但是想到馮傾陌看不到又收了回去,不再說話。
馮傾陌覺得他是默認了,更開心,開心到差點露餡。
到了醫務室馮傾陌随便說了幾個疼痛的地方,暗示李朝陽讓他住院,如願以償的讓杜歡在這裏陪了他一會兒。
與何南峤說的時候何南峤無比鄙視他,“我要是你,我肯定想辦法讓他留在這兒待一天。”
“物極必反嘛,我也怕把他逼急了。”馮傾陌為自己找理由。
“你只是懦弱。”
“……好吧,我是慫,我怕他不要我了。”
“他根本沒要過你。”
“你嘴這麽毒林豫北是怎麽受得了的?”
“我對他只有溫柔,他又不像你,臉皮厚百毒不侵,我說一句重話都怕吓到他。”
“重色輕友的典型。”
“起碼我有色,你有嗎?”
短短幾句話的工夫,馮傾陌再次敗北。
作者有話要說:
何南峤:敗北。
林豫北:敗給我了。